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落凡 第186章  玄汕過往

作者 ︰ 梅子漫漫

「你快些派人告訴郡王此事,我們終于找到罪魁禍首了!」

林方著急的說道,與他不同的是,于文卻很是冷靜,看著林方在屋子里踱步,說道︰「你不要再轉了,郡王已經與我們斷絕關系。你如何找他?」

「你說什麼?郡王不是替我們做事的嗎?」。

口中說得自然,林方表現的很像是個主子一般,卻是忘記了之前在肖瀲面前點頭哈腰的人是誰了。

于文眯著眼楮卻是不再看他︰「你需得知道,我們一直只是個下人,你最好是記住……」

林方詫異的看著于文他以為于文並沒有醉,他卻是已經神志不清了。

必須要做動作,否則自己的安全無法保證,如何過活?

離開了于文的屋子,林方走得很快。

他對隨從說道︰「你回去,把劉氏院子里頭的丫][].[].[]頭帶來,大哥會很高興看到她的!」

林方現在是憂心忡忡,自己的哥哥怎麼到了京城卻是對丟失的財錢這麼不上心?他難道不是視財如命的嗎?

想當年,還不有著高官厚祿他不要,非要去做了一個下三等的商人?

抖擻了身子,外頭真是有些冷了……

于文雙眼早已經迷離,卻是在林方走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進來。

「于老好酒量,竟也不等晚輩?」

這人一來,于文的眼神立刻清明起來,沒有了混亂。只剩下了商人該有的視線。

生意上門了!

遠在京城另一邊的蕘府中,現在也還算安靜,李蕘端帶了于瑤赴宴。隨從自然不能帶入宮中,玄汕正守著李蕘端的書房,她需要整理一些東西,且是今晚必須要弄好。

呼出一口暖氣,挑燈夜讀的女子看起來似乎只是在翻看幾頁書卷,她少見的穿了一身丫鬟裝,女人的氣息明顯。長發不曾攏起,順著一雙墨色的眼楮,容貌秀麗可人。

玄汕翻看了一卷書。似乎很新從未見過。

「兵部尚書,有子三人?」

不對?兵部尚書金佘,育有一女一男,不過是一子。何來第三個?

且這金佘的寧井可是出了名的善妒。家中除了自己生下的孩子之外,妾室的孩子不曾有一個安穩的生下來,也正是這樣,她的名聲可是外傳的厲害。

帶著些許疑惑,雪裟繼續往下看。

「正室生下嫡女一人,嫡子一人。妾無所出。外室淑娟育有二子,一子年十三歲,一子年九歲。」

竟然有兩個兒子在外頭?他還真行了。出乎意料,自己一直是跟進兵部的。竟然從未發現。

不過是一卷書,卻是記載了朝廷各個官員的隱晦事,這些都是他們的死穴,誰要是拿到了這一本書,等于把握住了半個朝廷,這里頭的詳細,都已經到了官員的八代祖宗以上,皇子的信息更加是連隨從都已經查過記錄,玄汕有些心急。

翻到了李蕘端的一頁,在看到上面的記錄以後,卻是臉色大變!

她一直以為殿下從未暴露,為何這上頭記載了這麼多?

皇四子李蕘端,早年喪母,隱忍多年,厚積薄發。

九月追殺三子李玄端為母報仇,幾乎成功!

臘月初八迎娶江南富商之女于瑤為妃,深謀遠慮,不得不防……

匆匆讀完這寥寥幾段字,玄汕臉色竟變了。

這幾句話,雖說與其他人的幾頁紙來比,少得可憐,可是玄汕卻無比在意,翻看了下一頁紙,卻是吳山。

手下僅有一名殺手,喚作玄汕,乃孤兒一名,身手矯健殺人無數。

禁軍副手吳山于十月成為另一左膀右臂,此人家中育有一女。

「竟然有孩子嗎?吳山從未提過……」

她們做殺手的,最怕便是有所顧慮,他竟然拖家帶口的,也來投殿下,雪裟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一直對吳山的印象不好,不是有何懷疑,只是有種直覺,這人想出頭想瘋了,不好好利用,怕是會成為一個大麻煩。

