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紀事 第一百八十五章 起殺意

作者 ︰ 這名要火

還真讓雲想容看對了,花武請來的確是能給產婦做引產的接生婆!

劉產婆看著面前的二姨娘,嘴角翹起,用兩個人能听到的聲音,輕聲說道︰「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對了,姑娘之前的那個兒兒子,如今已經快五歲了,極其聰慧,有機會姑娘要不要見上一見!」

露珠听完,臉色越發的不好了,看著血流得更多了!

花武皺眉,不知道劉產婆在跟露珠說什麼,不過他也不在意就是了!他剛回來時,就查過了,露珠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鄭國公的,他也不過是遞進來了一個消息,沒成想,這懷孕的人還真是饞,一听說廚房有上好的羊肉,就立馬點了一碗羊肉湯!雲想容也是個不管事的,不然他這個連環計,還真是不一定能成!

沒想到事情竟這般順利,牽扯上了雲想容,孩子也處理掉了,真是老天保佑!

露珠驚恐的看著劉嬤嬤,不明白為何對方會窮追不舍,多少年了,她從未想著,自己的秘密如今還會有人知曉,正想著,劉嬤嬤已經高聲對身後的花武說道︰「花管事幫著打些熱水吧,小的這就處理!」話音剛落,打了井水的呂嬤嬤,快速走了進來,一看屋子里的情形,也是一愣,別人不識得,她卻是認識劉產婆的!

兩廂一見面,都愣住了,劉產婆沒想到在這里會再見到呂嬤嬤,呂嬤嬤則是不明白花武怎麼會請來劉產婆。忙看向花武!

花武皺眉,千算萬算,算露了呂嬤嬤,他知道呂嬤嬤和劉產婆的事情,這會兒臉色看著就有些難看!呂嬤嬤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看向劉產婆,低聲說道︰「怎麼樣大人能保住嗎?」。

劉產婆嘴角翹起,自信滿滿的說道︰「嬤嬤放心,大人沒事!」說完已經忙碌了起來,那樣子十分專注。還真有幾分醫者的自信!

室內安靜極了。只有劉產婆忙碌的聲音,呂嬤嬤心底微寒,爺當年說得清楚,任何人。不能再接近劉產婆。免得被人發現了當年之事。劉產婆這些年順風順水,也沒有找過他們!花武這麼做,無異于是違背了鄭國公的交代。呂嬤嬤心情十分不好,想著等下要好好和花武說說,這件事怕是要讓國公爺知曉!

花武也在郁悶,自己怎麼把呂嬤嬤給忘記了,爺不知道為何又請回了呂嬤嬤,按說呂嬤嬤這會兒應該在頤養天年了,有些人就是這樣,知道的太多,還偏偏爺信任她,花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心里動了殺機,因為花武知道,若是今日的事,呂嬤嬤報給鄭國公知道,那麼鄭國公恐怕就不會再用自己了,上一次的錯還沒有清算,自己不能再犯錯!花武心沉了沉,有了決定!

呂嬤嬤不知道花武心中所想,只是覺得花武違背了主子的意思,見劉產婆利落的止住了血,這才放下心來,畢竟爺不在,失了個庶子也就算了,再鬧出人命,自己剛回府,還真是有些說不!

見劉產婆已經處理妥當了,沒有人想到露珠以後再也不能有孕了,劉產婆看著露珠,並未多言,轉身看著呂嬤嬤,笑著說道︰「都弄好了,老許久不見,有機會我們一起喝上一杯,沒什麼事,我這就回去了!」說完就要離開,露珠看著劉產婆的背影,伸出了手,想要問問自己的孩子,卻是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

呂嬤嬤看著露珠有些奇怪,只當是她緊張自己以後能不能生孩子,看著劉產婆輕聲問道︰「好,改日我去尋你,只是二姨娘怕是想知道,以後能不能再生產了!」

劉產婆緩緩回轉身,看著露珠輕聲說道︰「二姨娘放寬心,寬心自有寬心計,你所求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小的就不多留了!」說完往外走去!

听了劉產婆的話,露珠呆愣愣的看著帳頂,她知道劉產婆雖未直說,但是卻露出了自己不會再有孩子的事實了,只是最後一句,似乎是在提點,自己之前生的那個孩子的下落!露珠陷入了沉思!

