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被嚇大的 第127章 顧傾觴 下

作者 ︰ 火鑫撞地球

算命的一般是個老者,只有老者才讓人,只有老者那周身才有讓人信服的氣質。可這一個年輕的男人算什麼?這個男人居然是個算命的。居然這麼年輕。

他真是聞所未聞!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藍田武只覺得好笑,他想要發笑,而實際上他的臉上一直帶著笑。這是不看好男人的笑。這是覺得男人盲目自大,可笑的笑。

「很貴。」男人忽然道。

藍田武一下子就懂了這男人的意思,他心想。小爺我還能差了你的錢不成?他家中最不缺的便是錢了。他向來也不是吝嗇于錢的人。他有錢,但他無權。

他也只能用錢砸死人了。

不過跪著哭著想求他砸的人一向不少,沒辦法,少爺我就是有錢。少爺有錢,想給就給你,不想給你就不給你。反正這是我的錢!你敢搶?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沒有王法,好,少爺就算拿十倍的錢,也饒不了這搶少爺錢的人。

那藍田武一個眼神,那下人就懂了他的意思,一個銀錠子扔給到了桌子上面。沉甸甸的銀子和桌子擊打,發出桌子特有的悶響聲。

「說吧,今個你就給本少爺算算。你要是算的好,本少爺一高興,就大大的賞你。你要是算的不好,本少爺就將你送到衙門,告你招搖行騙。」那藍田武在桌子前,居高臨下的仰視著這個青年,胳膊橫在桌子上。

他說完,身子向後。下人不知從哪弄來了個凳子,他一**就坐在了上面,支著個腿,托著下巴,眼楮看著那算命的。

你說人若是命中注定的,這好好的擺個攤,也能禍從天降。

說的好?怎麼算說的好。這簡單,人都愛听好話,把話往好了說唄,這大少爺愛听什麼,講!講了不準,過幾天,這少爺又來了。來干什麼啊?嘿,你說的不準人家找你秋後算賬來了唄。

這就很需要技巧了,還得他高興,還得準的好事。

講的不準,那話就不好听了,少爺就不高興。不高興怎麼著,人家上面沒說嗎,要帶你去見官的。

說好了砸了攤就得了呢?這還扯上官司了。好嘛,你這少爺怪不得人見人怕,人見人嫌惡呢。這老百姓最怕什麼?最怕和當官的打交道了。

「不夠。」那男人的眼神注視著眼前坐著的藍田武,又說了兩個字。

听到這兩個字,藍田武心里一下子就笑了。不夠?我看你能說出什麼!

他一個眼神示意,又是一大錠銀子滾到了桌面上,這用力猛了,那銀子差點就滑了下去。

可誰也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那銀子就穩穩的立在了桌子上。

藍田武驚的一下子直起身子,然後又落了回去,懶洋洋的坐回去。心里卻對這人多了幾分在意。

「你好。」那算命的青年道,他聲音磁性低啞,低啞的卻是讓人覺得刻意了。「你是個富貴人家的,吃穿不愁,家中十分寵愛你這個獨子。」

藍田武听到這里不屑,又有幾分無趣。這些東西,桃源縣誰人不知?

「你身體不好,長久以往下去,必定會死在酒色二字上。而且你不久,就要有血光之災了。」只听那青年又是幽幽道。

這一下子,藍田武可是坐不住了。

他笑,然後一下子起身,走到那算命的面前。

「你在咒小爺?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個臭算命的,敢咒小爺!」他一下子踹上了那桌子。誰料桌子沒出踹動,自己卻踹了個趔趄,身子只向後仰去。

幾個下人上來扶他。

他氣急,揮開下人,指著那算命的道︰「給我砸了他這個攤子,抓住他!」

那青年的唇角卻是勾了起來,像是在笑。

未等他有所動作,一個女子就沖了出來。那女子正是霞,她看到這里,才沖出了人群。她終于听明白了這個事情的始末。

眾人見到忽然出現個女人,紛紛停下了動作,看向發出命令的藍田武。

「少爺,出來了個女人!」一下人道。

「廢話,少爺長眼楮了,還用你說。」另一個下人道。

剛才起便是這倆人一直在拌嘴,也說的上是……極為有趣的兩個人了。

「都閉嘴。」那藍田武喊道,然後一雙眼楮盯著霞看。他笑了,走上前去,理理衣服,道︰「姑娘看著面生,是從……別地來的吧?嘖嘖,姑娘可真是個大美人啊,實乃藍田武平生所見啊,不知姑娘芳名?這打打殺殺的場面,莫沖撞了姑娘,姑娘還是跟我來這邊……」說著,藍田武一伸手就想去抓眼前姑娘的手。

身為一個苗疆出身的姑娘,不願意做的事,怎麼會委屈自己?

