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帝凰之永夜 第一章 醉夢一場1

作者 ︰ 秦墨兮

夜幕深沉,秦山之下的萬家燈火已熄,世界沉入黑暗,萬籟俱寂,因為已經八月十二了,墨色的夜空中十分應景地懸掛著一輪將圓未圓的皎月。

天成大陸月復地。秦山山脈外圍山腰。

打橫抱著因為醉酒而睡得人事不省,身上裹著成亦影給的那件擋風用的粉色氅衣的冷晴走在黑漆漆的山林中,墨發高束,穿著一身單薄的藏青色長衫,頂著王泉那張圓滾滾的女圭女圭臉的炎子明只覺得他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的厲害,怒氣值也是一直居高不下。

是的,這個之前在大梁國行宮里和梁笙德說他是「奉煦太子與煦太子妃之令前來接冷姑娘」的人並不是王泉本人,而是易容成了王泉的模樣的——炎子明。

正因為這個王泉是炎子明易容的,所以當時在成亦影跟「王泉」提起十年前的往事的時候,「王泉」才會一臉懵逼……

至于炎子明為什麼不直接頂著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而是要易容成王泉的模樣去大梁國行宮接冷晴……還不都是前兩天那件事情鬧的!!

這兩天炎子明別提有多郁悶苦悶了,就為了前兩天那件事,之後的這兩天冷晴簡直將他避若瘟神!不止連句話都不願意和他說,就算兩人正面撞上了,冷晴也當沒看見他這麼大個活人似的就從他身邊繞過去了!!

見冷晴待他的態度是如此從未有過的冷漠,比當初他向冷晴表明情意的時候要冷漠數倍,以至這兩天炎子明一有空閑就開始思考他到底哪里做錯了?竟惹的冷晴生這麼大的氣??可是饒是聰敏如炎子明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因!

炎子明是真的想不明白——按理說燕清秋懷的是他的孩子,又不是懷的冷晴的孩子,他要打掉燕清秋肚子里的孩子冷晴那麼激動干什麼?如果不是知道冷晴確確實實是女子……炎子明只怕都要懷疑燕清秋肚子里懷的其實是冷晴的孩子了!

可正因此,炎子明反而弄不懂冷晴為什麼跟他生這麼大的氣了……

尤其讓炎子明想不明白的是——就算他一開始是想打掉燕清秋肚子里的孩子,可後來他不也向冷晴妥協了,沒有繼續對燕清秋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了嗎?冷晴為什麼還要生氣??

炎子明就這麼滿心疑問地苦悶了兩天,直到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沒有在飯桌上看見冷晴,炎子明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捧著碗筷的王泉——冷晴哪兒去了?怎麼沒有出來吃飯?

然後捧著碗筷還塞了一嘴飯菜的王泉用含糊的語句告訴炎子明——冷晴今天吃過午飯就去大梁國行宮赴成亦影的邀請去了,今兒晚上會留在大梁國行宮用過晚飯了才回來。

炎子明又看向一貫喜歡粘著冷晴的燕清秋——口不能言的燕清秋連忙附和地點頭。

炎子明又看向沉默地吃飯的牧文——牧文吃飯的動作一頓,隨即看向炎子明,點頭。

然後炎子明就更郁悶了——不但王泉和燕清秋知道冷晴的去向,就連牧文都知道,可他卻半點都不知道!也就是說,冷晴走的時候記得跟王泉和燕清秋還有牧文打招呼,卻獨獨不跟他說??冷晴這是完全將他排除在外了嗎?

咳咳……這里要說個題外話,冷晴去大梁國行宮赴成亦影的邀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額外跟牧文打招呼,因為冷晴覺得她就算跟牧文打招呼了,牧文大抵也是不會理會她的。而牧文之所以會知道冷晴的去向,那是因為冷晴前腳才走,王泉後腳就跟牧文說了……

不知道這一層事情的炎子明那是越想越郁悶,越是郁悶,炎子明就連坐著都不安穩了。

又想到冷晴說要在大梁國行宮吃完晚飯了才回來,到那時天色約莫都黑了,炎子明又怕這山林間黑燈瞎火的冷晴在路上出個什麼事兒,就更加坐立不安了。

因為擔心冷晴,因此在用過晚飯後,炎子明就一直坐在那座純木質結構的「清心殿」前殿里等著冷晴。可是炎子明直等到夜幕降臨,等到天邊月亮都升起來了,冷晴還沒有回來,炎子明這下可就徹底坐不住了。

