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 第四百一十三章 滴血驗親

作者 ︰ 寒衣燃燼

葉書成腦子里亂糟糟的亂成一團漿糊。他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母妃會害他這樣的結果。如果對方不是易容,莫非是本來就和母妃長得極像不成?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做過。」葉書成漸漸平復慌亂,神情嚴肅道。他希望父皇能夠相信他,他從未曾如今日一般那樣期待親人的信任。

「你二人之中,總有一人滿口謊言,你們說,朕該信哪個?」皇帝的神情叫人看不出他究竟相信哪一個多一些,一時間,葉書成與周靈二人皆都心中忐忑。

「皇上,放過書成……」周靈倚在皇帝懷中,越發虛弱。

「貴妃娘娘,您何必再為他求情!為了掩飾真相,他不惜親手刺殺養育他多年的您,您又何必還為他遮掩?」此時一直伺候在周貴妃身邊的一個丫鬟滿臉悲憤的指著葉書成道。

葉書成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心中不祥的預感更甚。

與他預想的一樣,似乎對方想要陷害他,而且很有可能是以身世來陷害他。

「風荷你閉嘴!」周貴妃不知哪來的力氣,連忙呵斥這丫鬟,話音剛落就不停的咳嗽,傷口的鮮血因為她猛一用力又開始流個不停。

「怎麼?這之中還有何隱情不成?」皇帝皺眉,那威嚴壓的這個叫風荷的丫頭連忙低了頭,不敢直視。

「風荷不許說!」周貴妃連忙阻止。葉書成臉色陰沉。

「你說。不許有半分隱瞞,否則朕便治你死罪!」皇帝明顯看出了周靈與這丫頭風荷一唱一合,但卻並不拆穿,反倒是給她制造了非說不可的機會與場合。

「皇上恕罪。」風荷連忙磕頭求饒,而後小心翼翼的看了周貴妃一樣,就見周貴妃似是覺得大局已定無法更改,默默別過頭去,流下一滴淚水。

「皇上,奴婢有罪。奴婢早就知道貴妃娘娘可能會有危險,卻還是听從了娘娘的吩咐沒有留下。娘娘他是對二皇子殿下有情,不信他會傷害她,可沒想到,為了隱瞞真相,殿下他竟如此喪心病狂,真想要殺了娘娘!」風荷鼻涕一把淚一把,看起來是個對周貴妃忠心耿耿的丫頭。

「你胡說些什麼!」葉書成臉色陰沉的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想也能想清楚,這丫頭這時候跳出來,說的絕不會是什麼好話。

「奴婢沒有胡說!」風荷卻倔強的看著葉書成,神色間帶著些害怕,但見到周貴妃那副慘狀,似乎又下定了決心一般,繼續道︰「奴婢沒有胡說。這本不是奴婢該知道的事,可最終還是被奴婢知道了。若非是娘娘因得知真相而苦惱不已,那一日喝的爛醉如泥,奴婢還不能听到娘娘的酒醉之言。」

說著,風荷憤怒的看向葉書成道︰「殿下,就算您不是娘娘親生之子,可娘娘養育您多年,給您最好的一切,疼愛您如同親生,您又怎能下得去手,來傷害娘娘?」

「妖言惑眾!你們一個個的,突然間全都反了口來陷害本王,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葉書成肺都要氣炸了。果然,對方口中這個不是親生實在是太惡毒了。一旦確認了他不是龍子,卻竊據了皇子的地位那麼些年,可想而知他的下場會有多淒慘。

「父皇,這丫頭信口胡言之語如何能當真?兒臣自小便在宮中,如何能被人掉了包去?父皇可還記得,父皇曾說過,這麼些兒子之中,兒臣其實最像您。兒臣是父皇的孩子,又豈是他人一面之詞便可否定的?」葉書成動之以情。他還記得父皇曾經特別喜歡他。除了太子是他欽定的皇位繼承人,還有小十六天生有些缺陷之外,最受父皇倚重的就是他。

