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冠寵 第164章  江面風波

作者 ︰ 淡紅指尖

圓寂來的時候,剛好要到正午十分,他是算著時間過來,不多不少。

蘭氏帶著一家老小早就在大門外迎著,見到這種陣勢,圓寂也覺得受寵若驚,上前道︰「老太何必親自出來迎接,阿彌陀佛。」

蘭氏笑著頷首︰「未亡人見過方丈,有勞方丈下山施法,方丈里面請。」

圓寂雙手合十道︰「老太客氣。」隨即帶著四個小沙彌走進府。

法事場地安排在前院,場地很大,圓寂讓小沙彌擺好器具,又拿出蒲團,放在每人膝前。

好在今日沒有太陽,天氣也陰晴適中,凌依跪在蒲團上,听著圓寂的念念有詞,有種昏昏欲睡之感。

好容易等到圓寂說到最後,凌依精神一振,跪直了身體。

「府內的妖魔鬼怪,老衲已經全部驅逐,明日還需行焚燒禮,到時候,老衲會讓四位小童過來。」圓寂收起最後一句話。

蘭氏明顯松了口氣,被程氏扶著站起來,感激道︰「多謝圓寂方丈,明日就是白蘭寺開工祭壇之日,本應該前去福禮,只是這邊又離不開,實在對不住。」

圓寂笑道︰「老太不用掛心這些,我佛慈悲,老太明日還是處理府內之事吧。」

凌依好奇的上前,「焚燒禮的地方可選好了?這地方若是不對,萬一把邪氣帶去別人家里怎麼辦?」

蘭氏哈哈大笑︰「就你機靈,那你說說。什麼地方合適?」

凌依歪著頭想了想,「我覺得小江江邊就好,那里極少有人經過。不會造成什麼混亂,若是去城外,則有些偏遠,祖母路上行著顛簸不說,母親身體也不宜多動,對吧圓寂方丈。」

圓寂心里承了凌依的情,何況小江邊確實也是個好地方。遂點頭附和道︰「小江邊是個不錯的地方,老衲也以為可以。」

既然圓寂都這麼說了,蘭氏也沒什麼不同意的。親自送了圓寂離開。

第二日早上,凌依起了個大早,先與蘭氏請安,然後才讓人將焚燒禮要用的東西都帶到江邊去。

其實所謂的焚燒禮。只是北秦的傳統。大家都,所有污穢之物,通過焚燒,都能得到淨化,這也是法事的最後一個過程。

今日的天氣,比昨天要陰沉的多,凌依站在江邊上,感受著那有些涼的風。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織扇命人將柴禾擺了幾大堆。

蘭氏此時還坐在馬車中,掀開簾子喊道︰「浮生。可準備好了?可別耽誤了時辰。」

凌依走道︰「圓寂方丈說了,燃的火越大,魔怪才驅的干淨,所有我就多準備了些。」

蘭氏笑道︰「你這樣費心,只怕什麼樣的妖魔鬼怪可都得送走了。」

凌依甜甜的一笑,福禮告退,又去吩咐人準備其他的東西。

時值正午,凌依命人放火,因為提前清過場,此時小江邊並無什麼外人。

看著熊熊大火燃燒的正旺,火光之中,連空氣都像是被扭曲了一般,映在火光之中的一切,都顯得虛幻起來。

江邊的風,似乎又大了些,吹的凌依裙擺鼓動,她站在火堆前,笑容燦爛。

凌依來到蘭氏的馬車前道︰「祖母,這里風大,您還是和父親母親先回府吧,我會在這里看著,一定燃完最後一根柴。」

這里的人都知道,若是柴禾沒有燃盡,那就說明鬼怪沒有清除干淨。

蘭氏想了想,似乎也只有凌依能留下辦這事兒,她正要開口說讓凌慧也留下,凌依就阻止道︰「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母親身邊需要人照顧,讓陪著母親我才放心。」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蘭氏拍了拍凌依的手,「最近你辛苦些,等你母親生下孩子,以後你也不用這麼忙了。」

凌依笑容更甚,「一點不忙。」然後安排人駕車,將蘭氏一行人全送回去。

織羽因為一直跟在凌依身邊,所以蘭氏的話听的一清二楚,「大,老太是什麼意思?」

凌依拾起一根木柴扔進火堆里,笑道︰「這並不難理解,母親日日給祖母奉茶,再硬心腸的人,也會被感動。」

織羽不解︰「可老太——這事兒,婢子總覺得不對勁。」

「現在別想那麼多,還是先專注眼下的事,你確定他們已經在江上了?」

織羽肯定道︰「路護衛乘小船一路追,確實在江中遇到了,估計明後日就會進京。」

說著又忍不住感慨道︰「我們也是好運,正好他們這幾天就過來,若是再遲一兩日,事情可就沒那麼好辦了。」

凌依微微一笑,托著腮望天,「運氣這東西,還真是說不準。」

因為柴放的多,大火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才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燃盡,凌依命人不放過任何一根木柴,直到所有都成了灰燼,才讓人將灰燼都倒進江里。