既然干等著也是擔心,索性,炎子明起身就朝著赤冰國行宮外走去,準備親自去大梁國行宮接冷晴回來。

原本炎子明是沒想到要易容成王泉的樣子的,後來炎子明會易容,是因為在炎子明即將走出那座純木質結構的「清心殿」的時候,被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來的王泉問了一句︰「爺這是準備去接冷姑娘?」

心急去接冷晴的炎子明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王泉卻跟在炎子明身後盡職盡責地提醒炎子明︰「爺以這幅尊容去接冷姑娘怕是不妥,畢竟那是大梁國的地盤,屬下覺得爺還是易容成屬下的模樣去安全些,若是有什麼事,用屬下的身份也更好處置。而且……恕屬下說句不該說的話,冷姑娘近幾日怕是不想理會爺的,爺若是不易容,即便去了,怕是也只能吃個閉門羹。」

俗話說關心則亂,王泉說的這些情況,若是放在平時,炎子明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呢?但當時炎子明因為擔心冷晴,一顆心早就亂了,又哪里還有閑心去理會這些?

因此,听完了王泉的話,炎子明當時就腳步一頓,沉默了一瞬後就默默地去易容成了王泉的模樣,然後腳步不停地朝著大梁國行宮的方向走去。

炎子明在直奔大梁國行宮的路上原本還在計劃著一會兒見到冷晴了他該怎麼說才能讓冷晴早早地跟他回赤冰國行宮,並且不能讓冷晴瞧出來他其實不是王泉……

結果在半道上炎子明就踫上了被梁笙德指派去赤冰國行宮報信的那名宦人,並從那名宦人口中得知冷晴喝醉了,今晚會留宿大梁國行宮。

听了那名宦人的話,炎子明就想起他在赤冰國行宮傻乎乎又坐立不安地等著冷晴,結果冷晴卻在大梁國行宮喝的酩酊大醉,還準備夜不歸宿?!!!

炎子明當時那叫一個火冒三丈,差點沒怒得用上輕功直接沖去大梁國行宮收拾冷晴。還好炎子明理智尚存,沒有沖動行事。

而等炎子明忍著怒氣跟著那名走起路來慢騰騰的宦人終于到了大梁國行宮,並見到躺在大梁國行宮殿內的床上兀自酣睡的冷晴時,炎子明只覺得他胸腔里的火氣是蹭蹭蹭地呈直線往上漲,簡直都快將他這個人燒著了!

因為當時成亦影和季禾都站在炎子明身後,且有些距離,所以成亦影和季禾都不知道,當時站在床前的炎子明低頭看著躺在床上兀自酣睡不醒的冷晴時,炎子明那雙因為易容而變得圓溜溜的大眼楮簡直都快要冒出明火了好嘛!!

炎子明能不氣惱嗎?

想冷晴獨自外出還敢醉成這副人事不省的模樣,炎子明都恨不得將冷晴的腦袋劈開,看看冷晴那顆腦袋瓜子里裝的到底是人腦還是豬腦!

自古女子不比男子,男子就是醉倒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都沒事兒,頂多被路過行人不輕不重地踢上兩腳,可女子就不同了,多少女子是在醉酒後出的事兒?

炎子明是真不知道冷晴那顆平日里聰明無比的腦瓜子在醉酒的時候都是想的什麼?她也不怕她獨自在外醉酒會出事?還是她灌自己酒的時候對自己的酒量那麼有自信?

腳下步子不停,炎子明垂眸看向窩在他懷里始終睡得安穩的冷晴,炎子明又不由得暗自感嘆︰得虧那大梁國儲君是個難得只專情一人的正人君子,不會對她起什麼不軌的心思,不然就她這幅不省人事的模樣,就是被人吃干抹淨了她都不能知道!!

