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離 三百六十  江山與妾,二選一

作者 ︰ 雲山霧繞

「听著,本宮與賤婢,你只能選一個。」皇後緩緩說道。如果要留雲氏,皇後就會徹底放棄太子,當然,太子也無權得到江山,如果他選擇江山,就必須除掉雲氏。皇後在殿里緩緩走動,輕斥道︰「我的兒,你可要想清楚。」

太子听到還有選擇的余地,暗暗松了口氣。如果自己不當太子就能換回心上人的性命,他又何樂而不為呢,這些年,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如果自己不是太子,她又怎麼承受那些痛苦?

「如果不能保護妻兒,兒臣枉自為人。」太子伏地而拜。

皇上拉了拉皇後的衣袖,輕聲道︰「好了好了,別逼他了——」,兒子的態度很明顯,寧願不要皇位也要保妻兒安全,再逼他,只怕是要出事。

皇後氣的面色鐵青,兒子選擇留下賤婢的小命,不顧自己的命令,簡直不孝!

皇上安撫——她幾句,正好太監進來稟告,稱高宰相在勤政殿等候皇上,皇上便先行離開,皇後坐在鎏金鳳椅上,緊緊握著雙拳。

「傳晉王過來。」皇後看向右側說道。秋子領命而去。

晉王一瘸一拐的走進來,雖然腿腳不便,倒還是行了全禮。皇後滿意的點點頭道︰「你是個孝順孩子,將來要好好輔佐你大哥。」

晉王眉頭微皺,很快想通其中關竅,磕頭朗聲道︰「兒臣必定竭盡全力輔佐兄長。」,忠孝啊忠孝。皇後喜歡忠孝之人,光當個孝子還不夠,還得當一個忠義之人。

皇後彎起嘴角,問道︰「如果你的愛妾頂撞蕭妃,你當如何?」,她討厭寵妾滅妻之人,而太子正好犯了她的忌諱。

晉王堅定的答道︰「賤婢敢頂撞主母,發賣或者賜死都由蕭妃做主,兒臣絕不過問。」,這句倒是實話。府里的妾室他壓根沒有興趣。留著不過為了遮人耳目,就算蕭妃把她們全殺了,他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皇後嘆了口氣,不禁拿太子與晉王做對比。比來比去。越發覺得太子不堪重用。

「回去歇著吧。秋子,去拿高麗進貢的傷藥和人參給晉王,另外賜十顆東珠給蕭妃。」。晉王領命退下,在偏廳等候,不久秋子取來兩個木盒,一盒東珠,一盒傷藥,仔細說了傷藥的涂抹方法和忌諱,秋子才退下。

回到棲鳳宮,皇後問秋子,晉王對她是否禮遇有加,秋子應是,稱晉王並未因為她的婢女而輕視她,反而感謝她替兄弟們照顧皇後。皇後點點頭,她經常用宮女試探人心,自恃身份而看低婢女的人不在少數,晉王能夠與秋子以禮相待,說明他不是那般粗俗之人。

皇上派人鎮壓流言,膽敢侮辱太子的人,一律抓入大牢,流言很快被鎮壓。

這日,碧溪與歐陽在太陽下對弈,旁邊是丫鬟跟文文玩捉迷藏,牛牛站在廊下背書。管家進來稟告,說是御史夫人到訪。

國舅府結交的多是皇親國戚,其中多將軍、公侯,御史這種小官,很少會結交,也就是為了嫁敬亭,獨孤跋才讓人在小官里選了個女婿,所以這位御史夫人不是別人。

「讓她進來吧。」碧溪隨口說著,並未起身迎接。

不一會,敬亭走進來,見碧溪在下棋,笑著說道︰「看來姐姐是不歡迎我來,寧願下棋也不願迎一迎我。」,按理,她是官夫人,碧溪只是庶民,應該跟她行禮,可是碧溪完全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嗯,你說的對。」碧溪笑著回答,她的確是不歡迎敬亭到來。

敬亭語塞,沒想到碧溪如此不客氣。不過她今日來,本就不打算跟她客氣,她這樣也好。

「听說高宰相勸父親幫助太子時,你從中阻攔?」她的丈夫也是高宰相門生,得知碧溪阻攔獨孤跋幫助太子,將她給罵了一頓,讓她好不惱火。

「哦,關你什麼事?」碧溪繼續下棋,以前只覺得敬亭有些機靈,如今看來,她已經被權勢蒙住了雙眼,只顧自己在夫家的地位,卻完全沒考慮娘家的死活。

敬亭雙臂環胸,氣憤的說道︰「姐姐這樣做,知不知道會讓我和連月很困擾?連月是太子府的人,我夫君是宰相門生,你這樣做,置我們于何地?而且父親不幫太子,別人也會瞧不起父親,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還是你與太子有什麼過節,想看太子遭殃啊?」

