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種田記 第157章

作者 ︰ 小等娃

陸婆子因昨天的事,今天沒來當監工,花大嫂和劉嫂子都覺得奇怪,往常雷打不動的陸婆子竟缺席了,莫不是病了?兩人盡管好奇,卻不主動問,說實話,誰也不想有個監工在旁邊看著,雖說陸婆子對她倆很滿意,很少找茬,大多數時間都在听她們聊天,但這麼個全村出了名的無賴婆子如一尊佛矗在一旁,任誰心里都不會舒服的!

玉蘭把祁家父子送走,心里也輕松多了,笑著問劉嫂子︰「听小乙說你家劉安回來了?」

劉嫂子皺著眉頭,「可不是嘛!就你來我家那天回來的,也不知咋了,一聲不吭的回來,躲到屋里也不出門!」

「莫不是在兵營里受了氣,不該他當值就趁機溜回來了?」玉蘭猜測道。

「問他也不說,還嫌我煩!」劉嫂子嘆氣,「他爹也問不出來,還是他祖父去問,才問出個來龍去脈。」

玉蘭道︰「當真受氣了?」

「何止受氣,還受罰了!肩胛處好幾條紅印,是被杖打的!」劉嫂子說著說著就紅了眼。

陸小乙回想那天看劉安的樣子,並無不妥之處,想來是在她面前沒表露出來吧!

玉蘭听的直吸氣,「兵營里可跟咱種田耕地不一樣,咱們想幾時去便幾時去,沒個管束,兵營里可是處處都有規矩的,犯了錯輕者杖打,重者小命不保啊!」

花大嫂也跟著說︰「是啊,兵營里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家劉安脾氣倔,你要教他服服軟,別由著性子跟人頂撞。」

劉嫂子四下里瞅瞅,壓低音量道︰「你們幾個都是嘴嚴的,有些話我也能跟你們說一說,我家劉安脾氣雖倔但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平日里為人處事還不錯的,這次受罰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難道有人嫉妒他長得帥?設計陷害他,抑或某將領看上他了,想把他掰彎來一段軍營版的虐戀情深?陸小乙八卦心一起。趕緊豎著耳朵仔細傾听。生怕少听一句。

話說三日前,正是劉安當值,恰巧有一封重要的書信送達,他那五人小隊負責送到參將府。

此參將生的濃眉大眼身如鐵塔。且彪悍威猛。劉安去時正逢參將跟一個小兵切磋武藝。那小兵個子不高卻武得一手好槍法,攻的參將頻頻後退,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小兵空有花哨的招式,力度和應變能力太差,參將是故意讓著他。

魁梧參將跟小兵打的難分難解,不,是魁梧參將陪小兵玩的不亦樂乎,頻頻發出哈哈大笑之聲。

劉安等五人不便打擾,只能站在一旁等待,可這是一封重要書信,劉安擔心誤事,見他倆十幾個回合下來仍不見停,心下著急,便越過參將府眾護衛上前稟報。

參將應聲停止,誰知那小兵卻不干了,頂著巨大的頭盔,提槍向劉安攻來,劉安趕緊避讓,那小兵卻步步緊逼,參將大笑道︰「劉安,躲個屁呀躲!跟這小兵比試比試,比完有賞!」

劉安一听參將有令,便停止躲閃,準備接招。那小兵看起來很興奮,朝著劉安舉槍便刺,頻頻攻擊他的面門和脖頸,劉安覺得此人招式雖花哨無力,但下手太狠,一把抓住槍桿順勢一扯,待人靠近一肘頂在他胸口,順勢擒住他手臂來了個過肩背摔!

听到這里,眾婦人都驚呼連連,花大嫂撫著胸口,嚷道︰「哎喲,你家劉安看著和和氣氣斯斯文文,沒想到打起架來這麼厲害!」

這是比武是切磋,不是打架好不好!

