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在……在干什麼？」楚芸驚聲尖叫。
徐蔓「啊」地叫得一聲，轉身就走出了門外。
最淡定的是蔡老師，她先是盯著我問了一聲︰「沒打擾到你們吧？」接著看了看悠悠後又問︰「怎麼回事？」
悠悠反應過來後也趕緊坐起身下床，風衣鈕扣都還來不及系便紅著臉抽泣著從蔡老師和楚芸中間擠出了門去。
雖然說起來是徒勞，但我還是趕緊回到了床上，用被子連頭一起捂得個嚴嚴實實。
楚芸起上前來，一把將我的被頭掀開，大聲質問我︰「張世明，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專門等跟悠悠姐單獨相處的時候，跟她……跟她……」
「楚芸，別胡說！」蔡老師喝止了一聲後，也走上床前來。
我見她們都一樣地瞪著我，羞得連忙閉上眼楮。的一段時間里，我曾暗中無數次回憶在醫院那天，在蔡老師等人面前曝光了自己身體時的情景，並隱隱有些期待那一幕可以重來，為此我還有些自責，認為自己心理有些變態。但真的經歷這一幕時，我才知道自己錯了，就算再來十次八次，我都不可能做到自己幻想中的那樣自若。
「蔡老師，你還幫他？」楚芸有些氣急的樣子，跺了下腳又說道︰「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他為什麼要躲，還有悠悠姐，怎麼也不解釋一下？他肯定是听見了晚上我們的談話，擺明著心里只有悠悠姐，故意這樣做的！」
我很好奇她們談了什麼話，同時听見楚芸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帶著哭腔，便鼓起勇氣睜開了眼楮。我覺得自己是該向蔡老師和楚芸、甚至已經不在房里的徐蔓和悠悠都解釋一下。
楚芸果然哭了，兩滴淚珠還掛在臉龐上，見我睜開眼楮後又趕緊裝作不經意般地把淚拭去。
蔡老師卻觀察得比較仔細，對楚芸笑道︰「他心里只有誰我不知道，但你不能冤枉了悠悠！你不見她穿戴整齊，好像還在哭呢，肯定是世明……」話聲未完，見我已經把眼睜開，便把話題轉過來問我︰「看剛才的樣子，你想強行對悠悠做點什麼，是悠悠同意的還是你強迫的？」
我是非常無地自容的，可惜這里沒有地洞讓我容身，再說我不是要解釋嗎？所以看著蔡老師柔和的語氣中帶有一絲責怪，我喏喏地開口說了句︰「我醒過來，見她起身要離開，趕緊起身把她拉過來，不就跌在了床上！我就想按著別讓她離開而已，沒想到誰把我的衣服給全部月兌了，剛才發覺這個問題你們就進來了。」
蔡老師笑了，笑得我心里發虛，楚芸搖著蔡老師的手臂急道︰「蔡老師，你別他，他這謊說的漏洞百出，你沒見他剛才那里都……還有，這麼大下雪的天，悠悠姐在這守他難道會自己把衣服解開了不成？」
楚芸這麼一說，連我都覺得自己剛才的解釋完全就是找借口逃避，反而越描越黑了，無奈之下，只得又如實地小聲道︰「我說的前面是真的，我頭殼壞掉了，起身拉住悠悠後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然後……然後我就秀逗了，想……想侵犯悠悠。蔡老師，你要我，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沒有做，因為……。」
「騙子！」楚芸忿忿地打斷我的話，抬起右手就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
蔡老師一把拉住楚芸的手喝道︰「夠了，先去看看他的衣服干了沒，拿來給他穿上再說。如果是誤會，總是可以解釋的！」
楚芸停住了手，還未便見徐蔓重新走了進來，一邊走過來一邊道︰「世明的衣服沒干，內褲和襪子倒是干了，我在你主臥的衛生間里找到一塊浴巾，要不先給你披上吧！」
我臉上火辣辣地刺疼，楚芸那一耳光下手好重，又正打在我被鄭勃彤抓破的傷口上，不痛才怪！但我不怪她，因為此刻連我自己都有種想給自己幾耳光的沖動！所以我寧願她多打我幾耳光，那樣我的心頭也許才會好受一些。
見徐蔓拿著一條浴巾和我的內褲來到床前，我的內疚感吏強了，幾乎是帶著哭腔一般又開口道︰「你們一定要我，是我不好，我耍流氓，但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光的，所以才會那樣！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信我不信，你就是看悠悠姐漂亮，所以才起了色心的！在你的心中就只有悠悠姐！」楚芸依舊賭著氣，看樣子還想上前打我，但見蔡老師板著臉看了她一眼，所以才沒有動。
我嘆了口氣回道︰「楚芸姐，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對悠悠那樣，確實是因為愛她，怕失去她，心里有著她！但我的心里同樣有你們，如果剛才如果守在這里的不是悠悠，而是你，或者小蔓姐和蔡老師，我一樣會這樣，把你們……」一句話未完，我忽然發現不對，怎麼會說出這種不知廉恥的話呢？看來大腦還是沒完全恢復，所以趕緊住口。
