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焉 第069章 送貨上門(二合一)

作者 ︰ 聞人十二

是真的又如何,與他又有何干系?

萍水相逢,無親無故,兩個沒有絲毫瓜葛的人,他去知道這些做什麼?

蕭若伊追著他說了許久,見他沒有反應,這才覺得無趣,扭頭回自己院子。

蕭瀝對她無奈的很。

他們一母同胞,自小接觸的時間卻是少之又少。

他去西北軍營那會兒,伊人才四歲,剛剛牙牙學語的孩子,還會拉著他的手叫哥哥,頂著兩個包子髻在他手里一蹭一蹭的,癢極了。

現在的伊人比小時候更活潑了,他該感謝她這樣的性子,讓缺席了她成長的兄長,再面對她時,不至于尷尬無力。

蕭瀝回了寧古堂。

這是鎮國公府歷來世子的居所,從前屬于他的父親,現在就成了他的。

不過他也知道,這里總有一天,是要重新`.``回到父親手上的,早晚而已……

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他剛剛踏入院門,就有兩個豐滿的婢子出來迎接,煙粉脂膏的香味燻得他眉毛大皺。

二月陰寒的晚上,一個個卻穿著薄紗絲衣,露在外頭的肌膚抹了鉛粉,豐腴白淨的身子在月光下閃著惑人的光澤,目光纏綿又水潤地望著他。

「誰讓你們來的?」

蕭瀝閃身避開她們,淡淡說道︰「從哪來回哪去。」

他拂袖就往屋里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結實又緊致,更別提少年仿若天人般俊美的姿容。府里有多少丫鬟都暗暗覬覦著世子。

那兩個婢子相互對視一眼,卻又近前了幾步。

世子如今正是年少力壯的時候,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前幾年他遠在西北,那地方苦寒貧瘠,自是比不得京都富麗堂皇,如今回了府,不好好把握機會,叫世子知道什麼是溫柔鄉芙蓉帳,豈不白費了良機?

「世子……」

其中一個丫鬟媚聲喚道。

蕭瀝回過身來。手掌已經撫上了腰間的佩刀。目光清冷,「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凌厲的氣勢終是讓兩個丫鬟一滯,晚風本就寒冷,如今更覺得全身汗毛一瞬豎了起來。生生打起了戰栗。

她們都忘了。眼前的人。是在西北叱 風雲的少年將軍,是令韃子都聞風喪膽的冷面殺神。

兩個丫鬟低下了頭,再不敢上前一步。蕭瀝大步回了屋,砰一聲將房門緊閉。

「,不是說,世子年輕,我們有的是機會嗎?」。其中一個矮小些的丫鬟如是問道。

那高挑的丫鬟撫了撫手臂上爆起的雞皮疙瘩,望了眼這深深庭院,「等著吧,來日方長……」

蕭瀝回屋便坐在了桌案前凝神靜思,他不喜歡有人在身邊伺候,昏暗的房里也就點了盞松油燈,燭光搖搖曳曳。

桌上零散地放了幾本書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簡單得很,唯一顯得有點突兀的,是一只小巧玲瓏的兔子燈。

紙糊的燈籠很單薄,用竹片撐起了骨架,一個不磕磕踫踫,便有可能磨損破裂。

這麼些年他受嘉獎無數,也有不少給他送禮的,然而收到最特殊的,就是這個了。

他還記得那個送他燈籠的男孩子。

整張臉都包在帽子里了,眼楮又黑又亮的,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可那臉色卻是病態的蒼白。

伊人說那女孩的弟弟生病了,就是他吧。

蕭瀝拿過燈籠在手里慢慢摩挲,腦里一瞬有些空白,回過神來竟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麼。

這種情況極少出現。

他搖了搖頭,將燈籠放下,高聲道︰「來人,送水進來,我要沐浴!」

終究不是他該管的事。

……

晏仲最近有些郁悶。

他還是和往常一樣,日日去那廣平坊的茶樓里坐半個時辰,胡掌櫃都是拿最好的花茶招待他,給他上精致美味的點心,可他吃起來頗有些食不知味。

那日吃過的辣菜回味無窮,他如今舌尖似乎還回繞著那種刺激嗆辣的滋味,一瞬間從口到胃再到全身心,五髒六腑都跟浸在那種美妙里無法自拔。

他承認,這是他走南闖北這些年吃過那麼多美食里,最特別最印象深刻的。

一日不食,便覺得渾身難受得緊,急需找來舒緩一下,可他去了許多食館茶樓,再未見蹤影。

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那胡掌櫃要那日的辣菜,胡掌櫃居然與他說︰「那日的菜品是帶來的,我們不知是如何烹制,顏色奇怪,連氣味也如此特殊。」

晏仲只覺得有一口老血憋在喉嚨口,吐不出咽不下,氣悶極了。

萬想不到那小丫頭做得這麼絕,這是一點不給他留後路啊!

