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國公嫡女 番外 驚變

作者 ︰ 叫我阿鯉

建元二十年冬十一月

周朝大軍主帥帳內此刻靜寂一片,卯時初(凌晨五點)時只能听到帳內火盆中炭火發出的 啪聲響。

兩日前夜里,作為定國公的主帥張世雄決定由其帳下的副將申國公林業帶十二萬軍馬由牟川月復地兵分三路突襲西夏。

昨日午時斥候傳來的消息還甚好,兩軍對壘,周朝大軍得勝的機會還是很高的。誰知到了昨日亥時(21:00)傳來消息,西夏軍隊來了後援,如今情況分明不太好,斥候已經好幾個時辰還沒有回返。

正此時只見主帥帳外不遠處一斥候不斷甩鞭抽打著身下奔跑的坐騎,朝著主帳奔來。這斥候的鎧甲上還有沒干涸的黑色的血跡,他的臉上烏黑一片,頭上的帽盔歪向一邊。

到了主賬外時,那斥候快速的從坐騎上翻下,因為驚慌,他差點沒撲向地面。穩住身形後,那斥候急急向主帥帳內奔去。

「報——申國公世子領三千人從明川增援延川,進入三川口月復地,西夏二王子聯合東番野利絯軍隊里應外合,使我軍月復背受敵。申國公戰死,我朝大軍-我朝大軍——大軍全軍覆沒——」

張世雄懷著希望急切的問道︰「那申國公世子……?!」已經在帳內主座坐了快一晚上的的定國公,他听後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杯子,那乘在杯內早已冰冷的水就如此潑灑了出來。

他與已經去世的老申國公林越是多年好友。兩人同在兵部任職多年。出戰時,作為世佷的申國公林業,將其兒子林承托付于他。

他們滿以為可以一舉攻克的西夏牟川月復地確讓他們栽了跟頭。不僅申國公戰死,連第一次跟著上戰場的十六歲申國公世子林承也因未經稟報,擅自救援父親而不知所蹤,這讓他以後如何面對老友。

「報主帥——目前正往回抬,說不得就——就救不回來——」明明是十一月的邊塞寒冷季節,那斥候哽咽著斷斷續續續的將話說完後,他身上已經汗如雨下。他也不知是驚慌還是害怕,視線被額上流下的汗水模糊成一片。火辣辣的刺眼。這時他僵直的跪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啞著聲音回道……

……

而同年十二月初五朝食後,申國公夫人周氏的院內下人正亂成了一鍋粥,伺候在侯夫人身邊的關嬤嬤,她指揮著下人。將剛才還好好的在花園里散步的周氏快速的抬入了內室。

守在一旁的大丫鬟杜娟。她早已慌忙去請預備在府里的沈太太。而另一個大丫鬟喜雀則端著水盆跟在關嬤嬤的身後。關嬤嬤此時正吩咐著下人再去燒了熱水。

「老奴就守在夫人這里,夫人莫慌。」著急的關嬤嬤,她的嗓子因為著急和措手不及。不自覺的顫著聲音說道。

而听到關嬤嬤說了這句話後,站在她身後,穿著鵝黃色襦裙的王姨娘則有些驚慌的轉身出了內室。

「媽媽,媽媽——」周夫人在內室躺著,她虛弱的喚著關嬤嬤。此時她頭上的頭發已經汗濕成一片,不一會她身下的血便侵濕了床單。

旁邊伺候的丫鬟喜雀,她一邊給周夫人擦著頭上的汗,一邊焦急的看向門外。

房里侍立在側的僕人,她們的面上顯見得有些慌亂,穩婆是早已經被請到府上的,如何這麼久了不見人來。

「早先穩婆都請來在府里住著,這個娟兒,請個人要這麼久。」有同樣想法的丫鬟喜雀,她不自主的將話說了出來。

「夫人,會沒事的,穩婆就來了。」在屋內窗前焦急望著院外的關嬤嬤,她趕上前來安撫著躺在床上的周夫人。

「啊——」周夫人忍著身下的疼痛哭著**。她今年已經三十五歲,她懷著這一胎時就不怎麼安穩,如今看來情形比她想要的更遭。

同時她心里暗暗想道,王姨娘從哪里得知這些軍報?!她所說的未必會是真的。

——她還記得丈夫走時還說過︰「我回來時這個小東西都要過了滿月,你安心在家里等我回來。」

此時周氏臉上已經汗濕一片,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糊在她那臉上。關嬤嬤急忙上前用干淨的巾子幫她擦去。擦完後,關嬤嬤背過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抖索著嘴唇,顫悠悠的站起身來。

「夫人,……您如今可要先保重身子,怎麼也要為老爺保下這剩下的血脈。」關嬤嬤拿過喜雀手里的帕子,她彎著腰邊擦著周夫人汗濕的額頭,邊忍著眼淚安撫著神色萎靡的世子夫人。

「嬤嬤,我……我恐怕……啊……撐不下去了……萬一……姑娘和小少爺我……就……托給你了……」周氏虛弱的說出這句話,她強忍著身下的疼痛,不久她便昏了過去。

此時國公府請的兩個穩婆已經進了內室,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穩婆看到這個情形,她那腿便軟了。

