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一家親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相(上)

作者 ︰ 古代言情

前往宮中的途中天上下起大雨,大雨澆在章延的身上,不住的刺激著他的思維。他一直在思量著入宮之後的對策,「太後也在。」這無疑讓事情難辦了七分。要如何做呢?皇帝那並不難過,唯一難辦的是太後。要怎麼辦呢?

章延跟著鄭濬入了宮,得了聖命的他在大雨中跪下,他只是老老實實的跪上了一會兒,一會兒之後,嚎啕痛哭聲傳遍了整個宮院。

皇帝皺眉听著章延那撕心裂肺的嚎哭︰「他還有臉哭?朕到要听听他還有臉說什麼?」皇帝終于召章延入殿。

章延雙手托地膝行而入,雨水浸透了他身上的囚衣,散發沾滿雨水,貼在額前。余光中,章延瞧見端坐正中的張太後。

張太後的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那淡淡的笑容令人望之可親。這樣的一個人,是他最大的麻煩。

皇斷喝一聲︰「章延,殿前哭號,成何體統?」

章延磕頭道︰「臣想知道皇上給臣如何處置?」

「你即為都察院御史,國之法典難道還不清楚?」

「臣明白。以庶犯嫡,應判絞刑。但萬歲要重塑禮法,要定極刑,請皇上處臣凌遲,以匡正典。」

皇帝不由冷笑一聲︰「凌遲?」

「臣願凌遲。」

「朕只見過一心求饒,到沒見過急于為自己定罪的,還生怕判輕了自己?你以為朕不曉得你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你是要讓朕在百年後被人指為昏君是不是?朕決不讓你如意。朕處了你極刑,還不曉得有多少人要為你鳴冤?」皇帝突然退下御桌一摞高高的奏折。「看看,這麼多人為你。你還求什麼死?你說。你貪了多少銀子?」

「皇上……」章延不解地看著震怒中的皇帝。

「一個折子二百兩。一百一十三人,二萬二千六百兩!你一個小小的七品官。一年的俸祿多少,要做多少年才有這麼多?」

章延頗為驚訝,居然有那麼多的人上折子為他辯解?他大膽的撿起地上的奏折,一份份的看,這些都是主張重塑禮法,旨在嫡庶禮法,並言明處死他。這明明是參他的催命符,在皇帝看來怎麼成為旁人為他的憑據了?

啊!他突然明白了,物極必反。突然這麼多人主張處死他。還是主張凌遲。凌遲……問題就出現在這上面,一百一十三人一起主張對他使用凌遲。這些人,別都用凌遲啊,哪怕是斬立決,絞刑,斬監侯也行啊。可偏偏用的是凌遲,而他還主動請求凌遲。這就讓皇上疑心了。

他心里明白,但是卻不能說,仍舊揣著明白裝糊涂︰「臣不明白皇上說的是什麼?」有人在幫自己。是哪一位能推動那麼多的人,二百兩一道奏折,拿錢砸那些官員,到是財大氣粗。

皇上冷笑一聲︰「你有位好啊。你家說了。每人二百兩寫一本折子。」

世芸……難怪她對自己說過幾日便好了。這錢是誰給的?大哥,也只有大哥。

「皇上,臣的內人即使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銀子。」章延說著便哭了起來。「若是有這個銀子,她也不會到外頭擺攤。」

「惺惺作態。這不是你們常做的麼?」

「臣真不明白,臣的若是真要人寫折子。還會寫這樣的折子麼?定是要寫為臣叫冤的。這分明要把臣送到死路上。」

「朕看未必。你這招這叫物極必反,置之死地而後生!」

「皇上,臣懂得雷霆雨露皆是聖恩。聖上要如何處置,臣死而無憾。」

「哼。」

章延不住的磕頭︰「皇上判臣極刑臣甘願承受。只是,念在臣之小女尚且年幼,還請皇上赦免小女充軍之苦……」章延的聲音哽咽了。

皇上哼了一聲︰「她有了你這麼一個父親,享了多少民脂民膏,體驗下百姓之苦又算得了什麼?」

「求萬歲明鑒,臣不曾取百姓半粟半布…….」

「哦,照你這麼說,那麼多的人都在誣告于你了?」

章延只是磕頭道︰「臣的苦心,萬歲終有一日會明白的。」

「朕不明白,也不須明白。」皇帝發怒後,突然意識到章延又把自己逼到了昏君的位置上,他暴怒的指著章延,「你不是讓朕明白麼?朕就給你個機會,看你還怎麼說。你不是說有人誣告你麼?那朕給你機會,朕且問你,你有沒有殺你家三弟,有沒有以庶殺嫡?」

