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也有生存權 第二十三章 出府養病

作者 ︰ 薛行衣

夜闌人未靜,曲屏深深,帷幔逶迤。

燈燭閃躍下,晏莞愜意的靠在床上,食來張口,享受著母親悉心仔細的喂送。

吃了滿滿一碗,小姑娘揉著錦被下的月復肚,咂巴著嘴評道︰「這時節的百合都不新鮮,糖放的也不夠,沒以前的好吃。」

紀氏將清得見底的青蓮瓷碗遞給旁邊婢女,寵溺的含笑嗔她︰「是誰心血來潮念著要吃百合粥的,這會子吃好了倒開始嫌棄,剛端進來的時候怎麼不听你說?」

晏莞「嘿嘿」笑了,身子一歪直接靠到娘親懷里,「我睡了半,晚飯都沒吃,您還舍不得給我吃碗粥。」

她拖長了聲調,委屈再道︰「娘現在都不疼我了,五妹妹來的時候,您每次都讓人拿了許多點心瓜果給她,對我卻這麼吝嗇。」

她哼哼卿卿的鬧小脾氣,紀氏司空見慣了,只是听閨女提起晏蓁,想起之前懷里人昏死的樣子,心驚的嘆道︰「你這孩子,到底是犯了什麼癥,總這樣時好時壞的,早晚我得給你嚇出病來。」

晏莞往母親懷里蹭了蹭,想起晏蓁就討厭,最近怎麼跟甩不掉似的老貼著她們閬仙苑,嘟嘴道︰「嬤嬤說的對,我就是和她八字不合,娘您看她的病一好我就不舒坦了。」

「這是何道理?」

二老爺剛進內院便到東次間來瞧閨女,本坐在桌前的他聞言站了起來,肅著臉踱步到床前,打量著女兒紅潤有澤的面龐狐疑道︰「莞姐兒,你別是听說女先生要進府了就故意裝病避著念書。」

晏莞這個冤枉,瞅著父親一本正經的面色還真是心酸,抓著母親的胳膊就嚷︰「娘,您看爹爹怎麼能這麼想我?我也不想每日待在屋里的,他居然說我是裝病,我像是會做欺父瞞母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嗎?」。

她本就是嬌養,從小學舞騎馬,身子素來康健,平時連小病小災都沒有,這兩日卻總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原就難受還遭這份污蔑,眼淚抽搭著就下來。

紀氏原還不好接話,畢竟女兒以前還真做過裝病躲師傅這種事,但什麼大逆不道的罪名可不願往閨女頭上扣,便想保持沉默。

突然見其這副模樣,忙拿了帕子替她拭淚,柔聲哄道︰「莞莞別听你爹胡說,他每日在外腳不沾家的,哪里曉得你的苦楚?」說著回頭惱怒的嗔了眼,語氣不悅︰「莞莞本來就病著,老爺還這樣說,能有點為人父的慈愛和寬厚嗎?」。

二老爺面色一訥,他原就早出晚歸的,每次夜里來東次間,莞莞都是精神煥發的模樣,一點病態都看不出來,當然就以為是在裝病,畢竟這孩子自幼就古靈精怪,小心思極多。

他就是听說了白日的事有些納悶,早前妻子雖也提過,但並沒有放在心上。今次又發生這樣的狀況,底下人還對蓁姐兒說出那樣的話,亦擔心兩房為此生出嫌隙才有了剛剛的問話。

如今對上妻女控訴哀怨的眼神,忙解釋道︰「為夫是覺得,咱們回京也有許多時日了,以前怎麼沒听說莞莞見了蓁姐兒後有這個毛病的?

