帶著渾身酒氣的顧白馳摟著夏沫，嘆了一聲，「今晚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一路上都是住的驛站，房間又不隔音，隔壁翻個身都能听個一清二楚，顧白馳想做些什麼一听到床嘎吱嘎吱的響就沒了興趣。
這下好了，他在床上蹦了下，一點響動都沒，急吼吼的抱著夏沫就要上床。
夏沫推開他，捂著嘴道，「把你一聲酒氣給洗了再說。」
顧白馳便拉了夏沫去淨房，笑道，「我們一起洗。」
抱起了夏沫就把她往浴桶里扔。
大戰三百回合……
吃飽了的顧白馳拉著快虛月兌的夏沫去床上躺著，說起了沙畢三人。
「皇上一登基，他們就來了嘉峪關。只是當初是不方便說，其實他們並不是我在村子上遇到的，而是皇上偷偷派來保護我的。」
夏沫震驚，原來那個時候顧白馳就和當今皇上有了這麼深的聯系。她一直以為的是顧白馳在不停的觀望，觀望到蜀王有登基的希望才會義無反顧的收拾包袱去蜀地。
也怪不得皇上會一力幫助顧白馳平反，整垮那幾個當初陷害他們的人家。雖然還剩下兩個人，但能弄垮其余幾人，已經是用了很大的精力了。
「那你口中說的貴人就是皇上了？」
顧白馳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下頭，「說是，也不是，是皇上的生母，當初的梅貴妃暗中找人幫助的我們。我們顧家才沒有斷子絕孫。」
因為他是老定國公兒子的身份，他從小便和宮中的幾個皇子關系好，在他十歲的時候。除了太子，其余的幾個皇子都被發配到了屬國，期間他們只是偶爾的有些通信罷了。
當初顧家一門被炒的時候，遠在屬國的幾個皇子並不知道，顧白馳道沒什麼感覺。可到了芙蓉鎮，就只有當時的蜀王現在的皇上派了人過來保護他。雖說皇子無情，可從小的情誼。就只有一人記得他，他還是有些難過的。
這也是為何他會一力去支持蜀王。
將往事拋諸腦後，顧白馳又說道。「所以你白日的擔心根本不是擔心…沙畢三人已經在軍中站穩了腳跟，就算王副將幾人有什麼想法，也得看下面的兵听不听他們的話。」他擲地有聲道，「百年來。這嘉峪關的兵從來都只是听定國公的吩咐。不可能到了我手中卻要變個樣子，我可不是來做傀儡的。若他們是個听話的，我還能睜只眼閉只眼，但若是不服從命令，那我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顧白馳又摟著夏沫，「在這里，我是男人堆的老大，你就不可能是女人堆里的老二…你別怕。把你當年打熊打流氓的氣勢拿出來，好讓她們知曉我顧白馳的女人不是水做的。她們要是敢惹你，我拿她們男人出氣去。明日她們不是要過來嗎，不用給她們面子，直接讓她們把賣身契交出來，不然就領著人回去，我們可不要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來伺候。」
夏沫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是你啊，天天喊打喊殺的。」
顧白馳眉毛一挑，「哦？那我先來殺你一次。」
翻身而上。
※
有了顧白馳的那番話，第二日見到那幾個太太時，夏沫心中便有數多了。
不同于昨日趕路的簡單裝扮，今日夏沫一大早就起來梳妝打扮。
人靠衣裝，在外貌這方面她首先得震住那幾個太太。
剛吃罷早飯，太太們就聯袂而來，向夏沫問安。
對她們來說，夏沫的丈夫是她們丈夫的上司，夏沫又有著二品誥命的稱號，不論從哪方面來說，見到夏沫的時候都應該行禮問安。
不過她們也只是做做樣子，昨日可是剛行了一半的禮夏沫就讓她們起來了，還親手扶起了王太太。她們便對夏沫便有了些小瞧。
王太太帶著頭，開始行禮，腰剛剛一彎，就等著夏沫開口，可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夏沫，她抬頭一看，夏沫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王太太咬碎了一口銀牙，只能硬著頭皮行了個全禮，後面的太太自然不敢怠慢，也都恭恭敬敬的做足了動作。等張氏屈膝彎腰時，小蓮已經上前幾步扶起了她。
