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振妻威 第八章

作者 ︰ 香彌

花蘿慢步走回白千量的寢屋,一進屋就見她先前為白千量找來的那四個婢女,正拿著一塊東西翻看著,見她進來,四人連忙朝她行禮。

花蘿瞟見其中一人拿在手上的物品,隨口問道︰「那是何物?」

「回王妃的話,這是奴婢適才在王爺寢房門口撿到的,似是王爺掉落之物。」

其中一名婢女說完,將手上拿著的那塊白玉璧遞過去給她。

花蘿抬手接過,這塊玉璧上頭鏨刻了些奇怪的黑色花紋,細看幾眼,也沒認出那奇怪的紋路是什麼,且這玉璧顏色死白、毫無光澤,似乎並非什麼上等好玉,她正想將東西遞還給那名婢女,恰好鮑淑儀走了進來。

「王妃,妾身已命人備好供品和馬車,可要出發了?」

「要上哪兒去?」她一愣。

「王妃忘了嗎?咱們不是說好要上天馬寺去祈福。」

花蘿這才想起此事,但那是鮑淑儀自個兒說的,她記得她並沒有答應,不過見鮑淑儀都已備好供品,她也沒再多說什麼,便隨鮑淑儀一塊出去。

坐上馬車,花蘿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這塊玉璧,遂收進衣袖里,準備晚點回去後,再交還給白千量。

來到天馬寺,雨人上完香,被請到齋房奉茶。

通常達官貴人前來上香,寺里皆會準備這樣的淨室好供這些達官貴人和其女眷們歇息之用。

「昨兒個的大火幾乎燒毀了半座王府,要再修建起來,起碼也得花上個一年半載。」提及王府平白無故招來的這場禍事,鮑淑儀面色沉重的嘆了口氣。

「昨日的大火可有傷著人?」花蘿問。

「集翠閣里有兩個侍妾被燒死了。听說是雲姍姍昨兒個與她們兩人起了口角,其中一人拿東西砸傷了雲姍姍,沒想到她竟就此懷恨在心,悄悄去廚房偷來菜油,然後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兩人誘騙至集翠閣後頭一處無人住的空屋里,將她們兩人反鎖在里頭,潑油縱火,活生生燒死兩人,不想那火勢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波及到整個集翠閣,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去我的院子潑油縱火,連王妃的院子也沒放過。」

這些事是鮑淑儀早從趙總管那里打探來的,昨晚趙總管審了雲姍姍,這事的來龍去脈便被問了出來。

听畢,花蘿搖頭,對雲姍姍所做的事,她已不知該說什麼。

鮑淑儀輕聲嘆息,「她鑄下這樣的大錯,怕是死罪難逃,只是可惜了那兩個無辜枉死的侍妾。」

花蘿默然不語,片刻後起身道︰「咱們回去吧。」

兩人甫走出淨室,听見旁邊另一間淨室里傳來了交談聲——

「听說八皇子府昨兒個起火,王府燒掉了大半。」

花蘿與鮑淑儀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朝那間淨房望去。

這時里面傳來另一個女子的嗓音——

「八皇子的禍事恐怕還不只這一樁,我家老爺昨日才囑咐我,讓我別同奉王府的人走得太近。」

「這是為什麼?」里頭一人不解的問。

「日前三皇子遭人行刺的事,大姊、五妹你們也都听說了吧?」

「難道那件事是八皇子所做?可他為何要命人去行刺三皇子?」

「皇上寵愛黃貴妃,三皇子是黃貴妃所出,三皇子子憑母貴,也得到皇上的寵愛,據說如今皇上寵愛他更甚于太子。」

里頭的人壓低了嗓音問道︰「二姊的意思,莫非是指皇上有意要改立太子?」

「欸,天威難測,這種事我可不敢妄議。」

「不過這事與八皇子有何關系?」

「八皇子自幼便被皇後養在身邊,與太子一塊長大,支持的自然是太子。」

「二妹,你是說,八皇子見三皇子可能危及太子的地位,遂暗中命人去行刺三皇子?!」

「若這事真是八皇子所做,皇上問罪,太子怕也會受到波及,屆時,說不定朝局真會發生變故。」

「這麼說來,我回去後可得提醒我家老爺多注意點,在這時候別同太子和八皇子走得太近。」

听到這里,鮑淑儀與花蘿互覷一眼,見屋里的人開始說起其它的事,她們遂悄悄離開。

坐進馬車,返回奉王府的路上,鮑淑儀忍不住出聲道,「方才淨室里幾位夫人所說的話,王妃怎麼看?」

花蘿淡淡答道︰「朝中的事咱們插不上手。」

見她不欲談論此事,鮑淑儀低頭沉思,沒再出聲。

東宮太子書房

「父皇必是听到了那則不知打哪流傳出來的傳言,說老三遇刺是八哥暗中指使人做的,今日早朝才會對八哥那麼不假辭色,依我看,這傳聞八成是老三暗中派人傳出來的,日前他遇刺之事,說不定也是苦肉計,為的就是想藉此嫁禍給八哥。」

