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妝 第四十七章 意外

作者 ︰ 花梵煙

第二日,謝梵煙才起床,就听說丘灕月在門外。

看來昨日提醒的頗有用處,丘灕月還是乖乖請安來了。

讓雪茹請她進來,自己任由脂容脂玉為自己洗漱梳妝,還上了淡淡的脂粉,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

又挑了一支綠松石瓖芙蓉玉蝶簪,別在髻上。

有客人來還算是個好事,平日自己素面慣了,懶得打理,來客人了倒多的是精神。

丘灕月看到謝梵煙出來,容光煥發的,忙上前行禮。

謝梵煙笑一笑讓她坐了。

「外面天氣怎麼樣,看妹妹穿的挺厚實,應該挺冷吧,昨夜好像又下了雪,地上不滑吧。妹妹今後來腳下要注意些,可別摔著磕著了。」

丘灕月低頭抿嘴一笑︰「不愧是少,倒是和世子爺想的一樣,爺他早晨也擔心婢妾摔著,非說要.+du.送婢妾到門口才放心,婢妾趕緊拒了,其實婢妾哪有那麼嬌貴,倒是爺總愛嬌慣著。」

這一番話是明晃晃的示威,謝梵煙哪里听不出來。

只是淡淡錯開了話題,「我誠心把你當妹妹,日後人後不用那樣自稱,叫我就好。」

「那妹妹謝過了。」

一轉又是一月。

這個國度最冷的日子已經,風漸漸回暖,消融冰雪,染綠枯枝。

這一月丘灕月一日不拉的早早去並蒂苑,伺候了謝梵煙用過早膳才。

謝梵煙並不刁難,丘灕月開始時候會偶爾的「不經意」露出陳瑾瑜對她的關心,久了,看謝梵煙也著實沒有反應,倒覺得無趣,便安分下來,將每日去並蒂苑當做自己的任務,除此,二人倒也沒有不快。

春天到了,老那邊也恢復了內眷往曄林的請安。

說是請安,也就是服侍老起來,說說話,再一起用過早膳,便各自散了。

以前老會在最後留下謝梵煙,親自指點她管家的各項事務,因此府里上下都對謝梵煙十分服從,都知道少的話就是老的話。

听說當初對大李氏,都未曾這般。

所以曾經炙手可熱的少在一朝受到老厭惡後,會吸引更多的仇恨和冷遇。

丘灕月每日更早的來謝梵煙這里,二人再一同去曄林。

不得不說,面上功夫,丘灕月做得很好。

這日用過膳,眾人本該散了,老忽然對丘灕月道,「世子爺現在還住在月華居?」

丘灕月心中一凜,忙低頭道,「是,老。」

老蹙了蹙眉,不經意的笑一笑︰「前日我還听你嵐嬸說你听話懂事,怎麼也不知道勸勸爺,到底是身份有別,常去月華居也就罷了,怎麼還搬了去?你今晚勸勸他吧,世子爺還是回並蒂苑的好。」

嵐嬸是指二房的慕容嵐,老這樣,無疑是抬舉了丘灕月,面上也和氣,並非訓斥。

下面的人倒是看不懂了。

世子爺搬出並蒂苑,已有不少時候了,老不曾問過一句,怎麼今日倒是問起來了。

莫不是對謝梵煙又有了改觀?所以偏幫著。

了解老的人都知道,老對謝梵煙忽然的厭惡可謂是莫名其妙,僅僅是因為道姑的話。可愈是莫名其妙,來得突然,來得凶猛,一般來說才不好原諒。

因為她連真實的原因都不想告訴你,讓你連賠罪都不知如何賠。

因為沒有明面上的懲罰,所以暗地里的刀子不會少。

怎麼,今日這祖孫媳婦,倒是和解了?

可是看著又不像,老這些日子打正眼里就沒認真看過謝梵煙。

旁人心中揣測,謝梵煙和丘灕月心里也是驚疑不定。

那邊丘灕月臉色白了白,馬上道,「是,婢妾明白了。」

謝梵煙面上未動聲色,事有反常必是妖,謝梵煙不知道老是想如何,但憑著直覺,老對自己絕對沒有什麼好意。

雖然不知為什麼,謝梵煙這些日子總能感覺到來自老的目光,很涼,不帶溫度。

可是等自己抬頭,她又會將目光移開,和旁人說笑去了。

有種像是,獵物被盯上的感覺。

謝梵煙雖然垂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老的目光還是會準確的找到自己。

確定是自己,不是別人。

也確定那目光帶著十分異樣,讓謝梵煙心底發涼。

讓陳瑾瑜搬回並蒂苑又是幾個意思?想讓他厭棄自己徹底休了自己?

謝梵煙並未有一絲開懷,反倒是十分不安。

出去的時候,看到李氏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一眼,心里一動,不由得跟了上去。

出了曄林,才在後面喚道,「母親。」

李胭枝停下腳步。

「怎麼今日看你悶悶不樂。」

等謝梵煙走到李氏旁邊,李胭枝才緩緩問道。

「母親。」謝梵煙莫名覺得心酸,「我應該快樂麼?」

「至少不少人會認為你,因為老的這番話,該感到開心,所以你只能開心。」李胭枝听到謝梵煙語氣里的苦澀,不由得沉聲道。

因為老的話,自己只能開心。

謝梵煙愣愣的反應。的確,表面看起來的確是這樣,並且也只能這樣。

若是自己表現的不開心,那就是對老的話有意見,或是對老有意見。

對老的話有意見,那就是不願意讓自己的夫君搬到並蒂苑!

謝梵煙知道李氏是在提醒自己,看來自己到底歷練不夠,喜怒形于色,情緒都能被發覺。

若是傳到有心人耳里,免不了是非。

「母親說的,我明白了。」謝梵煙努力壓下心底不安,露出笑容,倒也明媚。

李胭枝看她明白,心里滿意,點點頭,才道︰「你可是給老賠過罪了?」

謝梵煙悶悶道,「沒有,竟不知從何賠起,老也從不提前事。」

果然如此。

李氏眉間成結。

「難怪你會那般表情,不過想這麼多也是無用,該知道的你總會知道,無論老這次是出于什麼考量,你都不要想太多,倒是可以作為你與瑾瑜的感情培養。只要瑾瑜想保住你,那你定不會有事。」

謝梵煙知道李氏是真正關心自己,心里一暖,重重點頭,「媳婦明白了。」

李胭枝沒有再說,轉彎自行去了。

謝梵煙這才露出一絲苦笑,培養感情,要怎麼培養,莫說自己是李代桃僵,那陳瑾瑜心中也早有了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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