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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寧侯正和輔國公在侯府的書房內,皇上賞賜了兩家特級西湖龍井,一家是輔國公府一家是濟安公府,一碗水端得四平八穩。
平寧侯一口也不喝,直把茶盞往地上一摔,「糟心的事兒這麼多,哪里還有心思喝茶。」
「岳父可莫要動怒,畢竟是皇上賞賜的茶,這樣摔了被人知曉免不得被說錯處。」輔國公忙道。
丫鬟很快進來收拾地上摔裂的碎瓷,平寧侯悶聲悶氣的,「還怕誰說,這侯府是我的,我的地盤兒上誰敢造次?」
丫鬟收拾好了便腳步輕盈的退到屋外,遞送到廚房外頭專門放置這些碎裂物件的地方,正要轉身的時候瞧到廚房里站著大少女乃女乃,陶齊清,忙上前福禮,「大少女乃女乃。」
陶齊清看她一眼,笑著繼續做手下的活兒。
「哎喲大少女乃女乃,這活兒就讓奴婢來做吧!」掌廚的出去了一趟,剛巧這時候回來,一會兒工夫不在這個大少女乃女乃就又開始自己動手。
萬一燙了哪里,傷了哪里,她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陶齊清擺擺手,「你不會做我要做的菜肴,大少爺只吃得慣我的。」
掌廚閉上了嘴,還是不放心的守在一邊,幫忙做些簡單的切菜一類活兒,直到菜肴出了鍋,大少女乃女乃身邊的丫鬟端著出了廚房,掌廚這才舒了口氣。
總算把‘姑女乃女乃’送走了。
大少女乃女乃是濟安公府的三,听說是長得最磕磣的一個,至少掌廚看著大少女乃女乃也覺得作為大戶人家的兒。這容貌過于平淡無奇了些。
可別說,人其貌不揚,手段卻是厲害。
大少爺這麼久沒續弦,別家也都覺得大少爺這人惹不得,誰舍得把閨女嫁過來給個傳言有瘋病甚至虐妻的人,再是平寧侯府的嫡長子,也少有人願意蹚渾水。
大少女乃女乃嫁過來這麼長時間了,雖是還未有孩子的消息,但至少是平平安安的,在他們下人面前。大少爺和大少女乃女乃也算是琴瑟和鳴,大少爺除了家宴,其余的時候總是要吃大少女乃女乃親手做的菜。
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把戲。掌廚好奇歸好奇,在平寧侯府這麼多年安穩的度過沒出過岔子,也是因得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炒那手中菜。
主子間的那些事兒,越少知道越好。
「大少爺。」陶齊清福身行禮。屋里滿滿的淡淡香味。
左元郎擺擺手,「說了多少次了,叫我元朗就好了,成了這麼久的夫妻,叫少爺多身份。」
陶齊清溫婉的一笑,那張平淡無奇的面上綻出了光芒一般。左元朗眯起眼,把她拉到了懷里。
「先吃飯。」陶齊清推了左元郎半天,錘著他的胸膛。面上的嬌媚盡顯。
左元郎滿意的啄了她的唇,打橫抱到屋里,「對,先吃飯。」
丫鬟們等了老久都沒見屋里有動靜,心知飯菜又要再熱一趟了。
一陣春宵過後。左元郎心滿意足的去吃飯,陶齊清半會兒才撐起身子坐起來。在床下模了半會兒,暗格 噠一聲,一個精美的小盒子就露了出來。
把小盒里頭的膏藥抹在手上,聞了一聞只覺得臉紅心跳起來。
都道她陶齊清有本事,能把左元郎圈得死死的,本事可不是自個走到身邊來的,陶齊清眯起眼,把衣裳攏了攏,扭著腰走出屋。
…………
阮成淵連著上了半月的文弘學堂,每日都是普普通通的度過,甚至比其余的那些官家少爺還要差些,比總是被罰站的吏部尚書家長子都差勁。
阮秦風從期待到失落。
回到府上,阮大讓人端了熱茶過來,「老爺累了吧,這是春茶中的特級西湖龍井,長今日送過來的時候,我瞧著那芽長于葉,色澤女敕綠的模樣心下都覺得清涼不少。」
是齊眉拿過來的,阮秦風端起茶盞,果然茶敕綠明亮,湊近了,鼻息間都是女敕栗香。
抿了一口,滋味清爽中竟然還毫不違和的帶著醇厚。
阮秦風眯起眼,「陶家的孩子倒都意外的心思細膩。」說著把茶盞放到一邊的案幾上。
阮大笑著道,「可不是,尤其是長。今日過來的時候還提起成淵,其實本也沒錯,成淵畢竟才恢復了兩三個月,哪里那麼快就能出類拔萃的,縱使長成高大的樹木,也是要從小樹苗開始灌溉,成淵起步就比別人要晚,能勉勉強強的跟上學堂已經是極好的了。」
