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後 第187章︰獻計破局

作者 ︰ 張家小帆

劉萱深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下思路這才道︰「你不必等金逸帶人前來交換了,金逸此次只怕早已與那遼國國師聯手,他借用你之手換取大軍軍權,又與遼國國師暗通曲款。」

李澈聞言面上絲毫沒有波瀾,他輕輕點了點頭︰「龍一失了聯絡之時,朕已猜曉。」

劉萱知曉李澈心思深不可測,她能想到的李澈定然也能想到,她當即道︰「我要說的並不是這些,我想說的是如何破了此局!」

李澈還未曾,一旁的孫遜便急忙問道︰「劉姑娘有了對策?」

劉萱點了點頭︰「金逸與遼國國師雖然聯手,大軍所損定不如我們知曉的那般多,但損傷定然是有的,大皇子乃是正統擁護他的人很多,即便他手中沒有兵權,但朝政定然是向著他的。」

說到此處她看向李澈問道︰「如今那大皇子可是被金逸關押了?」

李澈點了點頭,孫遜在一旁補充道︰「姑娘聰慧,那金逸確實將大皇子關押在了皇宮之中。」

「與我所猜想的不差。」劉萱接著道︰「遼人雖然好戰且不顧常倫,但金逸乃是逼宮,又是剛剛登基,此時他不能再傳出弒兄的罪名。」

听她這般說,鞏太醫與孫遜連連點頭,鞏太醫忍不住問道︰「姑娘的破局之法是何?」

劉萱緩緩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鞏太醫與孫遜听的不大明白,李澈卻是听懂了。他欣慰一笑,忍不住攬上她的肩頭︰「萱兒果真聰慧。」

孫遜輕咳一聲,有些尷尬,眼下並不是你儂我儂的時候好麼?

他將心中疑惑問出︰「恕我愚鈍,還勞煩劉姑娘詳細說來。」

劉萱看了一眼疑惑的孫遜,以及連連點頭示意她說詳細的鞏太醫,微微笑道︰「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先前我們支持的乃是金逸,如今我們改為支持大皇子便是,大皇子乃是正統。只是因為被冤枉給遼王下了毒而失了民心。那給水源下毒的定然是遼國國師,我們只需將事實還于天下。」

孫遜聞言微微點頭︰「此事可行,但即便將事實還于天下,如今金逸已經登基。我們又能如何?」

劉萱聞言笑了。她的臉上滿是自信的光彩。那般神色竟讓人一時移不開眼去,她笑著道︰「你們都忘了一個人,耶律青!」

孫遜聞言恍然大悟。他一擊雙掌顯然有了興奮之色︰「事實的真相便是那水源下毒,以及給老遼王下毒的乃是金逸!耶律青乃是忠君愛國之人,若不是大皇子傳出有失德之事,他定不會站在金逸那邊,倘若他得知真相,定然會懊悔不已,雖不能如何,但營救大皇子卻是能的。」

劉萱笑著點頭︰「正是如此,待他營救出大皇子後,我們再與大皇子做交易,讓他重整舊部奪得皇位!」

鞏太醫听了此言也興奮了起來︰「如此一來遼國必將又是一場大亂!」

「正是如此。」劉萱點頭道︰「只是這還不夠,我們還需給金逸致命一擊!先前陛下已經散了流言,說金逸乃是為了一漢女和漢人之子而不顧國家安危,反起逼宮,我們在為大皇子洗清冤屈之時,順便將這流言給金逸坐實!而最好的方法莫過于,將吳穎與易兒大張旗鼓的給金逸送!」

孫遜與鞏太醫一听立刻拍手叫好,而李澈卻是微微搖了搖頭,淡淡道︰「不可。」

一句不可,將原本孫遜與鞏太醫的熱情瞬間給打壓了下來,劉萱看向李澈柔聲道︰「我知曉你是想拿他們替我換了佘幻雪,可你也瞧見了,吳穎與易兒在他心中並非那般重要,既然如此不如物盡其用。」

李澈聞言微微皺眉,劉萱又道︰「待大皇子得勢,他定然不會放過坑害他的遼國國師,你助他得勢,他雖未必會感激與你,但既能報仇又能得你相助之事,他定然是願意的,再者他若當真得勢,遼國實力必然大損,那個時候他最最不能承受的便是戰事。」

