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包子也能有春天 94龔蒙的初戀(二)

作者 ︰ 好想吃山竹

這時候龔蒙已經是被這女孩兒的美貌震驚得不知今夕何夕了,見著小美人兒如今哭得肩膀微聳,帕子之上只留了一雙皺得甚是楚楚可憐的秀氣的彎眉,忽而就忘了自己是在花障子後頭偷窺的現實,竟是只覺得滿心的不忍,情不自禁的安慰了小美人一句︰「別哭了!這地方也不是甚隱蔽,你若是給人見著了這一臉的淚珠兒可怎麼是好?」

那邊姐妹倆都被唬了一跳,那五妹妹已是嚇得跳了起來失聲問道︰「是誰在那兒?」

這二到底是年紀大些,處事也老成些許,便忙忙擦干淨自己的淚水,一把拉著自己妹妹往另一旁稍微濃密些的花障子里躲了去。

龔蒙見她們慌亂,便立即拔高了聲音解釋道︰「我不是什麼壞人,兩位姑娘不必如此驚惶。我是那邊墨蘭園的,我娘是明瑛郡主,是這淳王府世子的姑姑。兩位看著眼生,想來是府&lt上那家的親戚?算起來我和你們也算遠親,且不必怕我的。」

這姐妹倆見他開門見山的報了自己來歷,這才稍微放下心來,那二將妹妹往自己身後藏得嚴實了一點後,正想回答龔蒙,卻听得不遠處有人在喊︰「兩位董姑娘,你們家說了,這就要家去了,你們若是歇腳歇夠了,園子也逛夠了,就隨我往我們正房里去吧。」

二只得揚聲應道︰「山雀兒姑娘,我們姐妹在這兒,請略等一等,這就來了。」說著匆忙整理了衣衫,扶了扶稍有松滑的海棠花枝,即刻就拉著妹妹走了出這花障子。

龔蒙張了張口,想喊住她們卻又是覺得不妥,忙忙緊跟了幾步,到了花障子邊緣,又不敢就這樣出去了,只得半探著頭透過枝葉間的空隙去看那姐妹倆的背影,心里是又說不出來的急切又帶著一點兒悵然若失。

那位大些的董姑娘似是察覺到了龔蒙不舍的目光,走到拐彎處便回頭看了龔蒙的方向一眼,恰恰和龔蒙對上了視線。那二只見著龔蒙左半邊臉孔,雖然看得不大仔細,卻也知道這是個眉目清俊的年輕,偏生這年輕那眼神甚是依依不舍,黑黝黝的瞳孔仿若是只等著主人垂憐的貓兒狗兒,讓她看著就別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于是這董姑娘只一眼便趕緊移開了眼楮不敢再和他對視,拉著自家妹妹頭也不敢回的往山雀兒所在之處走了去,只是細瞧瞧便知道,她耳根處卻是滿滿的暈出來一點兒胭脂般的色調出來,許久不散。

龔蒙早被這一眼看得痴了去,扶著那花障子不動彈了,只覺得這姑娘的那一眼眼波流轉間便將自己的身子看酥了大半邊去!龔蒙雖是已經年近弱冠(20歲),卻是少見外頭的女眷,且不提他娘趙顏對他的管制甚嚴,而今貼身伺候的也只安排些半大的小丫頭子,就是在墨蘭園里頭,趙顏挑丫頭也是出了名的,既是不要美貌的,也不要太伶俐的,凡是能讓龔家父子接觸得到的丫頭,無一不是笨笨的粗糙的那一類型,略微平頭正臉的丫頭都被趙顏早早的扔出墨蘭園去了。

至于在外頭,就更不用說了,龔蒙這年紀,已經算是這京都里的「剩男」了,有道是男女七歲不同席,那家會輕易讓自家年輕女孩兒給他見著?何況趙顏的挑剔也是出了名了,就更多人家不願和趙顏、龔蒙母子倆扯上關系了,遠遠避著還來不及呢,那里會有年輕女孩兒往龔蒙面前湊?

就是趙鵬家那老是來佔便宜的趙秋,雖然偶爾會對龔蒙同情一把,但也是不敢招惹趙顏這尊大佛的,龔蒙白長了他快兩歲,卻是整個人心理年齡還退後了好幾歲,男女之事上頭尚是白紙一張。

龔蒙何曾見過這樣的眼含秋水,回頭看一眼都讓他心都揪緊了的美貌少女?這短暫的半盞茶的時間里,龔蒙只覺著自己的人生仿佛已經是掀開了完全嶄新的另一章……龔蒙站在那兒一直呆呆的直站到這花障子附近來了花兒匠打理,這才驚醒了他。

龔蒙顧不得已經站得發麻的雙腳了,踉蹌著強撐著就逃跑一般的逃離了這花園,一路直往墨蘭園狂奔了去,直至跑至墨蘭園的院牆邊了,才回頭遙遙的往那花障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頭淨是說不出來的復雜情緒。

