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妝 第五十七章 熱鬧

作者 ︰ 清潭影

倒是秋亦凝在屋里來回轉,滿臉的……興奮,這可是秋家的大事兒、她是多麼想出去轉轉,看事情發展的如何了。李姨娘見她根本就停不下來的樣子、連連搖頭;

「你就放心吧!就算你父親在生氣、也不會對怎麼樣的。」

秋亦凝聞言停了下來;「什麼意思?」

「先不說她是一家主母,就先說五姨娘吧!這個孩子對她可是至關重要,她就算是拼勁全力、也要保住才對,可她沒事就去映春堂晃悠、還把劉婆子當做親信,如果說她是個沒腦子的,那麼、當初她就不會坐上姨娘的位子,依我看都不是個省事的。」

秋亦凝卻听出了、至關重要的一點,趕緊湊到她身邊,略微有些驚訝的問道;

「你是說、這事兒不一定是母親做的?」

李姨娘一听這個稱呼、臉上立時沒了笑容,低頭專注的打著絡子,在不言語。

見她悶頭不在說話,秋亦凝就知道、是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好,便不在問她。

其實秋亦凝自小和李姨娘長大,感情自是四姨娘母女不能比的。只是秋亦凝是個要強的、凡事都要和秋亦濃和秋亦玫去比,可每次的結果都是低人一等,若是不如秋亦濃那還好說、人家本就是嫡女。可同為姨娘所生的秋亦玫、也受到了王氏的同等對待,這讓一向心高的秋亦凝、怎麼咽得下這口氣,所以便怨恨起李姨娘來、這一恨不打緊,竟一直恨到了現在。

見李姨娘不說話了、秋亦凝便做到繡架旁,準備繡一副花中之王牡丹,到時做成屏、就算是給自己添的嫁妝,她想的倒是長遠。

只是右手剛拿起針線還沒穿、就隱約听到外邊傳來嘈雜聲,便望向門口喚道;

「春梨、春梨。」

見沒人答應,便起身親自去外邊看看、出來後亦卿已然在院子里了。

亦卿原本想跟風鈴學習一下新的圖樣,準備繡一方帕子,夏天正是用的時候。卻突然听到一陣喧鬧,聲音不大倒是一直沒停、便和風鈴出來听听,這一出來果真清晰了許多,隨听不清在說什麼、但好歹知道是一個的哭聲,依這力度來看應是在嚎啕大哭,見秋亦凝出來便對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秋亦凝走到她身邊靜默的听了良久、也沒听出哭的人是誰,便看向亦卿;

「知道是誰嗎?」。

亦卿搖搖頭;

「不知道,听聲音是個、似乎哭的很傷心。」

豈止是傷心,若是她們在場的話,那簡直可以用撕心裂肺來形容了。

此時在望秋閣的院子里、哭的人正是劉婆子和柳葉,此時劉婆子坐在地上、衣襟上的扣子早已不知去向、似乎是被人拉扯的,衣服整個裹了一層灰,就像是……在地上打了個滾,頭發也好不到哪去,原本綰的整齊的婦人鬢、此時已經亂糟糟的掉了下來,口水從大張的嘴角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了脖頸,最後淹沒在衣服里。一邊哭著嘴里還時不時的念叨著;

「老爺,您要給老奴做主啊!這事兒真不是奴才做的,您要給奴才做主啊!」

翻來覆去的也就是這兩句話。相必之下、旁邊的柳葉倒是好了許多,只是坐在地上捂著右臉、低低的啜泣。

旁邊站了王媽和文絹,此時文絹慘白著臉站在一旁,似乎還未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在她看來、這王媽未免也太狠了。

她們本是吩咐的,讓把劉婆子和柳葉帶到映春堂去,她要好好審一審、到底是誰謀害了五姨娘的孩子。文絹只覺得是個威風的差事、沒成想到了望秋閣說明來意後、劉婆子便死都不肯去。王媽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不會這麼空手而歸,當下便呵斥道;

「沒做虧心事,還怕見嗎?把事實一五一十的告訴,自會還你清白。怎得在這還撒起潑來,真真是讓小輩們笑話。」

而劉婆子、自下定決心不去映春堂後、便知道要得罪王氏了。沒辦法、誰叫王姨娘這孩子沒得蹊蹺呢?就像她說的、這孩子可是老爺盼了十來年的,眼看著就要臨盆了,竟被人給害了去,那麼精明的人、做事怎麼會留下把柄,那要是什麼都查不出的話,定要有個人去背這個黑鍋,今日自己若去了、豈不是正給了她機會,所以這個院子是堅決不能出的,所以便跟王媽耍了哼。

王媽算是秋家的半個管家了、怎麼能忍受劉婆子在面前撒潑,當下就上前抓了她的衣領便要往外帶,沒想到劉婆子力氣到不小、一路掙扎著,正好踫到出門的柳葉,柳葉也是漲了膽子,上前便拽王媽的手,王媽一面要應對劉婆子的掙扎、另一邊還要留心柳葉拿了指甲掐她。面對兩人的撒潑,王媽立時來了氣、松手對著柳葉的臉、便是兩個響亮的巴掌,下手之重直讓柳葉眼冒金星,嘴角都滲出點點的血絲來。

文絹早已在旁邊看的驚呆了、哪里還想的起來去幫王媽,打了柳葉後、王媽便呵斥一旁傻愣著的文絹;

「傻愣著干什麼?還不給我把她抓住了。」

劉婆子在王媽松手之際、趕緊就地滾了起來,一邊滾還一邊嚎啕大哭,哭聲簡直是震耳欲聾。

文絹被吼過後、才回了神,趕緊上前去抓柳葉,可誰想柳葉有樣學樣,也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王媽立時黑了臉,趕緊拿帕子堵了劉婆子的嘴、可劉婆子哪里是善茬兒,借助掙扎的機會、還使勁掐了王媽幾次,掐過的地方都留了血印子。

就在四人糾纏之時、秋楚不知何時竟站在了門口,瞧著這混亂局面、大聲呵斥道;

「這都在干什麼?秋家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

此時站在門口的秋楚、臉色猶如鍋底般的黑,劉婆子見了他猶如見到了救星般,哭的更是肆無忌憚。王媽剛剛大意才吃了虧,現在依秋楚頭上、冒出的根根青筋來看,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所以現下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盯著劉婆子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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