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福 第0113章  失蹤

作者 ︰ 旱地魚

「主子,暗衛稟報,五失蹤。」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沃縣縣令郭大人的,請本縣各富紳家在家里小聚,五也在邀請之列,期間五身體不舒服,去客房休息,宴席開始時,郭親自去請,客房里卻不見了五。」

「那劉媽呢,她向來不離五左右。」

「劉媽也不見了。」

「哪天的事?」

「從事發消息到傳來京城,已七天。」

「現在怎麼樣了?」

「葛家除了二在家中坐鎮,其他人全部出動,林管家協同尋找。」

 赫親王府內,已封為大將軍的嫡次子緒祥,正和家將在演武場打斗,被他委以重任的曾經的長隨孫敬,親自跑回王府稟報葛凱琳失蹤的消息。

「牽馬來。」緒祥沉聲吩咐。

很快,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被牽來,緒祥翻身上馬。

「主子,你去哪里?」孫敬問。

「你轉告軍師,所有事物他全權處理。」

說完,緒祥上馬直接沖出府去,留下家將們面面相覷。

緒祥所說的軍師,正是葛凱琳的大哥,葛凱文,十歲時和緒祥認識,也是從那時候起,緒祥跟葛家結下了不解之源。

緒祥冷面冷情,葛凱文溫文爾雅,這倆人一文一武,自小,倆人一個扮白臉,一個唱紅臉。相處默契。

在沃縣有個農莊叫林莊,是緒祥買給一手帶大他的林管家,林管家如今就在林莊養老。

孫敬把緒祥的話轉告葛凱文。一向溫和的葛凱文,立馬面沉似水,孫敬見狀趕緊告辭。

葛凱文很想罵人。

自家妹子不見了,自己巴不得趕緊回去找,緒祥卻一聲不吭把一大攤子事全留給自己,太過分了。

緒祥一路翻山越嶺,快馬加鞭趕到沃縣。用了五天時間。

振武侯正在暗里招兵買馬圖謀不軌,現在正是非常時期,緒祥不能像以往一樣在外公開露面。只能棲身縣城一個小院,讓隨從招來林管家詢問情況。

林管家直入主題︰「郭已招供,是她和史樑合謀將五轉移的,轉到了什麼地方她也不知道。是史樑帶走的五和劉媽。」

「史樑的行蹤查到了沒有?」

「沒有。」

「林伯。辛苦你了。」

「老奴慚愧,沒有保護好五。」

「到底怎麼回事?」

「那天五休息的客院,是郭縣令常用來招待史樑的,和郭縣令住的小院緊挨著,史樑為了方便他和郭私通,在兩院之間挖了暗道,出口就在各自床板下。五進客房休息,史樑事先安排在暗道里的人往客房噴了藥。五和劉媽被一塊帶走。」

說到這里,已年邁的林管家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

緒祥倒了一杯熱茶給林管家。

喝過茶。林管家接著講︰「老奴帶人潛進史府,在史樑臥房也發現了一條暗道,順著暗道出去,是沃縣的亂葬崗,有一個方向的野草和別處的有點不一樣,應該是不時被人踩,隱約成了一條小路,老奴已經派人順著小路繼續往前查,沿路留下記號。」