且不說這龔蒙似呆似傻的反應了,單說那對被龔蒙听了私房話去的小姐妹。

原來這姐妹倆就是花氏的庶女,董家那對庶出的姐妹花。董香秀排行第二,董雲秀排行第五,又是異母,本來該是沒有什麼深厚情感才對的,不過董香秀生母早死,董雲秀的生母偶爾會看著她可憐照顧照顧,這小姐妹倆又因著生得模樣好被花氏算計,倒是同病相憐到了一處,相處下來卻是比同母的親姐妹還親近些了。

這一日,本來是花氏又帶了她們姐妹倆來和梅氏他們商談細節的,梅氏一是不好當著兩個未出閣的女孩兒的面說太直白了,二是也怕董香秀不配合或是慌亂中會出岔子,就特地讓山雀兒帶著小姐妹倆往過兩日花園子里要擺酒的那地方轉轉,意思是讓董香秀看熟了環境,實在迷不倒趙零也好找個地方下手。

山雀兒嘴里雖是應了梅氏,心里頭卻是不打算照著梅氏的話去做的,她對這董家的姐妹倆是一點兒好感沒有。先不說這對姐妹花的標致模樣讓相貌不出眾的山雀兒深深的羨慕妒忌恨了,就是偶爾听到的幾句讓山雀兒知道了這董香秀是要被送去攀趙零這淳王府世子的高枝後,山雀兒就更是看不上她倆了!

因而山雀兒陽奉陰違的帶了董家姐妹倆進了即將是要擺酒席的後花園里頭後,草草指了一下那里大概是首席的位置,便托詞說自己要上茅房,只說讓兩位董姑娘自己先逛逛,頭也不回的扔下她們就跑了。

董香秀也知道山雀兒不待見自己姐妹倆,安撫了一回妹妹後,她本來也無心去看什麼場地,只略微在原地站了站,也就隨意找了個地方歇腳了。

誰知道董香秀選的這僻靜角落也被龔蒙看上了,還先了半步佔據了一邊,這兩女孩兒才躲起來說了一通私己話,就被龔蒙了。董香秀臨行那一回頭,雖然是被龔蒙唬著了一下,卻也是注意到了龔蒙對于自己那朦朧的好感以及驚艷的眼神。

少女情懷這東西,董香秀自然也是有的,龔蒙好歹也是個嬌養著大的年輕,衣衫整潔,相貌也過得去,站著在那兒就是一個翩翩少年郎。董香秀怎麼能沒有那麼一剎那的虛榮心爆棚和怦然心動?

同樣悵然若失的董香秀,一會兒想著這一會兒想著那,魂不守舍的跟著山雀兒回了梅氏的上房里。

原本董香秀以為自己坐下不過喝口茶的功夫就要家去的了,誰料那什麼要回家的話不過是山雀兒懶得伺候她們,隨口哄了她們的罷了。

山雀兒也精,到了梅氏上房門口就故作恭敬的抬手去掀開簾子讓著董香秀和董雲秀一同進屋,自己卻是只站在外頭並不進門。花氏和梅氏正是長篇論套的說些別人家的八卦事務正說得高興呢,忽見了這兩個進來,倒是都怔了一下。

這時候董香秀就知道自己是被山雀兒哄了的,但人都進了屋了,又不好再退出去,姐妹倆誰也不好說這是因著山雀兒的話才從花園里回來的,面對著花氏和梅氏的疑問,只得低聲說是自己姐妹倆逛乏了。

還好梅氏印象中的小姐妹倆都是文文靜靜不大愛說話的,因而她也沒對董香秀這說話起疑,隨口問了一句也就罷了,回頭便繼續拉著花氏說八卦。

董香秀便和妹妹兩個靜靜的坐在側旁的凳上,听著八卦喝茶順帶裝人肉背景去了。

許是梅氏尋常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八卦罷,說起來這淳王府的各家事務,八卦得那叫一個認真,吐槽得那叫一個歡暢。不過呢,翠竹園那一對世子夫婦,梅氏生怕說多了,漏了實情,這花氏奉上的六百兩銀子說不準就要吵著鬧著要拿了,于是就只草草帶過,反是將吐槽的槍口全數對準了墨蘭園。

說起那位明瑛郡主,梅氏的話就如同江河流水,說起來就有說不完的趨勢了。從從前在流放地里她初初嫁入趙家開始,這趙顏就已經是傳說中的惡姑子了。偏生彼時淳王妃甚是憐惜這唯一的親生血脈,趙顏外嫁了還萬般不舍得,硬是讓趙顏和龔磊一直就住在隔壁院子里頭。老話不是說遠香近臭麼?梅氏和趙顏自當了鄰居起,彼此看不順眼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兒了,加上淳王妃和梅氏是天生帶著互克屬性的婆媳,趙顏自是站在自己娘這一邊的,這三二十年相處下來,大大小小的各種梁子,真是數也數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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