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醫相公 075、阿暖別哭,別哭

作者 ︰ 墨十泗

司季夏慌亂了,前所未有的慌亂,比在水月縣冬暖故看到他狼狽模樣的時候還要亂上千倍百倍,因為他在冬暖故眼里看到了水意,如江南的朦朧煙雨般,盡管朦朧淺薄,卻是真真切切的水意。

「阿暖姑娘,怎麼了?」司季夏站在冬暖故面前有些手足無措,因為慌張,他甚至打翻了放在靠近桌邊的茶盞,茶水灑了一桌子,也順著桌子的邊沿往下滴,滴答滴答地滴到地上,也少少濕了他的斗篷,「可是我做了什麼讓阿暖姑娘氣惱的事情?」

冬暖故不答,僅是微抬著頭看一臉慌亂的他,可司季夏似乎只看到她眼里那薄薄的水意而沒有看到她眉眼間的淺笑,只是冬暖故這笑而不答讓司季夏慌亂得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聲音更磕巴了︰「阿暖姑娘,你,你回我一聲可好?」

司季夏的慌亂與緊張冬暖故全都看在眼里,這是他第一次未加掩飾他的慌亂,抑或說他已經緊張得忘了去掩飾,他的慌亂緊張甚至不安都是發自內心的,她在他面上沒有看到任何假意。

這一刻,她看得清楚,他的緊張是為她,他的慌亂也是為她,為她眼里那從未有過的朦朧水意。

司季夏終于是連站著也站不安穩了,竟緊張地踱起了步來,眉心擰得緊緊的,踱開了兩步後又踱了回來,臉上的慌亂與緊張只增不減,絲毫對策也沒有,只能盡量讓自己緊張的聲音听起來溫和,「阿暖姑娘若是覺得我說了不該說的話,我以後不說就是,還是阿暖姑娘覺得我做了什麼讓阿暖姑娘氣惱或者傷心的事,我以後不做就是,阿暖姑娘,你,你……」

「你別哭啊……」說到這一句,司季夏的聲音完全軟柔了下來,甚至還帶著些哄的語氣,僵硬的感覺居多,听得出是完全沒有遇到過這樣情況的。

誰知他的話音剛落,只見冬暖故輕輕一閉眼,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沁出,順著臉頰滑了下來,瑩潤晶亮,令司季夏的心一亂二驚三又疼。

並非她矯情,並非她故意,冬暖故只是在那一刻覺得她的心霍地松了,寧靜了也柔軟了,她沒想過會有人顧她護她為她緊張為她慌亂為她心疼,而現下,這個人就在她眼前。

很奇怪很溫暖的感覺,令她就想這麼任眼里的水淌出來。

她早已忘了流淚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耳畔還有那听起來疏遠卻又貼近的「阿暖姑娘」,令她心安,令她想要抓住就不放手了。

不是悲傷,是開心。

冬暖故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一分,正要睜眼時,只覺一片涼涼柔柔的東西貼上她的眼角,待她睜眼時,只見司季夏的眉目近在眼前,正用他的衣袖輕拭她的眼角與臉頰。

眸若墨潭眉如劍刃,卻又溫柔似水,手上動作更是輕柔得好似他面前的是他的珍寶,生怕稍不就會把這件珍寶踫壞了一般,聲音雖然緊張卻溫和,帶著難掩的心疼,「阿暖別哭,別哭……」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靠近她,沒有急于逃開的慌亂,只有心疼的緊張與溫柔。

他說的是阿暖,而不是阿暖姑娘。

司季夏的手指雖然修長但卻是粗糙的,不踫到冬暖故細女敕的臉頰上時她會感覺得到明顯的刮擦感,與此同時也令司季夏將手指盡量往里曲,盡量不踫到她的臉頰,生怕會磨疼了她似的。

離得近,司季夏只覺他又一次清楚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又因心疼著擰著緊張著,他的心底忽地生出一種想要將眼前人兒擁入懷的想法,卻又被自己這樣的想法生生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冬暖故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正看著他,而她的眼角也已無淚意。

司季夏忽地又遠離了她,心跳得飛快,為自己無意識地靠近她,也為方才自己心底忽然升起的想法。

「抱歉阿暖姑娘。」司季夏忙垂下自己的手,下意識地想要將手攏緊,卻在他正要將手攏起的一瞬間被冬暖故握住手腕,再將他的手腕輕輕一拉,「請坐,我幫包扎好。」

司季夏還有些局促,卻還是坐了下來,看著冬暖故用蘸了水的棉帕再擦擦他的手心,擦去撒偏的藥粉末,再看著她為他手上的傷重新包扎,緊張的心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他們之間,似乎總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沒有誰先問對方一句什麼,也沒有想過要問對方什麼。

