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一次交鋒（中）
清婉看著抱在一起痛哭的媽媽和外婆，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一家人，為什麼會弄成現在這樣，明明可以更好的。
佟富孤零零的站在床尾，我一個漢子，當初說好要保護好她的，可是我現在又做了什麼？分家－－什麼都沒有分到，自己的母親還經常借著自己是大的名義，拿走很多東西，曉芳都沒有說過一聲。
久而久之自己就好像忘記了當初自己是怎麼答應周母的了，漸漸的曉芳也開始沉默寡言，不再一如當初的那樣與自己交心了，兩人開始漸行漸遠。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我想我怕也不會清醒，也不會知道曉芳在我的內心里面到底佔有了多大的分量。
「媽，曉芳。見面了就好，哭多了上身。曉芳的身體剛好，就可以出院了，要不我們中午的時候去外面吃吧，—無—錯—小說好不容易媽來一趟。」
佟富看著從周老太太一見到自己就沒有好臉色，面上尷尬，心里卻「咯 」一下，暗道不好。現在兩個人情緒都已經爆發出來了，應該冷靜下來了，希望自己將功補過現在還有用。
周母知道自己在討好自己，但是心里的那口氣就是憋在心里怎麼都出不來。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擦擦眼淚，忍不住嘲諷︰「出去吃飯，去哪里吃飯，你還有錢嗎？」。
佟富臉色慘白，周母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劃開了現實鮮血淋灕的畫面，自己的確是沒有錢，這次曉芳住院也花光了家里的最後一點積蓄，如果不是有好心的人已經墊付的一部分錢，恐怕連住院費都交不起。但是但是自己一定會賺錢讓曉芳和清婉過上好日子的。
「媽，我還有一點錢的。你這麼大老遠看曉芳，中午飯都沒有吃，我們先去外面吃吧。」佟富雖然被丈母娘戳穿了，但也只能苦笑的繼續下去。
清婉看著外婆在訓父親，母親也只是站在一旁沒有說話，明顯被現在的情緒操控。正想說點的什麼的時候，「 當」一聲，病房門被人踹開，病房里的病人先是被母女情深的畫面震撼著，現在又是被踹門聲帶回了現實社會。
「哼，想去外面吃，還想下館子。周曉芳，你這個敗家的娘們，到底想把我怎麼樣。之前生不出也就罷了，現在不就頭破了一個洞，還住院。就你嬌貴，我們這些人就都不能活了。」
周曉芳一听這個噩夢般的聲音，就知道是她的婆婆佟氏了。
來人正巧是佟女乃女乃和她的三兒媳婦，甘麗，拎著一個竹籃子用布遮著，看不見里面是什麼。
「佟子，你這個毒婦，你在這里胡亂噴糞什麼呢，什麼叫我女兒生不出，那叫你不要和我女兒過了，我現在養一個女兒還是綽綽有余的。」周母，最看不得佟女乃女乃的腔調，一開口錯的全是別人，說的還戳人心窩子。
佟女乃女乃氣急敗壞地推開想開口說話的佟富，尖的力透紙背的聲音刺穿了整個病房人的耳膜，「我呸，你以為我非要你家閨女不可啊，我就叫大富把她休了，看她還有臉在這個世上活下去，浪費糧食。」
「媽，你別說了。我是不會和曉芳離婚的。你在這里鬧什麼，趕緊吧。」佟富的臉上白了又青，對自己的母親又不能發火，一邊是，一邊是母親。
佟女乃女乃一听這是要趕自己走，這可不行，今天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怎麼能走呢。暗中用手偷偷用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往地上一坐。不要錢一樣的雙手捶心口，要把肺給捶出來，拍打大腿的干嚎。
「你個沒良心的老大啊，自己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現在你到好了，娶了媳婦忘了娘，幫著你媳婦來欺負你老娘了，大家伙來評評理啊，大兒媳生病，我還送雞蛋給她吃，現在讓我滾，著世道不公啊，老天爺，你把我收吧！」
三兒媳甘麗蹲下來，假模假洋的拉著自己婆婆，眼神卻得意的飄向周曉芳。
「媽，你趕緊起來吧。大哥也不是故意的，現在糊涂了，等之後，就會明白的。你大早上特意給大嫂收的雞蛋，大家都知道的。」
清婉知道前世這個三嬸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平日仗著自己是村長家的女兒，就目空無人。此番話就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佟女乃女乃是一個善良的婆婆，大哥是個听話的，都是被周曉芳給帶壞了。