夏沫淡淡道，「張太太身子不便，就不用太客套了。」
王太太大恨，她昨日就放言過夏沫必定會敬著她，畢竟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沒經歷過什麼，許多事還得來求她，她年紀最長丈夫又是副將，這座上賓的位置非她莫屬。
可沒想到這才過了一日的時間，夏沫就如變了個人一般，居然敢讓她行全禮，等回去一定要給老爺好好上些眼藥才行。好叫這個新來的顧看看到底誰更硬氣，誰才是這嘉峪關太太團的老大。
等各位太太安坐好後，小蓮便從角落中費力的提出一個個的袋子，放到太太們的身邊。
夏沫笑道，「這是京城的一些特產，不值幾個錢，各位太太可不要嫌棄。」
她們都忙道‘不敢’。
古氏看了眼累的滿頭大汗的小蓮，問道，「顧，府里沒有下人了嗎，怎麼就這一個丫鬟在忙？」
夏沫嘆了口氣，「本就只帶了幾個過來，還有兩個孩子在，我院里便只留了她一個丫鬟，也只能辛苦她事事都做了。」
王太太暗道，果然是不懂事的小姑娘，那麼多僕婦都不敢用。嘴上卻問道，「顧，昨日我們幾位不是給您帶了些僕婦過來幫忙嗎，怎地不讓她們做？莫不是她們不停您的話？」
夏沫‘啊’了一聲，驚訝的問道，「怎麼？她們是下人麼？」
王太太只覺得腦袋不夠用了。難不成她們還送親戚過來？當即反問道，「自然是下人，都說了是來幫您做事的。」
夏沫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隨後又作不解的問道，「可我沒見到賣身契呀，這，下人不都是有賣身契的。」
不給她們機會，夏沫又幽幽的說道，「臨走之前太特意囑咐我，說我年紀輕不懂事。讓我多問問王太太你們的意見，你們肯定不會害的，」見王太太幾人都贊同的點頭。夏沫又說道，「太曾經告誡我，不管在何時何地，下人的賣身契一定要拿在手中。沒有賣身契的下人一定不要用。」
夏沫為難道。「太是國公爺的母親，是一品誥命，她的話我不敢不听…幾位們教教我吧，你們說昨日送過來的幾人是下人，可我又沒見到賣身契，我到底該不該用呢。」
整個人看起來完全是六神無主的狀態。
古氏和許氏暗暗為夏沫點贊，昨日她們就賣身契一事商討過，沒想到夏沫的演技能夠這麼好。
王太太臉色一沉。這讓她如何回答。
說用，那就是明著打顧家太的臉。除非她們將那幾人的賣身契乖乖交出來；說不用，那夏沫就會退貨，她們得把人帶走，可這樣不就是完全違背了她們把人送過來的初衷麼。
其余幾個太太也都面面相覷，等著王太太發話。
就在王太太轉著眼珠思索著如何應答的時候，古氏已經站了起來，從袖口中掏出幾張紙遞給夏沫，指著其中一張道，「顧請原諒，這賣身契昨日就準備好了的，只是看您太忙就忘了拿出來，這是我送過來那人的賣身契，這兩張是她家男人和兒子的，待會兒我就讓他們收拾東西過來…顧用的順手就留下他們，若是用的不順手，叫人牙子過來打發了便是。」
以王太太為首的幾個太太都倒吸了口氣，這古氏做的也太絕了些。把僕婦的賣身契拿過來不說，還要把家人的賣身契都悉數拿出來，這讓她們以後如何打听顧府里面的事情。
夏沫笑著把賣身契放在桌上，拍了拍古氏的手，「古太太真是太客氣了，那我這里就先謝過你了。」
古氏飛快的梭了一眼王太太，笑道，「王太太，前日可是你提議給顧送人過來的，您比我們聰明，想必您也把那賣身契給準備好了吧。」
王太太沉著臉，這可真是只有打落牙齒往肚子吞了。只是她從未想過要將那兩個婆子的賣身契交給夏沫，那兩個婆子可是她的得力助手，要不是因為夏沫過來，她還舍不得把她們送出來。
要知道培養一個得力的下人有多不容易，既然夏沫不肯用，那她把人帶回去就是。
王太太很快就又笑了起來，「顧既然用的不順手，那我就將人帶回去好好教一番，好叫她們明白下人的本分。」
夏沫眯著眼笑，這明白著是給她挖了個坑，才一天時間不到，哪能就看得出下人們的不妥，這分明是說夏沫性子古怪，對下人不善。
