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 第四百八十章 殺人嫁禍

作者 ︰ 寒衣燃燼

蒼鋒無奈的點頭。

其實這事兒辦的還真是讓人憋屈。武林大會之後,白雅山莊舊址的火藥爆炸,讓江湖中許多人都將嫌疑扣在了鹿鼎書院的頭上。這些日子,他們被人盯得死死的,稍有輕舉妄動,恐就有暴露地府存在的可能,所以他們做事都要盡量低調,就是去調查,也要萬分的小心,生怕露出了破綻,給地府帶來大難。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讓別人搶了先,不僅僅殺了人,還被扣了頂大帽子,導致了地府突然間名聲大噪,一時間他們做事就需要更加的小心謹慎。

「不止是白雅山莊,就是之後那些被滅門的中小勢力,沒有一個是咱們地府所為。因為武林大會上被炸死了不少人,鹿鼎書院此時與白雅山莊都是頭等的嫌疑。雖然白雅山莊被滅,白傅之身旁被放上了認罪書,可也有不少人懷疑,是否是有人殺人嫁禍,這矛頭就差沒有直接指向鹿鼎書院了。」蒼鋒做事很小心,別看他總是冷著一張臉,但經歷過磨難的孩子大多敏感細膩,不笑不是因為裝酷扮冷,只是失去了笑的能力,亦或是習慣了用冷漠偽裝自己。

他很清楚此時鹿鼎書院的危機在何處,所以一開始,他雖然懷疑是白雅山莊那邊出了問題,但並沒有輕舉妄動,也不曾上門問罪,只是悄悄的查探著一切與白雅山莊有關的消息。他必須要等到一切確定了才會行動。畢竟,雖然他現在的身份是地府的東帝座,僅在閻王之下,可他卻不是什麼濫殺無辜的惡人。他的家人曾經遭過難,所以他很清楚那種無端端害的人家破人亡的事情究竟是有多麼的惡劣。

所以殺人之前,必須要有一個理由。不是為了向別人解釋,而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

所以,在對白雅山莊下手之前,他是查清楚了白雅山莊這些年來私下做了多少惡事才有了今天,再動手時,便不會覺得有多少愧疚。

但是,還沒有等他動手,一夜之間,白雅山莊就先被別人滅了門。而且這殺人凶手的名號還扣在了他們地府的頭上。

除去了朝廷的看門狗,滅殺了勾結魔教的惡人,這名聲听起來其實不壞,反倒在江湖這邊兒挺受人愛戴喜歡,可這事兒發生了,就是叫他覺著憋屈。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海綿之上,軟軟的,卻瞬間給你反彈回來,這滋味兒,別提有多難受了。

「大小姐,這是有人故意往咱們頭上扣帽子呢。眼看著似乎還是個好名聲,可若真是好名聲,人怎麼可能會往咱頭上扣?自己還不巴巴的就攬身上了?那凶手殺人嫁禍,必定是沒安好心。」盧杰你別看他是個粗人,可人粗理不粗。他或許不懂什麼太山路十八轉的陰謀詭計,但他卻明白。若是這事兒放在軍營里,什麼都一目了然。這年頭,當兵的打仗博的就是軍功,誰要是砍下了敵人的腦袋,都巴不得趕緊系褲腰帶上,巴不得所有人都看著這個腦袋是自己砍的。這時候,要是別人砍了敵人頭非推給你,強行算在你身上,那麼,那個人不是有毛病,就是這人頭有毛病。

「被人捷足先登,還扣了屎盆子。就算我明白你小心無大錯,但這都半個月了,你們總該查清楚了這屎盆子究竟是誰在往你們頭上扣。若是這麼長的時日,連這些都還查不到,這地府干脆趁早散了了事,多沒意思。」方笑語能理解蒼鋒的謹慎,說實在的她很喜歡蒼鋒這樣的謹慎。但是,謹慎是好事,可謹慎過了頭,事事畏首畏尾那就無趣了。

離白雅山莊被滅已經整整半個月,要是連對方是誰都還不清楚,那她就真要懷疑地府的行事能力,懷疑是否該在這麼沒有前途的組織里投入太多的精力了。

「姐姐別氣,那殺人嫁禍之人是查出來了,只是……」蒼鋒特別害怕方笑語生氣,好不容易得到的家人,即便相處依舊還有些生疏,可他都萬分珍惜。若是因為自己做的不好而被嫌棄,他會痛苦萬分。

