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離 三百一十六  寵妃作餌

作者 ︰ 雲山霧繞

「陳氏,你本是罪人,現在本宮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可願意?」皇後緩步走到陳氏面前,倆人近到陳氏一低頭就能看到皇後的鞋面。

皇後是想羞辱陳氏,盡管陳氏如今只不過是個奴才。

「娘娘請吩咐。」陳氏輕聲回應,心里清楚,皇後不過是隨口問一句,哪里會真的管她願不願意,就算她不願意,為了活命,還是要听從她的吩咐。

「見過寵妃嗎?」。皇後問道。她是沒見過寵妃的,前朝皇帝不好,又是個短命的,沒幾個妃子,她的長女從太子妃升至皇後,沒見過前朝皇帝偏愛哪個女人。

陳氏點點頭,陳國被滅之前,他父親的確有過一位寵妃,能歌善舞,姿容艷麗,她進宮必定要去給這位娘娘請安。

「會扮演寵妃嗎?」。皇後繼續問道。

陳氏驚的花容失色,連忙叩頭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獨孤皇後如此厲害,她哪里敢存那樣的心思,也就是剛入宮不清楚狀況,才會想著接近皇上,如今就是將皇上放入她床榻上,她也是不敢踫的。

碧溪冷眼瞧著,怎麼覺得陳氏已經被皇後嚇破膽了,皇後只是隨便問一句,她就嚇成這副模樣。

皇後冷哼一聲,她當然知道陳氏不敢,但凡她動點歪心思,她就能讓她求死不能。「本宮讓你假扮寵妃,你听清楚。」,真讓她當寵妃。她也得看看自己幾個兒子同不同意。

陳氏嚇的瑟瑟發抖,顫聲說道︰「奴婢,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讓她扮演寵妃?就算皇後皇上沒意見,朝中大臣的口水也要淹死她,皇後不會是想用這個方法逼死她吧?陳氏越想越覺得心寒。

「本宮保你無虞,你只要照本宮吩咐辦事,事後本宮恢復你的良籍。」陳氏之前是皇女,成為俘虜後便是賤籍,良賤不能通婚。她在這宮里。處處矮人一截,身份比宮女高不了多少,若是良籍,她可以恩賜她出宮嫁人。也算對她開恩。

陳氏自知此事沒有轉圜余地。便忍著疑惑說道︰「但憑娘娘吩咐。「

皇後揮手。讓秋子帶陳氏下去裝扮,碧溪輕抿了幾口茶,讓伺候的宮女沖一杯蜂蜜水過來。皇後見她飲蜂蜜水。笑道︰「本宮的茶,還不至于差到難以入口吧。」

碧溪起身行禮,輕聲回道︰「若兒習慣飲用蜂蜜水,讓娘娘見笑了。」

倆人都沉默下來,皇後不說話,碧溪也不敢妄言。

再見到陳氏時,她是頂著鳳冠的,雖然那金冠上只有兩只偏鳳。衣裳略寬大,碧溪看了眼皇後的身材,明白這衣裳是皇後的舊衣,宮里沒有寵妃,上的了台面也就只有皇後的衣裳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按照陳氏要求,重新裁置新衣,記住,要按照陳國寵妃的衣裳裁置。」皇後見自己的舊衣穿在別人身上,心里特別不痛快。

碧溪在宮里歇了一晚,住的依舊是翠微宮,連伺候的人都沒變。

次日給皇後請安,碧溪見到陳氏一身新衣的跪在那里,衣裳精美華麗,里面是鵝黃的長袍,腰間系著精美繁復的腰帶,腰帶下追著一塊美玉,長袍衣袖、領口、下擺都用玫紅色的絹紗做了特別的裝飾,外面套著一件紗衣,紗衣隱隱泛著藍光,十分好看。

她沒戴鳳冠,頭上只簪戴了一些精致名貴的發飾。

「挺好,看著富貴大氣,最好狂傲一點。」皇後見碧溪到來,直接指了椅子讓她坐下。

「娘娘,奴婢不敢——」她快要被皇後折磨的心力交瘁而死了,昨夜一直在尚衣局趕制衣裳,今日要她扮演寵妃出宮,還要她自稱「本宮」,這可都是殺頭的大罪,她怎麼敢輕易出宮,還用那樣的稱呼,她還不想死,可是皇後的話,她不得不听。

「你要讓別人相信你是寵妃,如果做不到,本宮就賜你一條白綾。」

陳氏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榮華富貴如過眼雲煙,如果她不是公主,現在是不是能過上安穩一點的日子?