九皇子白千熙手里把玩著兩只玉球,忿忿道。

他因年紀與白千量相仿,兩人幼時常玩在一塊,感情十分親厚,故而及長後,便也跟著白千量,成為擁護太子一派的人。

「老三遇刺的事還在其次,除非他能拿出證據,否則父皇未必會相信那傳聞。今日早朝父皇會如此,是因有言官直接上折子給父皇,參了八弟六大罪狀。」太子白千照神色嚴肅的說道。

他與白千量雖是異母,但兩人的母親是嫡親姊妹,故而兩人的長相有五、六分相似,只不過他多了分儒雅,不似白千量彷佛一柄出鞘的利劍,渾身透著一抹殺伐的銳氣,但白千量的五官更肖似皇上。

「言官參了我哪六大罪狀?」白千量出聲問道,至于那不實的傳言,他已想好應付之策,所以沒當一回事。

「參你的第一條罪狀是你去年前去圍剿叛賊時,蓄意放走他們的頭目江威。」

白千照也是在早朝前不久才接獲這消息,故而還來不及告知他們這事。

聞言,白千量冷下臉駁道︰「豈有此理,江威是詐死才得以月兌逃,豈是我縱放!其它五條是什麼?」

「第二條是參你三個月前擅自調動禁衛軍;第三條是半年前貪樂河州賑銀的欽差王祥平是你所推舉,此事你難月兌責任;第四條是你去年前去圍剿叛賊江威時,殘殺無辜良民;第五條,你勾結惡商在樂河州大旱時趁機哄抬糧價。」白千照一口氣說完。

听畢,白千量臉色陰沉如水。「簡直一派胡言!三個月前是因為有刺客闖進宮中,我擔憂父皇安危,這才調動禁衛軍追捕刺客。還有那王祥平是三年前我欠了他叔父一個人情,這才推舉他入朝為官,是父皇自個兒任命他出任欽差,與我有何干系?這分明是強加之罪!還有那殘殺無辜良民的是我手下誤將幾個百姓當成亂賊,錯手殺了,至于哄抬糧價之事,更是子虛烏有。」說完,他面帶怒色站起身。「這事,我親自進宮向父皇說清楚。」

白千照連忙阻止,「慢著,父皇今日沒傳召你詢問此事,怕是心中另有盤算,你不可貿然去見父皇。」

听見他的話,白千量停下腳步,略一沉吟,冷靜了下來。「那麼二皇兄認為這事該如何才是?」

白千照思量片刻說道︰「咱們先靜觀其變,言官參你之事,必是出自老三的手筆,暫且先看看老三是否還有後手。」

三兄弟就此事再商量半晌,定下了對策,接著白千照問向白千量,「好端端的你府里怎麼會燒起來?」

白千量將雲姍姍縱火之事簡單告之。

听完後,白千照忍不住叨念道︰「我早勸你死心,別再對當年那在河邊救起你的姑娘念念不忘,找個人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經,你總是不听,在府里蓄養一群與她相似的女子,這下釀成禍端了吧。」

白千量緘默不語,他也不知為何這麼多年來對她遲遲忘不了,明明當年只見了一面,卻彷佛烙印在心坎里,思之難忘。

「要我說,八哥你也算是痴情種了,當年僅僅一面,就一見誤終生,至今難以忘懷,搜羅來一屋子長得相似的姑娘,看了這麼多年還看不膩,換了我可做不到,再絕色的女子,最多讓我瞧上個一年半載,也就膩煩了。」白千熙轉動著手里握著的兩顆玉球,笑道。

白千照數落道︰「你以為老八同你一樣,那麼容易見異思遷,毫無定性嗎?」

母後曾私下對他說過,八弟這痴情的性子怕是隨了他母妃,當年他母妃便是為情所苦,這才抑郁而終,但令她鐘情之人並非父皇,而是另有其人。

「二皇兄,世上美人何其多,何必苦守一朵花?況且人生苦短,不及時尋歡,很快就垂垂老矣,屆時可就心有余力不足了。」白千熙那張俊逸的臉孔,露出滿不在乎的嘻笑。

「你就知道貪圖玩樂,日前我听父皇提過,有意安排你到禮部去磨練磨練。」

「唉,禮部那多沒趣呀,能不能讓父皇把我換到戶部去,那里油水多。」

「父皇就是知道你這性子,才把你安排到禮部去。」

白千量想到一件事,朝白千熙說道︰「九弟,你若閑著無聊,我有一件事讓你去辦。」

白千熙饒有興致的馬上湊上前,問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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