周母已經被氣的臉色發青，又不能像佟女乃女乃一樣直接坐在地上。周曉芳只顧著給一旁的周母順氣，佟富耷拉著肩膀，胡子拉碴的，更顯落魄的猶豫不定。
清婉一看情形不好，特別是邊上的病友還在切切私語。
「原來是這樣啊，我原本還覺得這個不錯呢，原來對婆婆這麼差。」
「是呀，要是我是她婆婆早就給她一耳光子了，讓和她離婚。」
「你也是這樣覺得，這婚必須離。這家早晚被她敗掉。」
听著旁邊人的一開始竊竊私語到後面的高談闊論，就像是母親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要被當眾斬首。清婉心里急的不得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清婉突然看到放在一旁的雞蛋，腦袋靈光一閃，希望是像自己想的一樣。
趁著大家注意力都不在這個上面的時候，清婉偷偷的溜，掀起布的一角，一絲精光從眼楮里劃過，嘴角斜上揚，這下可好玩了，你可要接住啊。
只需一秒鐘，清婉大變樣，小臉紅撲撲，一雙無辜的大眼楮著急的看著佟女乃女乃，指著雞蛋籃子說，「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你快來看啊，怎麼雞蛋被人偷走了呀。」
大家被清婉的聲音吸引住，連在地上捶胸捶腿的佟女乃女乃和勸的甘麗都停住了，一臉茫然的看向清婉那邊。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雞蛋里面只放著5個雞蛋，下面鋪著的全是稻草。
佟女乃女乃的臉色通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羞的，也不哭唱了，抓起身邊的東西，利索的爬起來，就要去揍清婉這個熊孩子，「你個賠錢貨，誰叫你動我的東西的，老娘的東西都想動，你是不想要你這雙雞爪了吧。」
「婉婉，快閃開」周曉芳看見佟女乃女乃不知道拿什麼東西，像狼一樣撲向清婉，心猛地一提。
「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恩？」，佟女乃女乃出手快、準、狠，沒想到中途半路被別人截胡，回頭一看，正是自己不孝的大拉住了自己住著東西的手，被的呆在那里。
佟富現在，雙目里的血絲清晰可見，鼻尖上冒著汗，大口大口的出著氣，平時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現在忍不住的怒發沖冠，為的只是自己的女兒不受到傷害，現在握住佟女乃女乃的手還忍不住顫抖，「媽，夠了，別再鬧了。你手里拿的棍子是想把婉婉打死嗎。婉婉可是我的女兒，你的孫女。在這樣下去，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
佟女乃女乃這下子被佟富的氣勢給壓制住了。清婉知道，這把火燒的好不夠旺，還需要自己再加點干柴。
「哇」的一聲，清婉就像是被嚇哭起來，在那里不停的哭著，大眼淚珠子，不要錢的往下掉。
看見清婉哭起來，佟富慌了神了，連忙松開手，把清婉抱在懷里哄著她，「婉婉，別怕，別怕。爸爸在這里。」
我是不怕，可是痛死我了。為了更快的哭出來，清婉采取了最快的方法，下狠手的在自己細皮女敕肉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現在才知道是真的很痛，早知道就不下這麼重的手了。
清婉一把抱住佟富的脖子，一邊哭，一邊大聲的說，「不是我拿的，額∼我看見布蓋著我就特別好奇，額∼我就想看一下，里面只有五個雞蛋，額∼我上過小學的，會數數的。」
周曉芳和周母看見清婉哭的這麼傷心，跑從佟富手中接過清婉，輕輕的拍著她後背。
「怎麼來看兒媳婦，籃子里只擺這幾個雞蛋啊，不會是誠心的吧。」
「不會吧，估計是被誰給拿走了吧。」
看著眾人開始紛紛倒戈，清婉還得繼續下一劑猛藥。「之前，媽媽的頭被人砸破了，不是別人砸的，就是被」
「你個死丫頭，你說什麼呢」佟女乃女乃看見清婉馬上就要說出口的答案，心都要跳出喉嚨了。尖細的聲音使得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吵什麼吵，你以為這是菜市場啊，立馬給我出去，這是醫院。」周醫生的出現才熄平了這場鬧劇。佟富直接拽著佟女乃女乃就出了病房，到樓下去了。
三媳婦甘麗看著老太太被拎出去了，自己呆在那里也沒事，就和周曉芳客氣幾句，畢竟是妯娌，以後還是要見面的。
留下只有五個雞蛋的籃子孤零零的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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