明明前一刻覺得近了,這一刻卻又遠了。

「方才,讓見笑了。」就在司季夏認為他們還是如之前每一次一般對于方才的事情無話可說時,冬暖故邊包扎邊輕輕開口了,「很好,並沒有做什麼讓我氣惱的事情。」

司季夏默了默,可謂難得地對冬暖故問道︰「那阿暖姑娘為何要……」

為何要哭?話說到這兒司季夏忽然不知如何問出口了,這是姑娘家的問題,他問得這麼直白似乎不合適,況且他不覺得她會給他回答,即便他想要知道答案。

想要知道是什麼事情竟會令她落淚,令他……心疼。

「為何要哭是麼?」冬暖故接了司季夏不打算問完的話,並未抬頭看他,只細心地為他的手包扎著,聲音輕輕的,「心思聰穎,猜不到答案麼?」

「我不是怨惱也不是傷心,我是開心。」冬暖故將布條在司季夏手背上打了個小小的結,用剪刀剪掉多余的布條,這才抬頭看司季夏,嘴角掛著溫靜的淺笑,「因為說的話。」

冬暖故說完話後即刻移開了眼,因為倘她不別開眼的話他也會匆忙地別開眼,既是如此,不過是微微別開臉而已,由她來做就好。

司季夏怔了怔,眸光有些閃爍,「阿暖姑娘,我……」

他方才的話,令她覺得開心嗎?

「手臂上的傷可需要我幫你重新包扎?」然冬暖故卻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稍稍收拾了桌面一邊問道。

司季夏微微搖頭,卻見著冬暖故並沒有看他,才輕聲道︰「不了,手臂上的傷無需換藥。」

「好。」于是冬暖故收拾好東西,將銅盆捧了出去。

司季夏看著她的背影,想說什麼卻不知要說什麼,片刻後垂眸只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掌心,用拇指來回摩挲著食指指月復。

方才即便隔著衣衫,他還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她淚水的溫度,濕潤的,滾燙的,似滴到了他的心里,有些生生的疼。

他的話,竟能讓她開心到落淚嗎?他的話,于她來說,重要到令她落淚的程度嗎……?

阿暖……姑娘,是他能想的嗎?

司季夏忽然苦澀地牽了牽嘴角,眼神有些頹然。

夜里的冷風不斷從大開的廳門灌進來,吹得燈台上的火苗搖晃不已,門外靜悄悄的,沒有再有人來的跡象。

司季夏攏過肩上的斗篷,緩緩站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茶具。

就在他正要用冷掉的茶水澆滅小陶爐里的炭火時,冬暖故清淺的聲音忽爾在門外響起,「且慢。」

司季夏的手輕輕一顫,一瞬間竟是有些急切地轉頭去看正跨進門檻的冬暖故,見著那如畫般的眉眼,他的心倏地一緊又一松,他以為她去不復返。

冬暖故走進廳子來,隔著圓桌站在司季夏對面,看著他淺聲道︰「可覺困倦了?若不急著歇下,我想與坐坐說會兒話。」

司季夏手里還捧著的茶盞里的茶水驀地晃了晃,眼里有一抹淺光閃過,並未直接回答冬暖故的問題,而是略顯緊張道︰「那我再為阿暖姑娘煮上一盞茶可好?」

冬暖故彎彎眼角,聲音淺和,「多謝。」

漸漸地,小陶爐上陶壺里的水又開始慢慢鼓泡,雖是坐下了,冬暖故卻沒有即刻就說上什麼,而是將段晚晴給她的那個檀木盒子捧在手里,用指月復輕輕摩挲著盒蓋上的雕花,司季夏則是在見著她拿起那只檀木盒子時眼神一緊卻又立刻移開了眼,垂眸專心煮茶去了。

半晌,才听冬暖故語氣平靜地緩緩道︰「我娘姓冬,十七年前是京畿的第一名妓,大半年前,她用命將我送回左相府,為的是能讓我嫁個好人家。」

冬暖故說得平靜,司季夏也靜靜听著,「能想象得到一個妓子生的女兒回到高門府第里的生活,我在左相府沒有名字,我還是姓冬,我自認自己與左相府沒有一點關系。」

「我只想安安靜靜過日子,只是我的存在似乎就是別人眼里的釘子,恨不得往死里整,就是連柳承集也想要我死。」冬暖故的語氣很平靜,似乎在說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一般,司季夏為她滿上了一杯桂花茶,遞到了她面前,冬暖故便將檀木盒子放回桌上,接過茶盞,不忘向他微微一笑以示謝意,司季夏匆忙地收回手,冬暖故也不介意,捧著茶盞繼續道,「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再逆來順受。」