「只是?」方笑語對著蒼鋒笑了笑,示意自己並不曾生氣。

蒼鋒看著方笑語的笑容,心中的忐忑平息了些,隨即道︰「只是,這殺人嫁禍之人,與姐姐還有些干系,故而,若不問過姐姐,我不敢妄動。」

「與我有關?」方笑語和葉西辭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但沒過幾個呼吸,又仿佛恍然大悟般,眼中盡是了然。

顯然,二人是猜出了些什麼,才會這般。

果不其然,那蒼鋒隨後便道︰「冒充地府之名殺人滅門的人,全都是那個霜王蕭入派人所為。這霜王與姐姐姐夫似乎關系甚篤,一時間我也不敢輕易出手,怕壞了姐姐的大事。」

蒼鋒如此說著,但此時卻也明白了,姐姐姐夫如今這反應,看來也是不知此事。這就證明,這個霜王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並不是姐姐或是姐夫出的主意,而是他自己在有意這麼做。

方笑語與葉西辭心道果然。

不愧是皇子,就算表面上看起來再是無欲無求再是清新寡淡,可說到底,畢竟是那個大染缸里頭出身的,沒一個是干淨的,也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蕭近為了替父報仇,所以親手制造了楚憶這個魔頭,不管制造這個魔頭的過程中會死去多少無辜的生命,會破壞多少幸福的家庭,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因為他很清楚,他的敵人有多麼的強大。他無法靠自己的實力與勢力將敵人打垮,所以他就利用整個江湖的力量來對抗這個龐然大物。

而蕭近起了這個頭兒,成功的讓楚憶在武林大會上又一次挑釁了江湖中人,成功的引起了江湖人的怒火。

而這之後,蕭入便將計就計,利用蕭近的計劃,冒用地府的名義,將一些中小勢力滅門,又將這些血案,全都扣在了地府的頭上,讓江湖人以為這些都是地府的判官所為。而被滅門的那些勢力,也確實做過了那些認罪書里的事,如此,他們會被看作是朝廷的走狗,是朝廷安插在江湖圖謀不軌之用的棋子。

江湖與朝廷的關系如此緊張,特別是從龍王未婚妻事件開始,幾乎就等同于是公開撕破了臉皮一樣。而魔頭楚憶的為非作歹,再到武林大會上的挑釁,被炸死的武林同道,罪魁禍首的白雅山莊,到最後,暴露出楚憶是朝廷培養用來坑害江湖人士的。再到‘地府’大肆殺戮朝廷安插在江湖里的那些勢力……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是一面倒的屠殺,但其實卻暴露了朝廷染指江湖的野心。也暴露了這些年來,死在這些人手中的江湖同道何其之多,這更是引起了江湖人士的同仇敵愾。

而事實上,老皇帝雖有心染指江湖,也確實安插了不少棋子在江湖之中。但這些事情的源頭,無論是魔頭楚憶的出現,武林大會上的挑釁,還是那炸死多少武林同道的火藥,甚至是並不干淨的白雅山莊,其實與老皇帝都沒有多大的關系。

他們雖都是同為朝廷陣營,可陣營之中也是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魔頭是蕭近制造的,白雅山莊原本是邕王扶持的勢力,只是被蕭近給利用了。殺人滅門的是蕭入,不關地府的事,可卻有太多人對于那些被滅門的勢力所謂的認罪書而氣的怒火中燒。

到頭來,江湖里的人,所有的憤怒與一腔熱血,都完全被這幾個他們幾乎沒有看得起的朝廷之人給耍的團團轉。

當然這里,也不乏方笑語與葉西辭的添油加醋。

不過,蕭入大概也沒有想到地府會是方笑語的勢力,否則他大可隨便找個什麼組織,掛個或許大家都沒听過的名兒用就是了。沒有必要在這種節骨眼上去得罪方笑語,這實屬不智。

但是,這也怪不得蕭入。

對于方笑語而言,蕭入充其量也就是個盟友。將點倉樓暴露給他還是看著點倉樓是葉書成留下的勢力,她不心疼的緣故,對于地府這樣的勢力,她是決計不會跟蕭入面前多嘴的。

地府可以成為一張底牌。特別是這種殺手組織,神龍見首不見尾,會出去隨便跟未來還可能成為敵人的人交老底兒,這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蕭入雖然說過他並沒有多大的野心,沒有一統天下的野望,但未來的事,誰知道呢?有些人生性純樸,可是,將他放在染缸里泡上幾年,再是淳樸的白色,也會被染出別的顏色來。