剩下的話劉萱沒有說,並非是她不願,而是她不能。

雖然她知曉邊疆和平乃是李澈一直希望之事,但以休戰之約換取一人,這種話不該是她,也不能是她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

李澈聞言蹙眉沉思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便照你說的辦。」

當下他不在停留,轉身大步出了大帳。

孫遜與鞏太醫跟在李澈身後,出了大帳之後鞏太醫悄聲對孫遜道︰「時至今日,我才知曉陛下為何獨獨對劉姑娘情根深種。以前我說的話,你便當不曾听過。」

孫遜聞言給了他一個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李澈等人走了,大帳之中只剩下了劉萱與冬梅二人,冬梅低著頭一臉落寞,她低聲問道︰「解藥是秋菊留下的麼?」

劉萱知曉她此刻定是大受打擊,她與秋菊情同,如今知曉秋菊便是奸細,是那個下毒毒害自己與李澈的人,冬梅如何不沮喪。

劉萱嘆了口氣,來到她身邊牽了她的手寬慰道︰「她也是情非得已,雖然我不曾問,但我知曉她定是有苦衷,否則最後她也不會下了一個不太重的毒,你知曉她的能力,她若真的想毒殺我與陛下,我與陛下當場便會毒發身亡。她的心中仍是有情的。」

冬梅听著眼中便蓄了淚水,她啞聲道︰「我與她九歲被一同送入狼組,我雖不知她的身份,但這麼多年下來,早已將她當成了親一般。」

冬梅抬起頭看向劉萱,哽咽著道︰「,你說她到底有何苦衷?為何不能與你我明說?待我們如一般,我又將她視為親。她若說了,我們定然會幫她的呀。」

劉萱從袖中取出絲帕,輕輕替冬梅拭去臉上的淚水,她低低道︰「每個人都有著無法言說的秘密,你只需記得她對你的好,她與你的之情便是,若是日後能有機會與她相見,也不必質問于她,既然知曉她情非得已,便該去體諒。」

冬梅吸了吸鼻子問道︰「我與她當真還會再見麼?」

劉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這世間雖大。但大不過緣分。你與她之情已然深厚,這緣分是逃不掉也避不開的,日後定會有相見之日。」

冬梅聞言這才含淚點頭︰「冬梅听的,若是與她相見了。我定不會質問與她。我只想與她說。听她說自己過得好。」

劉萱點頭低嘆︰「有你這樣的,她定然滿足了。」

李澈去了軍帳,將劉萱的破局的法子說了。頓時惹的眾將一陣叫好,眾人連聲夸贊說李澈乃千古明君。

李澈听了夸贊,深邃的眸子微微閃動,他沒有而是朝一旁的孫遜看了一眼。

孫遜立刻領悟,上前一步大聲道︰「此計並非出自陛下,而是來自劉姑娘。」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一片嘩然,眾將有些是隨著鄧玉守過邊城的,也曾見識過劉萱的計謀,當下有人站出贊道︰「劉姑娘真當是女中豪杰,屬下在邊城之時便見識過她的智謀,如今此計更讓屬下心悅誠服!」

听那將領這般說,軍中頓時有人哼了一聲,他雖只是哼聲並未開口反駁,但言下之意十分明顯。

這一聲哼使得李澈微微挑了眉看了過來,那將領一接觸李澈的目光,頓時心便如沉到了冰窖一般,他動了動唇想要為自己那一聲哼做個解釋,卻見李澈慢慢移開了目光。

李澈深邃的眸子含著一絲上位者的睥睨,他淡淡在眾將領的面上一一掃過,他的臉色雖是如常,可瞧著卻讓人都寫膽寒。

李澈用那清冽的嗓音淡淡道︰「這話朕只說一次,你們給朕听好也記好了!劉氏阿萱乃朕捧在心尖之人,朕不願見任何人對她不敬,更不願听見任何詆毀她的話,或許在爾等眼中心里,她不過是個婦人,且是一個聲名狼藉行為不檢的婦人,但在朕的眼中,她致真致情致孝致慧!若有一日朕葬于皇陵,陪在朕身邊的也僅能是她一人!」

這話一出眾將頓時跪了一地,能陪君王入皇陵的,歷朝歷代也只能是皇後!