玉蘭問︰「莫不是把那小兵摔壞了,惹來參將的責罰?」

劉嫂子苦笑道︰「你們听我說完。」

原來,劉安這麼一摔把小兵摔出真面目來,試想一個小兵四仰八叉摔在地上,頭盔也滾到一邊,露出一張小臉來,這個場景往往都是要黑發紛飛的,劉安再傻也反應過來了,小兵竟是個年輕女子。

眾婦人又驚呼連連。

玉蘭听劉嫂子說完,嘆道︰「你家劉安也太糊涂了,大姑娘扮男裝怎會看不出來?莫不是那姑娘生著一副男人模樣?且身高體壯?」

花大嫂道︰「那參將府里的女眷不都在後院居住嗎?咋女扮男裝跑前院舞槍弄棒了?」

劉嫂子苦笑道︰「我大兒也是事後才听說,那是參將的女兒,參將彪悍養出的女兒也是個彪悍的,平時酷愛男裝不說,還練的一手好槍法,時常跟她的參將爹切磋武藝,我大兒那日倒霉正好撞上了!」

玉蘭道︰「也是你家劉安太直,明明參將都讓著那小兵,他怎麼不讓著點,真跟那小兵比試上了!」

「我那大小子也是個傻的,參將讓他比試,他竟真跟人比試起來。」劉嫂子扼腕嘆息道︰「參將當時就黑了臉,把他女兒哄去後堂,又叫了幾個侍衛把我家大兒打了十杖!」說到這里劉嫂子肝火冒,抱怨道︰「那是什麼狗屁參將,護短成這樣,都是他家姑娘惹出來的事,非要怪罪到我大兒身上,還有沒有王法了!」

花大嫂勸道︰「人家可是營里的參將,手下有人有刀,他就是王法,你趕緊勸勸你家劉安,讓他往後躲著走,盡量別往參將府跑!」

「我大兒平白無故挨頓罰,窩著火,心頭一氣當天交接完就跑回村了!」

陸小乙腦補一番當時的場景,當即認定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不過不是有人想把劉安掰彎,而是參將的女兒看上劉大帥哥了,不然,如何解釋一個初次謀面的姑娘會頻頻向一個英俊軍士挑釁,想來是此女故意為之吧!以武會友談不上,應該是以武試探。陸小乙當即佩服起這位勇敢的參將女兒來。也不知潑辣彪悍的她長啥樣?千萬別是個母夜叉,豈不是白瞎劉安這樣的大帥哥了。

玉蘭急道︰「他回去了嗎?這都回來好幾天了,可別賭氣不回啊,軍營規矩大,省的回去又受罰!」

劉嫂子忙不迭點頭,「他祖父也是這樣說的,還好他自己心里明白,第二天一早就趕回城了。」

花大嫂道︰「這參將也真是怪人,自家姑娘不藏在後院養著,非要讓她舞槍弄棒做男人裝扮。莫不是想讓她上陣殺敵去?嘖嘖。就拿咱們這些干慣農活的婦人來說吧,看著膀大腰圓的,可要跟男人動起手來,還不是女人吃虧!氣力上就比不過!」

劉嫂子接話道︰「對。你說的對。女人和男人在氣力上就是差好大一截!我算是想明白了。那參將平日里定是讓著他家女兒,名義上說是比試切磋,實際上是哄著女兒玩。你哄哄不要緊。你不能把她哄的彪悍跋扈不知深淺呀!原本是個三腳貓還自以為是下山虎,扮成男人跟我兒子比試,不是變著法子坑我兒子嗎?」。

陸小乙提醒道︰「劉嬸兒,不會是參將家的看上劉安哥了吧!」

玉蘭橫了小乙一眼,嗔怪道︰「小姑娘家瞎說什麼?」

陸小乙撅嘴,暗道︰「你們這些老女人太缺乏想象力了,那參將女兒表現的如此明顯,你們竟看不出來?」

其實也不怪玉蘭等人看不出來,只是她們腦海里門當戶對的觀念太深刻,這種兵營參將的女兒,怎會看上劉安這樣的農家小子,除非劉安軍功在身,軍餃能提上去,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劉嫂子笑道︰「她要真看上,咱家還不敢娶呢!一個姑娘家整日舞槍弄棒的,公婆誰敢說她一句重話呀?」

