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紀事 第二百三十章 心灰意冷

作者 ︰ 這名要火

花文皺眉,英雄帖不是別的,是鄭國公的拜帖,一旦有人上門能夠治好念兒,那麼鄭國公必須完成對方提出的要求,哪怕是要了鄭國公的命,也不能眨一下眼楮!

花文焦急的說道︰「爺不可……」

鄭國公緩緩起身,冷聲說道︰「去發吧!」花文搖頭嘆息著走了出去,只是心里卻是不贊同鄭國公這麼做!

畢竟鄭國公早年就因為英雄帖,就惹下了不能惹的人,如今再發,怕是不懷好意上門之人,比名醫還多!

花文搖頭嘆息著走了出去,鄭國公此刻的心情,他能夠理解,只是有些事,卻不是他能夠改變的!

鄭國公帶著人離開的時候,鷹皇並沒有出來相送,不是還在生氣,而是鷹皇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如今鷹皇只能靠著自己了,她想要趁著敵軍還沒有大舉攻城前,先下手為贏!

燕京城雲想容算著日子,嘆息著,念兒已經失蹤很久了,這樣下去,再找到人的幾率,幾乎是微乎其微,雲想容看著院子里剛下的小雪,地上已經落了一層,英姑忙準備讓人去掃雪,雲想容輕聲說道︰「算了,不掃了,等雪厚了,帶著嫣兒堆個雪人吧!」

英姑應了,轉身走了回來!

嫣兒正在繡花,這些日子已經很有進益了,每次見嫣兒安靜的坐著繡東西,雲想容都覺得很有意境,正準備讓嫣兒休息一下眼楮!

秋葉一臉慌亂地跑了進來。雲想容禁不住皺眉,秋葉臉色蒼白,手顫抖著,磕磕絆絆的說道︰「出大事了,老的院子里,滿院子的血腥味,說是老早產,血崩了!」

難怪秋葉慌亂,雲想容皺眉,看向了英姑!英姑有些遲疑。老這個年紀。一個不好,就會弄得一失兩命,雲想容和老關系本就不好,這個時候。怕是一個不好再沾了一身騷!英姑輕輕搖了搖頭。看向了雲想容!

雲想容心里嘆氣。鄭國公不在家,自己是內院的女主人,老此刻正是凶險。若是自己不去,他日也會讓人詬病,禁不住輕聲說道︰「鬧了這麼大動靜,去或不去都難說好壞,我們看看再說吧!」

英姑嘆氣,知道雲想容這是準備管閑事了!

讓嫣兒留在上房休息,雲想容帶著英姑和秋葉,出了上房!外面正刮著寒風,雲想容下意識裹了裹身上的大氅!

秋葉哆嗦著說道︰「這個鬼天氣,今年真是冷啊!」

雲想容看了一眼秋葉身上的衣服,冷聲說道︰「今年的棉衣每人做了兩身,其他人都沒說會冷,怎麼不穿棉衣,你的棉衣呢?」

秋葉臉色蒼白,唯唯諾諾的半天沒說出一句話,雲想容皺眉,她早就注意到了,秋葉最近一直穿得很少,不要說這個季節穿成這樣冷,就是初秋,也有很多上了年紀的人,不敢穿這麼少了!

雲想容冷眼看著臉色煞白的秋葉,英姑也跟著皺眉,這丫頭就算是有什麼心思,爺也不在府里,何苦這麼做,一想到秋葉看上的,很可能不是鄭國公,英姑眉頭緊鎖!秋葉微低著頭,含羞帶怯的模樣!

英姑瞬間恍然,秋葉哪里是動了鄭國公的心思,分明是想著過年,往來的貴人不少,這般做,自是有想釣金龜婿的想法,只是卻忘了,能這般被吸引的男人,又有幾個是好的,先不說鄭國公不在府里,除了通家之好,雲想容幾乎沒見任何客人,就是有男客上門,她們在內宅也沒機會見到外男好吧!

一想到這些日子秋葉總是往外院跑,英姑輕聲嘆息,看著雲想容,輕聲說道︰「秋葉年紀不小了,還是幫著選一戶人家吧!」

英姑說的悵然,雲想容也想到了秋葉這些日子的舉動,知道這丫頭,怕是不能留了,見老的院子就在眼前,並未說什麼,悄聲走進了老的院子!

