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秀愛財有道 第七章 生財大計

作者 ︰ 寧馨

胡伯不知葉蘭心里所想,但眼見她揉面、揪面團、炒油面兒,動作很是利落熟練,真是驚奇至極,實在忍耐不住就開口問詢一二。

葉蘭也不藏私,一點點講解著。

很快,幾十個燒餅面坯就擺進烤盤,葉蘭仔細囑咐了要什麼樣的火候,然後就坐在門坎上等著燒餅出爐。

山子已是把那張長弓拾掇好了,抬起手來拉了兩下空弦,聲音嗡嗡刺耳。

葉蘭雖然不懂兵器,但也能看出這張弓是極好的,于是開口問道︰「山子,你要上山打獵嗎?」

山子好似沒听見這話一般,一言不發的繼續拾掇工具。

葉蘭見狀,氣不過的嘟囔道︰「讓你不理我,一會兒燒餅烤好了,就不給你吃。」說完,她就回轉灶間守著烤爐去了。

山子松開手里的弓弦,掃了一眼灶間門口,听著隱隱傳來的歡聲笑語,突然覺得這個小院比以前又多了一個讓他牽掛的人。這次的「生意」做完就該金盆洗手了,終老于這個小院子,伴著這個女子,安寧度日也不錯……

在葉蘭的熱烈期盼之下,烤爐燒了兩刻鐘,終于打開了爐門。

胡伯戴上厚厚的棉手套,迅速端出烤盤放在桌上,葉蘭湊過去一看,心里很是失望。

這個時空的工藝不發達,青磚砌的烤爐受熱不均勻,烤盤里側的燒餅已經有些焦糊了,外邊的兩排卻還剛剛熟透,只有中間的幾個烤得最好,金燦燦的,像個小太陽一般。

不過拿起一個掰開,面餅很是酥軟,吃起來有種淡淡的甜香,味道著實不差。

胡伯卻是沒有她這般挑剔,一邊大口吃著,一邊歡喜贊道︰「這面餅比干餅可是好吃太多了,一點兒都不硬啊。」

說著話兒,他又大聲招呼山子進來一同品嘗,可是沒等山子應聲,出門買菜的胡婆卻是先走了進來。

胡伯不顧燒餅還燙手,獻寶似的掰了一角送到老伴面前,「老太婆,你快嘗嘗!這是大小姐做的面餅,比我手藝好多了。」

胡婆來不及放下手里的籃子就被塞了滿口的燒餅,她本還要發火,但很快就被嘴里酥軟的燒餅吸引了。

「這餅當真是大小姐做的?」她迅速咀嚼了幾下,忍不住驚奇的一再確認。

「當然了,我一直在旁邊打下手,肯定沒錯。」胡伯得意揚揚,一副與有榮焉的神色。

葉蘭雖然還是覺得不甚滿意,但老倆口的反應已是給了她很大的信心。

「姑母,這是第一爐,火候還是沒掌握好,否則這面餅會更酥軟,添些糖霜或者豆沙,或者干脆放些細鹽,味道更好。」

「哦,還能變出這麼多花樣呢。來,這次我幫你打下手,咱們再試試。」

「好啊、好啊。」

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越說越興奮,再次投入研發工作當中,根本忘了午飯還沒做,好在第一爐燒餅有很多,胡伯揀了一盤端去屋檐下,就著茶水,同山子兩個算是把午飯解決了。

整整一下午,胡家小院都沉浸在濃濃的歡喜之中。

經驗從來都是在失敗中累積出來的,三爐燒餅中又烤焦了一爐,但成果也是很可喜的,圓圓的糖燒餅,牛舌模樣的豆沙燒餅,還有面皮上撒了黑芝麻的油鹽燒餅擺了滿滿一籮筐。

葉蘭累得腰背酸疼,正琢磨著把燒餅放在哪里存著,明日拿出去試賣,看看效果如何,可胡婆卻是個急脾氣,哪里肯多等一晚,直接就端起籮筐去了街上。

葉蘭好笑又無奈,趕忙跟了上去。

這會兒已是申時初,太陽斜斜掛在西天,再沒多久就要落了下去,忙碌了一日的人們匆匆忙忙走在歸家的路上,有些人實在耐不住饑餓,打算在路旁買些吃食墊墊肚子。

胡婆一現身,就有熟悉的人笑著招呼道︰「胡婆來得太巧了,快給我包兩個干餅,忙了一日,餓得難受。」

胡婆一瞧這說話的人是住在城外山下的一個獵戶,平日打了野味就進城來賣,他家里父母都不在了,也沒有妻兒,偶爾需要進山蹲守大野獸,就會跟她買上幾十張大餅做干糧,算是老主顧了。