花大嫂也笑著打趣,「估計會拿著長槍把公婆追出五里地吧,又或者娘家人拉一隊人馬來把公婆綁了!」

玉蘭笑得直喘氣,劉嫂子又氣又笑,揪下一團面作勢要去堵花大嫂的嘴。

花大嫂指面團叫嚷︰「扣工錢,小乙,快給你劉嬸記下來,這麼大一團面,應該多扣點!」

劉嫂子笑道︰「我今兒舍了工錢也要把你這張厲嘴堵上!」

當然,扣工錢是不可能的,面團更不會堵到花大嫂嘴上,兩個婦人做做樣子罷了,嬉鬧幾句又開始忙碌起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轉眼到了陸小乙小舅媽出月子這天,滿月宴玉蘭去不了,便讓陸忠帶小乙小丁去,小庚怎能錯過吃宴席的好機會,不再使用哭鬧撒嬌的本領,而是跟在陸忠身後,陸忠走哪兒他便跟哪兒,最後套驢車時,小庚利索的爬上車,再也不下來。

玉蘭借口給他換身新衣服想把他哄下來,小庚卻不上當,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得,**粘著驢車不動彈。

陸忠道︰「算了,把他帶去吧,反正中飯後就得趕回來。」

小庚一听陸忠同意帶他去,立即笑開了花,對小乙小丁道︰「大姐二姐快上來呀,去晚了宴席就吃完了。」

陸小乙上車便錘他的小發髻,「好吃狗!饞嘴貓!」

小庚指著院門口撒歡兒的小灰灰和曬太陽的黃球兒,「好吃狗和饞嘴貓在那兒呢!」

小丁也上車坐好,玉蘭又交代幾句便催促陸忠出發,月禮前次已經讓王玉堂帶去了,這次是輕裝上陣,大黑驢馱起來輕松無比。

鈴兒響叮當,車輪 轆響,又是一年金秋黃。

小丁靠在小乙肩頭,她又開始犯暈了,還好車速慢,她暈的不嚴重。

小庚則趴在小乙腿上睡著。

陸小乙簇擁著弟弟,覺得此時此刻幸福又安寧,連帶看風景的心情也愉悅了幾分。

只見秋日的山山水水如色彩斑斕的畫卷,緩緩在眼前展開,正所謂一步一景層出不窮!此時的山水田園一改春夏的青蔥濃郁,呈現出一派濃淡相宜的多彩色澤,有銀杏黃楓葉紅、有槐葉黃香樟紅、有榆葉黃槭樹紅,還有漫山遍野的小黃菊小白菊,松柏綠青竹俏,偶爾路過一片田地,褐色的莊稼茬子夾雜著新發的綠芽,這都是秋收時遺落在地縫中的種子,誤以為秋陽秋雨是新春,偷偷冒了芽,然而,這份好奇終將淹沒在冬日的蕭索里。

終于在午時前到了王家壩,外祖母王婆子已經等在村口,眺望多時。

見陸家驢車緩緩而來,王婆子臉上止不住的笑,待到驢車駛近,發現自家女兒不在車上,臉上難掩一陣失落,再得知玉蘭有了身孕不便前來,王婆子又重展笑顏,問了陸忠好些問題,陸忠都認真作答。

王婆子放心了,對車上的陸小乙姐弟道︰「一路上渴了吧!你大舅母已經燒好了紅糖雞蛋茶,就等你們呢!」

小庚一听有好吃的,剛還迷糊惺忪的雙眼頓時清明起來,吵鬧著不坐車,要下地自己走。

陸忠把他提溜下來,小庚熟門熟路的往村里跑去,王婆子在後面追喊︰「慢點跑,當心摔著!」背影看起來,有種陸婆子的既視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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