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風月 第337章  質問

作者 ︰ 肖某某

晏玉質策馬狂奔,直撲昆山長公主府。

這一下午,他都沒有閑著。朱大猷是不用找了,他捉不到此人在手里,被下旨軟禁的長公主同樣也捉不到。

好在,他費了些周折尋到了那名喚小誠子的小太監,終于從筱貴妃處拿到了一些有毒的香粉。他叫了豹衛里精擅制毒防毒的晏四豹過來驗證,晏四豹只嗅了兩鼻子便斷定,雖然毒已經摻進香粉里難辨顏色,但是他還是嗅到了那濃郁香氣中的特殊味道。

正是安國公晏青山所中之毒的味道!這個判斷一出,饒是以晏玉質的心志毅力,都差點失態。不管父母親如何不睦,母親她何至于要下毒暗害父親?!她的心,竟恨到了這般地步,毒到了這般地步?!

且晏玉質不由得多想了幾分。

晏林郡的安國公乃世襲罔替之爵,獲封于一百五十多年前。

第一代安國公在皇子奪嫡之戰中站對了隊伍,出生入死不說,還幾次三番救了那位皇子的性命,是不折不扣的從龍大功臣,這才以一介低級軍官之身獲封如此尊爵。

如今家族傳承至晏青山這一代,嫡支凋零,只有晏青山父子。旁枝卻極為繁盛,子孫眾多。好在,晏家有祖訓,封爵聖旨之上同樣也載明,安國公的爵位只在嫡長房傳承,旁枝絕不允許襲爵——過繼都不行。

如此一來,嫡枝與旁枝之間雖談不上徹底相安無事。關系也還算平和。幸好,晏家子弟也爭氣,向來以軍功掙功名。一百多年以來。除了安國公這個爵位,侯爵有一人,伯爵有兩人,子爵與男爵更有七八人之多。

再加上與晏家聯姻的眾多名門世家,晏家除了是天幸國赫赫有名的軍中豪門以外,也是身系諸多利益糾葛的世家樞紐。它的影響力,不僅僅局限于晏林郡。還輻射到了周邊數個府城。

可以想象,一旦安國公府出事,牽連到的家族會有多少。這種出事。不管是指來自朝廷的詰難還是安國公父子的身家性命發生意外。

晏玉質簡直不敢想象,徜若父帥真的在那次中毒危局里倒下去,未來他將面對的會是如何艱難的處境。而失去父帥庇護,更多的風刀霜劍之下。他能不能躲得過去。從而成功保住安國公府嫡枝尊爵?

這種猜疑不是沒有理由的,早在先皇時期,安國公府就已經引起了宮中的警惕。晏家軍的威名,晏家族人的同氣連枝,晏家姻親的同心協力,這都是極大的隱患。

所以才有了當時的昆山公主的下嫁,安國公府打破了過去從不與皇家聯姻的做法,不得已迎娶了這樣一位身份尊貴的公主。

難道。母親向父親下毒,是得自宮中的授意?晏玉質緊緊蹙眉。翻身下馬,快步走向昆山長公主府。于情于理,他此時都必須出現于長公主府,盡人子的孝道。

看守長公主府的京衛營將領並未為難晏玉質,痛快地放他進去。玉太後只說不讓長公主出府,可沒說不許她的兒女前來探望。台城公主已經過來了一回,如今安國公世子露面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昆山長公主想見的人卻不是長女與幼子。她的小心肝宜城公主,居然趁她不在府里時偷跑到了安國公府,直氣得她火冒三丈。就算晏玉質不來,她也會遣人去喚他。

于是一見晏玉質,昆山長公主劈臉便問︰「你二姐在你府里可安份?」

我府里?晏玉質抬眸,平靜地看著昆山長公主。見晏玉質不答,昆山長公主心頭一陣慌亂,急切問︰「你啞巴了?你二姐到底如何了?她是否亂跑出去見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母親,在您的心里,安國公府究竟是什麼?」晏玉質不答反問。

昆山長公主微微眯了眼,眸中怒意閃過,但同時也掠過幾分忌憚神色。她沒想到,晏玉質此來是興事問罪的。

「你這是在質問本宮?」昆山長公主盛氣凌人,冷笑道,「怎麼,你也以為是本宮毒殺了慶嬪,敗壞了安國公府的名聲?」

晏玉質看看周圍,直接命令身旁的晏一豹道︰「把所有人都帶出去,保證整座院子除了長公主與我,絕沒有第三個人!」

晏一豹領命,置昆山長公主的憤怒咆哮于不顧,帶領其余豹衛清場。很快他來稟報事情辦妥,自己同樣退出了這座富麗堂皇的殿宇,一直退到了院牆之外。

「你到底想說什麼?」昆山長公主皺起眉,死死地盯著晏玉質,絲毫不掩厭惡之色。此時晏玉質臉上腫脹還未消褪,別說如何帥氣俊美了,五官都仍然還是扭曲的,瞧著有幾分怕人。

晏玉質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手一撒,銀票如雪片一般紛紛揚揚落地,足有好幾十張。他冷漠道︰「這里有五萬兩,母親若是缺錢,只管問父帥和兒子討要。晏林郡今年收成不好,糧庫未豐,母親就不必惦記了。」

昆山長公主心里一咯 ,面上飛過幾分慌亂之色。可是在晏玉質的逼視下,她又色厲內荏地拍桌子大叫︰「你當本宮是叫花子不成,向你父子倆討要錢財?本宮身家豪富……」

「就算是做叫花子,也比當出賣軍機情報的奸細來得好!」晏玉質生硬地打斷昆山長公主的咆哮,雙目噴火地指責,「母親您好歹也是長公主,國家有難,您難道避得開?您莫非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此事終究心虛,晏林郡那兩處大糧倉不僅是安國公府的命脈之一,更關乎天幸國的糧食儲備。徜若糧倉出事,不但安國公府要倒霉,來年若是發生天災,收成劇減之下,朝廷想調配糧草穩定民心恐怕都辦不到。

昆山長公主一時氣短,但還是嘴硬︰「本宮不知你在說什麼。」

「好!那兒子就與母親說一說,您能听懂也知道的事情。」晏玉質寒著俊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不知母親可否見告,為何父帥毒發時的跡象,與慶嬪被毒死時一模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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