這樣的名聲傳了出去，以後誰還敢用心為她辦事。
夏沫可不肯戴這頂帽子。
她蹙了蹙眉，咬著腮幫子道，「王太太可是說我性子古怪，對下人苛刻？可是太吩咐過，我一個做的哪能不順從呢，這可真是，真是…」
夏沫用手帕擦了下臉，眼見地就紅了眼，淚珠兒就要滾落下來。
在坐的太太們都惶恐的站了起來，不悅的瞪著王太太。
夏沫才來，她們就把人給逼哭了，這要是傳了出去，她們還能在男人那里得個好？
特別是王太太，她一向注重名聲，行事都不肯出一絲差錯。況且這話語里的針鋒相對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哪有明著說出來的，果然是不懂事的小姑娘。
王太太再次大恨，可又不得不勸道，「顧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夏沫鼓著一雙清澈的大眼問。
王太太只得硬著頭皮道，「我意思是說這肯定是下人們的不妥，不听主子的話，又懶惰，才會讓顧為難。」
夏沫見好就收，輕輕的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道，「那就好那就好。」又看著幾個站著的人道，「咦？你們怎麼都站起來了？快坐快坐，們都比我大，在我這兒還講什麼虛禮。」
後面的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除了王太太和另外兩個太太把人帶走後，其余的人都把下人的賣身契拿了出來。
小蓮翼翼的把那些賣身契收入了匣子中，輕聲笑道，「這紅花油還真是管用，二您是沒看見，那幾個太太一見到您眼楮一紅，都緊張成了什麼樣兒。」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夏沫不能真如顧白馳所說的那般，強硬的要求王太太幾人把賣身契拿出來，就只能選這個辦法。
只是，夏沫又揉了下眼楮，那紅花油也太給力了，之前只是靠在了眼楮旁邊，就要掉淚下來，這若是直接用來擦眼楮，怕要哭上個一天一夜吧。
夏沫又去了顏姐兒的院子，找到車嬤嬤。
對于她能夠跟著來嘉峪關先是感謝了一番，她要是不過來，再難找到如車嬤嬤一般厲害的嬤嬤了。
車嬤嬤淡淡的說道，「這是老身之前答應過的事，豈能反悔，況且國公爺也答應將家里的小子帶入軍營，老身豈敢當您一聲謝字。」
夏沫笑了笑，便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想讓車嬤嬤你幫忙教一下下人，你也知道我身邊沒有老人兒，小蓮也只有十六歲，做丫鬟是夠了，可若說教人卻是不行，我想來想去，這事只能找車嬤嬤您了…就只好舌忝著臉讓你多多受累了。」
車嬤嬤一口答應下來。
顧白馳許諾過她，只要她兒子能吃苦，就會給他立軍功的機會。當初，車嬤嬤也只是想她兒子能夠依附著顧家做個富翁，可從未想過她兒子還能從政。
她兒子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如今有個可以立軍功得個一官半職的機會，車嬤嬤自然是樂得好好為夏沫辦事。
夏沫也知道顧白馳許諾過車嬤嬤什麼，並不擔心車嬤嬤會拒絕。
想了想又道，「鵬哥兒院子里還缺個管事媽媽，車嬤嬤可以幫我看看這里面有誰是適合做管事媽媽的，若沒有，我再從外面買人進來。」
車嬤嬤道，「既然是那幾個太太送過來的人，首先這規矩上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主要是一個忠心，二您現在捏著她們的賣身契，再教教，不怕她們會鬧出什麼ど蛾子。」
夏沫高興的笑道，「那這樣就最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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