其實我的話不但無恥，而且還假得厲害。剛才不顧一切去抱悠悠，是因為我以為她又要走了，去跟體校的那個滄小六。如果我不冒然起身去抱她，哪倒發生後來這檔子事呢？如果當時換成是楚芸她們其他三人中的任何一個在我床邊守著，我都不可能去對她們怎樣的。
但楚芸听了我的話後不但沒生氣，好像還有些高興了，嘴里嘟嚷了一句︰「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呢！」
不光楚芸，連蔡老師和徐蔓好像都是一樣的反應，見徐蔓紅著臉把浴巾和內褲拿了過來，蔡老師接了擺在我的枕頭邊，輕輕說道︰「好了，有什麼話披上這個出來後再解釋吧！孤男寡女……不是，這個……在房間里畢竟不成樣子！」
她們雖然出門去了，但走在最後的楚芸卻像故意似的沒有給我把門關上。
縱使我再厚顏無恥，而且自己好像已經毫無**可言，但要我把被子掀開來才穿小褲褲是怎麼也做不到的了。所以只得拿進了被子里面，縮起腳想要套進去。
腳還沒縮上來，我卻倒吸了一口涼氣，嘴里也忍不住哼了一聲，因為雙腳竟是無比的疼。早先醒來時大腦昏昏沉沉，接著又心情激蕩和遭遇尷尬，我竟然都一直忘了身上的疼痛。此時腳一疼後，像是提醒了全身的疼痛神經了一般，身上、手上、頭上都傳來了難以忍受的痛感，除了兩片耳朵外，好像就沒有不疼的地方。
徐蔓可能是听到了我的的申吟，我听她在房外關切地說了聲︰「好像是世明在叫！肯定是不能自己穿褲子了。」
「他裝的，你可不要上她的當，你看悠悠姐的頭發都還沒弄好呢，他又在里面心懷不軌了！」楚芸應了一聲。
悠悠也輕輕地說了句︰「你要是不怕被他獸性大發給當場辦了，那你就進去看看吧！」
徐蔓卻仍舊辯駁道︰「你們又不是沒見他的傷勢，身上全都紫了，有些地方還破皮了，就算再經打的人，從三樓的樓梯滾到一樓恐怕也受不了吧！」
「我沒說他傷得輕，但是你太不了解他了，像他這種人，怕是被打斷身上所有骨頭，只要他那壞東西還在身上，就不會說收心的。」楚芸搶白了一句，逗得蔡老師「呵呵」笑了，好像還有悠悠忍不住的笑聲，只有徐蔓沉默，像是被楚芸的話給嚇住了。
我忍著身上的疼，咬緊牙齒把小褲褲穿好，又掙扎著用浴巾裹在腰間，這才下床慢慢向房門外走去。
也不知剛才躍下床抱悠悠時哪來的力氣，反正好不容易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已經疼得滿頭大汗，明明感覺很冷，但背上卻也好像有汗流淌下。
我終于看清了，這里是熟悉的蔡老師家里，她的家除了客廳廚房衛生間外，其它地方我都沒有到過，所以醒來時才會覺得陌生。
徐蔓之前雖然沒敢進屋幫我，但此時還是忍不住早已候在了門邊，見我走得吃力，趕緊上前一把將我扶住。來到客廳後，我見蔡老師和楚芸都站在沙發邊上，一臉關切地看著我，只有悠悠坐在側面的那個單人沙發，頭低低的沒有看我。
我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想開口打個招呼緩解一下氣氛，卻發現只要牙齒一松身上就疼得厲害，于是只得又強行忍住。
「很疼嗎？」。徐蔓柔聲問我。
我向她報以一笑，見她用力扛著我的肩，臉蛋幾乎就貼著我的臉，身上那淡淡的清香縈繞在我的鼻中，心頭感激不已的同時，忍不住輕輕香了她的臉龐一下。
「啊——」沒想到徐蔓一聲尖叫，像被刺到一樣一把就扔開了我的肩膀跳開。我猝不及防，一跤便跌坐在地。
其他人對這一幕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楚芸叫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他就是一個大**！」
話雖這樣說，但楚芸卻說完後趕緊搶上一把將我扶起，還對徐蔓投去了一個責怪的眼神，轉過頭來，她沖我說了句︰「你想親我就現在先親了，不要搞什麼突然襲擊，不然一會又摔跤可別怪我！」
「別鬧了，別人還正睡覺呢！悠悠，把那小毛毯拿來給你披上。既然醒過來了，應該也餓了吧！我們開飯！」蔡老師吩咐了一聲。
悠悠拿毛毯來給我披上後，就勢也就扶起我的另一邊膀臂。我見客廳里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又從廚房向外看了看，發現一片漆黑中有燈光隱隱照進，便開口問道︰「現在幾點了，怎麼天就黑了？」
「什麼天就黑了，是天快亮了，現在都快五點了！」楚芸接口回道。
我停住了腳步接著問︰「是明天凌晨五點了？」
楚芸看著我笑道︰「明天凌晨？你是等不及過新年了吧，現在是今天凌晨，從你昨天被打昏到現在，都已經十五六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