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貴 218

作者 ︰

石月嬋應聲,便趕緊進了屋子里去了。

正堂沒有人,耳房里董氏正閉著眼楮嘴里念著什麼,手上還不斷的在撥弄佛珠。

石月嬋進來喚道,「祖母。」

董氏聞言一顫,她睜開了眼楮來,瞧見石月嬋是滿眼的激動,她趕緊起身了來,走過來握著石月嬋的雙手,「月嬋,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祖母,您別激動。」石月嬋說道。

董氏順著石月嬋的動作坐回了原位,她說道,「你不知道你走了的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麼……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先去看看母親,一會兒您再和我細說。」石月嬋說道。

「好好,你先去看看她……」

石月嬋走進睡房,里面十分的安靜,只有元氏貼身的兩個丫鬟伺候。

元氏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閉著眼楮像睡著了一般,石月嬋走過去,坐在床邊,「母親。」

元氏沒有反應。

「娘!」石月嬋再喚道,「我回來了,你快些起來!」

元氏依舊沒有反應。

一旁的丫鬟便忍不住說道,「夫人上次遇刺傷了心脈,大夫將夫人救了過來,夫人卻一睡不醒。」

「那大夫可有說娘什麼時候會醒來?」石月嬋問道,她問這話時,眼里都已經溢滿了淚珠了,卻是因為強忍了才沒有哭出來。

「大夫說,夫人可能很快就會醒來。也有可能一輩子也醒不過來了。」丫鬟說道。

石月嬋瞧著元氏面無血色的臉色,問道,「這前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我就離開了這麼一段日子,娘就變成了這樣了?我爹呢?在哪?墨禪呢?在哪?墨禪可有事?」

丫鬟聞言面色有些白,因為愧疚因為害怕石月嬋責罵,雖然她並沒有什麼錯,她說道,「大小姐放心,小少爺沒有事,只是出了事以後老爺將小少爺一並接到了知府府去了。蝶蘭和香雪也在那兒。家里只有老夫人和夫人。」

石月嬋抿了抿嘴唇,「你將事情從我離開後開始講,一件事也不能遺漏。」

丫鬟聞言道是後,便繼續說道。「那天您走後沒多久。府里就來了客人。奴婢沒有見著對方是誰,只知道來的人的名號叫做安定侯,那天淮淵大人也來了。然後也沒有多久他們就離開了。」

丫鬟說道,「後來老夫人就經常叫夫人過去商量事情,再過來石府像是恢復了寧靜一般……然後就是夫人受傷的事情……這件事說起來應該從那一天老夫人又來石府找夫人的事開始說起,那天府里蝶蘭一早就離開了,去了老爺那兒,香雪也跟著蝶蘭一起離開,然後老夫人來找夫人說事情,兩個人在屋子里也沒有人伺候……然後忽然就闖進來很多黑衣人,開始大肆廝殺府內的僕從,淮淵大人留下來的護衛則是誓死抵抗,然而卻晚了一步,讓黑衣人趁機闖進了屋子里,黑衣人想要刺殺老夫人和夫人,夫人為了保護老夫人被刺了兩刀,一刀在胸口,一刀在肩膀……後面淮淵大人留下來的護衛將黑衣人趕走了,老夫人嚇暈了過去,奴婢們請了大夫來,之後大夫將夫人救了過來以後,夫人便一直昏迷不醒。」

石月嬋聞言,面色有些冷淡,她眼神凌厲亦森然,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只是有些表情不對勁而已,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內心就好似被火燒一般憤怒。

對方竟是凶殘到了對母親和祖母都要一並下手的境地了麼?

那天蝶蘭和香雪為什麼要離開,這件事是她們策劃的嗎?

石月嬋想即便不是她們策劃的,那也是和她們有必然的關聯的!

那些黑衣人……若是和死去的安陽王衛乘風有關系的話?那麼就是蝶蘭或者香雪指派的!

若是和其他房之前懷疑過的人指派的,那麼也和蝶蘭以及香雪月兌不了干系,因為蝶蘭之前不是受制于對方麼?

蝶蘭!