李澈這樣的話等于是在宣告了劉萱的地位,而且不容人反駁質疑!

這樣的話一出,讓眾人如何不惶恐!

李澈看著跪著的眾人,語聲不見一絲起伏︰「這是朕的旨意,爾等可曾听明白!」

軍帳之內頓時聲高掀頂︰「眾將明白!」

「起來吧。」李澈擺了擺手︰「既然明白,便商議該如何行事。」

眾將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那些心中對劉萱鄙夷的,此刻只能暗自慶幸,慶幸自己未曾同那個將領一般將心中鄙夷表現出來,而他們在听聞李澈那樣的旨意之後,如今連心中那點鄙夷也不敢有了。

眾將又開始商議具體的實施之法,待商議的差不多時,李澈點了點頭︰「便照你們說的去辦,只是在這之前先下戰書送與遼國皇宮,告知金逸,若不將龍一龍二龍三等人安全送回,朕必定踏破他遼國之地!」

眾將聞言皆是一凜,這樣的帝王這樣的君主,即便將一個聲名狼藉的婦人放在心尖那又如何!只要他仍是一代明君,只要他仍是這般有著宏圖大業之志,那他便值得萬人歌頌名留千史!

軍帳之中發生的事情劉萱自然是不知的,她只是在大帳之中安靜的看著書,等著李澈回來。

李澈雖然服了解藥,但她仍是有些不放心,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又如此忙碌,她擔心他的身子受了影響。

前些日子他過于消瘦,這兩個月頓頓與她同食又養回了些,可前些日子又是中毒,又是龍一等人失聯,他雖然不曾說過,但她也知曉他心中並非如他表現的那般平靜。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對他好些,再好些。

李澈到了用飯之時才回來,劉萱親手為他布了碗筷,而後牽著他在桌旁坐下,有了前些日子的中毒之事,她對飯食都格外,即便是小柱子驗過,她還是仍要親口先嘗一嘗。

劉萱一邊往李澈碗里夾菜,一邊問道︰「服了解藥之後可曾尋鞏太醫看過?身子可有感覺好些。」

李澈看著她忙碌的模樣,薄薄的唇噙了一絲笑意,見她邊忙便問,干脆放了碗筷以手支顎,看著她答道︰「來之時已經讓鞏太醫瞧過,他說朕只需調養幾日便無大礙。」

劉萱听聞他這般說,這才放下心來。

她忙活完,一偏頭便瞧見李澈以手支顎看著她,不由微微蹙眉︰「怎的?飯菜不合胃口?」

李澈聞言收了目光,他端起碗筷開始用飯,只是用飯之時淡淡說道︰「不過是有比飯菜更可口的罷了。」

劉萱聞言大窘,她想說些怨怪的話來,可話到了嘴邊卻成了︰「我又不好吃,怎的是可口了。」

說完這話,她自己都羞的無地自容,不用想她也知曉李澈會說什麼,果然她听到他用他那清冽的嗓音道︰「你自然是這世間最可口的,只是朕還未舍得吃。」

劉萱這下連哼他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將臉扣在了飯碗的碗口。

李澈見她當真羞的抬不起頭來,輕咳一聲正色道︰「秋菊一事下不為例。」

劉萱見他說了正事,臉上的羞色才稍稍減退了些,但她仍是不敢抬頭,只哼了哼為自己辯解︰「若她不願交出解藥,今日她也是出不了大帳的。」

李澈聞言卻是嘆了口氣︰「你將虎一等人支開,若她暴走傷人該如何?亦或是劫持與你又該如何?你只知她最後未下毒手,便斷言她心中念著主僕之情,你這一招太過冒險。」

劉萱聞言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終究是太過心軟,好在她並非那樣的人。」

李澈見她真心知錯,也不好多苛責于她只道︰「你既有打算陪朕一起走這荊棘之路,這些婦人之仁便該早些拋去,朕知曉你自幼與僕人一同長大,之後又出了那般事情,對主僕之情甚為看重,但京城不比別處,宮中更不比京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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