別是她孩子氣受了蓁姐兒生病的啟發故意來忽悠咱們,這畢竟都在一個府邸里,往後她們姐妹還見不見面了?」

紀氏听後心情稍緩,繼而嘆氣︰「是啊,怎麼就最近是這樣?以前倒沒听你說起過,莞莞?」

晏莞听出父親話中對五妹妹的袒護之意,又想著自己剛剛被懷疑,也是生氣惱苦,月兌口就道︰「誰知道怎麼回事,之前高僧不是說五妹妹魂不附體嗎?指不定現在被什麼孤魂野鬼給侵了,專門來克我!」

二老爺見女兒連這種胡話都說得出來,精神頭又這麼足,氣得漲紅了臉,指著縮在妻子懷中的人兒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跺了腳捶了把自己胸膛,搖頭道︰「真是家門不幸啊,我怎麼教出你這麼個混賬來。」

偏偏晏莞不懼怕,見父親捶首頓足的模樣頗為有趣,便探出腦袋很快的接了句︰「爹爹別氣,您教的煦哥兒根正苗紅好著呢,我是娘和二舅教出來的,您別自我質疑。」

這一句激得二老爺瞪圓了雙眼,走上踏板就抬手。

晏莞環住母親的腰縮著身子,特別慫的開口求援︰「娘,您快救我,爹要打死我了您就沒閨女了。」

紀氏果然將她一護,站起身同道︰「老爺,你怎麼要和莞莞動手?罷了罷了,你這當爹的對她從來不是板臉就是訓誡,還是回屋去吧,省得莞莞沒被別的什麼髒東西沖著,倒被你活活嚇出病來。」

二老爺亦不過是抬手裝裝樣子,自己的骨肉哪里下的去手,听了妻子這一番編排,像是習慣又似無可奈何的放下手,嚷著什麼「慈母、敗兒」的搖頭真走了。

晏莞見狀,樂得哈哈大笑。

紀氏回眸就瞪她,頗帶了幾分凌厲,「沒大沒小的,你爹還不是疼你,把他氣著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晏莞根本不怕眼前人這點威嚴氣勢,不以為然道︰「誰讓他懷疑我,女兒就算要裝病,沒事將五妹妹扯進來做什麼,我和她又沒仇。」

聞者沉思,卻就是想不明白。

紀嬤嬤忍不住就說道︰「太太,老奴覺著姑娘之前的話有幾分道理,姑娘年紀小眼楮淨,或許還真是五姑娘沾上了些什麼不干淨的東西。畢竟她之前那場病太玄乎,前一刻還病入膏肓轉眼間卻又大好了。」

紀氏狐疑,還真不得不信,畢竟請了多方郎中大夫都說她的莞莞身體無疾,只能開些強身滋補的方子。

「那這可怎麼辦?咱們無憑無據的,總不能請大師來給蓁姐兒做法吧?四太太近來可緊張著女兒,我若硬說是蓁姐兒沖的莞莞,府里誰能信,沒得讓人以為我看不慣四房。」

紀嬤嬤思忖著,也無萬全之法,「不如太太帶姑娘出去走走,去進個佛上香拜拜菩薩,許是姑娘離府幾日就痊愈好了。」

她們都不是十分信那一套的人,但近來玄乎的事太多,紀氏望著女兒便真起了心思。

她想了想,如是道︰「這樣,我先送莞莞去她大舅府里住幾日,正巧她外祖母的忌日快到了,老太太那邊也有由頭,省得那些愛嚼舌根的亂說亂想。」

晏莞一听要將自己送去紀府,馬上耷拉了臉,「娘,我不要去,舅舅府中好無趣的。大舅母家的幾位表姐都嫁人了,我還不得成天被舅母看著,我不去。」

她覺得大舅母太過嚴肅。

紀氏決定已下自不更改,堅持道︰「你這孩子,以前不也常去二舅府里小住嗎?做人不能厚此薄彼,大舅舅大舅母和二舅二舅母一樣疼愛你的,再說他們家的瑞表哥你還不熟悉,兄妹間總是要往來的。」

說完,不顧閨女反抗撒嬌,把她塞進被窩里蓋上被子就回上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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