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池嬌 第五十二章 有意思

作者 ︰ 鬼十則

「有意思!」

玄朗俊臉泛笑,岐伯這只老狐狸,老奸巨滑,挑撥人心頗有一套,難得見他吃癟呢!

「……」

阿金同情地看了岐伯一眼,,您這樣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身上,真的好嗎?

不過,真的難得見如此暢快呢,就憑這個,那個小樓還有幾分存在的價值。曉陽居的二東家與的開心比起來,實在不能相提並論。

果然,如所說,是解悶逗趣的小東西。

「小樓那孩子有點特別……岐伯羞惱了吧?」

玄朗斂了笑,他相信自己的識人眼光,小樓那個小孩,還是與別人有幾分不同的。

「是,牙尖嘴利的!難怪不長個兒,光長心眼了吧?」

岐伯其實沒有真生氣,見玄朗情緒不錯,他繼續一副憤憤不平.+du.的樣子︰「他說……」

岐伯的聲線一轉,竟字正腔圓地吐出小樓的聲音︰「說起來,我對貴東主才別有所圖呢,不知是哪路神仙大發善心,讓我偶遇貴人……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小樓對玄朗大哥感念萬分,大恩謝當面,我就不請岐伯轉告了……」

「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小心眼?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對屬下之前出言的不滿呢!不過,倒是個知情知義的!不枉給他機會。」

岐伯恢復了自己的聲音,他當然明白,小樓這番話有嫌他之前所言暗含挑撥之意,按說玄朗是他的東家,小樓是第一次見面的外人,當著外人的面,質疑自己主子的決定,顯然不對的。小樓的這番話,既有對玄朗的維護,又隱含著對岐伯的指責之意。

「嗯,倒是有心。」

畢竟是自己看順眼的小東西,他雖不在意他的感謝,但小東西能知道他的好,是好事不是壞事。

知道感恩圖報總比看上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要愉快。

「有時間,提點一二。」

岐伯滿肚子的商業經,小樓若能得他指點一二,受益非淺,賺個缽滿盆滿要不要太輕松。

「,既有心,為何要將曉陽居指給他?」

岐伯不解,自家既有心要給那小樓一個機會,大正街周邊有的是鋪子店面,隨便選哪家,就學做生意而言,都好過曉陽居。

不是曉陽居不好,而是不適合。

曉陽居一起初的定位就不是要對外營業的茶樓,拿來練手,實在是大材小用,而且太可惜了!糟蹋好東西。

「擔心他做不到?」

玄朗清淺的嗓音透著習慣性的冷漠與疏離。

這點小事,他若是做不到,足見非可造之材,不堪大用,有再多的不甘心,也不過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不值得他提攜。

「那倒不至于,他是個聰慧的,只要有心,這點事情還是能做好的。只是他既有意從商,棠樹街卻不是個學習的好地方。」

自家行事向來天馬行空,出人意表,岐伯自忖猜不透他的用意。

棠樹街挨著國子監的後院牆,與貢院隔了兩條街,前者多得是有權有勢家境優渥的學生,里面的先生也個個出身不凡,推崇風雅之事,曉陽居若開門納客,客源是現成的;

而做為後者的貢院周邊,平時冷清至極,但明年四月春幃開考,外地考生入京的日益增多,置辦在四周閑了兩三年的院落陸續迎來了進京趕考的主家,那小樓只是不是個拎不清的,這麼好的時機,稍微動下腦筋,三個月營利增長是手到擒來。

簡直是白送他一個二東家!算不上是考驗。

「小樓篤定行商是唯一之道,放他與那些士子們親近親近,想來有趣。」

小東西前番可是信誓旦旦說自己只想從商,若是把新的選擇放到他眼前,不知他是堅持初心還想做個商人,還是會改轍易途,渴望進學。

「所言甚是。」

特麼太促狹了!

岐伯從來不知自家會這麼無聊,您得多閑,才會有這等想法!不斷地將新的誘惑甩出來,就用了試探人心?

不過,這麼好的事,怎麼沒落到自己頭上!

那個小樓,也不知是倒霉還是幸運,能成了自家主子的試驗品!

不管先了哪條路,有了主子的提攜,從此一步登天,平步青雲,從商或走仕途,有主子這座大靠山在,他只要別糊涂,怎麼看怎麼前程似錦。

以岐伯對玄朗的了解,不管小樓選哪條路,自家主子都會給個機會的。

岐伯決定要趁這段時間,好好考察一下這孩子,能得主子看重,必有非凡之處,況且,他也一直想找個人傳授自己大半輩子的商界心得,若小樓是個可信成器的,收個小徒弟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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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侍郎府邸內,自昨天開始的兵慌馬亂延續至今,低迷沉悶的氣氛比憋悶的天氣還難熬,下人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唯恐一個不小心,成了主子們遷怒的靶子。

「老爺,禮哥兒一直沒醒……」

王顏容憔悴,兩眼哭得紅腫︰「我苦命的兒啊……」

「太醫怎麼說?」

王來山蹙著眉頭,安撫地輕拍了拍的手背,關切地望著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三。

「明日再醒不,可能……可能會痴傻……」

王捂著嘴,眼淚撲簌簌的成雙成串往下落——想到她豐神俊秀的有可能會成為傻子,王心如刀絞。

啊!怎麼會!

王來山不可置信地瞪圓了雙眼,早晨走的時候,太醫還說了醒了就沒事了,怎麼突然就換了這麼嚴重的說辭?

「是,又請了左太醫令來診的脈……」

說起這些,王搖搖欲墜︰「左太醫令說禮兒摔倒時後腦勺撞到了桌角或其它尖銳物品上……額頭的破皮出血是皮外傷,不礙事,腦後撞傷才是要命的……」

左太醫令是太醫院的副太醫令,醫術精湛,與王氏一族素有交情,王來山毫不懷疑他會故意夸大傷勢,聳人听聞。

看著面色蒼白昏迷不醒的愛子,他滿腔怒火卻無處可發,參與鬧事的十余人,個個來頭不小,他倒不是怕事不敢追究,任你國公侯爺的,太原王氏的子弟也不是說打就打的,問題是找不到主犯!

整整一個白天,他將自己這一方的小輩挨個問過了,皆言當時場面混亂,兩伙人互相推搡,你一拳我一腳的,彼此都動了手,沒人看到是何人行凶打傷了自家!

冤有頭債有主,任他心頭再惱火,也不能將在場的小輩全咬住不放,法不責眾,他本想著擒賊擒王,只盯住安國公世子,結果張津卻張口喊冤,反道是林大學士家的林立飛先動的手,是他先扔茶碗砸中了平西侯嫡長孫的額頭,然後沖突升級為群毆。

他想拿安國公世子說事,張津怎麼可能背這個黑鍋,指著自己破了皮的嘴角,哭天嗆地,喊著要把在場的人都叫來,給他做見證。

本是小輩間的打鬧,若真雙方家長對簿公堂,引來聖上不喜朝野不寧,他原本的苦主身份就成了眾矢之的,恐難善了。

可是,這個血淋淋的啞巴虧,他怎麼咽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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