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反穿記 第四百八十九章、最後一面

作者 ︰ 千年書一桐

于一進門看見李睿鐘扶著老爺子往臥室走去,便一把沖過去拉著老爺子的袖子哭了起來。

「外公,嗚嗚,你幫幫我吧,我媽媽因為我的事情和二舅鬧翻了,還挨了二舅一個巴掌,那個黎想也太可惡了些,居然讓我連著七天……」

李睿鐘沒等她說完便她拽了過來往外推,「閉嘴,你問問你自己做了什麼你還好意思跟爺爺說這些?」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我做什麼了我,我不就是在網上說了一句實話麼?你們一個個就至于這樣把我往死里逼!二舅不幫我,你也不幫我,我白叫你哥了,這些年你在外面做的壞事還少了,外公和二舅罵你的時候我少幫你說話了?還有,二舅憑什麼打我媽媽,我媽媽說錯了什麼?難道我二舅當年不是在外面風流快活才有的黎想?難道黎想不是二舅在外面留的野種,哼,自己有本事做沒本事承擔倒是有本事沖自己的妹妹發脾氣……」

于的話沒說完,李睿鐘一個耳光扇了過去,「閉嘴,我爸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有多遠滾多遠……」

「你,你憑什麼打我?你爸打我媽,你又打我,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們母女兩個好欺負,你們父子兩個一樣的德性,都喜歡在外面玩女人喜歡在家打自己的妹妹……」于一邊罵一邊跟李睿鐘撕吧起來,又是踹又是撓的。

李睿鐘也不好真的跟她對打,說實話他也沒動手打過女人,沒想到第一次打女人這個巴掌居然扇到了于臉上,心下多少有點歉疚,便由著于對他踹了幾下。

可問題是于的手不停腳不停嘴也不停,李睿鐘哪里能忍她在這里口吐污穢?後面還有一個老爺子杵著呢。

「放開她,我倒是要看看要听听,一個自詡為大家閨秀且受過現代高等教育又出過國留過學的女孩子撒起潑來像什麼,小鐘,給她錄下來送給你姑姑看看,看看她這些年都教了些孩子什麼。」李睿鐘站在樓梯口,黑著臉說道。

他也實在是被于的潑婦行徑氣壞了。

「二舅,我今天這樣也是被你們逼的,哥要是不打我,我能跟他動手嗎?你也別攀扯我媽,我媽老老實實地挨了你一個耳光這會還在家里哭呢,我媽做錯什麼了,她不就是說了一句實話嗎?我媽再怎麼不濟,也沒有像二舅你這樣教大哥在外面玩女人不用負責任……」

「一方,一方,你怎麼了?」袁媛听到動靜也下樓了,正好看見李一方的身子搖晃了一下,然後趴在了樓梯上。

李睿鐘見了一把推開了于正要沖上樓去,只見老爺子也扶著欄桿往下滑,情急之中,他只好先顧著老爺子,從老爺子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個藥瓶子,倒出了一粒速效救心丸塞進了老爺子的嘴里,然後忙給老爺子的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

老爺子含了藥很快醒過來,見李睿鐘半跪著在他面前,動了動嘴唇。

「爺爺,別說話,一會醫生就來。」李睿鐘怕老爺子追問他事件起因,這個時候,老人家是萬不能再受什麼刺激的。

「孩子,都改了吧,好好過日子。」老爺子喘了幾口氣,交代說。

「放心,改了,早就改了,打算結婚就改了,爺爺放心,我肯定好好過日子,肯定會生兩個白胖白胖的孩子,肯定會照顧好底下的弟弟妹妹。」

老爺子听了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眼楮又看向了于。

于有點嚇蒙了,她知道老爺子身子不好,可也沒想到幾句話就把老爺子害成這樣,不光他,樓梯上還有一個暈倒的呢,因此這會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于過來。」再不願意,李睿鐘也得把于喊來。