一進夾道,就能聞到撲鼻的血腥味,進了院子,里面的丫鬟婆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院子里靜逸的嚇人,沒人知道人都去了哪里,英姑看著皺眉,低聲說道︰「不知道請了哪位大夫,奴婢進去看看,您站在避風處稍候!」

雲想容四下看了一眼,低聲說道︰「一起進去吧,無礙的!」說完先一步往里走去,英姑忙跟上,秋葉一臉錯愕,像是在思索剛英姑的話,她不願意隨便嫁人,再說那位已經答應會迎娶自己了,如今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身份,只要願意抬舉,並不是什麼難事,秋葉主意已定,堅定的跟著雲想容進了屋子!

一進門撲鼻的血腥味讓雲想容禁不住干嘔!劉嬤嬤不耐煩的看了過來,一看是雲想容,忙起身行禮,雲想容已經快速地問道︰「請了哪一位大夫?」

劉嬤嬤眼含淚花,輕聲說道︰「老不讓請大夫,這會兒看著有些不好,奴婢……奴婢不敢做主!」

雲想容看了眼劉嬤嬤,快速進了內室,老面色蒼白,身下的被子都被染紅了,雲想容大駭,哪里還顧得上兩個人之前的不睦,看著英姑,輕聲說道︰「嬤嬤去請個穩妥人!」

英姑頷首,快速退了下去!

秋葉看著害怕,哪里能幫忙,手都抖得不成樣子!雲想容看著嘆氣,忙挽了袖子,上前幫著劉嬤嬤一起給老換了干淨的被褥,只是血止不住,她們忙了一身汗,來不及拾掇地上的被褥,剛換好的被子又髒了,雲想容一看,忙說道︰「不行,我們還是等了大夫過來吧,這樣折騰,只會更嚴重,怎麼會突然早產,是摔到了嗎?」。

劉嬤嬤淚花閃閃。低聲說道︰「宮里傳了消息出來,大歿了!」

雲想容倒吸一口涼氣,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劉嬤嬤見雲想容一臉錯愕,知道雲想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低聲說道︰「貴妃因為先皇去世,已經不是第一次尋短見了,只是這一次人沒救回來!」

雲想容心里嘆氣,老剛強了一輩子,怕是心里唯一的牽掛。就是自己的孩子吧。為了和一個男人斗氣,把別人的兩個孩子養大,還真是傻,看著眼楮微合的老。雲想容輕聲說道︰「拿些桂圓干沖些水。給老喂些下去吧。貴妃人不在了,老不能再有事了!」

劉嬤嬤忙慌亂的去拿桂圓干,秋葉則是捂住嘴站著。雲想容冷聲說道︰「去準備些熱水吧!」

秋葉忙退了下去,不用在這邊聞著腥臭,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雲想容看著臉色青灰的老,俯身在老耳盼,輕聲說道︰「孩子已經成型,母親還是把孩子生下來吧,和貴妃一樣,她也是您的骨血!」

老猛的睜開了眼楮,看著雲想容臉色微寒,雲想容見老眼神清明,多少放下心來!

老掙扎著就要起身,雲想容忙按住了老,沉聲說道︰「若是想要活命就不要動!」

老漸漸放棄了掙扎,眼角流下來兩串眼淚,輕聲低泣,她從未想過,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刻,留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會是雲想容!

只是兩個人的關系,老並不準備說感謝的話,看著前方,目光平和!

劉嬤嬤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奇異的畫面,沒時間多說什麼,劉嬤嬤忙把桂圓水喂給了老,老大口地喝了下去,雲想容一看,心下稍安,見英姑還沒回來,心里有些擔憂!畢竟涉及到鄭國公府的隱私,英姑去請大夫恐怕不容易!

城北英姑直接進了一處民居,老婦人正在熨衣服,一看走進來的英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管是誰要生孩子,你能找到我,也算是本事,我不會幫忙的,尤其是鄭國公府,當年也是請了我接生,結果如何,差點丟了性命,我還想多活幾年,你去找別人吧!」

英姑看著柳產婆,笑著說道︰「若是能尋別人,我也不會來找你了,走吧,人命關天,有什麼話,人沒事了,我們再聊!」

柳產婆看著英姑,冷聲說道︰「我和你不同,你背離了家族,還能有一份體面,我呢,有誰還記得我出自江南大家,不過是人活兩世,那些個過往,我都忘記了!」說完伸出自己的手,輕聲說道︰「你看到了我的手,就該知道了,如今的你我,再不是表了!」