雖然炎子明清楚地知道冷晴沒有事,可只要一想起冷晴可能因為醉酒而出事炎子明就忍不住的後怕。即便此刻冷晴就完好無損地在炎子明的懷里被炎子明緊緊抱著,炎子明心中的擔憂與害怕都磨滅不去。

抱著酣睡的冷晴似一陣風一般穿山越林地回到赤冰國行宮,炎子明才走到那座純木質結構的「清心殿」殿門前,真正的王泉就從大開的黑洞洞的殿門後閃了出來。

為了不引人懷疑,之前在炎子明易容成王泉的模樣離開赤冰國行宮時,王泉也易容成了炎子明的模樣,以避免被人撞見走了一個王泉還有一個王泉……所以此刻王泉是頂著炎子明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站在大開的殿門前的。

王泉冒出來後,先是看了一眼頂著他那張圓滾滾的女圭女圭臉,此刻正一臉面無表情的炎子明,而後王泉轉眼看向窩在炎子明懷里睡得正酣的冷晴。就見王泉忽然將鼻子往冷晴那方嗅了嗅,隨即就見王泉眉頭蹙起地往後仰頭,同時用他那低沉且魅惑的嗓音如是低聲詢問道︰「冷姑娘這是喝醉了?好大的酒氣!」

無論是王泉往後仰頭的動作還是王泉的言詞都並沒有夸大,而是冷晴身上的酒氣真的很重,超級重,重得能燻人的那種!

話說冷晴今晚一連灌了五壺六十度以上的烈酒,每一只酒壺都有成人四個拳頭那麼大,一壺酒不說有兩斤重,一斤五兩到一斤八兩大抵是有的。

這樣算下來,五壺酒最少有個七斤到九斤的模樣!而冷晴平常的酒量最多也就三斤左右,超過三斤這條線,冷晴必醉。

這次冷晴一下子灌下超出平常兩三倍的酒,而且酒精度還在六十度以上,冷晴身上的酒氣能不重嗎?

王泉自然是不知道上述這些情況的,當王泉嗅到冷晴身上那股濃郁的酒氣時,王泉口上說著「好大的酒氣」,心中則月復誹著︰冷姑娘身上這酒氣大的,都燻著他了!也不知道他家爺這一路上怎麼能忍受得了!

而這方,朝頂著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的王泉面無表情地點頭,炎子明只淡淡地「嗯」了一聲,完全沒有露出一絲嫌棄冷晴身上酒氣重的表情與情緒。不過……

話音一轉間就听見炎子明用他那慵懶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如是沒好氣地低聲問王泉︰「你十年前去爬過大梁國行宮里的那棵梧桐樹?為了掏鳥蛋?」

「咳、咳咳……」頂著炎子明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王泉直接被炎子明這突然冒出來的話驚得咳嗽了起來。

只看王泉這被驚嚇得咳嗽的模樣,炎子明也知道他所言不虛了。

于是,炎子明看著王泉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另一方,在炎子明那面無表情的冷眼注視下,好不容易壓下心中驚駭的王泉有些訕訕地模了模鼻子,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爺,這都過去多少年的事情了,小的都記不清了……」

始終冷眼看著面色訕訕的王泉,炎子明語氣冰冷地說道︰「王泉,爺我不管你記不記得清,爺我今天只跟你說一次,這次秦山聚會你要是再給爺我鬧出什麼事來,你就不用跟爺我回赤冰國了,這輩子都呆在秦山上好了。」

一听炎子明這話,王泉當即就抱住頭,神色懊惱地抱怨道︰「我的爺啊……這都過去十年的事情了,您怎麼還來跟小的秋後算賬呢?」

話音略頓了頓,但听得王泉忽然靈光一閃般地低聲說道︰「哦哦哦!小的知道了,爺您這是心里有氣又不敢朝冷姑娘身上撒,在殃及池魚呢!!」而他王泉就是那條倒霉的被殃及的池魚!

「你再廢話就圍著行宮跑到天亮!」甩下這麼一句冷冰冰的話,抱著冷晴的炎子明繞過擋在他前面的王泉,朝著黑洞洞的殿內走去。

「……」炎子明身後,王泉無語問蒼天。

望著漆黑的蒼天的王泉如是在心中低嘆著︰得,他家爺這次是真被冷姑娘氣著了,而且氣的不輕,只怕兩三天內都消不了火了。唉……這冷姑娘也真是的,何苦這麼折騰啊!難得他家爺如此看重一個姑娘,冷姑娘乖乖地從了他家爺多好?非要跟他家爺這麼鬧,如今連累著他都跟著遭罪!真是作孽喲……

話說他家爺又是怎麼知道他十年前去爬過大梁國行宮里的那棵梧桐樹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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