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驕蘭 第二百五十一話 書中自有顏如玉

作者 ︰ 桐葉飛飛

人都是一種很健忘的生物,之前還能用很不屑的口氣去討論一個跟他們毫無關系的男人女人,但是當他們發現自己之前說錯了得時候又會用另外一種口吻︰「我當時就覺得她不像這種人……」

「那是自然的,要知道當初那位可是深明大義的很……」

蘭齊朵坐在茶樓里,面無表情的看著听著一些與她無關但是又非常有關的話,仿佛一點都沒受影響。

如今已經是步入六月,天氣漸漸炎熱,行人的打扮也越發清涼了!小圖喜身體恢復良好,本來不用她陪蘭齊朵出門的,但是她執意要跟著,蘭齊朵也就隨意了!

她知道暗中保護她的人還有不少,比原來的人數增加了兩倍不止,甚至蘭齊朵也不抗拒,她知道這次的事情將父兄嚇壞了,甚至將小圖喜嚇壞了,以前小圖喜都會說「有我在殿下絕對不會少一根毫毛,還要別人做什麼」,如今小圖喜因為在燕歸山沒有保護好她,心中有個執念,一時半會是不會解開了,只能等時間,據說那些打在她身上的板子,小圖喜一聲都沒吭,簡直如同自虐一般。

「你來晚了。」

面前的男人不客氣的坐在蘭齊朵對面也不管蘭齊朵說了什麼,端起她面前的茶壺就給自己滿上了,一連喝了三杯,他才抬頭對蘭齊朵說︰「讓你的人站遠一點。」

蘭齊朵如今坐的地方本就是個露天茶樓,因為是下午時間。有人還在午睡,院子里的人並不多,稀稀拉拉的,如今一個俊秀的小公子面前坐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並沒有什麼值得人注意的地方,唯一有點不同的大概也就是那個年輕的俊秀男人臉皮過分的白淨,而且帶著貴氣。

「賽魯班!求人不是這樣求的。」蘭齊朵緩緩喝了一口茶,賽魯班臉色有些難看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低聲音說。

「還請殿下幫忙。」

蘭齊朵緩緩綻開一個微笑,但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蘭齊朵由衷的想撫額。

她似笑非笑的看看周圍,並不打算說什麼。但是賽魯班就沒有蘭齊朵的好性子了︰「還請夏侯將軍暫且在別處等一會。我有事要和公主殿下商量。」

夏侯翼站在蘭齊朵身後就像是小圖喜一般保護蘭齊朵的護衛,他漫不經心的說︰「賽先生當我存在就是了!」蘭齊朵險些笑出聲來,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在夏侯翼到來之後她變得很是……活躍。嗯。可以用活躍來形容。

賽魯班臉色十分難看。這麼活生生的一個人它要怎麼當做沒看見?而且他要說的事情關系甚大,怎能隨便給外人听?

「若是殿下這樣的話,那就沒辦法說了。告辭!」

賽魯班一直壓抑著自己的脾氣,但是很顯然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了,就在他踏出遮陽傘範圍的時候,夏侯翼不緊不慢的說︰「賽先生原來對方先生這麼不關心,既然如此,我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了。」

這話說的很是不客氣,蘭齊朵只覺得方先生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听過,但是她卻見賽魯班猛然回頭,死死的盯著夏侯翼看︰「你都知道了?」

「了解一點。」

蘭齊朵看著著兩個人,也沒有被忽略的不悅,甚至給兩人一人倒杯茶說︰「既然兩位都知道什麼事情何不坐下來慢慢說。」

賽魯班突然如同泄氣一般重重地坐在蘭齊朵對面︰「我想救他。」

「你救不了他,行刺皇子是死罪。」

蘭齊朵也不打擾兩人,甚至已經開始听茶樓搭起來的台子上容顏清麗的歌女在唱歌了,甚至唱的是一支很早以前,她就很心動的詞曲,那時候甚至因為不知道填詞的人是誰她還遺憾過。至于夏侯翼和賽魯班兩人說的事情她並不著急。