將筆放下,書卷上墨跡未干,玄汕將它合上,全然不顧墨水污了那一頁紙上記載的東西,扔回到了書桌上,那一卷書就這樣擺在那兒,毫不起眼。

玄汕無法想象,這一本書竟然如此的有用,而它得來又是這麼的輕松。

幾日前,李蕘端不過是出門處理一個不听話的小官,李玉端在朝廷里的風評太好,對他不利,這一個小官原本是個好作用的人,卻是需要處理一下。

那日玄汕沒有跟去,一會兒後,不過是剛剛出門的李蕘端便匆匆忙忙的回了家,把這一本書卷給了自己,而她則是被吩咐在這里徹夜研讀,並且抄注另一份。

玄汕早已經完成抄寫,不過她卻不是便看便抄,這樣速度會慢上許多,而李蕘端要得急,這書卷明日一早便要還回去。

玄汕抄完以後,便想要看一看,這一看便是要緊了。

書卷用白紙包好,明日還給神秘的提供者,剛剛走向大門,玄汕卻還是駐足。

一雙眼楮中水光閃閃,再過了一會兒之後,書房中燃起了燻香。

「這是殿下最愛的香……」

楠楠說出這一句話,玄汕用手撫模著角落中李蕘端匆匆換下的衣物,鼻尖輕嗅,他的衣物帶著淡淡的竹香,絲綢的觸感傳遍全身,粗糙的手指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柔軟,她那一顆封閉的心髒里暖意綿綿,眼前浮現出那一年的初見……

「少爺,我求求你!我能做丫鬟,能做跟班,只要有口吃的。求求你!」

玄汕的臉看不清,她只記得那是一個深夜,已經四天沒有吃東西的她幾乎要餓暈了。家變的太快,她原先還是一個富足之家的,即便是自小習武這一點有所不同,她也從未想過這竟然是害得她家滅門的原因。

原先逃出來,她因為練武,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報仇!她以為自己足夠強大。畢竟她家的武功師承少林,江湖上也說不準有幾人能敵!

這是父親告訴玄汕的,她堅信!

直到佯裝是乞丐。玄汕可憐兮兮的進了京城,帶著劫後余生的心情,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像所有人一般,餓的不行了。郊外的這一晚。她對著所有的人說出這一句話,卻沒有人理她,便是一條流浪狗吠上兩聲,可能還會有人注意。

即便不是要帶回去好好養,至少也是惦記著它身上的那二兩肉吧!

便是一個大大活人,在那時候竟然是沒有人要的。

李蕘端那個時候,也不過是個少年,有著溫柔的眼神。和善的臉色,也不知是不是受欺負慣了。皇子的跋扈之氣毫無沾染,倒是天生帶著一副謙和模樣。

就在他看向玄汕的時候,他只能看見一個低三下四的乞食者,頭低到了地上,背脊彎曲。

眼前的精致的長靴沒有走動,就這樣停了許久,玄汕能夠看見那是一雙少年的腳,但是他在看什麼?

是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粘黏著的褐色饅頭屑,還是自己身上早已經破敗的可以見到肚兜的衣衫?

羞恥叫玄汕臉紅,狠狠的抱緊了身子,她跌跌撞撞的跑開,蜷縮在一旁樹叢里,頭埋得更加低,走吧!

希望,明日的太陽,是因為沒有饑餓出現的吧!

浮現出那時候自己心中的話,玄汕只覺得有些好笑竟然想死嗎?

因為饑餓,絕望?

「你抬起頭來,與我回去。」

淡淡的一個聲音,像極了竹林下的風聲,那樣的清明,沙沙的好听。

遲疑的抬眼,眼前的人,有著白玉一般的肌膚,深深的眸子,氣質不凡,玄汕不敢再看,視線回到那一雙鞋上,心里更加奇怪。

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物,他該是高官之子,如何會救自己?千萬不要看自己不舒服,要下人清理了自己才是!

沒錯,這便是玄汕的所有想法,基于前幾日她在酒樓翻吃剩食物的時候被人用盤子砸破了頭,手臂般粗細的棒子就這樣生生的打在身上,她的背脊似乎已經被打傷,無法直立看著任何人。

玄汕不知道,便是她這一個死都抬不起頭,直不起腰來的低下女孩,叫李蕘端動了非要改變她的心思!