苗疆姑娘向來是個直爽性子,容不得外人強迫什麼。

更何況,霞也不是個沒有能力的苗族女子。

「啊!」藍田武驚叫一聲,一條青色的蛇在他的腳邊吐著紅色的芯子,那蛇順著他的鞋子緩緩往上爬。

「這…這……」他驚恐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霞。

清脆的鈴聲從她的手上傳來,銀鈴的聲音,銀色的鈴鐺手鏈。一個個的毒物從她身上,不知身體上何處的,一一出現。

「你、你、妖女、妖女!快,快來人啊。」藍田武驚叫著,卻听見那苗疆姑娘問。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厲害,為什麼那些人都听你的?」說著,霞看向了那幾個下人。

「你真沒用,在我們有苗,只有特別厲害的人。或者知識淵博的人才能得到別的人尊敬,別人才會听從他跟從他。漢人真是奇怪,明明是個廢物,為什麼要听他的?」她說著,便覺得眼前這場景特別無趣。

轉過身,卻看到那讓她感興趣的青年人早就不在了。

後來的時候,她曾對說過這件事。並且她覺得,那個算命的青年人。她似乎後來在哪里見過,有人很像他。但她又不確定那人是不是當日那個人。

就在桃源縣……不過也不是多重要的是,霞也便沒再放在心上。

隔了些時日,那藍天武果真出了意外。之後,有個新的縣令來到了桃源,桃源縣自此多了個青天大老爺。

「……」這樣被打斷,顧傾觴的話也不得不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的霞,然後又看了一眼後堂的方向。

微微嘆了一口氣,將自己原本的念頭壓了下去,轉而道︰「我家在這里,我家人在這里。無論是京城還是苗疆,都不打算遠行前往。」

怕霞再說出那捅破簍子的話,顧傾觴繼續道︰「天快黑了,到時候你一個女子家就不方便行夜路了,快些回去吧……」

之後過了很久,很久。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無論在怎樣說,都不過「很久」兩個時間的詞,它囊括了所有,愛恨也好,離合也罷。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的這個局面。

對于他,對于顧追,對于霞。就像是有一條無形的鎖鏈,層層的,復雜的,無法掙月兌的將三個人糅合在一起。

旗亭酒肆里。

「霞是個好姑娘。」向來寡言少語,更是少有議論人的顧追道。他對桌坐著的是顧傾觴。

顧傾觴聞言,拿著米酒瓶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酒水滿了酒碗,微微溢出。酒香飄入他的鼻子中,清雅香濃。

「她的確是個好姑娘。大哥喜歡她?」雖說是帶了些疑問的語氣,可顧傾觴卻是肯定的。他心中百味交雜,最終還是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大哥的年歲不小,早該娶親了。這下可有喜酒吃了。這里,先干為敬。」

說著,他酒碗一端。滿滿的一碗酒,液體灑在了他的手指上。

一滴不漏的,只剩下個空碗在那里。

顧追看著他,只是沉默的為自己又添了一碗酒。

一碗又一碗的,顧傾觴覺得不對,他按住了顧追繼續灌酒的行為,問道︰「你在借酒消愁?」

顧追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眼中包含的情緒太復雜,讓他的眼楮漆黑的如不見底的深淵般,無端的讓人忐忑不安。

「不錯。」他說。「霞有心上人了,是你。」

顧傾觴早知如此,他是如何聰慧的人。又怎麼能不明白霞對她的心思。三年,霞在這里定居了三年有余。他們認識了三年有余。

「你想娶霞嗎?」。顧追看著顧傾觴問。這樣問著,他心中卻不知作何想法。

顧傾觴不知他是怎麼面對霞,又是在何種境況下,得知霞的心上人是他的。是猜測,還是霞親口所說?無論哪種,他都不覺得驚訝。

霞向來如此,也許這就是外族女子對待愛情的態度,她們從來不遮遮掩掩的,喜歡一個人就大大方方的喜歡。

生氣就是生氣,討厭就是討厭。

霞是個把感情放到面上的人。

他想娶霞嗎?他嘆了一口氣,誠心道︰「我所接觸的女子,並非只有霞一個。」

和顧追不同,顧傾觴接觸的女子不算少,也不算多,卻總比顧追冷著一張臉,無人敢近身要來的好太多。

他們兩個的對于女人的喜愛,就像是兩個極端一樣。

「對我而言,霞或許並不一般,然而卻和那些女子所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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