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噬約 第二十九章 心 事

作者 ︰ 貓耳七七

春季,正是個氣候多變的時節。

連日來的艷陽高照晴空萬里,讓那些個嬌羞的花兒朵兒爭相綻放,沉睡一冬的湖邊垂柳也是綠衣加身搖曳多姿。

然而,不期而至的北風一夜傾襲倒變成了如今這般風雨飄搖!

寒風細雨,煙雨朦朧,一把油紙傘,一段青石小巷,一場命運的邂逅……

這是程沐眼里詩意般的江南!

「娘子,春雨寒氣重,小心別傷了身子!」塵素小心地換下蘇牧梨手邊放涼的清茶,又添了一碟香酥脆藕的小食。

蘇牧梨,臨風窗下,未曾應答。

如今,她腦子里一片混亂。

她到底是程沐,還是蘇牧梨?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

晨起梳妝,她眼不眨地盯著稜花鏡里另一個自己,熟悉的五官,相似的眉心嘴角,同樣的梨渦淺笑,甚至連左眼角尾芝麻大小的黑痣也與程沐一模一樣,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大小!

她是程沐?

她是穿越的程沐!

她莫名其妙地輕易穿越,是不是因為那一世的程沐死了,才有這一世的蘇牧梨?

還是說,她還有機會做回程沐?

她能離奇地穿越,可不可以又突然地穿?

她……很想……想做回程沐……

她要……

她要,要查明陸景明新婚之夜謀殺自己的原因,她不能這麼莫名其妙就死去,關鍵是她不能死啊!

程家現在本就是非常時期!女乃女乃癌癥晚期,伯父冠心病加高血壓三級,伯母常年眩暈,父親母親過世,堂兄堂姐駐扎海外。

要是此時她再突然身亡,女乃女乃會不會又大出血無法止住?伯父會不會胸痛、氣喘以致冠心病復發?伯母會不會哭天搶地昏迷不醒?

那些,可都是她至親至愛之人!

她……一定要……盡快!

蘇牧梨拳頭緊握,盯著窗外,沉吟不語。

塵素瞧著眼窗外,擔憂不已。

精雕紅木窗外只種有一株芭蕉,卻是葉滿中庭。寬大厚實的芭蕉葉層層疊疊,青女敕的葉尖微微下垂,彎折出一個個優美弧度,宛若徐徐盛開的花朵,而心窩子中才新發的女敕葉甚是嬌小玲瓏,這會子正身子柔弱的隨風飄搖,更平添了幾許韻味。

細听窗外芭蕉雨,遙知廊下燕歸來!

原來,時光易逝,卻不知紅了誰家櫻桃,綠了哪府的芭蕉?

牧梨輕嘆,仔細算來,從霽州病發到現在已經是半月有余,這樣說來自己其實已經穿越半個多月了?

只是她一直混沌不清,一直到昨日夢境重現方才讓身為程沐的她完全蘇醒。

當然,這還是多虧了她的祖母,那位與程沐女乃女乃長得一模一樣的老人。可以說,是她的出現方才完全喚醒程沐隱藏的記憶。

「娘子……」塵素關切地再次提醒。

娘子守在老床前熬了三天三夜,昨日突然勞累昏厥,醒來後就成了如今這般冷淡,仿佛總是心事重重、神游天外。

現如今,老昏迷不醒已經四日,闔府上下的氣氛就如同眼前這天兒,料峭春寒、陰沉低糜。下人們個個誠惶誠恐、靜若寒蟬,更別說大房二房的主子們整日陰沉的臉。

不過,唯有一人例外!

二房……蘇青鸞,蘇四娘。

她沒有對老的病重哭鬧,沒有對大夫們的素手無測譴責,更沒有對娘子醫治數日毫無見效的謾罵嘲諷,她日日晨起侍候老梳洗擦浴,協助娘子針灸治療直至深夜,從未有過半句抱怨。

塵素可是知道的,長房遠嫁帝都的二娘和最小的七娘年少無知算不得數,可嫡出的三娘和庶出的五娘卻只是每日準時點個卯便匆匆離去,二房除了四娘,還有位庶出的六娘,听說自小便是體弱多病,一直寄養在外也是算不得數。

現如今日日守在「長風堂」的就只有娘子與這四娘了!

難怪四娘子如此得老喜愛,她,的確不錯。

有著尤氏的花容月貌,小娘子的乖巧懂事,大家閨秀的端莊淑德,最是難得的還是她這份孝心。

倒是不知道老醒來後會更喜歡眼前的哪個孫女了,娘子是將軍獨女,按理說當然更得愛重,可多出這麼個懂事孝順的四娘就難說了。

不是塵素她多想,而是事實如此。

在這種豪門大院里,長輩的喜愛很是關鍵!女子們自小養在深閨,日子過得好與不好全在于長輩們的看重。

現在,咱娘子與大房二房的主子們勢不兩立、水火不容,若是再不得老青睞,那這往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關鍵問題是,老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娘子每日給老布針、藥浴、推拿,日日重復,可是人至今未醒,請來無數位大夫,他們除了一味地搖頭嘆息便再無對測,就是連老到底是何病癥都未診斷出來。

已經是第四日了,現如今誰都不知道老到底是何病癥。

看來,病來凶險,老怕是難醒了!

沒有了老,那……她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怕是……性命都難保!

該怎麼辦?

塵素憂心忡忡,慕容母家便是因長風將軍之死而被株連九族,此時如何能露面!娘子外祖家雖然家底雄厚,可卻是遠在帝都,這會子怕是連娘子這號人的存在都還不知道呢,又如何能幫?

再說了,遠水解不了近火!

那麼,就只剩下……四了!

塵素見娘子仍是立在窗口愣神發呆,嘆了口氣便輕身退了下去,囑咐半香好生侍候,她撐著傘悄悄地離開將軍府趕去了春滿樓。

听說,四可還是留宿在春滿樓的。

未時一刻,三娘與大郎前前後後地進了五娘的青離院。

庶出地位低下,更別提庶出的女兒了!就如五娘這種,是沒有資格享用獨門別院的。

三娘早遣了小丫頭引開婉姨娘,方才叫了大郎一道趕。

五娘正靠在窗下做女紅,一見著這麼兩位稀客,倒真是愣了神。

「五妹,該不會是做女紅做傻了吧,怎麼見著我和大哥連話都不會說了?」三娘冷嘲熱諷,毫不客氣地自個兒進了正廳坐下來。

倒是大郎盯著慌了神的五妹也愣了愣,五妹出挑得越**亮,眼前呆愣的小模樣就更是惹人愛憐。

五娘趕緊扯著裙邊小步跑,「大哥、三姐恕罪,小妹一時失了禮數。」

熟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兩位怕是來者不善。

「好了,坐吧!」三娘頗為不耐煩,她還有正事,可懶得和這庶出丫頭計較。

丫鬟上了茶,便都被打發了出去,連著大郎、三娘身邊跟的下人。頓時,五娘簡單素樸的房子里就只剩他們三位了。

五娘暗暗絞緊了手里的帕子。

她這三姐素來心狠,大哥更是荒唐,她……不能不怕。

「五妹,祖母現如今病危,還真是多虧了你這丫頭的餿主意!」

三娘「 」的一聲重重放下手中茶盞,滾開的茶水便濺出一滴到五娘手背,她吃痛,趕緊俯身跪下。

「三姐,妹妹惶恐,不知三姐所言何事?」

此時裝傻充愣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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