皇後的計劃里,直接省去了散播謠言的步驟,讓碧溪帶著陳氏出宮,讓別人相信,皇上的寵妃出宮游玩。

皇後很大方的讓自己身邊的宮女太監陪陳氏一同出去游玩,一面為她造勢,一面監視她,馬車備好,宮女太監換了裝束分兩列站在馬車前後,趕馬車的是侍衛統領,兩邊各站著三十名侍衛。

這樣大的陣勢,哪里像是微服出游,簡直恨不得昭告天下,馬車里的人身份非常尊貴。

秋子從外面走進來,站到皇後身側,輕聲說道︰「娘娘,都準備妥當了。」

皇後笑笑,沖她們揮手道︰「你們去吧,在外面多玩會,踫到求官的,就帶回來。」,碧溪一頭霧水的扶著陳氏上了馬車,自己坐上前面一輛馬車。

車隊浩浩湯湯出發,碧溪木然的坐著,心里暗暗祈禱,希望陳國人能信守承諾,將孩子安然的送回來。

馬車直接來到太液湖邊,二月湖邊冷風習習,陳氏猶如驚弓之鳥,猥瑣著不敢前行。

「娘娘這是怎麼了,您不是一直想來這里看看嗎?」。碧溪輕笑著來到陳氏身邊,伸手扶住她,宮女也從另一邊扶住她胳膊,看陣仗,倒真像一位寵妃,連她這個郡主也不得不討好的寵妃。

陳氏嚇的瑟瑟發抖,碧溪和宮女拉著她前行,她卻不知道為何要來這里,為何要扮演寵妃,她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娘娘您看,這里種滿了芙蓉和牡丹,等春暖花開,若兒還陪您來游玩。」,碧溪輕笑,笑聲像蜈蚣一般鑽進她心里,陳氏哀哀的想到,只怕她是活不過春暖花開了。

宮女殷勤的送來手爐,為她系上披風,侍衛盡職的在兩邊守護,一切看上去都那樣正常有序。碧溪想道︰就算是自己,如果身在局外,只怕也會被欺瞞過去。

陳氏握了握碧溪的手,輕聲問道︰「懇請郡主告知——」,話未說完,一旁的宮女便出聲打斷了她,那一句「閉嘴」,直接讓陳氏紅潤的臉變的慘白,被一名宮女呵斥,想來滋味不會好受。

游完太液湖,馬車載著她們來到古玩街,整整一條街都賣古玩字畫,碧溪知道,陳氏定是喜歡這里的,只是陳氏心中不安,也無心賞玩字畫。

「娘娘沒有看中的嗎?」。碧溪笑著問道。

陳氏搖搖頭,她不過是假裝寵妃,哪有資格真的去買那些東西。

又逛了幾間鋪子,當碧溪正在疑惑,為什麼要來這里時,鋪子里一位中年婦人突然朝著陳氏跪了下去,宮女忙護著陳氏,侍衛已經拔出了刀。

「大膽,竟敢冒犯貴人!」宮女呵斥一聲,侍衛舉刀就要砍下。

「不要,公主,您不記得奴婢了嗎?」。婦人連連磕頭,陳氏仔細看了一會,皺眉說道︰「你是女乃媽?是你嗎?」。,她也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踫到了熟人,此人正是她的乳母,林氏。

「公主,是老奴,老天開眼,讓老奴又遇見了公主——」婦人嚎啕大哭,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碧溪想起皇後的那句話,終于明白是何人要求官了,原來皇後早安排了這樣一出戲。

「女乃媽快請起。」陳氏一時也有些感慨,她被俘虜成了階下囚,而她的乳母在這里做生意,再看這滿牆的字畫,竟然有不少是她素日收集的。

她听說文帝命人將搜集來的貴重物品都燒毀了,以為自己搜集的東西也逃不掉被燒的命運,沒想到這些東西還在。

扶起婦人,婦人疑惑的看著侍衛,小心的問道︰「公主,您現在過的好嗎?」。

碧溪擔心陳氏說漏嘴,忙笑著湊到跟前說道︰「這位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貴妃娘娘,您老可別再叫錯口了。」,陳氏臉色微紅,低頭不再看婦人的眼楮,她哪里是什麼貴妃,分明就是階下囚。

「公主如今當了貴妃啦?好好——真好,看您這打扮,是比以前尊貴多了。」

陳氏臉更紅了,低聲說道︰「女乃媽取笑我。」

碧溪不滿的看了一眼陳氏,皇後讓她狂傲一點,要自稱「本宮」,她竟然像個小孩子一般,還喊一個普通婦人為「女乃媽」。

「公主,老奴一直記掛著您吶,您可否帶老奴一起進宮,好讓老奴繼續伺候您。」婦人雙眼滿含淚花的說道。

碧溪接下話茬笑道︰「這有什麼難的,您是娘娘的乳母,身份自然高人一等,依我看,三品女官的位置該有您一份。」

婦人伸出三個手指,愣了半響說道︰「真的?」

碧溪笑了笑,說道︰「本郡主還能誆您不成?」

婦人忙跪下來磕頭,嘴里大聲說道︰「謝謝娘娘,謝謝郡主——」,碧溪扶起婦人,沖宮女們說道︰「幫夫人把東西收拾好了放進馬車。」,宮女們應聲,開始收拾古玩字畫。

東西收拾完畢,宮女朗聲道︰「娘娘有令,起駕回宮——」,侍衛列隊,宮女扶著陳氏上了馬車,婦人也跟著上了馬車,碧溪冷笑,上了前面開路的馬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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