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些事情都強求不得。更何況，若雨好歹也是唯一的女兒，即便無法親上加親，咱們也不至于讓她真的吃了虧不是。這些就不要太過計較了。您老的身子重要，孩子的事情就讓孩子自個決定，說不定她自個想清楚再回頭，也好過這會在她執著的時候打壓，讓她記恨在心。您說是不是？」
老太君之前也是心里頭堵著難受，方才不管不顧的說了一通，這會想通後，自然也不會真的繼續生氣下去。
「罷了，就看這兩個孩子的緣分了。」
「老太君，老爺，少到了，就在門口候著。」翠嬤嬤在門口處開口道。
「來了嗎？讓她進來吧。」
「諾。」
沈竹茹入了屋子，立刻給屋里二人磕頭行禮，不得允許不敢起身。
「起來吧。」
「謝老太君。」沈竹茹起了身站在一旁，不敢落座。
「坐著吧。」
「是。」沈竹茹依言落座。
「竹茹，听聞您是跟著那位草原公主的車隊一道入京的。」
「是的。」
「你與公主的關系如何？或者說，公主對你的態度方面，可有過貼別親昵，將你當作閨蜜的感覺？」老太君開口問道，雖然很鎮定，可亦是可以听出話語中的迫不及待與慎重。
「公主曾言，若是有機會，定然要求了太後，讓我與喬月瓏入宮相伴些許時日。亦或是她得了閑出宮時，回來尋我二人一道玩耍，不知道這樣的關系算不算的閨蜜。算不算的親昵？」沈竹茹如實應答，並未有任何的隱瞞，至于這格桑公主是否會遵循諾言去做，這可就不是沈竹茹能管得了的了。
「你很不錯。居然能夠得到公主的賞識，說吧，想要什麼賞賜，你祖母我都賞你了。」老太君忽而轉變的態度。竟然主動讓沈竹茹喚她祖母，而不不再是生分的老太君，還真是夠現實的。
「多謝祖母賞賜。孫只要是祖母賞賜的都喜歡，並無特別的要求。」沈竹茹應道，這番回答，听得老太君很滿意。
「是個懂事的孩子。我看你首飾並不算多。往後瑤羽公主一道玩耍，體面的東西豈能很少了，翠嬤嬤。」
「老奴在。」
「去替少準備幾套體面的頭面，再讓人裁剪多幾套新衣送來，這大熱的天，據聞冰雲紗制成的衣服穿起來很舒服，還帶著一陣淡淡的清香，在京城里是各家大戶人家們的首選。你也才見幾套給少備著。」
「諾。」
在老太君這里被叫來問了幾句後，又與慕鴻勛這位公公說了幾句家里的事情。氣氛倒也還算融洽。
老太君露出一絲疲憊之色後，沈竹茹知趣的隨在慕鴻勛身後一道離開。
「姚家在京城亦是有數的名門望族，規矩繁多，你得閑時先了解府里頭的規矩，記住各房的主要人物，對你有利無害。雖然姚家不至于真的對你太過分，但是如你今日進門時的鋪張行為還是盡量避免，我慕家的銀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做人情也要看值不值得，別讓人當了肥羊宰了，明白嗎？」。
「兒媳明白，多謝公公的提點，這方面婆婆也給過交代，兒媳懂得分寸。」
「那就好。今晚姚家各房的舅老爺們都會過來一趟為你們接風洗塵，屆時可別失禮于人。」
「兒媳明白。」
看著慕鴻勛離開之後，沈竹茹方才微微松了口氣。
在慕家的日子雖然多少有那麼點壓抑，可怎麼也比不上這諾大的姚家。
光是上上下下的丫鬟僕從至少有千人之數，便可見一斑。
要應付這麼大一家子的人，想想都頭疼。更何況，如今還沒見到江若雨的面，較之她更快來到姚家的她，說不定都已經混熟了，本就對她看不順眼的江若雨若是不弄出點ど蛾子出來，沈竹茹都不太。
回到水星園中為她與慕風華安排的房間，慕風華正好梳洗完畢，頭發還有些濕答答的，七寶正在為他擦拭干淨，就坐在房間外廳的桌子邊，正對著門口位置，看著沈竹茹入了房門。
「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是祖母給你臉色看，你不高興了？」慕風華笑著說道，一听就是玩笑話。