香雪!

這兩個人已經不是石月嬋記憶中前世里那兩個善良的小丫頭了。

石月嬋雙眸微微一眯,她手里握著元氏的手,眼底的寒冷下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她腦子轉的飛快。

屋子里一片沉寂,是董氏在外面叫她,她才醒過神來,她站起身子來,「照顧好夫人。」

丫鬟道是。

石月嬋從屋子里出去,董氏在門口見她出來嘆了口氣說道,「我不能進去,我看到你娘就想起那天驚險的情形,我這幾天都是在外面念經祈禱。」

石月嬋的認知里,祖母董氏極少燒香拜佛,雖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可是她實際上是不信佛的,能將一個人一生的信念都改變,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的凶險了,祖母董氏這會兒已經是沒有辦法了才會求神拜佛吧。

石月嬋說道,「祖母將那天的事情與我說道說道吧,我想盡快將這件事情查清楚。」

祖母董氏聞言立刻便點頭說道,「好!」

祖母董氏先抬頭看了看正堂,崔媽媽即可將其他人遣散出去,自己和秦媽媽在這邊,然而董氏依舊覺得如此不妥當,她給石月嬋使了個眼色便進了空無一人的耳房。

石月嬋跟著董氏進入了耳房中,並且將房門給關上了。

祖母董氏坐在羅漢榻上,沖石月嬋招了招手。

石月嬋坐在羅漢榻另一邊。

祖母董氏將手肘撐在了羅漢榻上,隨後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那天叫你去參加斗星會你知道讓你去參加斗星會的人是誰麼??」

「我不知道。」石月嬋搖頭說道。

「出了安定侯以外,還有一位貴人。」祖母董氏說到這里。嘴唇闔動了一會兒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帝君,「那位貴人對你十分賞識,之後你離開了武陽,那位貴人還一同和安定侯一起來了石府,後又離開,此事喜憂參半……然而這件事之後我在與你細說……」

石月嬋心知祖母董氏說的是帝君的事,她這會兒听祖母董氏似乎知道會發生什麼,心中難免有些想要知道,然而此刻最重要的事還是比不過母親的事。

祖母董氏繼續說道,「你娘會受傷。要從安定侯走了以後說起。之後沒有多久就從京中發來了信函,要求你前往京城,具體是什麼事因為聖旨還沒有下來,所以具體我也不知道。但斗星會貴人來府上是喜憂參半。而京城發來信函可能是有什麼急事吧。」

董氏說的模稜兩可。害怕石月嬋听不懂,不由看了看石月嬋。

石月嬋卻點了點頭說道,「您繼續說。我听著呢。」

董氏便繼續說道,「然後我就開始與大房的人聯絡,其實也沒有聯絡多少次,畢竟這里離京城那麼遠,來回就是兩次,只是這件事我拿不定注意,也得需要和你娘商量商量,因為你不在我就只能找你娘了。」

董氏再次看了看石月嬋,見她沒有反應再說道,「之後我便經常來石府……」她說到這里便頓了頓,「說來也巧,那天早上我一來,蝶蘭和香雪就出去了……」董氏覺得蝶蘭和香雪很可疑,因為這前後也太湊巧了,怎麼要出事她們就離開了,「在大門口對我行禮,然後我就去找你母親了……然後忽然外面十分雜亂,我和你娘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事,就有黑衣人沖了進來,其中一個黑衣人已經沖到了我們跟前,拔刀要對我下手,你娘將我推開替我擋了……然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黑衣人已經死了,然而你娘卻也已經受了重傷昏迷過去了。」

這個丫鬟說的倒是差不多的,而蝶蘭和香雪,看樣子祖母董氏是已經懷疑上了她們兩了,要知道董氏一般連提也不會提這兩個丫頭的,雖然母親元氏不是董氏滿意的兒媳婦,卻是董氏所接受的,那些丫鬟之類的董氏是根本不認可的。