于挪了幾步上前,倒是也跪在了老爺子面前。

「孩子,你媽的性子就被我和你外婆慣壞了,我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事,但是記住外公一句話,做錯事早晚要付出代價,早付出比晚付出好,還能有矯正的余地。」

「知道了,外公,小錯了,小對不住外公……」這一刻于是真的害怕並後悔了。

她沒想氣死外公的,小的時候父母工作忙,假期大部分時間是在外公家度過的,外公教她畫畫教她練字,可惜她不喜歡,天分也不高,學起來沒什麼興趣,但是不可否認,外公對她是花了心思培養的,她對老人家也是有感情的。

正因為有感情,才接受不了老人家的偏心,才會搞出後面這些事情來。

可惜,後悔也晚了。

家庭醫生半個小時後帶著急救車趕到了,彼時李一方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親自陪著老爺子上了急救車,李睿鐘自己開著車跟在急救車後面。

聯想到老爺子剛才的表現,這一次,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故而,一上車他便給李蒹葭打了個電話,把前因後果告訴了李蒹葭。

李蒹葭一听老爺子又暈倒了,倒是也顧不得自己那一個巴掌的委屈,急急忙忙拉著丈夫往醫院趕去。

老爺子送進急救中心後,李睿鐘拿著手機思前想後的,到底還是給黎想打了個電話。

盡管老爺子說了即便有那麼一天也不用通知黎想,可李睿鐘知道他心里還是惦著黎想,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明著暗著給黎想留下這麼大的一筆家產。

黎想接到電話後很糾結,內心里他是真的不想再跟李家人有任何的牽扯,這個時候過去不僅有李一方還有李蒹葭,估計李家的人都在,到時不定又有什麼難听的話說出來。

還有一點,他怕老爺子跟他求情,求他放過于,如果老爺子的臨終心願是這個,他怕滿足不了老人家,與其那樣,還不如不見。

可他又怕老爺子真的闖不過這一關,如果老爺子最後的遺願是想見他一面,而他卻因為種種顧慮沒有出現,他不知道將來自己會不會後悔會不會自責。

「珠珠,你說我該怎麼辦?」黎想拉著金珠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臉上,開始了和金珠的意識交流。

「什麼,你說師公闖不過這一關,還是去見他一面?」

「是因為我不答應和解師公才發病的嗎?」。

「當然不是了,你並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那對母女。」……

黎想自問自答地跟金珠溝通了有半個小時,這才起身交代金楊幾句,拿了車鑰匙出門。

由于黎想住的地方離老爺子住的醫院有點遠,正常開車也得半個小時,偏他出門的時候正趕上上下班的高峰期,堵車比較厲害。

因此,當黎想接到李睿鐘的第二個電話問他到哪里時,他才剛走了一半的路途。

「爺爺不行了,醫生已經放棄了,讓我爸和我姑進去見他最後一面了,估計你是趕不上了。」李睿鐘不無遺憾地說道。

內心里他是真的希望黎想能趕來見老爺子最後一面,他不希望老人家帶著遺憾走。

黎想一听老爺子真要走了,腦子里有幾秒鐘的空白時間,恢復意識後,他把車子停在了路邊,招手攔了一輛巡警的摩托車,沒等他掏出自己的身份證,巡警認出了他,得知他要趕去醫院見自己的師公最後一面,巡警二話沒說帶上了他,穿大街走小巷的,十分鐘後便把他送到了醫院門口。

待他氣喘吁吁地跑到急救中心時,李家的人都圍在老爺子的病床前,等著那最後一刻的來臨。

黎想問明了情況,直接推開了急救中心的門,見到黎想,李蒹葭雙目噴火,不過她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跟黎想撕破臉,一則是老爺子還沒有咽氣,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讓父親走得不安寧,還有一個原因這是醫院,是公共場合,她必須得維持自己的風度,不能讓外人看了熱鬧。

李一方見到黎想倒是有幾分驚喜,二話沒說直接推到了老爺子跟前。

「爸,你看誰來看你了,爸,阿想來看你了,爸,爸,你看看他吧,真的是阿想來了,爸……」李一方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老爺子。