「我跟著公主一道上的京城，老太君豈會對我甩臉色，相反還對我很好，又是送首飾頭面又是送什麼冰雲紗的衣衫，簡直受寵若驚呀。」
「那你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我能不愁嗎？一想到姚家這麼一大家子的人今晚會過來，想想就頭皮發麻。這姚家有十房子孫吧。」
「嗯。確實。」
「十房的人呀，老太君如今都延續到第三代了，可想而知，那十房子孫加起來數目何其恐怖，至少兩百字數吧。」
「若我沒記錯的話，大房到五房已經四代同堂，六房以後都是第三代，光是大房人丁興旺便已經破了二百之數，加上其余幾房子孫，至少一千五這個數。不過，如今在家居住的也就八百之數，其余幾百多是在外經商或是當官，並非所有人都在京城中。」
「一千五！」沈竹茹有些目瞪口呆。無怪乎能夠稱得上名門望族，這子孫的基數听听就讓沈竹茹頭皮發麻。
若是所有人聚集起來過年吃頓飯，一桌哪怕十二人，也要足足一百四十幾桌，光想想那場面，嘖嘖嘖，太壯觀了吧。
「這還是不包括一些早已經分家出去的旁系，否則只會更多。當然，以京城十大名門望族而言。姚家雖然整體只能排在倒數第一，但是這子孫上卻也是令不少人艷羨的家族。若非如此，也不會把姚家吃得都開始有了敗落的趨勢。若非外嫁的女兒都可以從夫家進貢一些回來。還真不太好填補那諾大的窟窿。」
慕風華侃侃而談，說得好似跟自己無關一般，對于姚家的現狀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子孫多又如何，貴精不貴多，再多的子孫雖然保證了家族的開枝散葉，可若是無法做到適當的割舍。白白養活著諾大的家庭，而不思進取，遲早有一日也會被敗光家產。家道中落。
光是慕家為姚家填補的窟窿便可想而之。
別看祁陽縣諾大縣城的稅收大部分入了慕家口袋，可相較于吐出來為姚家填補窟窿的銀子，那已經算是小意思了。
慕鴻勛為何一心撲倒生意里頭，一心想把生意做得更大。有一部分原因便也在于姚家。
沈竹茹這也是第一次知道。看似風光的慕家，原來也背負著姚家這麼一個吸血鬼。
「娘子，姚家的狀況我也與你說了，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點。姚家的人向來自認高貴，目中無人，你可不要搶那些人的風頭，不然你會有數不盡的麻煩沾惹上身。」
對于慕風華的提醒，沈竹茹點了點頭。倒也記在心里。
夜晚降臨後，水星園里熱鬧無比。早已經將客廳與院子清理出地方，擺上了飯桌，點亮了四周圍的燈籠，足足十一桌飯菜準備妥當，迎接今晚到來的客人，為今日到達的慕風華與沈竹茹接風洗塵。
客廳的兩桌，主要是姚家幾位與老太君同輩的長輩還有慕家這四口子，至于江若雨，這會並不在此處，而是混到了姚書所在的那一桌，儼然都將自己當成了姚書的女人，在一旁伺候著，那殷勤的態度，沈竹茹看著都不禁搖頭。
這還是當初在姚家對她咄咄逼人的江若雨？
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為了討好男人，連尊嚴都舍棄的可憐女子。
姚家少爺的女人都身份就這般尊貴？讓她連別人家正妻的身份都舍棄？
不過看一看這位大房的三少爺，二十七八歲，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坐在席間，在那一桌中便是鶴立雞群的存在，也無怪乎江若雨這般痴迷，這是常年的地位培養的氣質，不是常年在祁陽縣這麼一個小地方的人可以培養出的氣質。
也就足以勾引到如同江若雨這般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對于沈竹茹而言，也就僅止于還不錯這三字而已。
席間老太君也只是對自己這一桌的幾位老人介紹了一番，多是長輩，不好怠慢。