花武親自送了劉產婆出門,給了劉產婆一袋子金豆子,來到了西角門,花武把金豆子,交到了劉產婆的手里,輕聲說道︰「婆婆拿著這些,隱姓埋名,離開京城吧!」

劉產婆鄭重地頷首,一日之內見到三位故人,就算是花武不說,她也不準備留下來了,何況還有那位奇怪的!看樣子像是認識自己一樣,只是自己這些年做的虧心事太多,卻想不起來幾時見過!

花武見劉產婆答應了,心里十分滿意,輕聲說道︰「嬤嬤落腳後若是銀子不夠,或是有其他的事,都可以梢信來,我會再給嬤嬤送銀錢!」劉產婆頷首,沒再多言一句,轉身鑽進了後面的胡同!

花武心中的大石沉了下來,日後就算是爺懷疑到了什麼,也查不出來今日之事了,他不是沒想過連劉產婆一起殺掉,只是對方救過自己的命,雖然威脅到了自己的未來,花武自問還是個有良心的,並未起了斬草除根的想法!

花武沒再回到露珠的院子,呂嬤嬤看著露珠,輕聲說道︰「我留下個丫鬟在這邊,好好養身子,什麼都不必多想,萬事等爺回來了自有定奪!」說完起身,出了院子,沒有回上房,而是直接來到了外書房!花武果然在和花文,呂嬤嬤也不敲門,直接進了外書房,看著花武,輕聲問道︰「為何不听爺的吩咐,你應該知道那位我們不能再接觸,你怎麼……?許多年不見了,或許我說這些,你不喜歡听,但是听嬤嬤一句,爺最討厭的。就是不听他的吩咐,你這般做,是打爺的臉,以前的事,一旦被人挖出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你自己想想吧!」

花文看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花武,不明白呂嬤嬤在說著什麼,還以為呂嬤嬤是來尋自己,見花武臉色十分不好。忙笑著起身說道︰「嬤嬤坐吧。我正有事要和嬤嬤說,應該是趕巧了,露珠喝了被下了紅花的羊肉湯,還在香爐里用了麝香。我剛還在和花武說。怕是露珠自己做的。她屋子里這三日都沒進過別的人,那小丫鬟剛我又審過了,她說姨娘這些日子就一直膽戰心驚的。昨日讓她弄了些麝香,讓她放在香爐里,小丫鬟不知道姨娘為何這般做,我和花武卻是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爺的,應該是知道爺快回來了,心里害怕,才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不過麝香從哪里來的,小丫鬟卻是沒說出來,就咬舌自盡了!」

呂嬤嬤皺眉,小丫鬟早上的情形,可不是準備尋死的,怎麼事情越來越棘手了!呂嬤嬤嘆氣,輕聲說道︰「我先回了,有什麼消息,你再去尋我!」說完轉身出了外書房!

花文看著臉色隱晦的花武,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和呂嬤嬤有了分歧,她年紀大了,我們還是多讓讓她,畢竟爺看重她!」花武心里堵得厲害,哪里願意听花文勸說,甩袖出了外書房,急匆匆去追呂嬤嬤!

呂嬤嬤剛過了花園,花武就追了上來,呂嬤嬤剛回頭,還沒有來得及問清楚花武有什麼事情!花武就已經沖了上來,一把就把呂嬤嬤捂住了嘴,拖進了旁邊的一條甬路!外面林茵木茂,雖是冬季,鄭國公府依舊樹影婆娑!

呂嬤嬤驚恐的看著花武,身上卻是使不上力,呂嬤嬤看著花武,花武手上用力,很快呂嬤嬤就呼吸不上來,氣絕身亡了,看著呂嬤嬤驚恐的眼楮,花武丟下了呂嬤嬤,出了小樹林!

遠處的夕陽,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照在呂嬤嬤的身上,溫暖極了,只是這溫暖再也不能讓一個人笑著和他人,呂嬤嬤死了!雲想容得知這個消息時,正在喝茶,一口茶水嗆在喉嚨里,英姑忙上前,幫著雲想容拍後背順氣!