地府的存在,是一個震懾。假如有朝一日,蕭入成了皇帝,撕毀了協議,開始染指大承的江山。那地府的人會告訴他,什麼叫做日夜不能寐的恐怖。

只是還沒到那一天,沒想到蕭入就先將地府給得罪了。雖然看在方笑語的面兒上不會對他如何,可凡事別有那麼一天。要是有朝一日蕭入得罪了方笑語,那麼地府的報復恐怕會更加激烈一些。

正所謂新仇舊賬一塊兒算嘛。

蕭入此時听著下人的回報,對手下那些人的辦事效率倒是有些欣慰。別看他這些年來似乎經常不務正業,吃喝玩樂的事沒少做,正經的朝廷事一件兒沒管,但那只是表面上。事實上,他也是養了不少可用之人,關鍵時候,倒是不缺幾個跑腿的。

此次冒了地府之名實滅門之時,他也不是毫無擔憂的。地府畢竟是真實存在的勢力,雖然一直隱匿不出,可上次龍靈客棧門前那個劫走孩子後還留字的‘判官’,或許正證明了地府已經重出江湖。

他也怕被地府的人找上門來報復,但一則他對自己的手下還有些信心,二來這實在是個頂好的機會,不把握住是在太過可惜。三來,經過方笑語當時在龍靈客棧的那一番解說,恰好大部分的江湖名人全都在場,或許借用地府之名能夠給人帶來不小的震懾。

何況,他這也是在幫地府揚名不是?揚的也算是好名兒,那群殺人不眨眼的不會真的來找他的麻煩吧?

離白雅山莊的覆滅已經半個月了,也沒個人來刺殺他,蕭入心里頭總算是稍微踏實了點兒。

當然,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百年前威震江湖,幾十年前卻銷聲匿跡的地府會與方笑語有什麼關系。何況,方笑語是大承人,來大周都是頭一回,再加上這年紀,當不會與地府有什麼牽扯吧?

他若是知道,那‘地府’里曾讓人聞風喪膽的閻王之位現在已經落在了方笑語手里,他一定離這個組織有多遠滾多遠?

殺人嫁禍?冒名頂替?他也得有那膽子才行。就算不知道地府有多麼可怕,可他知道方笑語有多可怕就夠了!

當初他為了查探方笑語的信息,死了多少手下?現在想起來都是痛啊!

他並不知道此時的他有多幸運。如果地府的新任閻君不是方笑語,那麼此刻,就憑他所做的那些事,他早就成了一具尸首,用來加深朝廷與江湖的對立了。

蕭入總覺得今天鼻子發癢,想要打噴嚏,也不知是誰在惦記他。當他將鴿子腿上的紙筒卸下,打開,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時,卻收起了笑容,臉上開始變的猶疑不定起來。

最終,他將那紙筒損毀,原本的字跡全都燃燒在火焰之中。

他眼中明滅不定的猶豫著,打開窗,看向了遠方。

他在面臨一個選擇。一個十分艱難的選擇。

而正在蕭入正陷入那艱難的選擇時,此時在鹿鼎山莊,方笑語正提筆書寫著什麼。

大約半個時辰,方笑語才擱筆。隨即將剛剛寫完的一封書信放入紙封中封好,隨即交給盧杰道︰「杰叔,這封信,你收好,明日便啟程。回大承,將這封信親手交給我爹或長公主,告訴他們,要他們務必親手交給皇上。皇上看了之後,他會明白我的意思。屆時他只需按照信上的內容去做便是。我與西辭會在這里應外合,配合他行事。」

「放心吧大小姐,此事我定然給你辦妥了。」盧杰一听說能回去見將軍了,心里頭是由衷的高興,連忙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這些東西,是一些初級的功法,你們幾個全都練熟了。待到能夠輕松發揮出這些功法的實力,我再教你們更高級的。」方笑語隨手甩出的是腦子里記載的一些打底的功法,對她來說真心沒什麼意思,但卻是這些‘望眼欲穿’的判官們急需的。

二十二人頓時搶著分著看了。二十二人,二十二份不同的功法,適合每一個人所練的武功,能夠給每一個人都打上一份好底子。如此,將來學習更加頂尖的功法,才不會顯得力不從心。

而這種在他們眼中絕對是中上級別的功法,在這位新閻君的眼中,竟然只是初級?

他們現在開始相信了。相信帝座曾經所說的,只要閻君肯教他們一招半式,必定是受用無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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