「柳承集依附的是太子的勢力,他沒有想過要與羿王府扯上任何聯系,而且左相府里的人太過不安寧,所以,我選擇嫁給。」冬暖故說著,拈著杯蓋輕輕劃著杯中茶汁,捧至嘴邊輕呷了一口,語氣依舊平靜,「這就是我為何選擇嫁給。」

她唯一沒想到的是這邊似乎比左相府還要不安寧,不過,她不悔,因為她中意這兒,抑或說喜歡這兒,即便這兒似乎有更多的魑魅魍魎。

可這兒有左相府永遠也不會有的人,一個會疼她護她的他。

為何會突然想要與他說這些,其實她也說不明原因,只是覺得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了而已。

司季夏握著茶盞的手收得有些緊,燈台上跳躍的火光在他眼里明滅不定,一如他此刻的心情,說不上來的感覺,似緊張又似激動,似糾擰又似欣喜。

不僅僅是因為她第一次主動與他說這麼多話,更是因為她說的「原因」,即便只是簡單的三兩句話,他已能知道她嫁給他的確是有原因有目的,卻完全不同于他心中所猜測過的目的。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抱歉,沒能給阿暖姑娘預想中的平靜日子。」司季夏既覺欣喜又覺慚愧,手有些晃,杯盞里的茶水傾出來了也不自知。

「,茶水灑到手上了,不燙麼?」冬暖故看著司季夏的反應,輕輕笑了起來,見著司季夏頗為慌亂地將茶盞放到桌上,眉眼笑得更彎了些,眼神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滿足,「不用與我道歉,這兒很好,我很喜歡這兒。」

司季夏本是頗為慌亂的神情因著冬暖故這一句淺柔的話定格住了,便是他整個身子都繃緊了僵住了。

這兒很好,我很喜歡這兒,明明一句听起來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話,落到司季夏心里卻是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海潮,久久不息。

從來只有人嘲笑他這兒是個破院子,嘲笑他種下的是無用之物,沒有人喜歡這兒,就像不會有人喜歡他這個存在一般。

可她卻說,這兒很好,她很喜歡這兒,似乎就像在說,他很好,她很喜歡他一樣。

司季夏被自己這樣倏然而有的想法嚇了一跳,兀自紅了耳根,竟是不敢再看冬暖故含笑的眉眼,只慌亂地別開目光,想要做什麼事情來掩飾自己的緊張與尷尬。

于是,司季夏提起小陶爐上燉著的陶壺欲為冬暖故手里的茶盞斟滿水,卻听冬暖故輕輕笑道︰「我這茶水還未喝兩口,這麼急著給我斟水是想燙了我的手麼?」

司季夏才剛伸出去的手瞬間僵在了那兒,很是尷尬,繼而連忙收回手,一邊忙抱歉道︰「阿暖姑娘誤會了,我並不是想燙著阿暖姑娘的手,我,我只是……」

冬暖故很喜歡看司季夏誤以為她誤會了他的模樣,耳根通紅神色緊張,手足無措得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便是連尋日里涼涼淡淡波瀾不驚的語氣都能變得磕磕巴巴,讓她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他,有血有肉,會慌會亂。

「只是什麼?」冬暖故笑意不減,問得司季夏更顯緊張,無言以對。

「。」冬暖故並非得寸進尺無理取鬧之人,也沒有過要逗弄司季夏故意看他緊張慌亂的意思,很快便斂了斂面上的笑意,也收回了落在司季夏面上的目光,喚了司季夏一聲後輕呷了一口茶才緩緩道︰「若是不介意,日後我可否換個稱呼稱呼?倘介意的話,我還是以相稱。」

她從說出嫁給素未謀面的他那一刻起,她就沒有想過要離開,就算沒有同房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總是這般的稱呼,總給她一種陌生的感覺,令她覺得不自在。

不過話雖是這麼問,冬暖故倒沒想過司季夏會答應,畢竟他不是她,他是個有著根深蒂固男女授受不親觀念的古人。

然,出乎意料的,司季夏竟是回道︰「阿暖姑娘想如何稱呼都好,隨阿暖姑娘的意。」

司季夏一驚又一喜,卻不敢把這樣的心情表現在臉上,不忍抑或說不舍拂掉冬暖故這樣的想法。

她喚過他,喚過他,也喚過他平安,也有可能會像殿下一樣喚他一聲阿季,她說的換一個稱呼,會換成哪個稱呼?

