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好苦 第十七章

作者 ︰ 春野櫻

這日酒後,杜長風越想越惱火,越想越煩躁,再加上寵妾在一旁加油添醋,為他打抱不平,給他出主意,他終于決定了一件事——

女人沒有不听話的,壓倒她,自然就乖了。

踩著不穩的步伐,他來到雅築,一踏進去,便放聲大喊,「夫人!」

段景熙換了寢衣,正要睡下,忽然听到他的聲音,立刻起身。彌生將她的外衣取來,她即刻披上,來不及上縛帶,他已破門而入。

段景熙跟彌生聞到他一身酒氣,不覺心驚,主僕倆都還沒來得及行禮,他便沖了過來,一把挎住彌生,將她丟出門外,然後將門上了閂。

段景熙看著雖感到不安,表面上仍非常鎮定。「大人,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

杜長風看著她,眼底閃動瘋狂的異彩,一個字都沒說,就直接撲向她。

「你做什麼?!」未料他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她防備不及,整個人被他壓在身下。

「做什麼?」他緊瞅著她,眼底閃著渴望。「當然是做夫妻該做的事情。」

「住手!」段景熙怒喝一聲的同時,揚手便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教酒醉的杜長風更加暴怒,他瞋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段景熙,你好大的膽子!」

「快放開我!」她直視著他,語氣強硬。

「老子今天不要了你,我就跟你姓!」杜長風說著,粗暴的想月兌她衣服。

段景熙不斷掙扎抵抗,誓不屈服,可她的反抗卻更加激怒了杜長風,讓他加重了箝制她的手勁。

彌生在外頭听見房里不尋常的動靜,想進來救主子,卻怎麼也撞不開門,她別無他法,只好大聲喊叫,引來巡邏的侍衛。

幾個人在門外焦急的喊著大人,卻沒人膽敢撞開房門。

房里,杜長風像是發狂的野獸般攻擊著段景熙,段景熙不想委身于他,更不想他傷到她最珍貴的寶物,于是抓起床邊隨身的小刀,毫不猶豫的朝他揮去。

「啊!」杜長風驚叫一聲,臉頰已皮開肉綻,鮮血直流,他捂著臉,驚愕又憤怒的瞪著她。「你這賤人,竟敢……」他轉身沖到門口。

房門一開,外頭的侍衛跟彌生見他血流滿面,都嚇了一跳。

「大人?」

杜長風怒不可遏,喝令道,「把她拿下!」

幾人望向段景熙,只見她坐在床沿,神情平靜而肅然,沒有一絲畏懼不安。

「還磨蹭什麼?」杜長風氣急敗壞。「把她關起來!」

「遵命。」幾名侍衛答應一聲,立刻趨前拘押段景熙。

杜長風一度將段景熙關入地牢,可想到國主夫人被關在地牢的事若是傳出去,

恐怕會生出許多傳言或風波,怕城民笑話他連自己的妻子都搞不定,于是連夜將她送進道觀軟禁。

之後,他立刻寫了一封信給落鳳城的段景桓,告知段景熙傷他,並已被軟禁道觀之事。夫妻之間的事,他本該自己處理,不需通知大舅子,可他就是要讓段景桓自覺理虧,往後自己在談判上才能佔著優勢。

得知段景熙竟因不願圓房而持刀傷了杜長風,段景桓又驚又惱,此時的情勢不容他失去杜長風這個盟友,為了段家的基業,即使他不願,也得親自走一趟向杜長風賠罪。

見到杜長風之後,段景桓稍微擺低姿態,好生安撫了他一番。

杜長風也是識相之人,懂得凡事點到為止,大舅子都親自來了,他也不好得理不饒人。

抱怨完畢,他便派人領著段景桓去道觀見已經被軟禁一個月的段景熙。

彌生和春桐一見到段景桓來到軟禁主子的小院落,都震驚不已,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帶著他進到屋內探視。

當他走進房里,看見妹妹真的臥床,而且還一副虛弱的樣子,連忙上前問道︰「你真的病了?」

「兄長?」段景熙一臉蒼白,狐疑地瞅著他。「你怎麼會在這兒?」

「知道你因為不肯圓房而持刀傷了杜長風,我能不來嗎?」段景桓難掩不悅的睨著她。「你究竟在想什麼?你已經是杜長風的妻子,為何不肯跟他圓房?你不知道你得生下流著我們段家血的杜家人嗎?」

「兄長,我、我做不到……」她一臉歉疚,卻掩不去眼底的堅決。

「什麼叫做你做不到?」段景桓的眉頭皺得死緊。

「我原以為可以,但實在做不到……」段景熙無奈一嘆。「我不愛他。」

他冷然一笑。「愛?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身分嗎?身為段家的一分子,你還執著于那種小情小愛?」

「兄長……」

「你以為只有你是被迫犧牲嗎?難道你真認為我娶向求鳳是因為愛?」段景桓哼笑一記,用一種你未免太天真的表情看著她。

「兄長,嫂子對你真情摯意。」她說。

他眼底閃過一抹觸動,但稍縱即逝,隨即又嚴厲的警告道︰「不準再胡鬧了,若真有病,就趕緊把病養好,懷幾個孩子,若是裝病,就給我安分一點,別再橫生枝節,明白嗎?以前你任性妄為,我由著你,現在可不容你鬧。」