自從蘭齊朵出宮後,御醫診斷她只要心境開闊,按時服藥,並不如何限制她的行動,只是要求她不能思慮過重,蘭齊朵自然不會不听御醫的話,更何況如今她也沒什麼好思慮過重的事情。

只是接下來的事情讓人有些啼笑皆非。蘭齊朵是個很自由散漫的人,如今她沒有嫁人也沒有那樣多的事情,該做的她已經竭盡全力的去做了,至于能不能達到她預期的效果,如今她已經不在乎了,如果她殫精竭慮的謀劃那麼久,仍然無能為力的話……

她病後一個月出門去專門倒騰古玩的地方,巧遇了夏侯翼,蘭齊朵那個時候為了給太子找一臉壽山石的印章想來民間轉轉,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新發現,等她看見夏侯翼的時候以為夏侯翼也只是隨便轉悠,偶然間遇上了,並未在意。

等到第二次的時候,過了幾天,蘭齊朵再次出門,去戲園子听戲,又一次巧遇了「夏侯翼」,而且夏侯翼還很是熱情的帶著她去了一個已經準備好的雅間,而戲台子上演的正是她最近一直想看的《游園》,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偶爾去民間古玩場轉一圈就能踫見極品壽山石,那****在浸yin在那里的人要豈不是各個都成了暴發戶了?還有眼前早早就準備好的雲片糕,鴛鴦果,甚至這個季節已經沒有了的櫻桃,蘭齊朵不相信都是偶然。

至于這次再次遇見夏侯翼,還有夏侯翼一副大包大攬的強勢姿態,蘭齊朵很是輕松的品茶享受戲台子上連唱帶跳的女子。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

等待台子上的女人一首唱完,蘭齊朵還沉浸在歌詞中久久不能自拔。

她一直都在想填出這首風格別致的詞曲的人到底是怎樣的。寫這首與大齊詞曲一直都不同的人,她或者他自己有沒有過上這樣的生活?

「過不過的上又怎樣,總之他將這個意思表達給世人知曉了,世人都知道這世上有個很厲害的人被稱作無名氏,做出一首這樣驚才絕艷的曲子,關于他的生活,他的樣子,這輩子只要有人記得這首歌就會有人不斷猜測。」

原來蘭齊朵不小心將心里面的話問了出來,夏侯翼給她滿上茶水,不意外的發現身邊還有一碟仿佛才做出來的雲片糕一般。

她看了一眼夏侯翼。就發現這廝又用那種囧囧有神的眼楮看著自己。蘭齊朵撇開頭去,夏侯翼卻不放過她,聲音中帶著一絲蠱惑的說︰「假如有一日元嘉能有機會出去走走,想去哪里看看?」

蘭齊朵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甚至她自己很多次都在幻想有一日能出去走走。看看父皇建造的這片大好山河。淡僅僅是在心里想下而已,從來沒有告訴別人,甚至她自己的貼身丫頭們都不知道。難道夏侯翼就僅僅能憑她听了一首曲子這種情況,就能猜出她的心思?

在所有情況不明的條件下,蘭齊朵絕對不會和夏侯翼說什麼,就算夏侯翼與她淵源頗深,但沒有確定的事情就存在很多風險,而蘭齊朵上輩子已經將這種冒險的事情玩過了,今生就算仍然會冒險但也還是會選擇一種穩妥的方式來冒險。

她垂下眼簾,黑色的書生帽子將她的臉襯托的欺霜賽雪,長長的睫毛掩蓋住所有的心思︰「人都會對美好的事情心生向往,我自然不例外,長河落日,大漠孤煙,小橋流水,風花雪月,每一樣都會存在我的幻想中。」

這真是一個狡猾又機智的答案,夏侯翼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臉,覺得他跟蘭齊朵仿佛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圈子,明明一起經歷過那樣多的事情,照理說兩人應該更親近了才是,但是此時身邊做的這個姑娘看起來並不排斥他,但是夏侯翼卻感到了疏離。

沒錯,就是疏離,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會激怒她一樣,按理說自己這樣毫不遮掩的跟蹤,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件並不愉快的事情,但蘭齊朵並沒有生氣或者像以前那樣對他橫眉冷對,甚至接受的很是從容。剛開始的一次它還暗自高興,難道元嘉並不排斥她的親近?只不過這次他發現自己錯了!