而跟在她身後的那個穩婆,她的年紀看起來比較年輕,有三十來歲,還算鎮定。她急忙上前,顫顫悠悠的將手放在周夫人的鼻子下,然後又模了周夫人的脈。

「掐人中,這時候可不能讓夫人睡過去……」年紀大的那個這時已經不再緊張,她走上前說道。

這位婦人畢竟在京城也是有名的穩婆,若說她是穩婆,不若說她是醫婆。

因這婆子姓張,乃醫藥世家的後人,家中世代行醫,到了她這一代,家中傳了她醫術,後來她嫁了醫藥世家沈家。在整個大周都有沈家藥鋪分行。

到張氏年紀大了後,便也出入大戶人家的後院。為誥命夫人醫治婦人病或者接生,很有口碑。年輕的那位便是張氏的徒弟小沈氏。

「嗯……」周氏不久便悠悠轉醒。張氏安撫著周氏,同時用帶來的銀針給周氏下了針。關嬤嬤上前,將張氏吩咐的人參片塞入周氏嘴里。弄完這些,張氏又寫了藥單子,接著她又讓小沈氏跟著周氏身邊的丫鬟杜鵑,去抓了藥。

至當天傍晚,周氏產下一男嬰。張氏這才深深的舒了口氣︰能生下來就好,周氏自懷了孩子後就一直由她看診,當然也時常有太醫進出國公府。

周氏年紀已經不小。加之這胎懷相也不佳。如今孩子早產了有一個月,脈相看著是驚悸所致。好在孩子胎位正,周夫人平常調養也得當,如今算是有驚無險。可麻煩的是國公夫人生下孩子後。便流血不止。

「……哎……沒辦法。」張氏根據太醫院正黃月蘭的辦法下針止血。也效果不佳。兩人在暖閣外討論了各種方案。黃老才嘆氣道。

「我這媳婦可還好?」說話的此人是國公府老夫人王氏,她身著一身石松色的褙子,下著萬字紋團花錦緞羅裙。頭上的抹額繡著暗黃色蝙蝠紋樣。

「孩子太大,夫人那里血流不止,如今是止住了,但……再看看吧,這些天先用著這幾副藥,若情況沒有改觀,那就再沒有其他辦法了。」黃院正看了一眼張氏,他嘆了口氣搖著頭無奈說道︰「看天命」。

「還不到日子,怎麼就發動了?」老夫人王氏陰沉著臉問道。

「夫人受了驚悸才……」張氏面色平靜的說了這半句話,她那會進來時,還看到周夫人身邊的關嬤嬤在斥責一個婦人,那婦人面容清麗婉約,身形柔弱,听話音關嬤嬤稱其為王姨娘,估計周夫人驚悸便和這個姨娘月兌不了關系。

「回老夫人,王姨娘說世子和承少爺已經——已經——戰死,夫人听了後驚慌失措就突然……早產了。」這時周氏的大丫鬟杜鵑看著老夫人,吞吞吐吐的說道。沒有照顧好世子夫人,若夫人有個什麼閃失,他們這些伺候的人也不免要被責罰。

這時王老夫人向早已經收拾出來的產室看去,她沒有理會身旁丫鬟的攙扶,就十分利索的步入世子夫人生產的屋內。進屋時,她那眼角余光看到了站在暖閣外的王姨娘。

而黃院正和張氏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什麼也沒說,這些大戶人家的陰私事,他們並不願牽涉其中。于是黃院正便先提出告退,不久張氏細細交代了關嬤嬤些話,她便也帶著小沈氏離去了。

「你如何知道這些戰報?」老夫人嚴厲的看著王姨娘,拍著桌子問道。

王姨娘跪著的身子迅速抬頭看了眼老夫人,接著就又急忙低下頭去,她那眼神里帶著心虛和慌亂。爾後她走前兩步,直接跪在老夫人面前怯怯的說道,「賤妾——賤妾的丫鬟櫻桃和定國公世子夫人身邊的丫鬟相熟,消息從定國公那里傳出來的。」

等王姨娘說完後,老夫人這才想到這王姨娘出自定國公府,從前她也是定國公的丫鬟。兩家是世交,那時林業還是世子,因為林業一次到定國公府宴飲醉酒帶了回來,後來生了林瑾才抬的姨娘。

王老夫人雖然想著,這兒媳婦到底生過三個孩子,應該是無礙的,誰知——先前看今日的情況和內屋關嬤嬤慌亂的說話聲,也知周氏情形不好。

「府規最忌各府下人勾連,你如何不知。罷了,多說無益——先罰你禁足于寶粵軒,抄寫女戒兩百。」老夫人有些厭煩的說道。待王姨娘下去後,老夫人又去內室看了看周氏,她便坐了軟轎回了青松苑。

老夫人想著王姨娘說的那話,老夫人王氏出身官宦世家,王氏一族在朝廷為官者甚眾,看來這些日子外面傳的消息也並非空穴來風。

定國公是此戰主帥,若消息是從定國公夫人那里傳過來的,那麼便完全可以確定那林業父子兒子已經戰亡。

建元十五年丈夫申國公林越去世,朝廷加封林越太師,太傅,太保三公之位,謚號文正;如今林業,林承也去了,周氏所出的嫡次子僅才四歲,還有這個才出來的……如若周氏也……想到這里,老夫人王氏心猛地一跳,她強制壓抑著自己不要多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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