阮秦風看一眼阮大,昨日他這位還與她一起焦心憂愁阮成淵的課業,今日就轉了心性。
「是長與你說的?」阮秦風皺了皺眉頭。
「倒也不是,長今日回陶家幫忙,正好她大哥的信箋從邊關送來了,陶大太太讓她帶上特級西湖龍井回來,是皇上賞賜下來的。長送特級西湖龍井過來的時候,很自然的就聊到了她大哥,越听我就越心慌,還好成淵不那麼出類拔萃,否則如今他要真站在頂峰,我們還不得提心吊膽。相比之下,偶爾失望,偶爾又能有些小期許的生活才是最穩妥的。」
阮秦風卻是不同意,「婦人之見,男兒志在四方,豈能窩在一個小家里消極怠工。我們阮家的家底是擺在這兒,可成淵若是沒有到滿月復經綸飽讀詩書的地步,將來我如何放心讓他在朝堂上?」
「再者讓成淵進文弘學堂,已經有言官上奏直道我們徇私,好在是皇上親允了的,不然又不知要如何善了。」阮秦風手一抬,齊媽媽立馬就添了道茶。
阮大又軟語勸了幾句,便讓齊媽媽去張羅晚膳。
阮成淵一回到屋里就在床榻上躺平,滿腦子全都是學堂里大家一起搖頭晃腦念書的場景,天知道那些沒有的形式書冊,他都已經爛熟于心,看一遍就會了的東西,非要在學堂上一遍遍的背。
文弘學堂如此,想必武弘學堂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皇帝執政幾十年,最繁華的時刻早就,如今邊關一直戰亂,始終不能一舉倒滅,而宮里的人和眾臣卻懈怠了起來。
文武弘學堂是弘朝最高的文武兩個學府,現下這個隨便應付的模樣,即使有心要學的人也學不到什麼東西。
還好文弘學堂只不過是避風港。
阮成淵舒了口氣,父親今日倒是沒責怪他,只是平淡的問了幾句便讓他回屋子去念書,若是平常,少不得一頓責罵。
許是他前世今生的無憂孩童時期都過得太長久,已經是恢復了神智,卻倒退了一般過著日日念書,被父親責罰,母親嘆憂的日子。
「很累嗎?」。溫軟的聲音入到耳里,說不出的動听,阮成淵立馬眼楮耷拉著,聲音幾分沙啞,「太累了,你給我捏捏。」
手伸出來,齊眉無奈的搖搖頭,坐到床榻邊,阮成淵的手自覺的放到她腿上。
一下一下的捏著他的手臂,習武之人都是如此,大哥的胳膊也是硬硬的,還有鼓起來的一塊兒。
「你為何要裝著什麼都不會。」齊眉見阮成淵心情很好,雖然不知為何,但也抓著這個機會說起來,「你的書房里擺著的那些書,可不比文弘學堂的書冊要容易,都難了幾個檔次,到了文弘學堂倒是什麼都不會了。」
「如若你有什麼想法,旁敲側擊的和父親母親溝通一下才好,他們雖不至于是老人,但你也不能讓他們瞎操心。」
阮成淵抬起眼,她竟是知曉,再一想,本就直白的承認過自己是裝瘋賣傻,齊眉猜得出也是自然。
「我知道了。」點點頭,翻個身子換了一只手讓她捏,柔弱無骨的手按在他胳膊上力道卻正好,十分的舒適。
捏了兩盞茶的時間了,阮成淵換了幾輪胳膊,就是不肯讓她停下來,齊眉看他耍賴的模樣不由得抿唇笑起來。
「你還是這個樣子。」說出口後兩人都愣了一下,齊眉笑著道,「小丫頭們都說,大少爺原來就愛耍賴。」
阮成淵松了口氣,而後故意板起臉,「哪個小丫頭說的,罰她月錢。」
齊眉笑著起身,「餓不餓?我讓子秋傳膳。」
「好。」阮成淵點點頭。
出了屋子,齊眉吐了吐舌頭,和阮成淵在一起總會放松警惕,實在是太熟悉他的一舉一動了,這次能蒙混過關,下次可不一定了。
得管住這張嘴才好。
用完飯,阮成淵說想吃點心,齊眉便去了廚房親手做,易媽媽端著坐好的糕點進來,阮成淵笑著夾了一個吃下,「易媽媽要管著小丫頭們才好。」
易媽媽頓了下,「哪個小丫頭又惹事了?」
「倒不是惹事,怕那些小丫頭們把我原先耍賴調皮的模樣都說給大少女乃女乃听。」
易媽媽笑了起來,「誰會去說,大少爺一直只許老奴我近身服侍,別的那些小丫頭連見大少爺一面都不易,哪里還見過您調皮的模樣。」
「是嗎?」。阮成淵的筷子頓了下。
下月中,入了初夏日子就開始明顯熱了不少。
邊關傳來大獲全勝的戰報,陶齊勇月底就會帶著勝利的軍隊回來。
一時之間京城里歡慶一片。(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