他相信父皇能夠識破奸人詭計,可心中卻又著實不安。父皇今日的態度異常冷淡,無論是對這個假母妃還是對自己,都是一副嚴厲的樣子。

他有一種事情完全月兌離掌控的不安,可卻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出了錯。

母妃變成這副樣子是從何時開始的?明明前兩****還進宮見了母妃,母妃完全都沒有任何的異樣,就如同從前一樣,對他極為關心。

「殿下自然是自小便在宮中。只是殿下剛出生時,就被人給掉了包。貴妃娘娘自始至終都不知,她養育了多年,疼愛了多年的兒子竟不是自己親生的。當年為娘娘接生的嬤嬤早就已經死了,娘娘宮中的丫鬟也都因為各種理由不是死了就是離開了。宮里這樣的事也常有發生,所以娘娘也不怎麼在意。可就在前不久,娘娘卻接到了一封匿名的書信。」

風荷當然不能讓葉書成因為幾句話就勾起了皇上的感動,于是連忙打斷道︰「那書信中寫著,娘娘當日生產,確實是生了個兒子,只是當時娘娘的兒子被接生的嬤嬤給掉了包,換成了別人的兒子,而娘娘的兒子被人偷偷的送出了宮,不知流落在了何處。」

「這些可是真的?」皇帝看了眼懷中受傷卻始終沒昏過去的周靈,淡淡的問道。

周靈裝作痛苦的樣子,眼角的淚如同豆子一般嘩啦啦的往下落,她委屈的說道︰「臣妾本不願相信,書成是臣妾一手帶大一手教導的,他是臣妾的兒子,是臣妾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肉。只是一封書信,如何能讓臣妾就此拋棄多年的母子之情?可臣妾卻又始終在意,若書成真的不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與皇上的孩兒若真的流落在外又該如何?臣妾好怕,卻又心存著僥幸,始終不敢與皇上提起,便私下里著人去查。」

如此說著,周靈閉上了眼,似乎在強忍著眼淚。

「娘娘著人去查了當年的事,這才意識到,當年的那些人早就已經不在了。接生的嬤嬤在那不久之後便突然橫死,因那嬤嬤本就有些病痛,倒也不曾引起人的懷疑。可越查下去,就發現,當年伺候娘娘生產的那些丫鬟奴才竟是一個都不在了。都是在二皇子降生後不久,不是意外死了,便是年紀到了打發出宮了。娘娘又著人去尋找那些被放出宮的宮女們,只可惜,那些人在出宮之後不久,也全都或病死,或意外而亡,竟是一個也沒有活下來……」

風荷見周貴妃已是傷心的有氣無力,這便替周貴妃說了下去。

「娘娘始終在猶豫,拿不定主意。可今日梅丞相問斬之前,竟然說了那幕後主使乃是二皇子殿下。娘娘嚇壞了,連忙著人去叫殿下進宮。娘娘本意是要與殿下問個清楚,若殿下是冤枉的,那就算是拼盡所有,娘娘也決定要為殿下洗月兌罪名,還殿下清白。可若丞相之言全都是真的,娘娘也準備勸殿下及早收手,而後去跟皇上請罪,請求皇上能夠饒了殿下一命。娘娘明知道單獨與殿下見面空有危險,奴婢也不放心娘娘一人,可娘娘堅持殿下是他的兒子,即便不是她親生,卻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絕不會比之親娘感情要差些,所以命令奴婢外出候著不可進入屋子中。可誰想,殿下竟還是辜負了娘娘的一片愛子之心,竟是不顧娘娘多年養育之恩,要殺娘娘滅口。「

說完,風荷淒厲的瞪向葉書成,怨恨道︰「殿下,即便今日皇上要治奴婢個大不敬之罪,奴婢也定要問問殿下,娘娘她何曾對不起殿下?明知殿下可能不是親子,明知道賊人偷換了真正的二皇子可能是有陰謀,卻依然相信殿下的為人,相信殿下不會辜負她的期待,不會成為傷害皇上和娘娘的惡人,可您為何要如此喪心病狂?莫非您就不顧念皇上和娘娘多年的養育之恩嗎?」。

風荷一時間狀若瘋癲,若非是葉書成知道這些事根本就不是他做的,但見風荷的模樣,怕是也要為這忠心的丫頭而感動了。

可此時的葉書成只有驚懼,這種自己最信任的人突然之間開始設計自己的絕望,他算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