「梁兄弟,今日又賣了什麼好皮毛,肯定發了財,不如嘗嘗我家里新做的面餅,味道好極了。你是第一個主顧,我多送你一個。」

那獵戶生怕誤了出城,只想趕緊買了干餅上路,便要拒絕,可是胡婆卻及時的解開了蓋在籮筐上的白棉布,露出里面烤成金黃色的面餅,熱騰騰、油亮亮,分外惹人垂涎。

于是獵戶的話到了嘴邊就改成了夸贊,「胡婆,這面餅看起來真是不錯,多少錢一個?給我先來一個嘗嘗。」

「好咧!」胡婆長年在外走動,也是個做買賣的好手,她也不提銀錢,直接用竹夾子夾了個油鹽燒餅遞了過去,「來,你先嘗嘗味道如何,不好吃,胡婆不收錢!」

獵戶也不客套,張口就吃。

一個燒餅不過碗口大小,七、八口就下了肚兒,獵戶意猶未盡的豎起大拇指贊道︰「胡婆真是沒騙人,這面餅太好吃了。多少錢一個?我多買一些,明日上山當干糧。」

「那好啊,三文錢一個,比干餅貴一文。」

獵戶想想沒油沒滋味的干餅,再舌忝舌忝油乎乎的嘴,點頭道︰「胡婆果然厚道,這面餅賣得不貴,先給我包十個。」

「都是鄉里鄉親的,賺個辛苦錢養家糊口就是了,誰還指望賣餅賣成大財主啊!」胡婆笑咪咪地客套著,接過葉蘭遞過的油紙開始裝燒餅。

一旁的路人听他們說得熱鬧,遠遠瞧著燒餅又稀奇,紛紛湊過來探看。

葉蘭剛要開口招呼,卻被老太太輕拉了一把。她愣了愣,立即想明白其中原由,遂老老實實站在一旁,頂多幫忙遞個油紙,不再多說。

一籮筐燒餅也就六十個,價格又著實不貴,很快就被眾人買光了,有些沒買到的還抓著胡婆問個不停,何時還有?能不能先預定雲雲,直喜得胡婆眉開眼笑。

來時沉重,歸時空空,但荷包里已裝滿了銅錢。

胡婆拉著葉蘭往家的方向走,待得路邊無人之時才低聲說道︰「大小姐,方才不怪我攔著你吧?」

「姑母,不是說好叫我蘭兒的嗎?」葉蘭接過她手里的籮筐,笑道︰「我知道姑母是不願讓我拋頭露面,受人家指指點點。」

「你知道就好,我還怕你氣惱,這里雖說民風淳樸,鮮少有惡毒之人,但你身分尊貴,姑母雖然不能給你錦衣玉食,總能護著你少受些委屈。」

「姑母疼我,我心里明白。」

「你是個好孩子,從前不管如何,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

「姑母,等咱們賺多了銀錢,就在街上買間小鋪子吧,到時候咱們坐在家里賣面餅,您就不用到處叫賣了。」

「好啊,都听你的。」

夕陽眼見落下了西山頭,淺淡的霞光照在葉蘭和胡婆的背後,拉出長長的影子,不時有歸巢的鳥兒好奇的飛過兩人頭頂,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黑夜終于降臨的時候,忙碌了一日釣胡家小院子終于清靜下來,葉蘭累得吃了晚飯就沉沉睡去了,盡避她技術熟練,但這具身體可是嬌養長大的,不過做了半日活計,胳膊就酸疼得抬不起來。

