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歌的消息竟如此靈通，不過一旬，連她閣子里發生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二的耳目真是聰靈。」楚湘菀語帶諷意。
「楚府就那麼大，又極愛听奇聞異事，故而對妹妹昨夜慘叫的事十分好奇，不免多探听了幾句。」沐歌不以為然，笑意印在嘴邊，卻未達眼底「不如妹妹說說，為何要半夜驚叫。」她扭頭看向蘇嬤嬤。聲音極是輕柔「其實妹妹若是想賠禮，不如就再贈一個丫鬟，也好成全對紫竹的相思之苦。免得紫竹為了我這個主子，去妹妹這個舊主夢里申述。」
楚湘菀面帶驚懼的看著她。似想到什麼，喃喃自語。
「二小姐又和三小姐在說何事，不知奴婢可有這個福氣听說一听。」蘇嬤嬤听見她們的小聲談話，轉過身對著沐歌，眸色深沉。
「蘇嬤嬤自是有這個福分的。」
這些年在泥地里滾的，哪里會身上干淨的人「只是沐歌沒那個能力，也不知蘇嬤嬤有時入夜可會想起那些昔日與蘇嬤嬤一同談笑的姐妹。」
她絲毫不顧忌這些話，隨意月兌了口，就像是真的在詢問她一般。
蘇素敏銳的知道她不是問她，而是，恐嚇她。
她蘇素，難道還怕那些所謂的牛鬼蛇神不成。
暗自不屑的勾起唇，她沒說什麼，看向明顯不在狀態的楚湘菀「三小姐可是在想今天白姨娘叮囑的事？」
白姨娘叮囑的事？沐歌看向一旁跟著的白衣。
後者輕輕搖了搖頭，老堂子里的消息，再快也要早晨才能得知。
「三小姐，三小姐」，見楚湘菀仍是一臉恍然驚恐的表情，蘇素眯起了眼，眼帶冷意的看向楚沐歌「二小姐可否說說三小姐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妹妹這是怎麼了？」沐歌帶著笑臉「沒準的的是快要入冬了，妹妹昨夜里精神又不佳，所以受了些寒氣。」她轉頭看向楚湘菀「看妹妹這個神態，也不知是想起了些什麼，又或是路過這條路，不自覺懷想起了故人了吧。」
「三小姐哪來的故人？」蘇素冷笑著道。
「這你到要問問妹妹了，我又不是妹妹肚子里的蛔蟲，怎麼會知妹妹所思所想。」她慢悠悠的道。
蘇素冷哼一聲，示意兩旁的丫鬟上前去把人叫醒，剛把頭扭到一旁，便听「啪」的一聲，響聲極響。
蘇素忙扭頭一看，赫然楚湘菀白玉般的小臉上多了一道白里透紅的手掌痕。
「二小姐」蘇素冷聲「二小姐膽子越加大了。」
「不敢」沐歌笑著看向被她一巴掌打的一愣一愣的楚湘菀「不過是幫妹妹醒神罷了，妹妹早起精神不好，卻還惦記著我這個，如今妹妹就像是夢魘了一般，怎能不出手拯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再論大膽麼，」她粲然一笑「沐歌再怎麼著也比不上蘇嬤嬤不是嗎？沐歌一個大活人站在這兒，身旁的丫鬟卻仿若視沐歌為空氣，與嬤嬤更為親近一些啊。」
她說是說親近，語氣又是雲淡風輕，兩旁的丫鬟卻听了她的話，急急跪了下來。「請二小姐恕罪。」
「何罪之有，與蘇嬤嬤親近是好事，難不成我這個主子還要攔你們不成。若是覺得蘇嬤嬤為人寬和，多加交往也不是壞事不是嗎，再則，你們又是祖母身邊的人，何須給我行這個大禮，倒顯得我不仁了起來」
丫鬟們聞言頭磕得越加厲害起來。
蘇素一口銀牙幾乎咬的碎開，這賤人又在編排她的不是，她是越過她這個主子，對她們下命令了不錯，可那都是老身邊的人，和她有半毛錢關系。竟然借此發難，給她下臉「二小姐如今這模樣，嫡女的威風倒是耍盡了，也不知老知道二小姐連她堂子里的丫鬟也想差使，是感到欣慰呢還是……」
「蘇嬤嬤何必這樣說，沐歌並沒有對她們做過什麼不是？就是支使祖母的丫鬟，沐歌哪里能有這本事，若是支使的了，嬤嬤便不會三番四次對沐歌毫不留情了吧。」
她的臉是冷的，聲是冷的，連音也是冷的，蘇嬤嬤竟不覺感到了絲絲寒意。
「楚沐歌」楚湘菀這時從「夢中」醒來，捂著自己色彩亮麗的小臉「你太過分了。」
沐歌「嗤笑」一聲「哪里過分了，不過是幫妹妹醒神罷了。」
過分，這只是她還她的一點利息而已，「欠」她的本金，她會慢慢還給她。
「你就不怕我告訴爹爹」楚湘菀指著她怒聲說。
「告訴爹爹」沐歌目光掃射跪著的人。緩緩走向楚湘菀，靠著她說「妹妹幾刻鐘前，不是還硬要來挽著的手，與互述情腸的麼，想來妹妹在福壽堂也是這樣說上的吧，那不成妹妹想在爹爹面前自毀戲言？」她拉著她的手，靠近她的耳朵，低聲道「妹妹看著漫地上的人，哪一個能證明你說的話？」
「你」
她楚沐歌真是有恃無恐。
「妹妹醒也醒了，沐歌已幫蘇嬤嬤解決了一個大問題，蘇嬤嬤又為何還愣在這里，莫不是想讓祖母苦等？」
楚沐歌，蘇素布滿褶皺的手緊握成拳「二小姐如此替奴婢著想，奴婢多謝二小姐。」
「不必客氣」沐歌笑著笑納「以後遇見這種事，沐歌還是會拔刀相助的，只是沐歌性子一向喜歡最的做法，蘇嬤嬤下次要記得及時攔住沐歌，免得回頭丫鬟們稟了祖母，沐歌倒要讓蘇嬤嬤無辜扣上一個奴不勸主的罪名了。」
她這說下來，生生阻隔了蘇素想去告狀的想法。
她說的不錯，主罪奴受，她楚沐歌再怎麼不對，到頭來受罰的也只是她這個「不加阻攔」的奴婢。
氣悶的捂住胸口，拍了一拍。
卻听楚沐歌滿是關心的話語傳來「蘇嬤嬤可是之前受得傷還沒好。」
蘇素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強壓下氣道「二小姐，三小姐，走吧。」
楚湘菀手揪著衣服，惡狠狠的瞪了楚沐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