「大人,熙主子她……」

彌生似乎想說什麼,但段景熙及時向她使了個眼色,讓她止住了話。

段景桓不是遲鈍的傻子,一眼便看出端倪。「怎麼了?」他轉頭看著彌生,再看看段景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段景熙搖頭的同時,突然感到一陣惡心。

彌生像是非常習慣,也像是早有準備,趕緊將一個壇子湊上去。

段景熙抓著壇子,就著壇口便開始嘔吐。

見她明明沒吐出什麼東西,卻一臉蒼白,五官糾結,段景桓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令他震驚又難以置信。「熙兒,你……」

這下他全明白了,難怪她病了那麼久,卻不肯讓大夫把脈看診,甚至不惜刺傷杜長風,被軟禁在道觀,也不肯與他圓房,原來……

「該死的段景熙,你……懷了身孕?!」他凶狠的瞪著她。

段景熙吐得七葷八素,雖想響應他,卻發不出聲音。

段景桓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著彌生和春桐。「你們都知道?」

彌生跟春桐一臉驚恐,連忙跪了下來,求饒道︰「大人恕罪。」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段景桓回過頭,恨恨的睨著段景熙。

「你可知道茲事體大?若是杜長風知道你懷了別的男人的野種,段家可世世代代都得背上這不名譽的罵名……」說著,他一個箭步上前,兩手抓住她的肩膀,沉聲問道︰「說,你懷的是誰的野種?已經多久了?你怎麼會……」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猛地瞠大雙眼,憤怒惱恨的從齒縫擠出話來。「是他?」

段景熙抬起眼眸望著他,緊抿著雙唇,沒有回答。她知道兄長已經猜到是誰,不需她再證實。

「該死!」段景桓震驚不已,難以接受。「你是什麼時候跟他……」

「大人,熙主子她——」

彌生跪爬上前,想替自家主子說話,卻被段景桓狠狠甩了一耳光,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你這該死的奴才!你都知情?!」他氣瘋了。

段景熙撐起虛弱的身子,維護著彌生,「千錯萬錯……都是我錯,跟彌生無關。」

段景桓心煩意亂,面色難看至極。段景熙懷了陸傲秋骨肉這件事,完完全全破壞了他的計劃,且算算時日,她懷孕應該也有三個月了,再拖下去肯定瞞不住,若是讓杜長風發現,必會感到羞辱,憤而與段氏解除盟約,轉而結盟周國鄒氏,不成,他得將她帶回國,待她生下孩子後再將她送回杜長風的身邊。

「段景熙,不要忘了你的身分,你將為你做過的蠢事付出代價!」他目光一凝,嚴厲的瞪著她。

迎上他的目光,段景熙心頭一驚。「兄長,你……」

「我要帶你回落鳳城。」他說。

段景桓以帶段景熙回國養病為由,說服杜長風讓她離開。

杜長風毫不考慮便答應了。

段景熙乃國主夫人,她被軟禁在道觀之中的事,遲早會鬧出許多傳言。他愛面子,又是剛上位的一國之主,任何關于他的臆測或謠言都可能會對他造成極大的影響,段景熙不肯跟他圓房且還傷他的事,本就讓他十分苦惱,正愁著不知如何處置以保全秘密。

如今段景桓以回娘家養病的理由將她帶走,等于是替他解套,讓他有理由將她自道觀放出。

其實經過這次的事情,他早已對段景熙有了防備之心,甚至起心動念想休了她,但她是段家的女兒,他要休她,總不能沒有合情合理的借口。

如今他還在氣頭上,對著她也覺得心里不舒坦,段景桓願意把她帶走,老實說,他有點求之不得。

就這樣,段景桓將段景熙帶離了風止城,為免又有什麼意外,更是日夜兼程趕回落鳳城。

在第三天的晚上,他們來不及進隼城投宿,于是一行二十余人便在郊區的一處山神廟落腳。

段景桓自落鳳城來時,為了加快行進的速度及安全,因此輕裝簡從,只帶了不到二十名侍衛,假裝成商隊以掩人耳目,避免麻煩,如今加上段景熙主婢三人,也僅僅只是二十一人。

段景熙懷孕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絕不會讓段景熙丟了他們段家的臉。為了保守秘密,同行的侍衛也都以為段景熙是真的要回落鳳城養病,並非回去待產。

但其實偽裝成商隊還是有其風險,因為在往返落鳳城及風止城的路上,常有昊天幫出入。

不過昊天幫襲擊商隊的機率極低,長久以來也只听過兩、三次,因此偽裝成商隊還是比大張旗鼓的讓人知道他是國國主來得安全多了。

夜里,幾名侍衛站崗並來回巡視,忽然幾名黑衣人自黑暗中現身,侍衛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個一個放倒。

一名侍衛在被放倒前發出聲音,驚動了正在歇息的其它人。

「有人!快起來!」

就在有人大聲喊著的同時,只見二十多名蒙面黑衣人自四面八方圍了過來,侍衛與他們進行激戰。

他們偽裝成商隊,為求逼真,因此帶了許多貨物及布匹,段景桓顧慮到段景熙懷有身孕,怕節外生枝,于是大喊,「各位好漢切莫傷人性命,直管取走你們要的!」

這時,廟廳之中的營火遭滅,登時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段景熙抓起護身的小刀以做防衛及攻擊。她雖看不見東西,卻清楚的听見各種聲音,她听見春桐驚恐的說著——

「我好害怕……」

她正要安慰她,卻忽地听見一記低低的聲音,陡地一震的同時,手已被攫住,口鼻遭掩,還未能反擊甚至出聲,已然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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