胡婆坐在炕邊,輕輕替她揉了又揉,直到她微皺的眉頭徹底松開了,這才悄悄回了東屋。

胡伯正啜著煙袋鍋,見老太婆進來趕緊按滅了煙火,在炕沿上磕了磕。

胡婆罕見的沒有同他斗嘴,月兌了衣衫就進了被窩,他有些不習慣,想了想就湊到跟前,小聲問道︰「老太婆,新面餅不是賣得很好嗎?你怎麼瞧著不高興啊,是不是累了?」

胡婆卻是搖頭,好半晌才應道︰「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大小姐多好一個閨女啊,原本該享盡盎貴,沒想到要受這樣的苦。」

胡伯聞言就勸道︰「你也別多想了,我看著大小姐在咱們家里住著很自在,待咱們也好。我和你沒兒沒女,以後把她當親閨女疼著就是了。」

「唉,只能這樣了。」胡婆嘆氣,「山子那小子也不肯多說,只說大小姐進王府做了妾,第二日就踫傷了頭,被關進了柴房,到底是因為什麼原故也不說清楚,不過,想必那什麼王爺也不是個好東西。如今出來了也好,咱們以後多多留意,若是有好人家,就張羅著給大小姐再成個家,生兒育女,老了也有個依靠。」

「成啊,都听你的,只是咱們這兒太小了,縣太爺的公子也配不上大小姐啊,先別想那麼多了,睡吧。」

老倆口說了幾句,到底上了年紀,耐不住疲憊,很快就睡了過去。

窗外廊檐下,站了許久的山子沉默著緊了緊背上的長弓,再次望了望干淨又安寧的小院,之後翻身上了牆頭,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有句話說,離開是為了再也不分別,但其實有時候,離開卻也是錯過……

每逢初五、十五、二十五這三日,都是碎石城約定俗成的大集市,附近幾十里的村屯鄉人都會在這一日趕到城里來湊個熱鬧,有賣雞蛋的,有賣干蘑菇和野味的,換了銀錢就再買些燈油、糖鹽之類的日用品回家,偶爾手頭寬綽些的就給媳婦兒扯塊花布,給老娘來盒點心,給孩子買幾兩糖片。

今日正是三月十五,日頭徹底退去了冬日的懶散,勤快的早早爬出山頭,曬得野草瘋長,林木蔥郁,大姑娘小媳婦兒們迫不及待的月兌下夾襖,換上輕薄的衣衫,尋了些繡好的帕子或者荷包做個借口,去城里走走,給春日多添一絲輕盈和美麗。

男人們則多是關心耕種,到鐵匠鋪里打張好犁,集市上買些扁擔筐簍,一年的辛勤勞作馬上就要開始了。

小孩子們一如既往的不知愁滋味,扯著大人的衣襟在人群里穿梭,不時盯著路旁小販手里的零食,看得直流口水。

葉蘭幾乎剛過子時就起了床,幫著胡伯夫妻烤了足足五百個燒餅,裝了滿滿八個籮筐。

胡婆燒餅經過這半個月的熱賣,如今已成了人人皆知的好吃食,要知道普通干餅還要兩文一個呢,這燒餅烤得金黃,一看就知沒少放油,吃起來也是酥軟香甜,僅僅才貴一文錢,簡直太劃算了。

一家三口剛剛把擔子挑去集市,找個路口熱鬧處放下,就有很多買主圍了過來,小孩子們吵鬧著要吃起來甜甜的糖燒餅,女人們則喜歡豆沙餡的牛舌燒餅,男人則要實惠頂飽的油鹽芝麻燒餅。

你三個,她五個,那里又要十個,幾乎是爭搶一般,很快就把所有燒餅搶了一空。

葉蘭身前的木匣子里塞滿了銅錢,壓得她微微彎著腰,但她臉上的笑就沒歇過,心里的算盤珠子撥得劈啪作響。

一個燒餅三文錢,五百個就是一千五百文,扣除面粉和油鹽等材料成本,淨賺七百文,平日里雖然沒有集市上賣得這麼多,也有四百文左右的進項。

這幾日她沒少在城里轉悠,看中的幾處鋪子,租金都是每月五兩左右,這般算下來,再過個十天半個月,胡家餅鋪就能開張了。

胡婆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隨手抹了一把汗珠子,回身瞧著葉蘭這般財迷模樣,忍不住笑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又想開鋪子的事呢?別著急,我昨晚找張家人說過了,他家再有三日就搬走了,到時候我去錢家走一趟,把鋪子租下來。」