「我知道了,讓祖母受驚了。」石月嬋說道。

董氏聞言有些難過,「受驚怕什麼?怕的是……」是元氏醒不過來,元氏已經躺了好多天了,這幾天為了救她的命是什麼都用了,靈芝水往下灌,人參湯抹嘴,然而元氏卻依舊是日漸消瘦和脈搏逐漸變弱,如此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董氏沒有說完,石月嬋卻也知道董氏要說什麼,她安慰了董氏,「娘肯定會醒來的,但是在她醒來之前我要將事情查清楚,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

「是!」董氏贊同了說道,「你一定要將凶手抓回來,到時候我定要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董氏繼續說道,「現在淮淵大人也回來了,可以幫你……而且你爹如今還是知府。」

淮淵大人或許能幫她,可是她爹的話就算了。

董氏見石月嬋沒什麼反應,覺得自己的後半句說的其實有些心虛,「祖母也會幫你,祖母此刻便去知府府坐鎮,你要怎麼做都不必知會我與你爹,誰要敢說個不字,祖母定不饒他!」

石月嬋聞言嘴角終于露出一絲絲的笑意來,「那多謝祖母。」

董氏見狀趕緊起身了來,「我這就帶著崔媽媽動身去知府府,你隨時來都可以。」

「好!」石月嬋說道。

董氏便走過去將門打開,崔媽媽立刻便扶著董氏往大堂走去。

石月嬋在後面跟隨董氏一直去了大堂。

淮淵一直在大堂等待石月嬋的到來,見董氏也一起出來,他走過去對董氏施禮,「老夫人。」

「免禮。」董氏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淮淵大人在石府不必拘禮,老身此刻也無法招呼淮淵大人,請淮淵大人自便,此刻老身要去知府府,有什麼事情盡管與月嬋說道……想必淮淵大人也已經看出來石府的不尋常了,細節就讓月嬋與你說吧,老身此刻便先離開,招呼不周的還請大人見諒。」

「老夫人請。」淮淵也不矯情,做了請的手勢。

董氏嘆了口氣說道,「那還請淮淵大人多多照顧一些月嬋,老身就此離去。」

淮淵點頭,誠懇的說道,「老夫人請放心吧。」

董氏聞言點了點頭,帶了一些人去知府府了。

待董氏一離開,淮淵問石月嬋說道,「出了什麼事?」

石月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方才還能忍住的難過這會兒竟是有些忍受不了,難過的喉頭心口就好似被堵住了一般,她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娘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了。」

「前因後果?」淮淵問道。

石月嬋便將事情的前後細細的說了一遍。

淮淵聞言後,雙眸亦是陰沉了下去,「想不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石月嬋眼眶微紅。

淮淵見狀,溫聲道,「你也不必太擔心,待我去給你娘瞧瞧脈,興許有辦法能救醒她的。」

「好!」石月嬋感激的說道,她也只能相信淮淵大人了。

「至于抓捕刺客的事,也沒有那麼難,此刻武陽全城被封鎖,說不定那些刺客還沒有立刻武陽呢。」淮淵說道。

石月嬋暗道也是,也不知道這封鎖全城的命令是誰下的,真是幫了大忙了。

石月嬋問道,「那此刻,我們是先去看娘,還是先去抓捕刺客?」

「先救人要緊。」淮淵說道。

石月嬋一顆心落了半顆,帶著淮淵進去元氏的院子里。

淮淵不方便進去,便讓秦媽媽將元氏稍作穿戴,讓元氏坐將起身來,他瞧了一瞧後,便點了點頭讓秦媽媽將元氏放下去。

淮淵說道,「上屏風吧,然後給我一些絲線即可。」

淮淵打算懸絲診脈,如此也免了許多不方便之處。

石月嬋招呼丫鬟上了屏風後,又拿了絲線過來,一頭綁在元氏的手腕上,一頭牽出來遞到淮淵的手上。

淮淵捏著線在手里,閉著眼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間忽然間好似禁止了一般,而淮淵就好似被定住了一般。

石月嬋站在一旁不敢打擾他,亦連呼吸也不敢太大的聲音。

直到,淮淵睜眼的那一刻,石月嬋才急切的問道,「怎樣?」

淮淵眼底微微有些冷然,他起身來,「你隨我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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