「把她帶回去,我需要一個婢女!」

淡淡的說完這一句話,玄汕直接被人抬起,坐上了停在一邊的轎子,少年的李蕘端騎著馬走在前頭,偷偷的掀起了車簾的一角,玄汕趴在轎子上,視線一直盯著少年的背影,長發飄飄灑灑,一直沾染著玄汕的淚水,叫她停不下來,清風吹來,月色淡然,那是一個奇妙的夜晚……

她想過從此會一直陪在李蕘端身邊,更加沒有想過會是以殺手的身份,直到幾年後看著李蕘端喪母的痛苦模樣,她才知道,自己的殿下在宮中,也是那個低下的人,而有無數的人將盤子砸在他的頭上,也不過是好玩一般……

玄汕想為李蕘端擦淚,卻不敢靠近他,只是默默的開始了瘋狂的練武,即便渾身都是傷痕,她替李蕘端去殺李玄端,便是那一天玄汕一刀砍在李玄端的馬背上,侍衛那麼的快速,她一個女子,很快便敗下陣來,李玄端不以為然的駕馬離去,玄汕難敵眾人,節節敗退!

就在侍衛抓住滿身傷痕的玄汕的時候,李玄端那邊卻是出現一聲慘叫!

玄汕乘機逃跑,卻見自己的殿下穿著黑衣跑在自己前頭,眼神剛毅嚇人,手中的長劍啐血!

李蕘端竟然也要殺李玄端?

玄汕驚訝,她知道李蕘端每日練武,卻是不知道他原來不是要防身,而是要殺人!

瞧那動作的狠厲,決不是一日之功!

她沒有殺了李玄端,殿下依舊不開心,但是,玄汕卻想到了如何能夠報答他,且叫殿下能夠舒心!

她去殺!她去替李蕘端干那些事!只要他最後能夠開心!

香味漸漸淡了,玄汕閉著的眼楮緩緩睜開,睫毛微翹兩條凌厲的眉毛難得的平緩,顯出女子的一面,額發擋住了傷疤,雙眼里柔情似水,整間屋子的香味似乎都在這一雙眸子里暈開,帶著愛意的味道。

「香已經燃完了嗎?玄汕,你該走了。」自言自語道。

她不過是剛剛放下懷里李蕘端的衣物,一位不速之客便來到了門前。

「殿下在不在?玄汕,是你在里頭吧!」吳山粗狂的聲音傳來,玄汕匆匆放下衣物,語氣依舊冷靜。

「怎麼?書房不是你能夠進來的,你不知道嗎?」。玄汕冷冷的說道。

吳山听著傳出的聲音,一听就知道是玄汕那個女人,不知道是怎麼,她竟然是這府里除了四皇子之外,他必須要听話的人!

壓著心頭的火,吳山說道︰「玄汕,殿下吩咐過我,叫我把賬目拿給你過目,我不太懂,根本就做不出來,還是得直接交給你了!」

「連賬目都不會對嗎?」。玄汕語氣清淡,听在吳山耳朵里,很是刺耳,這個粗狂的黑臉漢子立刻止不住了不屑的語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算賬這檔子事情原本就是女人干的,你還挑三揀四不成?」

面前緊閉的門突然打開了,玄汕出現在吳山眼前,長發垂落,低眉順眼,帶著一股香味,吳山一個粗漢子,這一看,卻是滿臉疑惑。

玄汕不顧他的臉色,只是說道︰「我便是知道,你是干粗活的。把賬本給我!」

她一只手伸了出去,拿住了賬本一端,吳山的手卻是緊握,不肯移交。

玄汕不得不抬頭,看著已經兩眼發直的吳山,她自知不是國色天香之貌,又是多年習武,膀大腰圓,身子粗糙,比不上那些小家碧玉的,早已經是習慣被人當做男子一般使喚。

這樣一看,吳山可不就是一臉被迷住的模樣,玄汕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卻是沒有顯露。

吳山心動,倒是憨笑了一下。

「玄汕,我看你還是教一教我,否則我都不明白這些,怎麼幫助殿下,你說是吧!」

還未等玄汕回答,吳山這就要進屋,還好被玄汕擋住!

「我們出去談,今晚月色不錯!」她道。

吳山很是驚訝,一張憨厚粗獷的臉上掛滿笑容。

「你這是要相約不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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