碧溪忍不住笑了出來,連月會不會困擾,碧溪不知道,不過看來敬亭是很困擾的,獨孤家衰敗,肯定影響到了她在府中的地位,她無處發泄,跑來歐府撒野。不過,這里可不是她撒野的地方。

「我做事無需向你交待。」她的心思在棋盤上,歐陽今日沒有故意讓她,她必須仔細走好每一步。

「你就是這樣做姐姐的?不顧妹妹的死活,你算什麼姐姐?」敬亭只覺得氣的心髒疼。

碧溪依舊看著棋盤,半天來一句︰「不舍得拿嫁妝出來貼補娘家的人,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你女兒不是要嫁給嘉王嗎,你難道要看著太子倒霉,你們是親家,關系很親近的,你怎麼能見死不救?這樣對你,對文文有什麼好處?」說起自己嫁妝,敬亭還是有些心虛,生怕獨孤跋真的讓她拿嫁妝出來貼補娘家,這些可都是她的防身錢,除了兒女,誰也不能給。

碧溪面露微笑,女兒——她的女兒正穿著男孩的衣裳,跟丫鬟們捉迷藏,她不會嫁給嘉王了。

「道听途說,你想冤枉我嗎?你再這樣胡說,我可要去官府告你了。」碧溪歪著頭想了想道︰「就告你索要賄賂好了。」

敬亭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沒想到碧溪竟然會無中生有,什麼索要賄賂,她幾時索要賄賂了?

「你,你胡說八道!」

「是你先胡說八道的。」如果敬亭能好好說話,她也願意推心置月復,可是她一進來便指責自己,真是可笑,她做事需要她管?「就算你是庶女,也該記得自己出身名門,不是潑婦,如果你再這樣無禮放肆,就請你離開,我們習慣了清靜,你太聒噪。」

當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敬亭剛來一會,便氣沖沖的離開了。碧溪笑著落下一子,道︰「夫君分心了,這一局我贏了。」

倆人收拾棋盤,不遠處響起文文清脆的笑聲,碧溪不由感嘆︰畢竟是個孩子,就算皇後再如何教導她禮儀規矩,離開了皇宮,她都會恢復本性,唯一讓碧溪擔心的是,文文時常念叨嘉王。

歐陽一邊收拾棋子,一邊說道︰「最近有人給國舅放高利債,你知道嗎?」。,他收到消息時,還有些不信,國舅府已經山窮水盡,有誰會借高利債給他,借了他未必能還上。一開始他以為是皇上想設計獨孤跋,可是仔細調查下來,卻發現對方是江湖中人。

碧溪點點頭道︰「听說了。」,有人找上獨孤跋,主動放高利債給他,獨孤跋不敢輕信別人,回府同她商量了,而碧溪的意見是,不能錯過機會,如今獨孤跋正利用這筆錢重新做生意。

歐陽將最後一顆棋子放入棋簍,倆人起身相攜離開。

「京城中,願意幫助國舅,又有本事隱藏真實身份的人不多。」,一般人想要幫助獨孤跋,只會明著來,因為他們的銀子是光明正大得來的,幫助獨孤跋也無需隱瞞身份,得到獨孤家的感激,一般人求之不得。

碧溪笑笑,伸手去掐他的腰,歐陽忙抓住她的手,勾勾她的鼻子,笑道︰「真是頑皮,告訴為夫,你是不是去挖掘寶藏了。」

碧溪不滿的拽著他的衣袖,氣呼呼的說道︰「你為什麼不笨一點,我做什麼都瞞不過你。」,她的確讓宛兒去挖寶藏了,獨孤跋遇難,她不能不管。可是她是有限制的,她不會一次給獨孤跋許多錢,給的多了,會讓皇上盯上,如今只能以高利債的名義,一次給一點銀子,讓他能夠繼續做生意養活全府老小。另外,有了高利債這個名頭,獨孤跋也不會亂送銀子給旁人,這樣楊氏也不會跟他吵架,那些親戚也不會上門哭窮。

歐陽嘆了一聲道︰「主意是好主意,養活了國舅府的人,也不會給他們添麻煩。」

「沒辦法,是他救了我呀,並且拿我當親生女兒對待,這份恩情,我永遠記得。」,一個陌生人能這樣對她,而她的親生父母,卻為了一點銀子,將她送入宮中,兩相對比,碧溪更加感激獨孤跋。

歐陽有些迷惑,一直以來,他都覺得獨孤跋的行為處事與旁人不同,只是他沒有過多考慮,如今想來,他連收留一個不相干的人做女兒,這樣的處事方式的確與旁人不同,而且他對府里的妾室和庶子女都比較寬和,幾乎達到一視同仁的地步,而中原人普遍不待見妾室和庶子女,認為他們沒有財產,沒有多少利用價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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