「真的?」葉蘭喜得眉開眼笑。

張家鋪子是她看過的鋪面里最合心意的,鋪面雖然不大,只有兩間,但先前是做雜貨生意,拾掇得很干淨,加上正好坐落在集市那條街道的轉角,人來人往,不缺客源,到時候燒餅一出爐,不必吆喝,憑著香味就能勾得無數人掏腰包。

最重要的是那鋪子離自家小院也近,走動方便,白日在鋪子忙碌,晚上回家歇息,什麼也不耽擱。

「姑母真是厲害,那張家嬸子听說脾氣倔著呢,她怎麼這麼容易就把底細告訴咱們了?」

老太太得意的高抬下巴,回道︰「她家行事有點兒不地道,把二手的東西當新東西賣,騙了不少人,被我抓了把柄,再說了,她家也不打算再租,還藏著掖著攔著人家租用,實在有些可恨。」

胡伯正把籮筐往扁擔上掛,听到這話就嘟囔道︰「還不是我打听出來的消息,依著你的脾氣,怕是又要跟人家吵個沒完。」

「你嘟囔什麼呢?」胡婆瞪了老頭兒一眼,笑罵道︰「知道你功勞大,一會兒去打壺酒,成了吧?」

「欸,好咧!」胡伯听見有酒喝,樂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以後有事,夫人您盡避差遣!」說著話,他就要往酒鋪飛奔,還是葉蘭及時攔住他,遞上了一把銅錢。

胡婆好氣又好笑,「這老不修,見酒就沒命了。」

老頭兒哈哈笑著,揚揚手里的銅錢就跑掉了。

葉蘭瞧著老倆口相處這般愉悅,心里忍不住羨慕。前世時,她只顧賺錢,居然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好不容易有錢有閑,可以憧憬一下未來的家庭生活了,又到了這里。

她畢竟在現代受了二、三十幾年的燻陶,若是讓她同這個時空的女子一般做個纏樹藤,她不習慣也不屑,但是當真特立獨行一輩子,她心里又有些遺憾。

不過,這也不是能著急的事,只要她認真生活,行事對得起良心,相信一定會有個好結局的。

早晨出門急,一家人都沒有吃飯,胡婆怕葉蘭餓壞了,伸手在筐子里拿了兩個特意留下的燒餅,一個遞給葉蘭,另外一個她卻是同一旁的農人換了一大捆山蕨菜。

此時是吃山間野菜最好的季節,蕨菜只有五寸長短,孩童手指粗細,下鍋熱水里焯一焯,拌上雞蛋醬,別樣的爽滑鮮美。

胡婆一邊把蕨菜放進筐子,一邊嘆氣,「山子這小子,也不打個招呼就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在外邊會不會受苦啊?」

葉蘭手里拿著燒餅,挑著自己的擔子跟著老太太往集市外邊擠,隨口安慰道︰「姑母,你就不要擔心那家伙了,這天底下誰吃了虧,他也不會吃虧的。您不知道,我跟他北來的路上他有多凶,就因為我多說了幾句話,他居然點了我的啞穴,差點兒憋死我。」

「哈哈,」胡婆听得大笑,點頭道︰「這小子不喜歡說話,也討厭別人話多,他沒直接打暈你就算客氣了。」

「姑母,他還真打過我。」葉蘭想起逃出王府那晚,還忍不住氣憤難平,「當初出來的時候,我讓他幫忙取些金銀當盤纏,他死活不肯,打暈我就把我扛跑了,那時候哪怕順手模件古董,也夠咱們現在買兩間鋪子了。」

胡婆原本听得津津有味,但這會兒卻是說道︰「你可不要怪山子,他做得對,書里不是都寫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行竊的事不能做,再說了,這銀錢啊不是自己出力賺回來的,用著也不踏實。你若是著急,姑母還有兩件首飾,都是當年夫人賞下的,明日就拿去當鋪當了,也夠把鋪子盤下來了。」