好一會兒,雲想容才緩過氣來,看著英姑輕聲問道︰「嬤嬤說的當真,呂嬤嬤不是一直在二姨娘的院子里嗎?怎麼會?」

英姑嘆息,輕聲說道︰「花文也說呂嬤嬤死的怪異,剛她還去過外書房,說是要回上房來給回話,結果人就沒了!奴婢剛去看過了,看著沒有打斗痕跡,要麼是熟人,要麼是措手不及,花文也說,呂嬤嬤會功夫,不會連還手的余地都無,看著十分簡單,就是被人鎖喉,生生掐死的!」

雲想容听完,也跟著嘆息,卻是有了不好的預感,鄭國公剛把人接回府里,讓她管著上房,不過兩日的功夫,人就沒氣了,這也太……

雲想容陷入了沉思,覺得這鄭國公府,恐怕還真是個事非之地,露珠小產的事情,還沒有查出來,呂嬤嬤大白天就被人在府里給害死了!想到這兒,雲想容輕聲問道︰「嬤嬤有沒有問問,是誰發現的呂嬤嬤,當時是個什麼情形?」

英姑皺眉輕聲說道︰「听花文說,是巡視的侍衛發現的,第一時間就報給了花文,花武出府去了,花文親自去看過了,沒有打斗的痕跡,他說怕是熟人做的!」

雲想容嘆息,不知道鄭國公回來,會不會生氣,這件事,多少又和自己牽扯到了一起,還真是人倒霉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雲想容嘆息著,看著窗外的臘梅!

嫣兒在看著念兒寫大字,從小書房能看到雲想容這邊宴棲處,雖听不到英姑和雲想容說了什麼,但是卻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雲想容的悲傷!嫣兒推了推身邊的念兒,念兒看了過來,嫣兒指了指雲想容那邊!

念兒笑著問道︰「看我寫字無聊,想要去三那里!」嫣兒不好意思的點頭,卻沒解釋自己的擔憂,有時候嫣兒自己也覺得,她很多時候自己都有些敏感!

念兒看著發呆的嫣兒,忙收了筆,牽著嫣兒來到了宴棲處!嫣兒小步上前,挽著雲想容的胳膊,雲想容回神,見是嫣兒,笑著把嫣兒抱在懷里,輕聲問道︰「可是想要睡一會兒!」

嫣兒搖頭,又點頭!雲想容看著好笑,覺得兩個孩子,都可愛極了!輕聲對念兒說道︰「回去休息吧,嫣兒就留在我這里,晚上來我這兒,給你們準備好吃的!」

念兒好奇雲想容又想到什麼新鮮吃食,笑著退了下去!雲想容前世,多半時間都在廚房幫忙,學的最多的,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吃食,晚上準備給兩個孩子做個牛肉砂鍋刀削面!既簡單,有適合這個季節!

嫣兒看著雲想容愁眉不展,在雲想容手心,輕輕寫道︰母親有心事?

雲想容微愣,看著嫣兒,想著自己確實是想和人分享自己的心事,嫣兒顯然是一個不錯的听眾,想到這兒,輕聲說道︰「你可是听說了,呂嬤嬤被人害了,以後不要一個人獨自出門,至少要帶上你身邊的丫鬟,或是英姑!母親是覺得府里最近事情都趕到了一處,你父親還不在家,心里有些煩悶,好在你父親就快回來了!」

嫣兒點頭,在雲想容手心寫道︰母親要多笑,嫣兒喜歡母親笑,母親笑起來很美!

雲想容忍不住嘴角上翹,別人都說女兒是娘的小棉襖,看著嫣兒,她才知道做母親,自己的孩子安慰著自己,是多麼的溫馨,心里暖暖的,像是要化了般,把嫣兒擁在了懷里!

劉產婆回到了家里,簡單的收拾了一個小包袱,把門鎖好,出了巷子,沒有直接離開京城,而是在東城一處角落落了腳,靠著幫人洗衣為生!倒不是劉產婆舍不得離開燕京城,只是她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這些年看慣了大宅門的各種陰私,她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平安度過殘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未完待續……)

PS︰(今日的更新,諸位明天見了,最近在給孩子選幼兒園,哎,怎一個愁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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