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離 一百四十五 我像他嗎

作者 ︰ 雲山霧繞

碧溪側身看歐陽,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歐陽的笑里有著一絲淡淡的疏離,這讓她有些不安,難道是因為看到她跟任少白在一起,對她產生了誤會?

「夫君,這是傳授我輕功的師父,他叫任少白。」碧溪摟著歐陽的胳膊輕聲解釋,歐陽笑著捏她的小臉。他並不介意碧溪跟任少白在一起,因為他知道,任少白會來,多半是為了救他,他們倆人目光清澈,沒有半點兒女私情。可是他在宮里的這段時間,听到有人說他像十二皇子,那時他真的生氣了。

「跟師父告別吧,我們得了。」自己身份的事,得趕緊解釋清楚,他不想頂著一個「細作」的身份過完下半輩子,更不想自己的兒女受到這個身份的連累。

碧溪只得請任少白帶歐陽去客棧,任少白輕功高強,帶著歐陽飛奔也絲毫不見身形,而她練了幾年也不能達到這種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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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飛奔回到客棧,門沒落鎖,輕輕一推便開了,屋里亂糟糟的一片,桌上有未收拾的碗碟,酒杯還有一點殘酒,一看便知有人曾在這里對飲。

歐陽突然攥緊她的手。碧溪感覺到他心情不豫,笑著解釋道︰「光顧著商討事情,連碗碟也沒收拾。」,當時她沒想起收拾屋子,在她看來,屋子都是有小二來打掃,不需要她親自動手,可是剛剛歐陽特意看了一眼碗碟,她擔心歐陽會多想,所以才自嘲的解釋一番。

歐陽又看了眼床榻,被子凌亂不堪,倆個人在這里飲酒,被子又這樣亂,換做一般人肯定要多想了,不過歐陽知道碧溪不喜歡任少白,她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觀察他,連他隱藏在心里的情緒都察覺到了,這樣的她,又哪有心思去想別人。

這樣一想,歐陽頓時覺得大腦一片清明,似乎整個屋子都明亮起來。是啊,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為何要懷疑她的真心,她並沒有將他當成陳雨的替身,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拒絕他。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他嫉妒,所以他才會憤怒的以為她在他身上找尋陳雨的身影。

碧溪跟任少白寒暄,感謝他救出歐陽,任少白十分不客氣的問,謝禮是什麼,碧溪便拿出荷包,掏錢給他,他不屑的問,我要銀子有什麼用?碧溪無奈的問他想要什麼,任少白想了一會,實在沒想出來自己缺什麼,便說,如今你們欠我的,這個人情以後會讓你們還,先記著,碧溪賠著笑臉,說人死債不爛,就算她死了,也會讓兒女幫忙還,任少白听著滿意的笑了笑,突然疑惑的問了一句,你死了,那我還在嗎?說完三人都笑了。

與任少白道別,讓小二打來熱水,浴桶裝了大半桶熱水,歐陽月兌下衣裳踏入浴桶。在牢里待的時間不算長,只有十日,這在別人看來只是短短的十日,可是在歐陽看來,卻是如同待了幾年,他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哪里受過這樣的罪,讓他沒想到的是,將他打入地牢的人,正是他的親生父親,還記得那一日,有大臣提議按人頭收稅,他得知消息連忙去御書房找皇上,請他收回命令,可是皇上大怒,說他只不過是皇子,居然插手國家大事,于是命人將他打入地牢,讓他靜思己過,在那之前,他住在太子府,空闊的宅院,被下人收拾的整整齊齊,皇後每日都要送來一倆個容貌出眾的女子,讓她們來服侍他,每當她們走進來,歐陽便會燃香,等她們倒下便起身離開。

「夫君,在想什麼呢?」碧溪趴在浴桶邊上,側著臉望向歐陽。她跟歐陽說過,陳國皇帝不是好人,歐陽這會應該相信了吧?若是他早听她的話,不去陳國,也不會遭這樣的罪,歐陽是何等驕傲的人,讓他受這樣的屈辱,無疑是在他心口砍了一刀,而砍他的人,居然是他的親生父母。

這種心情碧溪最能體會,在她年幼時,她的父母給她上了生動一課,告訴她,哪怕是親生父母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也會傷害孩子,正因為她清晰的認識到這一點,才能在宮里頑強的活下來,沒有被別人欺詐,沒有亂跑闖禍,她知道,自己一旦犯錯便會被偌大的宮廷吃掉,她害怕那種感覺,每日戰戰兢兢的活著,與死亡賽跑,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而她跑贏了別人,活著離開了宮廷。

「你覺得我像陳雨嗎?」。歐陽看著她的眼楮,淡淡的問道。他並不想問,這個人是碧溪心中的傷疤,他不想揭開她的傷疤,可是他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碧溪愣了一下,心想,難道歐陽不高興,是有人說他像陳雨?他們都是皇子,有點相似有什麼奇怪的,但是听歐陽的語氣,似乎是誤會了什麼。

「夫君,你怎麼拿自己跟死去的人做比較,在我眼里,你是我唯一的夫君,別人與你再相似,那也不是你,我不會多看一眼。」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碧溪心里清楚,陳雨是比歐陽更好看的人,在他年少時便能看出他有驚人的美貌。

歐陽笑笑,心里的陰霾一掃而光。他嘲笑自己多慮,竟然跟一個死人計較。

「小傻瓜。」歐陽湊近她,雙手捧著她的腦袋,深深的看著她,這麼久沒見,他思念如狂……

「夫君——」碧溪佯裝發怒的瞪著他,她不傻呀,可是歐陽總是喊她‘小傻瓜’,她不喜歡這個稱呼。

一夜歡好,碧溪想著,能過上這樣的日子,能遇到這樣的人,就算此刻讓她死了,她也甘願。

「夫君,我們還要去隋國?」如今去隋國可能會面臨各種危險,歐陽為什麼還要去,是因為宅子里有調香的秘籍和他辛苦調制的香膏,他要拿回來?

「放心,我還有些產業,不賺錢,但是容身落腳的好去處。」這些年他掌控著香膏市場,並不是靠技藝,靠的是四方傳遞來的消息,他掌控著絕大多數的香行,其中的用意,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的清。

「可是孩子們——」碧溪想先去尋找倆個孩子,分別一個多月,也不知如今他們身體如何,有沒有生病,宛兒帶他們去的必然是偏僻的地方,生病也不知有沒有好大夫可以為他們醫治,若是因為延誤醫治而落下病根,豈不是要影響孩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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