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紀事 第二百五十八章 新人進門

作者 ︰ 這名要火

老夫人微頷首,對兩姐妹笑了笑,走了進去,季嬤嬤回頭瞪了一眼,傻乎乎還一臉溫和笑容的兩姐妹,示意她們退下去!

兩姐妹一臉納悶,不明白母親這是怎麼了,她們也沒做錯什麼,怎的母親這般不高興了!兩個人雖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快速的退了下去!季嬤嬤引著老夫人進了屋子!

雲想容听到了聲音,坐了起來,柳嬤嬤還沒回來,英姑一直在念兒那邊,並未過來!季嬤嬤一看也有些尷尬,但還是笑著上前,輕聲說道︰「是忠義公夫人過來看夫人安置的如何了!」

雲想容頷首,簡單收拾了,出了內室,老夫人已經站在了窗前,正在看外面的景色,雲想容輕聲上前,老夫人遲疑著回頭,眼楮紅紅的,雲想容一臉納悶,不明白老夫人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郝龍那邊沒什麼好消息,正想著如何開口,就听到季嬤嬤輕聲說道︰「`.``怕是想起了小時候,這院子原本就是忠義公夫人的閨閣!」

雲想容釋然,原來自己住進了忠義公夫人以前的住處,她就說嘛,怎的忠義公夫人會這般激動,只是這英子杰也有意思,既然是老夫人以前的住處,老夫人住進來就好了,怎的又安排了她!

正想著,就听到老夫人輕聲說道︰「過來看看你,可需要人手,再有就是這里我住到了及第,後來才搬進了梅雨閣,直到在那里出嫁。這些年,這里一直封著,這一次你過來了,哥哥才把這里又重新啟用!」

雲想容頷首,覺得這里怕是又有什麼故事,一般大戶人家的女兒,選定的院子,除非過于小,才會在出閣前又換新的住處,不然是不會的。現在看來。這忠義公夫人身上,恐怕還有別的故事!

季嬤嬤趁機掃了眼外面,兩朵花都不在,這才放下心來。回頭看了眼老夫人欲言又止。雲想容已經請了老夫人坐了下來!

老夫人緩緩坐在了窗前的八角桌前。柔聲說道︰「上壺茶吧,我和鄭國公夫人說說話!」季嬤嬤忙就要下去準備,但還是快速問了一句。老夫人今兒個喝什麼茶,廬山雲霧茶,還是普洱?」

雲想容眉頭微挑,顯然這位季嬤嬤,是極其熟悉老夫人的!雲想容暗暗記了下來,卻未開口相問,就听到老夫人遲疑著說道︰「雲霧……許多年不喝了,還是普洱吧!」季嬤嬤暗暗責怪自己多事,忙走了下去,知道自己是提起了老夫人的傷心事,忙快速的下去準備茶水了!

雲想容看著目光迷離的老夫人,整個人都不好了,既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多問一句!只好安靜的坐著,只是屋子里安靜極了,就顯得時間過得飛慢,雲想容正焦急的等待著季嬤嬤泡茶回來,就听到老夫人輕聲說道︰「哥哥已經都安排好了,若是順利,龍兒晚點就能回來了!」雲想容頷首,並未露出激動的表情,畢竟鄭國公那兒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人這會兒還沒回來,雲想容心里還是十分擔憂的!

老夫人也不去看雲想容的表情,顯然雲想容安靜的回應,反倒是讓她很舒服,繼續輕聲說道︰「你或許已經覺得奇怪,為何我出嫁前換了住處,那時……家里發生了一些事,哥哥怕我住在這邊不開心,就換了梅園那里給我住,他則是搬去了偏僻的北面,梅園那里原本是上房,哥哥一直住在那邊,直到嫂子去世,對了,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這府上沒有女主人,哥哥也是常常忙到不回家,府里看著就有些清冷!」老夫人說完就要緩緩起身,雲想容松了一口氣,好在老夫人沒準備和自己說什麼知心話,對于別人的秘密,雲想容並不好奇,尤其是老夫人的,她還準備著和英家結親呢,還是不要知道別人的隱私好,一旦知道了,這親事怕也就不成了!正想著,老夫人卻是並未準備離開,而是站在窗前,看著外面,輕聲說道︰「怕是你已經听說了,我年輕時……其實是有過愛人的!」

雲想容心里苦笑,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正想著,季嬤嬤端了熱茶走了進來,雲想容一看高興不已,正要開口打斷老夫人繼續說下去,就見到老夫人已經上前,接過了茶盤,輕輕放了下來,柔聲說道︰「我和鄭國公夫人說幾句話,你在門口候著吧!」季嬤嬤悄聲退了下去!雲想容一臉尷尬的站著!