英姑搖頭,笑著說道︰「身體里流著的血脈,哪里是這麼容易說不是,就不是的,好了,我們邊走邊說,你若是不希望惹麻煩,等事情結束,我就送你離開燕京,去你想去的地方!」

柳產婆看著英姑,苦笑一聲︰「我不要離開,不如你讓你夫君也娶了我,我們共侍一夫,你可願意?」

英姑一臉錯愕的看著柳產婆,柳產婆笑呵呵的說道︰「如何?不是說是好嗎,原來我們的情誼不過是如此,走吧,就當是我還你當年救了我一命的人情吧!走吧,今兒個又是鄭國公府的哪一位?不要告訴我是老,那麼大年紀了,生產本就不易,若是早產,我也是沒辦法的!」

英姑嘆氣,輕聲說道︰「就是老!」

柳產婆猛的回頭,看著英姑,緩緩走回了屋子,翻箱倒櫃的拿出了自己的生產包,冷聲說道︰「你還真瞧得起我!」說完帶著東西,跟著英姑一路來到了鄭國公府!

雲想容等得正著急,見英姑帶著一身輕雪走了進來,忙看了,只見英姑身後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柳產婆,雲想容一顆心這才落了地,覺得有柳產婆在,至少老的命能保下來!

柳產婆微頷首,直接走上前,一看老的情形,冷聲問道︰「保大人還是孩子?」

雲想容一臉錯愕,這算是什麼問題,肯定是保大人呢,但是又一想到自己剛才和老的話,和老的反應,雲想容凝眉,沉聲說道︰「若是想兩個都保呢?」

柳產婆回頭,手搭在老的脈上,看著雲想容笑著說道︰「又是一個看得起我的,孩子如今八個月,老話說七活八不活,就算是生下來,只怕也不好養,你確定!」

柳產婆這麼一講,雲想容反倒是有些遲疑了!

柳產婆嘴角含笑,輕聲說道︰「盡人事,听天命吧,看他們的造化了!幫我準備熱水,棉布,等下無論看到了什麼,出去都不能說,你們要先答應我!」雲想容、英姑還有劉嬤嬤忙點頭!

柳產婆低聲呢喃︰「人心又豈是我能管束的,行了,我們開始吧,但是丑話說到前頭,我只能盡力,最後結果如何,還不好說!」說完開始用自己帶來的燒酒,清洗自己帶來的包里的東西!

雲想容一看,倒吸一口涼氣,柳產婆打開的布包里,全部都是細長鋒利的小刀,還有一根比繡花針不知道粗了多少的長針,剩下的就是一團棉線一般的細線,看著像是什麼動物的腸子,雲想容看著皺眉,柳產婆已經催道︰「熱水怎麼還沒來?」

雲想容忙對外面喊道︰「秋葉熱水好了嗎?」。

秋葉不情願的端著水走了進來,一看柳產婆正在擦刀,嚇得 當一聲,熱水灑了一地,柳產婆看著皺眉,對身邊的英姑吩咐道︰「把人處置了,你去幫著我燒水!」秋葉還沒反應過來,英姑已經把人敲暈,忙下去準備熱水了!

雲想容眉頭都沒皺一下,柳產婆專注的做著準備,彷佛這個屋子里只有她一個人般!

柳產婆的狀態,讓雲想容多少放下心來,想著自己前世听過的離奇事件,覺得今日英姑能找來柳產婆,還真是天意!

正想著,就听到柳產婆冷聲吩咐道︰「再點上十盞燈,越亮越好!」劉嬤嬤忙跑出去準備,雲想容走到床邊,輕聲問道︰「我需要做些什麼嗎?」。

柳產婆挑眉,看了眼雲想容,笑著問道︰「你不怕我?不過也是,你應該怕的,是躺著的這位才是,不過我很佩服你,這時候,正是能有機會害死一個人的時候,你卻想著救人,就憑著這份心胸,你也會有好運氣的!」柳產婆自顧自說完,又繼續忙碌著,完全沒有考慮雲想容的感受!

雲想容一臉錯愕的看著柳產婆,心里有了奇怪的想法,怎麼都覺得這柳產婆古怪,不會是和自己一樣,都是重活一世吧,只是雲想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柳產婆不但是重活一世,還是來自于一個陌生的時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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