晏仲覺得這時候自己應該有點骨氣,這些年因為這張嘴,可吃了不少虧,可就是改不了好吃的毛病!

強忍了兩日,再去茶樓,胡掌櫃竟給他上了道香辣雞絲。

他心知這時候應該果斷拒絕的,但手一抖就忍不住動了筷子,再之後……一盤菜連點汁水都沒了!

如此一來,這種深入骨髓求而不得的滋味,就如同百爪撓心,又癢又痛。

最氣人的,是他去鎮國公府上的時候,居然看見蕭若伊那丫頭,正捧著一盤鳳爪吃得有滋有味,問了才知道是顧妍找人送來的。

他腆著老臉死乞白賴,才求了一只爪子解解饞。

而後蕭瀝那臭小子又莫名其妙跑出來找他對弈,還故意讓他十子,再然後……半刻鐘便殺得他片甲不留。

這些熊孩子,一個個翅膀都硬了。就欺負他老人家!

晏仲覺得自己身心都大受打擊,一咬牙,提了藥箱就上長寧侯府去了。

面子能當飯吃啊?

他現在可什麼都吃不下,光想著那些辣菜,連人都憔悴了……

顧妍正在听青禾說起那素月的事。

「使了些銀子問了秦姨娘身邊的秋霜,素月是秦姨娘入府後找來身邊伺候的,秋霜以前也不認得她。然而秦姨娘對素月卻是百般信任,無論吃食用度穿戴,都要問過了素月才做,秋霜心里不高興著呢!」

秋霜是秦姨娘做外室的時候就跟在身邊的。按理就該是最貼心的人。如今卻被別人拔了頭籌,當然心有不甘,所以對著青禾就大吐苦水,把知道的都說了。

「秋霜有一次私下里問秦姨娘。那素月是什麼人。秦姨娘居然說。那是她的恩人,更是是肚子里小少爺的恩人。」

這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若是秦姨娘一人的恩人倒還說得,興許在什麼時候。那素月幫過秦姨娘,可連帶著月復中的孩子也一並算了進去……

顧妍這回都有理由懷疑,秦姨娘是得了素月的指示,這才大張旗鼓來了府上,又憑的賀氏鬧了那麼一通,拿月復中孩子打了回賭,徹底登堂入室。

畢竟,若秦姨娘一直都是二爺的外室,那她的孩子也不會有什麼地位,可如今她成了二爺的妾室,那孩子就順理成章成了二爺名正言順的嗣子了。

素月這是在幫秦姨娘?

顧妍覺得又似乎不大像。

素月既然有這個本事,將一環一環都扣得如此精準,有些事怎麼會不明白?

秦姨娘既然吃穿用度都要問過素月的意思,那日在花園里遇著她,她又怎麼會穿著大紅色的衣裳就出來見人了?

讓別人看見了,告訴老或是安氏,她們心里定然會對秦姨娘不滿意,至多便是看在她身懷六甲的份上暗示一兩句,而若是讓賀氏或是顧媛看見了,豈不是又要點燃怒火,說秦姨娘狼子野心,然後大鬧一場?

想到這里就忽然靈光一閃。

素月這不是在幫秦姨娘,她是在利用秦姨娘對付賀氏還有顧媛!

顧妍心里一驚,接著就狠狠蹙起了眉。

原來他們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被一團大網緊緊網羅住。只待收線,就可以一網打盡……

顧妍當真是不得不佩服的。

景蘭進來了,面色有些古怪,「五,有個大夫,要來給看病,唐嬤嬤讓奴婢來問問您……」

顧妍心念電轉,眼楮一亮,「大夫?是不是身形高大,面容粗獷的一個中年男子?」

景蘭更驚訝了,「您知道?」

顧妍這才高興起來,急急道︰「快去讓他進來!」

這是這段日子听到最好的消息了,晏仲到底還是上鉤了!