這一刻,司季夏竟很是緊張。

冬暖故這才又抬眸看向司季夏,眉目軟和,淺笑著道︰「那我喚小名平安可行?」

,,平安,季夏,阿季,冬暖故把這些個稱呼在心里過了一遍後挑定平安,她覺得還是平安這個名字最是合他,覺得平安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司季夏的心尖顫了顫,詫異卻又有些驚喜地看著冬暖故,只覺自己的心在看到她眉眼間及嘴角的軟和淺笑時柔和了,似擔心冬暖故會反悔般竟是有些急道︰「好。」

冬暖故笑得眉眼彎彎,「那是否要把阿暖姑娘後面的姑娘二字去掉?」

司季夏一怔,然後微微垂了眼瞼,眼中的驚喜盡數化為苦澀,「我怎能直接這麼喚阿暖姑娘。」

她是那麼美好的一個姑娘,「阿暖」這個稱呼,不應由他來喚。

他有何資格這麼喚她。

冬暖故不笑了,只是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司季夏,也轉回頭,捧著手里的茶盞又呷了一口,任香醇的桂花香盈口撲鼻,當她將手垂下時,听得她平平緩緩道︰「平安,我嫁給了你,不管你是生還是死,我都沒有想過要改嫁。」

沒有斥責也沒有質問,有的只是平和地說出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口吻很輕也很淡,卻帶著不可撼動的堅決,較之方才的「這兒很好,我很喜歡這兒」還要令司季夏的心波動,不,當說是震撼才更為準確。

司季夏震撼得險些將他手中的茶盞捏碎,想要轉頭看冬暖故一眼卻又覺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因為,他配不上她,所以他不敢踫她。

阿暖阿暖,他是否有資格這麼喚她一聲?不是在旁人面前而需的作假,而是出自內心的喚她一聲阿暖,可他何德何能,值得她將他上了心?

「若是介意,那便罷了。」司季夏的沉默讓冬暖故幽幽一笑,昂頭將還滾燙著的茶汁一飲而盡,燙得她喉嚨生疼,方才才說好的「平安」這一刻又變回了「」,因為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心既沉悶又酸澀,奇怪得緊。

冬暖故喝完茶水後將茶盞擱在了桌上,站起了身,用淡淡的語氣道︰「時辰不早,我回房休息了,也早些回屋歇下吧。」

說罷,冬暖故大步走出了廳子。

司季夏還是微垂著頭的姿勢,听著冬暖故離開的腳步聲,心中有一股想要將她拉回來的感覺,卻僅僅是感覺而已而不是沖動,他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抑或說他沒有勇氣抬頭看她,便是連背影他都沒有勇氣去看。

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且還四肢不全的殘廢,有什麼資格霸著那麼美好的一個姑娘,更不值得哪個姑娘家把心留在他身上。

他算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良久良久,司季夏才慢慢抬起頭,慢慢站起了身,沒了收拾桌子的心思,抬腳就要往廳子外走,卻在邁開腳步的瞬間注意到了桌上的那只雕花檀木盒子。

司季夏靜靜看著那只檀木盒子,少頃才伸出手,將盒子拿在手里,出了廳子,拐向冬暖故那屋。

冬暖故的屋里亮著光,房門卻是緊閉著,司季夏在她屋外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抬手敲響了門木,「阿暖姑娘。」

屋里的冬暖故並未睡下,而是坐在床沿上揪扯著銀環蛇,她的腳邊有三五條小蛇在竄來竄去,听著敲門聲與聲,小蛇們包括小銀都直起了脖子呈防備狀,冬暖故則是輕輕點點腳尖它們便都安靜了下來,然卻沒有竄走藏起來,反是挪到了冬暖故的腳面上。

冬暖故將它們踢開,站起身走到門前,看了一眼繞在她腰上的小銀及跟在她身後的小蛇,本想命令它們藏起來,但轉念一想又覺不必要,便這麼拉開了緊閉的屋門。

夜風涌進來,帶著司季夏幾縷發絲拂到她的面上,令她的心莫名煩躁。

司季夏在看到冬暖故腰上及腳後邊的各色大小蛇時眸光一抖,卻是沒有說什麼問什麼,只是將手里的檀木盒子遞給她,微垂著眼眸不敢看冬暖故的眼楮道︰「阿暖姑娘忘在廳子里的東西。」

「多謝了。」冬暖故抬手接過木盒,「若是無事,我便關門了。」

司季夏沒有反應,冬暖故眼神一沉,往後退一步便將房門關上了,透過門縫看司季夏愈變愈小的臉最終隨著房門的闔上而看不見了,她心里的煩躁更濃烈了,只是站在那兒並未轉身就走向床榻。

不知過了多久,當冬暖故以為司季夏早已離開時,只听他低低沉沉的聲音隔著門扉在屋外響起,「阿暖姑娘,對不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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