老爺子到底還是睜開了眼楮,看著黎想,嘴唇動了動,幾滴冰涼的眼淚從眼角溢了出來。

黎想把頭湊了過去。

「孩子,謝謝你來看我,好好生活,對金珠說,爺爺等不及看她醒來,等不及看,看……」

「黎臧,他叫黎臧,出自《詩經鄭風野有蔓草》里的最後一句,邂逅相遇,與子偕臧,臧是滿意的意思。」黎想猜到老爺子要說的是什麼,忙主動把兒子的名字報了出來。

「黎臧,好名字,《詩經野有蔓草》,你背給我听听。」老爺子嘴角動了動,給了黎想一個微笑。

他是想起了他的小師妹,想起他和小師妹背著竹簍走在露珠未干的田野和山徑上一邊采藥一邊追逐嬉戲的情形,那個時候他們兩個的褲腳經常被露珠打濕了,小師妹偶爾還會跟他撒撒嬌,讓他背著她過河或下山。

真好,那樣的時光真好,真美。

「好,我背給你听,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黎想的最後一個字念完的時候,老爺子的眼楮也閉上了。

他是笑著離開這個世界的,因為在黎想的詩里他找到了支撐他內心的力量,他要去找他的小師妹,要跟他的小師妹贖罪。

李家人忙亂地給老爺子洗身更衣的時候黎想悄悄地離開了,這里已經不需要他了。

回到家,黎想先去洗了個澡,然後才坐到了金珠身邊,把剛才的情形細細地跟金珠學了一遍。

「寶寶,這個世界又一個愛我的人丟下我了,寶寶,你一定要早點醒過來,你一定要陪我走到最後。」

李老爺子之于黎想,客觀來說,的確有一份祖孫的情分在,不管是初次見面時的垂青還是知曉身世後的關照,老爺子一直在盡力地彌補黎想,彌補他沒有長輩疼愛的缺憾。

這也是黎想為什麼會在最後關頭趕去見他一面的緣由,不管他承認不承認,憑心而亂,老爺子沒有對不起他。

不過老爺子的喪事黎想就沒有出席,逝者已矣,用老爺子的話說,好好生活才是正理。

老爺子的喪事辦完後,為了尊重老爺子的遺願,李一方帶著李睿鐘護送老爺子的骨灰回了川西的老家,在川西老家住了一個多星期,父子兩個又從川西去了黎想的老家。

彼時,于的案子開庭了。

開庭前,黎想接到了李睿鐘的電話,說是老爺子生前的意思,不管誰做錯了事都要付出代價,早付出比晚付出好,換句話說,李家,至少李家沒有替于說情的意思。

還有一點,老爺子臨走之前對李一方和李蒹葭交代了,他給黎想留的家產是他作為一個祖父對孫子的心意,至于那個官司的賠償金問題,讓于自己跟黎想去協商。

「你就可著勁要吧,我倒是想看看,以後她能不能吃一塹長一智。」李睿鐘對于也是恨得牙根癢癢的。

因為于的話不光害老爺子沒了,也害慘了李一方,李一方在老爺子的喪事辦完後把自己關在老爺子的書房里關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亮後送走李睿釗,便帶著李睿鐘抱著老爺子的骨灰盒上了回川西的飛機。

在鄉下老家的時候李睿鐘感覺到父親一下衰老了很多,也沉默了很多,仿佛在思索什麼重大的事情,這種感覺在到了黎想老家的時候尤為濃烈。

因為這些天李一方問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人這一輩子究竟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老爺子這一生掙了這麼多的財富,可偏偏是因為這筆財富的分配害他自己喪了命;李一方听從家里的長輩棄文從政,不敢說富貴潑天,可也真的站到了絕大多數人站不到的高度,可結果呢,遺棄二十多年的兒子不敢相認,又因為私生子的事件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富貴又如何?

故而,李一方心灰意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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