景蘭看顧妍這樣迫不及待,萬分不敢怠慢,忙去吩咐將人請進來。

晏仲是黑著臉進來的。

他上門來看病,哪次不是被人點頭哈腰請進去?現在呢?

被那門房攔住不說,還要看他們的臉色,使了銀子讓他們進去通報,一個個的消怠至極,居然磨磨蹭蹭用了兩刻鐘!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起子窩囊氣?

晏仲很想拂袖走人,但轉念想到自己近來空.虛無度的五髒廟,不由咂巴兩下嘴,頓感口齒生津,什麼都忍住了。

來迎接他的是個貌美的婢子,翼翼對他恭敬得很,晏仲這才覺得舒坦些。

一路將他請到垂花門,就見顧妍穿了身藕色纏枝葡萄小襖,笑盈盈地立在那處,恭恭敬敬給他欠了身,「晏先生,有勞了。」

至少姿態放得低啊,半句沒提他不請自來的糗事。

晏仲咳了聲,暗暗瞪她一眼,「帶路吧!」

顧妍笑著在前頭引路,一路便帶去了琉璃院。

柳氏近來精神不佳,往日里若還能半倚在床前,或者偶爾下床走一走,現在便是連和人都費力了,大夫盡都開一些溫補滋潤的藥,見效極慢。

夜里淺眠多夢,神虛盜汗,白日休憩的時間越來越長,哪怕生了火盆,蓋上厚厚的棉被,還是一個勁的冷,手腳冰涼。

顧婼見到陌生人來自是一驚,但在看到晏仲隨身攜帶的藥箱時,又松下了心神,悄聲拉過顧妍道︰「怎麼換了個大夫?」

最近給母親看病的都是回春堂的鄒大夫,行醫數十年,也是一把老手了,街坊四鄰都說他藥到病除,口碑不錯,顧婼也是信的。

顧妍搖搖頭,緊緊盯著晏仲的臉,顧婼也便不,同樣靜悄悄看著晏仲。

他把脈時沉斂心神,面色嚴肅,粗長的眉毛先是一皺,隨著慢慢挑起,又漸漸往中間靠攏,等到眉頭相接時,他松了手,回身掃了圈四周。

顧妍連忙請他到西次間去,又上了新鮮的龍井冰片,「晏先生,家母病情如何?」她一雙眼楮牢牢鎖著晏仲。

「病?」晏仲好笑地瞥她一眼,搖搖頭,「都拖了半年了,你們還當是尋常陽虛體虧、氣血不足來治啊!」

他低頭呷了口茶,眉毛一抬似是極為享受。

顧婼不解,「難道我母親不是這種病嗎?好幾個大夫看過,都說的是這些。」

一道銳利的目光就這麼刺,顧婼突然噤了聲,就听晏仲不屑地哼道︰「那些酒囊飯袋,懂個屁!」

他瞥了眼一旁安安靜靜的顧妍,到現在都還沉得住氣。

「小丫頭。」晏仲站起身似笑非笑,「你眼楮倒是毒得很!」

還知道找了他來,否則,尋常得到的也不過都是那個結果。

他提筆就寫了張方子出來甩,「先吃著吧,等情況好些了,再換一副。」

顧妍低頭看了看,這樣的藥物組合她聞所未聞,可其中有兩味,七葉一枝花還有半邊蓮,這都是清熱祛毒的良藥,尤其是對付蛇蟲鼠蟻的咬傷……

「我母親生的不是病,是……中毒?」她怔怔地問。

「你這小丫頭,懂什麼的?」晏仲輕挑眉梢,嗤一聲笑,「就如砒霜劇毒無比,寒食散迷惑人心,可劑量若把握得當,砒霜亦能美白肌膚,寒食散可強身健體,是好是壞,一時又如何說得清?」

只要在劑量上動一動手腳,治病救人的良藥,都能變成殺人無形的毒.藥,一點點慢慢浸染,造成身體各方疫癘,還教人瞧不出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顧妍在想誰有這個本事做到?

母親病了半年多,前兩個月都是由著龐太醫診療的,若是龐太醫,興許真有這個可能。

可他又是受了誰的委托?

晏仲才沒工夫管這些家長里短,不耐煩地問道︰「不是還有一個嗎?你弟弟呢?」(未完待續……)

PS︰標題有些惡趣味,表在意哈~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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