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楚湘菀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眼神中盡是冷意，直勾勾的盯著她。
庶女這個身份一直是心中的痛，是她想忽略的事實，偏偏每一次黃氏都會提醒她她是庶女，不是嫡女，不能和那個肚子里沒有半點墨水卻出身好的楚沐歌想比，現在連祖母也這樣說。
為什麼，她哪里比不上楚沐歌，她就是一個琴棋書畫什麼都不會的草包，也能一直壓在她身上。
她的眼神越加怨恨起來。
沐歌看著她，緩緩一笑，她這妹妹，年紀尚小，就對自己抱有這麼大的怨恨，看來前世針對自己也是積怒已久。再看了看那嘴角掛著假笑的人，沐歌的笑意越加深了。
毫不畏懼她的目光，她與楚湘菀對視著，像是要較個高低。
沒過一會，楚湘菀便把視線移開。好可怕，她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什麼，是赤luoluo的殺意，那是看死人的眼神。楚湘菀看向地上，她不怕她，甚至一點也不把她放在眼里，這一點，真心讓她憤怒。手中的帕子握的緊了，拽的深疼。
「沐歌，菀兒，來，你們兩今天就在祖母面前，讓祖母見證，今後無論你們做了什麼，另一個都不會輕易傷害對方。」她一手握住楚湘菀的手，一手招沐歌。
在宣朝，是一件很隆重的事，尤其是在第三人見證之下，便如簽了死契，只要第三方還在，見證還在，那麼諾言雙方便必須信守承諾。如不守信，下場便是五馬分尸，因此宣朝百姓把信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
沐歌看了看向她招手的手，隔得老遠，依然可以見到那只手細如蔥花，白如豆芽，保養的極好。
她提步走了上去。
誓言這種東西，如果有用的話，前世里他們兩個也不會那麼明目張膽對她下手了。
發過的誓言，就像放過的屁一樣，能拾得起來嗎，她一點也不信。她信的，只有強大，只有自己強大了，任何人才都傷不了她，就如北庭雲，不是嗎。
這個舉措，楚氏是要給楚湘菀一個保障吧，無所謂，這種東西她一點也不在乎，反正，她和楚湘菀誰也不會遵守的。
她主動把手放在楚氏的手中，她的模樣像極了溫馴的小貓。
楚氏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倒沒想到她會收起自己的爪牙。「你還小。」
她還小，是以為她還不知道這個承諾的後果嗎，女子十五歲之後才會被告知這類事情，楚氏，她這是在留後手，沐歌看著她的手。
一邊對她愛護體貼，一邊又處處找機會設計她，她的目的是什麼。
刻意選在奴僕眾多的地方，是為了讓這個消息傳遍全府，讓她日後想要抵賴都不能，真是用心良苦。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來，看著楚湘菀，笑意更深。
明明是笑著，楚湘菀卻莫名從她的笑中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手中的小手光滑細膩，卻帶著冰涼的觸意，就像蛇的皮膚，像極了那人的手，想起那個人握著她的手，對她輕聲細語的畫面，楚氏不禁打了個寒戰。
那個人，真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