老夫人倒了一杯茶,推到了雲想容的面前,自己則是轉身,看著窗外,輕聲說道︰「你看到了吧,這里雖大,但是卻離府里的角門極近,那些年他就是從這邊進來看我,我們無話不談,直到哥哥發現了,封了角門,把我送去了別處,我就再沒見過他了……」

季嬤嬤站在門口,眉頭微皺,這二小姐怎會和鄭國公夫人舊事重提,這是要做什麼呢,槐花的事情,這會兒看著怎得更加渺茫了!季嬤嬤心底嘆氣,屋內雲想容看著面前的老夫人背影,卻是依舊遲疑著,顯然老夫人今兒個是準備說出心里的秘密了!正想著,老夫人再次緩緩開口,看著周圍輕聲說道︰「那一年,我也就七八歲的樣子,正是貪玩的年紀,哥哥不拘著我外出,我帶著身邊的嬤嬤常去街上玩,也就知道了街上有哪些老字號,栗子糕味道真是好極了,有一次我去買糕餅,就見到了店家的小兒子,白白淨淨的,穿著長袍,一看就知道在私塾里讀書,我過去時,他剛好背著書包要跑出去,我們撞了個滿懷,當時我有些不高興,但是聞到了好聞的栗子香,就算了,他紅著臉道歉,我听到店家叫他文祥,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後來每次我過去買糕點,他都是在那邊等著我的,有時候說上幾句話,有時候什麼都不說,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我笑!我也很喜歡見到他,有時候並不想買糕餅,還是會去尋他,直到有一日他來尋我,約我正月十五去街上猜燈謎,我們算是好上了!

那一日,我至今還記得,他牽著我的手,我們避開了身後的嬤嬤和小廝,一路去猜了不少燈謎,還得了一盞蓮花燈,我一直掛在內室,後來哥哥知道了我們的事,就把蓮花燈拿走了,我一直以為那燈早就毀了,卻沒想到哥哥一直留著,我剛才見到了,再見到蓮花燈,吃了栗子糕,只覺得造化弄人!

那人……如今已經不在了,就是在我及第那一年,他說要送我一件特別的禮物,就出了遠門,那以後我們再沒見過面,後來是哥哥跟我說,他跟著別人走鏢,丟了性命!再後來,我就搬離了這里,離開了蘇州,遠嫁到燕京,漸漸的,這里的人,這里的事,就都忘記了,這一次回到家里,吃到了熟悉的栗子糕,又見到了蓮花燈,只覺得一切似乎又都是當年的樣子!」雲想容安靜的听著,並不打斷老夫人的回憶!

「只是哥哥剛才跟我說,這綁走龍兒的人,是龍虎山的大當家,這龍虎山的匪首,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少年,我不知道這是造化弄人,還是他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我……如果說我對他有什麼虧欠,我覺得並沒有,但是他若是知道龍兒是我的孩子,還這麼做,我只是覺得,那些年枉過了,我以為他知道我的心意,我也以為我們能有結果,當時哥哥也並不反對,不然以我們見面的頻率,哥哥早就會阻攔了!」

雲想容有些好奇這英子杰了,什麼人會不顧禮法和等級,把自己最喜愛的妹妹,嫁給一個白丁,在這樣的時代,幾乎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輕嘆一聲,低聲說道︰「等到龍兒回來後,我就準備離開了,這里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記憶,早已物似人非,那些美好的回憶,就塵封在心底好了,我要做的,也只是記住當年的美好,和那日在陽光下安靜美好的少年!」

雲想容心里輕聲嘆息,每個人都有這樣那樣的故事,有些事情,只適宜留在心底,一旦揭開,對誰都沒有好處,那些美好的回憶,也將不存在了!

人有時候很喜歡去探尋別人的秘密,殊不知,每個人都有不想被他人關注到的一切,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撕開,就再沒了繼續交往下去的機會了,雲想容輕聲嘆息,看來嫣兒的婚事,怕是要再去打听其他人家了,正想著,就見到季嬤嬤跑了進來,一臉激動地說道︰「前面送了信進來,國公爺過來了,還帶著府上的姨娘!」

雲想容險些沒站住,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季嬤嬤,季嬤嬤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前面是這麼讓回話的啊!

忠義公夫人心里嘆氣,看著臉色煞白的雲想容,輕聲說道︰「好了,我們知道了,去回話吧,我們這就過去!」說完把雲想容引到了梳妝台前,親自幫著雲想容梳妝,見雲想容還算冷靜,輕聲說道︰「等下問清楚了再說,這種事,不是你一個人著急,就能解決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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