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暫時離開了,馬上就會回來。」安若兒回答著他,也在話里暗中提醒他,他媽媽馬上就回來,讓他別想再胡來。
趙明榮听出了她的暗示,咧嘴一笑,自認瀟灑的抬手整了整領帶,對她輕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安董來我家里,那是蓬蓽生輝的榮幸之事,怎麼能怠慢呢,我先陪安董坐一會兒吧。」
趙明榮冠冕堂皇地說著,當真厚顏無恥地與安若兒同坐到一個沙發上了。
他借著替安若兒撿起剛才掉落到地上的花枝來,又貼進了她。
「安董還懂得花藝,真是蘭心蕙性。」他說著,沒把撿起來的花枝放到茶幾上,而是遞給了安若兒,要她動手接。
安若兒不知道他有什麼鬼心思在,便沒有接,站起來,又移到對面的沙發去坐了下來。
「要是趙先生有幸趣,可以自己試試。」她說著,伸手請他動手繼續插花。
趙明榮笑了笑,把手里撿起的花枝隨便插入瓶子里,又拿了出來。
「不好看,我插花是一竅不通,最擅長的是……」他沒說完,卻笑意露骨地看著安若兒,手又松了松領帶,暗示意味十足。
等在趙家門口的莫子非看到安若兒出來後,連忙撐著雨傘走過去接她。
在陰沉了一天後的傍晚時分,入冬後的第一場冬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安若兒眉梢有些不快,但仍是客氣地和趙夫人道別。
上了車子後。她才收起笑容,對莫子非說道︰「最後一次來趙家,明天開始,不用再來了。」
莫子非不明白,就像他也不知道她接連三天過來拜訪這個趙夫人是為了什麼,但也不發問。
安若兒手捏著方向盤,怒氣隱現。
這個趙明榮,根本就是個斯文敗類。
溫暖的客廳中,花容月貌四個正在逗著星染玩。
容這些天一直在用一台DV機記錄下星染每一天的成長;而星染的穿著,則由花一手包攬。有時候不喜歡外面那些衣服。索性自己動手設計;貌會抱著星染陪他一起健身。至于月,抱上星染的時候,他的神情就會進入滿月的狀態,嘴角都是微笑。
回來後的安若兒看著外面不斷落下的雨線。眼底卻是一片青色。
她這些天只要出門。就必化濃妝。沒想到那樣的大濃妝竟然還能引來趙明榮這個登徒子的輕薄。
她最厭濃妝,所以一回來後馬上就洗掉了,直接素面朝天。
近來她睡眠似乎出了問題。無論早晚,都睡不著。還常常會盯著一個地方,看得許久,直到眼楮酸脹得難受了,才記得要閉目養會兒神。
她去趙家,就是想探探那個牧野的消息,但三天了,幾乎是一無所獲。
從趙夫人口中,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事情。只知道趙長昆這一次,連自己的老婆都嚴防死守,沒透露過半點。
趙夫人對商業的事情,也根本不如對麻將的興趣。
靜園
白予杰把電話切斷後,坐到窗前的暖椅上。
椅上鋪著厚厚的一條白色細羊毛絨墊,天氣入冬之後,佣人自動幫他擺了出來。
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他現在已經基本能確定自己要找的是誰了。
他躺坐著,閉上眼楮,正在朦朧迷糊之際,耳邊卻有了一點暖熱的鼻息,一雙手臂虛攀在他的脖頸上,他的鼻端,聞到的是熟悉而溫暖的味道。
「不冷嗎?外面下雨了,怎麼躺在這兒睡著了。」
她的聲音不算甜美,溫溫柔柔中,帶著一絲絲的抱怨,卻是因為憂心他的身體。
他沒睜開眼楮,但唇角微微上揚,淡淡的笑意全數藏匿于閉著的眼皮之下。
她似乎有點無計可施了,雖然不睜眼去看,他腦子里也能浮現出她的那些個小動作。
肯定是歪著一點頭,輕撅著嘴唇,神情無奈又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他在等著她還會有什麼主意,看看他的小妻子,是屬于撒嬌賣萌的呢,還是能更聰明一些,或者——
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因為他所想到的——更呆笨。
她頓了一會兒,認為他是睡著了,先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他原本上揚的唇角,不禁有些不悅地拉回了,不滿意她的收手,卻只能听到她腳步輕輕地漸走漸遠的聲音。
就這麼放棄了麼?
只要她試著再叫他一次,他就會‘醒’過來的啊。
真是沒耐性啊。
他睜開眼楮,一邊默默想著,突然听到她已經走出去的腳步聲又越來越近了。
在她走過來後,他又閉上了眼楮。
可以听到她走得越近,腳步也放得越輕,生怕會吵醒了他似的。
鼻端再能嗅到她的氣味,讓他的心情頓時又變得愉悅。
原來她是去拿了一條毛毯,給他蓋上了。
溫暖柔軟的毛毯,覆蓋在身上,他卻覺得連心里都變得暖烘烘的。
他睜開眼楮來,與她四目相對。
小鹿一樣的水眸里,閃過一些意外。
「我把你吵醒了?」
沒等到他的回答,她便自動認罪了,口吻中帶著歉意地解釋道︰「我就是怕你著了涼了。」
「哦。」他應著,微笑說道︰「其實我沒睡著。」
她眨著眼楮,明白了過來,卻燦然一笑。又拉了個小軟凳子,坐在他身旁,把兩只手也伸入了他身上蓋著的毯子下,捂著手。
他在毯子下握住她的雙手,果然是有些冰冰涼涼的,就繼續握在手中,替她捂熱,又重新閉上雙眼。
「白予杰?」
「嗯?」
「你今天,是不是還忘記了一件事情沒做啊。」
聞言,他再次睜開眼來,看著她。
她卻笑意吟吟地盯著他,面頰帶著霞色。
「什麼事?」他微笑著問道。
「嗯……」她似乎不好開口,撇撇嘴唇,「算了,忘記就算了。」
說著,把他捂著的雙手也輕輕抽回,就打算要起身。
他坐了起來,努力地回想著,她所指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他忘記了什麼事情沒有做。
她已經走了兩步遠了,他叫道︰「若兒?」
「嗯?」她再回頭,看著他。
「是什麼事呢?」他想知道。
她抬起手來,豎起一根食指,對他搖了搖手指。
「少爺?」
白予杰睜開眼楮,房子里燈被打開了,佣人站在他身前。
除此之外,這房里,再沒有第三個人了。
可前一秒鐘,她就那麼真實俏麗地站在他面前,向他提示著,他忘記的事情。
「少爺,您剛才問我什麼事?」佣人不明所已地問道。
白予杰這時已經完全回過神來,知道自己竟然在這暖椅上睡著了。
卿卿麗影,不過是南柯一夢。
窗外傳來晰晰瀝瀝的雨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