緒祥起身休整自己︰「林伯辛苦了,我親自去查,你好好休息。」

林管家著急︰「七少爺,還是老奴去吧。」

「我要親自找到凱琳。」緒祥冷厲道。

話音落,人已飛身出了屋子,隨從也跟著他一塊消失。

「唉——」林管家累得癱軟在座椅上。

林管家本來想勸緒祥趕緊回京城,可自家主子這速度快得,林管家搖頭苦笑。

緒祥的母妃去世的時候,緒祥才五歲,為了避開王府里外各種迫害,林管家把緒祥男扮女裝,帶著他在民間生活。

緒祥十歲時,林管家帶著他搬進葛家莊,機緣巧合下緒祥和葛家接觸,改回男兒本色。

在王府眾多兄弟中,緒祥排行第七,林管家一直稱呼他七少爺。

順著林管家說的暗道,還有沿路的記號,緒祥帶隨從一路急行,最後到了一處懸崖,原先探路的人全部在那里待命。

遠處是重重疊疊的山脈,緒祥視力好,能看得到那邊冒著的炊煙,隱約還能听到嘈雜的呼喝聲,聲音不齊,人數應該不少。

探子稟報︰「大將軍,那里是幾年前被查抄的暗坊。」

「嗯,你帶人接著往前查,有情況立刻發信號。」

「是。」一組人離開。

「你帶著信物去找葛凱武,他知道該干啥。」緒祥指揮另一個人。

「是。」那個人接過緒祥給的信物,立馬走了。

暗坊是曾經想造反的人藏物資的地方。

緒祥讓送給葛凱武信物,是要告訴葛家,接下來的事,已不是葛家所能觸及和解決的了。

葛凱武是葛凱琳的二哥,打理著葛家的庶務,也是緒祥的好幫手。

懸崖下發出信號,緒祥帶人和先下去的人匯合,再往遠處的山脈進發。

進入山脈時天已黑下來,快到月底了,月光不是很亮,其他人看不清夜里的景物,不敢冒然前進,緒祥的視力卻不受影響,把周圍大致看了個清楚。

大家呆的地方對面,就著山勢,這里一個那里一個,有不少山洞,大多用障礙物遮掩著。

可能對方以為這里遠離人煙,不會有人察覺,用來遮掩的障礙物並沒完全蓋住洞口,不時有人進進出出,聲音也沒有刻意收斂,听得出聲音都是男人。

對方的人雖然各個身上穿的都是土布衣服。從行為動作上看,卻有著軍士的氣勢。

緒祥握拳,這里應該是藏了不少兵。

在這里藏兵的人還真是會算計。暗坊被查抄,這里早已經廢棄不用,而且遠離京城,俗話說,遠水解不了近渴,一般人不會想到竟有人把兵藏在這里。

「啊——,痛死了。救命啊——,」

突然一聲慘叫,正竊竊私語的人各個噤聲。

緒祥更是心中一凜。

「啊——。救命,救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癢……,疼疼疼,疼死了,救命,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疼,疼疼……。」

其他人听得莫名其妙。緒祥雙拳緊攥,骨節繃得「咯咯咯」響。

這慘叫緒祥很熟悉,正是史樑毒性發作時的聲音。

還在葛家莊時,緒祥就和史樑認識,還有葛凱文一起,同在一個私塾讀書。

史樑曾意圖讓人侮辱葛凱琳母女,緒祥派孫敬給他下了毒,死不了人,卻不如死了。

毒性發作時,一會兒疼痛難忍,一會兒全身癢得如萬千蟲子在爬行,雖藥石罔效,無緣無故又會好了。

這毒會跟隨人一輩子,不過再後來的癥狀,不會像剛中毒時那麼慘烈,除非有誘因引發。

能讓史樑如此慘叫的誘發因素,只有一個,就是緒祥的體內的液體。

他史樑何德何能,緒祥的體內的液體哪是他能沾染得到的。

現在史樑這樣,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史樑動了葛凱琳。

緒祥出生時,他的父王 赫親王的側妃支使穩婆下毒,孫夫子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使得緒祥和他的雙胞胎活了下來,為了維持生命,他和都不能停藥。