一一記住各房的老太爺的尊容，以及幾位掌家的關鍵人物，便也沒那個空閑記住太多。
不過經過這一番介紹後，沈竹茹多少也明白為何江若雨那麼多姚家子弟不選，偏偏看中姚書這位大房三少，一切皆是因為如今這姚家掌家之人便是大房之人，姚書的父親姚宏偉。
而姚書又是姚宏偉最疼愛的一個兒子，雖然並不是最出色的，卻是最得寵的一位，自然而然身價百倍，得了江若雨的青睞。
一番寒暄後，開始吃完飯，吃到一半時，老太君忽而開了口。
「大哥，今年太後壽辰，不知道入宴的標準是什麼？」老太君開口詢問一旁的姚家大房太爺，亦是姚家在朝廷中地位最高的禮部侍郎姚本善。
姚本善渾濁的老眼微微一漾，笑了笑道︰「標準倒是出了。不過還未正式公布出去。想來也就在這幾日的事情了。凡是縣主以上女眷便可參加，可攜帶兩人入宮，官員方面，則是五品以上朝廷命官攜帶正妻入宮，三品以上則是可以協同正妻與嫡出子女入宮。不過，一位官員攜帶子女不得超過五人。正好杜絕了人滿為患的事情發生。」
老太君一听這話，眼楮不由亮了。
若是能帶兩人入宮，自己兒子那是一定要帶去的，至于孫子，老太君多少有點擔心慕風華的表現，萬一沖撞了太後娘娘，可就大為不妙了。
這點頗是讓老太君為難。
而不遠處的江若雨卻也把話听得清楚。
她如何不清楚老太君的身份正好便是縣主，也就是說能帶人入宮，至少兩位。
這無疑讓江若雨活絡了心思。
如今姚書這邊還未攻克，可若是能夠入宮，她自己絕對可以尋到好機會，結識更好的對象，不過前提是能不能入宮，而入宮的關鍵便在老太君身上。
「書哥哥，你說若是我能夠隨著外祖母一道入了宮，肯定能夠結識不少大家千金們，運氣好點甚至于能夠認識公主與皇子們，若是有公主與皇子美言幾句，書哥哥在翰林院的職位可能再往上升升呢？」江若雨靠近姚書些許，整個人幾乎都要趴在對方懷里，嬌聲說著這麼一番話出來，听得姚書不由心中一動。
雖然姚書並不覺得江若雨這麼一個小戶出身的女子配得上自己，可好歹也算是表妹，有著姑女乃女乃這位縣主與慕家這個財主在身後支持著，當他的妾侍倒也夠格。
若是真的能夠讓她結識到一兩個公主皇子，或是他們身邊的人，自己或許可以借助這些更進一步，讓爺爺刮目相看，說不得以後姚家的掌家權利有機會落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大哥那處。
「雨兒，你若真的有這個本事，能夠認識公主或是皇子替我謀前程，我便可在爺爺跟前替你，哪怕無法讓你成為正妻，可至少貴妾姨娘的位置絕對沒問題。待得時間久些，我還可以讓你成為平妻，執掌後院的一切。就怕你會覺得委屈，會對我心生不滿。」姚書說著深深一嘆。
「書哥哥，雨兒是真心喜歡你的，就算當姨娘也沒關系的。我只要書哥哥你待我真心，我就心滿意足了。」江若雨一臉深情的應道，抓著姚書的手臂，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哼，若真的能得公主與皇子垂青，她江若雨又豈會看得上一個小小的姚家。若非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她尤其會在此虛以委蛇。
「雨兒，你待我真好，我定不負你。」姚書應道，握著江若雨的手，一臉感動之色。
只希望你真的做的到，不然，除非你再長大些，長得讓本少爺滿意，否則，立你為妾恐怕都要考慮一二了。
心懷鬼胎的二人笑得甜蜜，各自心里有著不同的打算，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也。(未完待續……)
PS︰大雨呀，今日還停電了，幸虧筆記本還有點電，不然就悲劇了。今日更新完畢！明日再會，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