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的，我保證！」
「不要！」
「乖，放松一點，很快就好。」
「不要！」
「苒苒听話，要不然我只能硬來了，弄痛你我可不管了。」
一陣沉默後，苒苒忽然抬起頭，表情復雜地打量一臉正直的南山，忍不住問道︰「南山，你覺不覺得咱們這些對話有點不對勁。」
南山怔了怔，不明白苒苒閃爍的目光，以及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哪里不對勁？」
不就是拔個牙，有什麼值得笑得這麼月復黑。
苒苒心中白眼翻了幾遍，這不是每個男人心中都有的邪惡念頭嗎，怎麼南山會如此單純。顧連昭十三歲就已經懂得調戲小姑娘，南山今年也十七八歲了啊。
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南山的年齡，不由得好奇︰「南山，你有過喜歡的姑娘嗎？」
南山眉頭一蹙，表情凝重起來，「你問這些做什麼，這和你的牙痛有關系嗎？」。
苒苒不顧腫高的臉頰，笑眯眯地問︰「不不不，我只是好奇，你這個年紀，再過兩年也要談婚論嫁了吧。」
「過兩年再說。」南山沉下口氣，顯然不願意談論這個問題。
「可是現在要是有對象，成親也不早啊，我阿姐十五歲都嫁人了。」就她所知，女子如春曉、菁菁結婚時才十五歲，而男子大多是及冠後成親，但也不乏十七八歲就當爹的。
南山想不通苒苒為何忽然提到這個。見她一臉認真地表情，忍不住也扮出認真思考的模樣。「你現在十二，再過三年就十五歲。也差不多可以嫁人了。」
「這和我什麼關系。」苒苒心里一驚，不敢猜測南山話里有幾分認真。
好在南山看她瞬間認慫的樣子，無奈笑道︰「那我什麼時候成親跟你牙痛有什麼關系，趕緊張口，等我把蟲牙拔出來你就不痛了。」
南山伸手要捏苒苒的嘴巴，查看蟲牙的情況，嚇得她跳起就跑。
「我現在不痛了。咱們再拔吧，對了，我還有事。我先出去了。」開玩笑，拔牙可是跟削骨同等的痛，反正都是會自己掉的，干嘛非要外力加持。
有著多年前拔牙的噩夢。苒苒堅決不肯讓南山拔牙。逮著機會，腳底抹油立刻逃走。
「苒苒，你給我站住！」
南山哪肯讓她輕易逃跑，見識過她牙痛時要死要活撞頭摔碗的德性，三更半夜還要到院子里鬼哭狼嚎。別說他們都受不了，路上打更以為這里出人命，領著眾人問事的。
平時不見那小短腿跑得快，這會兒。南山才剛晚她兩步出門，沒想到一下子就跑得找不到人影。
南山正打算折。忽然被一只大手拉進角落里，他正要出招，胡先生先他一步制住他的動作。
「先生……」南山想到今日本該隨胡先生離開，結果因苒苒牙痛，他徹夜守了一宿，倒把正事忘了。所以看到胡先生，南山立刻心虛起來。
胡先生對南山的舉動感到十分不悅，厲聲道︰「你別忘了你的身份還有你的使命。」
南山跟著他這麼多年，做事從未讓他失望過。除了一開始沒能從喪親之痛走出來，情緒有些難以掌控，這麼多年他極少會抵觸的情緒，沒想到因為一個小姑娘，現在倒生了懶惰之心。
他不敢高聲反駁，胡先生的話更是他銘記在心的事，但每次看到苒苒就想到南葭，他很難放下不管。「可是先生當初讓我接近苒苒，不也是希望能從她身上找到金符嗎？如今老走了，她孤零零一個，只要我能在她身邊，她遲早會信任我，我就能找到金符的。」
南山試圖找一個借口能留下來，可是胡先生卻嗤之以鼻︰「只怕還不到那時候，你就徹底墮落了。」
南山不甘心被胡先生如此評論，急于證明自己並沒有墮落，忽然間腦子里一道靈感閃過。「對了先生，苒苒如今跟朱明韞走得很近，我怕他也知道金符這件事，所以特意接近的。」
果然，胡先生抬起眉頭，口氣有些意外。「朱明韞？你是說萬順莊的少莊主。」
南山見事有轉機，忙不迭道︰「對，就是他。不知他怎麼會來月城，還開了個茶樓，如今重金聘用苒苒。」
胡先生聞言，蹙眉忖思，濃密的胡須之間，一雙鷹目更愈發精亮，他小聲嘀咕︰「萬順莊怎麼也會來月城，我記得他們是不淌朝廷這池水，難道是宮里有什麼動靜。」左右思索良久，又見南山一臉期待，他長長吐出一口氣，「也罷，既然連萬順莊都來月城，你就多留一陣子，小心看著她別跟他們走太近。」
南山頓時面露喜色，心里想到他們一開始接近顧家的目的，不由得疑惑道︰「先生，這金符真有那麼重要嗎？」。
胡先生瞥了他一眼，嘴角斜斜輕揚，目光頓覺深邃。「你以為顧老為何舉家遷到這里來，就因為小叔子奪了侯位？這金符可是老侯爺豁出性命保下來的，只怕連顧老爺都不知情。雖說並非非這金符不可，但是有這金符，對那位主子必然是如虎添翼。老既然這麼看重她，把這個交給她也不無可能。」
「可是我已經把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從沒看見任何金符，到底金符長什麼樣？」南山想了想，這麼重要的東西，卻從未見苒苒提起過，看她平時也只對銀兩上心。用苒苒的話說，普天之下，唯有金錢最親最可愛。
難不成那寶貝已經被苒苒典當了，南山心里暗暗緊張，看來他還得去各當鋪走一趟。
胡先生也無奈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既然是如此珍貴的東西，想來一看就能知道的。」
南山眉頭抽了幾下，連模樣都不知道，這簡直就是大海撈針，他得怎麼找。
既然南山不願離開，胡先生也決定不再逗留。伸手搭在南山肩膀上，感慨這麼些年他們還是頭一次分開這麼久。「好了，你自己小心點，我要走了。听說近來京里出了個殺手組織，個個身手都是頂尖，而且全都是生面孔，殺人手法干淨利落，但行事方式又瘋狂怪誕，京兆尹都要忙瘋了。」
「死了很多人嗎？」。南山擔憂地問。
「倒是不多，只是，他們能混進各府，甚至當著眾人的面手刃目標。戶部的李深虎，兵部的常達，還有孫奇、白知樺、徐淼，甚至告老還鄉的孫閣老。」胡先生抿唇，顯然情況不容客觀。
「孫閣老，那不是……」令南山吃驚的是，胡先生說的這幾個人中多數是跟顧老侯爺交好的，其中孫閣老還是顧老侯爺的至交。
難道說這個組織就是殺害顧家上下的凶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