緒祥的母妃,也是那時留下的病根,一直靠著孫夫子的藥續命。

長期下來,緒祥的血液中就有了毒份,且是劇毒。

葛凱琳先天性心疾,孫夫子用緒祥的血液做藥引,治好了葛凱琳的病。

葛凱琳的血液里,含有了跟緒祥相同的成分,雖然很微弱。

要不是史樑動了葛凱琳,他的毒發癥狀不會這麼慘烈。

那麼葛凱琳肯定在史樑手上,而且,史樑並沒有實質性侮辱葛凱琳,否則早死了。

史樑竟然踫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緒祥怒不可遏,也更加擔心葛凱琳的安危。

被毒性折磨,史樑雖不會知道葛凱琳就是誘因,可這種毒發作時間一長,中毒的人就會失去人性,史樑會不會對葛凱琳不利,或者已對葛凱琳不利,緒祥越想心里越是發寒。

可是,現在又不能輕舉妄動。

一來那邊情況不明,再來,為振武侯的事,緒祥和他的長兄已忙碌好幾年,要是這個時候沖進去,不但于事無補,還會前功盡棄,緒祥心里一陣煩躁。

 赫親王有兩個嫡子,緒祥是嫡次子,他的同母哥哥排行老大,比他大了十多歲。

就在緒祥的心揪成一團時,慘叫聲戛然而止。

接著,听到一個人罵罵咧咧︰「三天兩頭听他鬼嚎,說不定哪天就讓這廢物給逼瘋了,咱們是出來干大事的,卻天天伺候這不男不女的怪物,真是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另有一人接話︰「頭兒,您說這位爺這樣,是不是跟那個葛五有關,以往這位爺也偶爾發作,卻是忍忍就了,自從那位五來後,這位爺就成了這副鬼模樣。」

听到葛五幾個字,其他人下意識看向緒祥,緒祥更是忘了呼吸。

「嗯,你講的也有道理,不知那小娘們使了啥妖術,不止這位爺發作查不出原因,兄弟們更是死的冤枉,死都不知咋死的,要是逮住那小娘們,爺我必定把她剁碎了。」

「別呀頭兒,那小娘們雖說狠毒了些,可那模樣真長得好看,兄弟們躲在這山溝溝里,早忘了女人是啥滋味,要是逮住她,您先廢了她,然後賞給咱兄弟們好好享受享受。」

「咯蹦蹦蹦——」

听到這關節響聲,緒祥身邊的人替對面那幾位默哀,被這位冷面神惦記上,對面那幾人絕對會死得很慘。

同時大伙心中也稍微放松,听那幾人話里的意思,葛五應該是已逃出虎口,而且弄死了不止一人,死因不明。

確如眾人所想,對面那幾個人已被緒祥記下,現在知道葛凱琳不在對方手中,緒祥的心也稍有放松,卻又更加擔心。

現在天寒地凍的,這里四處都是山脈,沒有人煙,葛凱琳又天生腳小,走路時間一長腳就疼得不行,她一個才十五歲的小女娃子,能逃到哪里去。

還有,對面那幾人並沒有提起劉媽是不是和葛凱琳一塊逃走,要是劉媽沒有逃走,就葛凱琳一個人該怎麼生存,若是劉媽也逃出來了,劉媽年紀已經不小了,會不會拖累葛凱琳。

越想心中越不安,緒祥干脆留下一部分人接著監視對面,他帶人在四周尋找葛凱琳。

暗坊四周除了山就是樹,能夠住人的山洞全部被藏兵佔領,哪里有葛凱琳的影子。

近處沒有,就往遠處找,一里,兩里,十里,二十里,……,一圈圈擴大範圍。

一個月,尋找的地界幾乎已到了深山老林野獸出沒的地方,還是沒有葛凱琳的蹤跡,緒祥的心直往下沉。

隨行的人雖然不敢明著說啥,可看那眼神,已對找到葛凱琳不再抱希望。

緒祥正準備繼續往外圈推進尋找,有人來報︰「大將軍,暗坊里有人偷偷遞東西出來,說是從五殺死的人身上弄到的。」

來人呈上一小段很細的竹管,一頭是天然竹節,另一頭用膠泥密封著。

緒祥從腰間取下一支小巧的匕首,弄出膠泥,把竹管倒過來,一根泛著藍光的銀色細針從竹管里滑出,緒祥的眼神一暗。

這針很細,細得就像緒祥見過葛凱琳母親用的最精細的繡花針,卻又有點不一樣,這根細針的針尖處有倒刺,釘進人的身體容易,想要拔除,就得費一番功夫。

要是像拔一般的針那樣拔除,非得硬生生扯掉一塊肉,要麼就得用刀把針剜除,不管咋弄,被釘了針的人都得吃苦。

這針正是葛凱琳小的時候,緒祥當玩具送給葛凱琳的飛針。

之所以飛針泛著藍光,是因為緒祥今年在林莊過年的時候,借口要教葛凱琳另外的飛針使用方法,曾經問葛凱琳要回飛針盒,偷偷換上了淬過劇毒的飛針。

他怕葛凱琳知道飛針含有劇毒後出外不肯帶著,並沒有把他換了飛針的事告訴葛凱琳,而是一再囑咐,不是非常緊急時刻千萬不要使用飛針。

沒想到,那毒針竟然派上了用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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