「使不得,姑母。」葉蘭趕緊同老太太認錯,「姑母,我錯了,以後再也不琢磨什麼旁門左道,那首飾是我娘留個姑母的念想,千萬不能送去當鋪,咱們就好好賣餅賺銀子,租個鋪子也足夠了。」

胡婆見葉蘭這般乖巧,很快又露了笑臉,「那就不當了,我也舍不得。等以後你……嗯,就留著給你。」

她想說葉蘭再嫁時候給她做嫁妝,又怕惹她想起先前之事,于是含糊著把話帶了過去。

葉蘭也不以為意,笑嘻嘻分了一半燒餅給老太太,兩人一路慢悠悠回家去了。

葉蘭在碎石城的日子過得舒心愉快,但暫住在百十里外涼城的葉蓮卻歡喜不起來。

原因無他,本以為隨著王爺出門游玩是件大好事,沒有外人打擾,他們夫妻倆多多相處,培養感情,最好能懷個身孕再返回都城,這樣就算將來王府再有了側妃或者侍妾,她也不怕有人動搖她的地位。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出門沒多久就有「親戚」到訪,好不容易送走了不速之客,王爺又不知道開始忙些什麼,晚上常常不見人影,就是白日里見個面也多是心不在焉,特別是最近幾日,自從住進涼城之後,他更是連後宅都沒回過幾次。

葉蓮眼見又要到了「親戚」來訪的日子,這心里就急得好似貓抓一般。新婚一月,硬是沒有踫到夫君的身體,若是傳出去,怕是人家還以為她有什麼缺陷,惹得夫君厭惡呢。

兩個大丫鬟最有眼色,見到主子心情不好,都是竭力盡心伺候,但難免還是被當了出氣筒,今日被罰跪,明日被打兩巴掌,沒幾日下來都是嚇得戰戰兢兢。

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閑,兩人聚在一處,低聲商議了兩句,一致決定要幫著主子趕緊同王爺圓房,否則她們的日子怕是要越來越不好過了。

葉蓮午睡起來,見到大丫鬟春夜端來燕窩粥,懶懶喝了兩口,臉色難得好了許多。

平日里最是巧嘴的細雨上前接了瓷碗,笑著勸道︰「小姐,奴婢剛才看到園子里有片花開得燦爛,不如扶您去散散心吧。」

春夜也趕緊應和道︰「就是啊,小姐,若是景致好,就讓廚房準備幾道好菜,晚上您可以陪著王爺一邊賞景一邊小酌。」

葉蓮皺起眉頭,隨口抱怨道︰「景致好又能如何?王爺都多久沒有回內宅住了。」

春夜和細雨偷偷對視一眼,齊齊跪在葉蘭身前。

「小姐,您可不能這般自暴自棄,如今出行在外,正是籠絡王爺的好時候。皇上待王爺那般好,怕是回到藏鯤城就有美人賞下來了。」細雨急得紅了眼眶,一副忠心為主的好奴婢模樣。

一旁的春夜也不甘示弱,哽咽著幫腔道︰「小姐,這一陣子心煩,奴婢也沒敢說,前日有個護衛說溜了嘴,奴婢听到兩句閑話兒,好像這城里的煙花之地有個清倌兒很出名,王爺最近常常過去捧場……」

「什麼?」葉蓮聞言,立時急了。她原本以為就是有人分享她的夫君,也是回到藏鯤城之後的事,哪里想到這會兒就有人要撬牆角了。「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奴婢怎麼敢騙小姐。」細雨縮了脖子,依舊小聲勸道︰「小姐,您可得想個辦法趕緊同王爺圓房了,否則讓別的賤女人搶在您前頭懷了身子,到時候小姐可要受委屈了。」

葉蓮瞪圓了眼楮,袖子里的雙手掐得泛白。王爺是她一個人的,連葉蘭都沒成功搶走,別人就更不成了。

她下意識掃了一眼放在床頭的梳妝盒,那里面有些娘親備下的「小手段」,她原本以為不會有用到的一日,沒想到如今得派上用場了。

「春夜,吩咐廚房,做幾個王爺喜歡吃的菜色,還有細雨,去前邊傳話兒,就說我不舒坦,請王爺一定回來吃晚飯。」

「是,小姐。」春夜和細雨齊齊露了喜色,笑嘻嘻應了後就開始各自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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