章延有力的回道︰「有!」

章延一句話驚得皇帝同張太後都朝他望過來。以為他會否認,沒想到卻是爽快的認下。

「臣弟並未說假話,是臣殺的他!」

「你為何殺他?」

「他伙同他人劫持臣的妻兒。臣為妻兒報仇。」章延的妻兒的事已經有所傳聞,卻沒想過是章幼同人伙同。

「怎麼殺的,如何殺的?用什麼殺的?」

「殺了就殺了,皇上何必問臣那麼多,只求皇上判臣極刑。」

「皇上,犯人一味求死其中必有隱情,還請萬歲明察。」皇帝身邊的一名官員突然站開口。

皇上只看著官員︰「劉卿你來問。」

姓劉的官員走到章延面前問道︰「你不說出作案過程,就一日不能結案。章大人,還是早早的說了,也遂了你的心願。我問你,你是如何殺幼的?」

「一刀刺了。」

「刺在哪里?月復部,胸腔?是從身後刺的,還是從前面刺的?是砍的,還是這樣刺的?你用的是什麼樣的劍?長劍還是短劍?劍是從哪里得的?您是叫章幼從前面刺中的。按理說,您同章幼是面對面地。你要殺章幼也是要從前面刺才是,為何章幼身上的傷痕是由後向前?下官不明白。還請章大人指點?」官員一瞬間說出了極多的東西,等待著章延的選擇。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官員微微一笑︰「你當然說不還出來了。因為…這不是你做的。」

官員的一句話震得章延說不出話來。他……

皇上驚得站起了身︰「不是他做的?」

「正是。皇上。章大人兄弟同時受重傷,那就是兩人互毆,只是章幼的身上有血濺的痕跡,而章大人當日官服上沒有?顯然是有人故意做成的。」

皇帝跟張太後還未從震驚中回神,就見章延突然激動起來,不住的磕頭悲號︰「皇上,臣若是不招認,早就活不下去了。」

「荒唐。不招認你就活不下去?朕是讓人對你用大刑了,還是做了什麼?謊話連篇!朕是下了明旨……」

章延舉起了手︰「請皇上……驗傷……」他絲毫不忌諱張太後就在邊上。扯開囚衣。胸膛上條條血痕,還有那受傷了的膝蓋,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臣只要不認,審訊的堂官便下狠手,要致臣于死地!臣是不得不認罪,只是在口供之中前後存有出入,只盼著聖上洞悉,瞧出其中的端倪。洗臣之冤屈。」章延不禁哭了出來。

皇帝看著章延滿身的傷痕,不由想起自己吩咐,對章延這件事一定要證據確鑿,不得動刑。但是……

他翻動著桌案上的一疊卷宗,迅速的翻找著︰「這上面什麼…….」要想置章延于死地,這供狀肯定是叫人做的完美無缺。自己又怎麼能瞧的出來。

皇帝咬著牙獰笑道︰「好哇。好個刑部尚書!」他跳起身,取下牆上掛的寶劍。大喝一聲,「武成?」

外頭的侍衛听到。大踏步進來,跪在皇帝的面前︰「臣在。」

「即刻鎖拿刑部大小官員,章延全部卷宗一並查封送到御前,若有敢不奉旨者,就地正法!」

「慢。」一直靜靜坐在一邊的張太後突然開口了,「皇上,這事還要再細細的查一查。」

「是。」章延也叩頭請求著,「萬歲息怒。萬歲听信他人誣告臣,下臣大獄,今日又听臣一面之辭再興大獄,豈不是反反復復小人之舉?」

皇上看著章延將他攙扶起坐下︰「你到是好心。」

「臣只是不希望無辜之人受到牽連。」

張太後不由點頭道︰「好!皇上,我看這個章延有封疆大吏的海量。先傳太醫吧。怎麼也要把身上的傷治一治。本來就受了傷,如今再淋了雨,就不好了。」

皇上連聲道︰「正是。恆臣身上本身就有些發熱。來人,傳太醫。」

張太後也不久留,說了幾句安撫章延的話便自行離開。太醫診脈退出殿後,只听得劉姓官員再次發問︰「章大人,你是如何殺幼的?」

章延好笑的道︰「你不是說不是我殺的麼?」

「那只是隨口一說。現場看上去,其實章幼就是你殺的。」

劉姓官員的話讓皇帝再次陷入震驚︰「劉卿,你到底說的是什麼?」

劉姓官員道︰「皇上。臣還有許多地方想不明白,要請教章大人。章大人,刑部逼供是事實,可是章大人你殺章幼從現場看也是事實。但是還有一點在下總是想不明白。您為何一定要殺章幼。嫡庶並不是您一定要殺章幼的原因。章幼的名聲早已敗壞,對你沒有半點影響,如今您要殺他…….殺了他你卻決口不認,到讓人覺得你是受酷刑之後不得不認。你這麼千方百計的掩飾,這……只能說,你有不得不殺他的理由!而這個理由事關重大,逼得你不得不殺人滅口?到底是什麼事情?!」(未完待續。)

PS︰到底是章延殺的還是他殺呢?我也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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