特別是看到皇帝那帶著心疑的目光,葉書成人生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

「父皇,您莫非真要信這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的一面之詞?您真的懷疑兒臣不是您的親生兒子?父皇,是否親子,兒臣願與您滴血認親,請您親眼看著,兒臣對父皇,對母妃,對大承的江山從來不曾有任何的背叛。兒臣是冤枉的,兒臣不曾做過梅蒼雲臨死前說過的那些惡事,也不曾刺傷母妃,更不會是什麼來歷不明的野種。只要能夠還兒臣清白,兒臣願付出一切代價,哪怕下一刻立即身死,也無怨無悔。父皇,請鑒兒臣之心!」葉書成‘砰’的一聲跪倒在地,膝蓋與地面接觸時的聲音听著就讓人覺著很疼。可他卻毫不在意,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過,只是狠狠的將額頭磕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直到額上已經泛起了淤青。

「書成,朕一直以來都十分看重于你,你聰慧,儒雅,人也孝順,懂得討朕的歡心,朕布置的學問你也都能很好的完成。你對兄弟友睦,對父母孝順,對師長恭敬,朕已是不是第一次听到人夸你,每一次听到那些贊美之言,朕都由衷的開心。只是,我皇室的血脈不可兒戲。今日你與你母妃各執一詞,朕不曾見到經過,也不知該如何處置。你們一個是朕的枕邊人,一個是流著朕血脈的兒子,真不能輕易憑喜好便斷定你二人所言真假。既然你們的爭執再與你是否是朕的血脈,那就滴血認親吧。朕親眼看著,若事實證明你真不是朕的親子,你真的為掩藏真相而企圖刺殺你的母妃,那就休怪朕鐵面無情。可若是證明你身上確實流著朕的血脈,是你母妃和這個丫頭誣陷于你,朕也絕不會輕饒了這兩人。如何,你可願向朕證明的身份?」皇帝一段話先是表達了對葉書成的喜愛,隨即又擺出了鐵面無私的架勢,一切都憑滴血認親的結果來證明。

「父皇,兒臣願證明自己。」葉書成不相信自己會是別人狸貓換太子後的結果。從小到大,他就是以大承二皇子的身份長大的。雖然中途出了些偏差,這個大承二皇子身上還有一部分大周雲王的血脈。他也確實與大周合作,意在奪取皇位,可說到底,他心中還是認可自己是大周二皇子的身份多一些,與大周的合作不過是利用他們得到皇位罷了。

但若說他不知道是誰生下來的野種,是被人調了包的,他卻是不信。

這其中的漏洞太大了。即便是當時剛生產,可孩子生下來後連接生的嬤嬤加當時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不在了,以母妃那樣精明的人,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其中的反常。

「好,朕也信你不會欺瞞朕。蘇萬福,去備一碗清水。」皇帝的話中吐露出的更多的是對葉書成的信任,這叫葉書成心中欣慰了幾分。只是他還是會覺著不安,因為他覺得對方既然布下此局,怎會一點準備也沒有。

可是,對方要如何準備才好?當著父皇的面兒,準備水的是父皇的心月復蘇萬福,以蘇萬福對父皇的忠誠,不可能會被別人收買來害他。除非是父皇默許的。

想到此,葉書成心驚不已,卻又搖搖頭,甩開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父皇怎麼會用這樣的法子來陷害他?就算父皇不喜他,要殺要廢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以如此的方式收場,不僅僅是他沒有好下場,就連父皇的名聲也要受到打擊。

皇宮大內之中,輕易叫人調包了龍子,這要是穿了出去,皇家的臉面要往何處擱?

不等葉書成胡思亂想。沒過多久,蘇萬福便端著一只玉碗放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叫人找了一把匕首,在拇指處劃了一道細小的傷口,只夠擠出兩滴血液罷了。隨即,蘇萬福又將這玉碗端到了葉書成的面前,同時遞給他的還有剛剛那把匕首。

葉書成懷著忐忑將手指劃破,一滴血液迅速的融入碗中。

一時間,空氣似是凝滯了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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