比如用今天賽魯班的事情來說,賽魯班明顯有事情找她,但是自己出現在這里,並且阻擋了賽魯班,她就能放任自己恨賽魯班交涉,根本沒有任何不高興,甚至還好心情的听起了小曲子!

夏侯翼之前的暗自高興,直到蘭齊朵捏起一塊點心的時候全都化成了一股無力,他終于知道哪里怪異了,這個心寬的姑娘簡直將他當成了馬統領還有錢六郎他們一般,甚至比使喚起錢六郎還有順手,假如自己是個太監,恐怕端茶倒水、伺候更衣這種事情蘭齊朵都不會排斥,明白了這個原因的夏侯翼瞬間有些哭笑不得,他真是……

看著身邊的男人仿佛要張口說什麼,蘭齊朵小小的打個呵欠,如同一只慵懶的貓兒一般說︰「我困了,听了這樣一首好曲子,接下來的也沒什麼興趣,回去吧。」

小吐喜一直像個隱形人一般站在蘭齊朵身後,此時听到蘭齊朵這樣說,關切道︰「我讓轎子過來?」

「不必,這樣太打眼了,我也不喜歡。」

夏侯翼臉色有些古怪,他一直忍著,但最後還是弄不明白蘭齊朵的意思,明明他沒來之前,這位小公主可是很明顯要幫賽魯班的意思,那為何這個時候又什麼都不問了,原本夏侯翼還想借著說事情的機會再多相處一會的。

有人說一個好女人就應該像一本書,你不知道翻到下一頁的時候它會出現什麼樣的內容,然後給你什麼樣的驚喜,如今蘭齊朵給夏侯翼的感覺就如同一本書,在他以為自己已經讀明白這本書的時候,蘭齊朵又再次刷新他的認識,給它展現出不同的內容,夏侯翼此時抱著一種新奇的心情再次來對待蘭齊朵這本書,並且用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姿態。

只不過蘭齊朵沒想過的是夏侯翼可能此時看到她的態度有所改變,但萬變不離其蹤,就跟「天下功夫,惟快不破」這個道理一樣,夏侯翼對待蘭齊朵「天下臉皮,惟厚不破」。

蘭齊朵剛剛鑽進馬車準備躺下來休息的時候,夏侯翼徑直「嗖」的一下跳了進來,小圖喜雖然還是以前的小圖喜,其實又跟以前不一樣,最大的區別的就是,若是以往看到夏侯翼這個熟人,她肯定會事先請示蘭齊朵怎麼辦,但此時「嘩」一聲直接拔出腰間的軟劍,就對著跳進來的夏侯翼。

夏侯翼看著駕在自己脖子上的軟劍挑眉,並不說話,而小圖喜也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半晌才听蘭齊朵說︰「小喜,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他說。」

小圖喜如今有些沉默寡言,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听話

小圖喜出去之後,蘭齊朵仍然閉目養神,仿佛她很困頓一樣,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如今她服藥大多數帶有安神的成分在里面,睡覺的時候自然多。

蘭齊朵沒有忽略一直在她臉上徘徊的目光,直到夏侯翼低聲說︰「殿下難道不好奇賽先生與我說了什麼事情。」

他問完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蘭齊朵看,好半晌蘭齊朵還是那個閉著眼楮躺在靠枕上的姿勢,就在夏侯翼彎子將臉一點一點靠近蘭齊朵的時候,蘭齊朵仿佛囈語一般開口︰「夏侯將軍不是什麼都清楚嗎?既然如此,夏侯將軍處理就好,賽魯班怎麼也算和你有交情吧。」

夏侯翼就那樣將臉停留在距離蘭齊朵近在咫尺的地方,低低的笑了起來︰「我的公主殿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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