做完了這一切,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安心的坐車回府。

*

眼看著京城近在眼前,但成繃緊的神經終于放松了,當初就是為了怕出事,他才親自到維州監督,一路護送過來,雖說時而遇到小風浪,但索性沒出什麼意外。

開船的老劉是個老手,這讓但成很放心。

正坐在船艙內悠閑喝茶,忽然一陣大的晃動,但成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而茶桌以及茶杯茶壺, 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外面已經傳來吵鬧聲,但成好容易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出去,就看到天色陰沉的可怕。而船在江面上,如一葉扁舟搖晃不定。

「出了什麼事?」但成扶著船沿來到老劉身邊,急問道。

老劉模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大聲道︰「碼頭那邊肯定起風了,引起了大浪,小江本就狹窄,稍稍一個風浪也會造成船身不穩,再這麼下去,這些船可都要沉了。」

但成嚇得腿一軟,差點再跌倒。吼道︰「無論如何,這一天也要給我堅持,馬上就要進京了。這批貨無論如何都不能有閃失,這可是上萬兩啊。」

老劉也急的面色發白,他只是個普通的船夫,現在出了這樣的情況。心中早已嚇的沒主意了。只能勉強維持不讓船翻。

「轟!」又是一陣巨響,接著就听到有人喊道「漏水了」。

但成心顫了顫,不顧船身搖晃,東倒西歪的跑去船尾。

可還不等他心疼已經浸水的木頭,砰地一聲,船尾直接撞在一處暗礁之上,頓時爛了個七七八八,而捆于船尾的木頭。也跟著咚咚咚的一根根掉入江里。

「不——」但成近乎瘋狂的抱頭怒吼,「快點。攔住——攔住——」

可船尾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阻攔的東西,其余人在船中站穩已經困難,誰還能騰出精力去攔那些木頭呢。

但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船的木頭全沉入江底。

好容易等到風浪小了些,但成剛要松口氣,哪知老劉突然大喊一聲「不好了」,而伴隨而來的,卻是比剛才還要猛烈的搖晃。縱是老劉這樣的老手,也緊張的手抖。

為何突然會有這麼大的風浪?為何會突然起風?他明明看天色,大雨還要兩日才至,沒道理啊。

可疑惑歸疑惑,老劉還是咬緊牙關堅持著,盡量讓船迎著風浪的軌跡而動。

但成一共帶了五艘船,此時此刻,五艘船顯然無一幸免,在江上掙扎了大半個時辰,動蕩才漸漸減緩,最後終于歸于平靜,可江面上,船上,已經一片狼藉。

但成呆滯的跪在地上,渾身濕透也沒那心思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氣急敗壞的踢著船板,瞪著血紅的眼楮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

船上的人都嚇得不敢靠近,至于那些掉進江中的人,因為都擅水性,倒也沒淹著,只是一時不敢上船罷了。

宮雲瑞第一時間得知了這件事,甚至不敢,直到通信人再三肯定說所有木材都沉水了,他才知道這並非玩笑。

只是他的憤怒,又是怎樣的狂風暴雨。

良疋很快也得到消息,怒氣沖沖的去木枋,此時但成還沒回來,只有副管事陳威在。

將契約書端正的擺在陳威面前,良疋怒道︰「這上面怎麼說的?明日就是最後期限,我還特意與方丈說要寬限兩日,可是現在呢,你們的貨還能到嗎?」。

畢竟黑紙白字擺在那兒,陳威怎敢找借口,他就算有心想拖延也沒辦法,難道明日還能再從維州運一批貨過來?根本不可能,更不說這次的損失——

他不敢往下想,只能去通知宮雲瑞。

宮雲瑞氣的在府里又打又罵,可根本無濟于事,他絲毫不能減輕他的憤怒,反而讓他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拿刀砍人。

陳威去的時候不對,正好撞槍口上,被宮雲瑞拿凳子砸了一通,卻還要忍著劇痛惶恐的說良疋上門的事。

「多少錢陪給他,我們宮府難道還差那點錢嗎?」。

陳威翼翼的算計道︰「按照契約上說,該要賠付一千兩,以及歸還五十金的定金。」

宮雲瑞咬著牙惡狠狠道︰「給他,都給他,這筆生意我不做了,沒有木材,他們到時候只會來求著我買。」

陳威怕出錯,再次問道︰「確實要小的回復‘買賣不成’吧。」

宮雲瑞眼神唰的瞪,陳威嚇得縮脖子,不敢再問,匆匆告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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