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日未見，周嬤嬤變得蒼老了不少。一見到白臻兒周嬤嬤就又跪下了，語氣悲痛的說︰「大小姐，老奴今天來見你，只有一件事情求你。」
「嬤嬤請起，有什麼事情你直說。」
周嬤嬤站起身來，模了模眼淚，「老奴這些日子一直在做夢，夢見葉子朝我呼救。老奴等不下去了，求小姐讓老奴自己去尋找葉子。」
看到周嬤嬤這般模樣，白臻兒不留痕跡的嘆了口氣，「這段日子，已經加派人手去找葉子的下落。只是範圍有些廣，去卻不知葉子被賣到了哪里。嬤嬤年邁，路途艱辛，恐怕還沒等到嬤嬤找到，身體就先跨了。」
「可是，可是老奴實在是擔心鈉。」
「這樣吧，嬤嬤跟著外面的人出去找。可以住在外面的莊子，具體的方位，那些人會告訴嬤嬤。」
「謝大小姐，大小姐的恩情，老奴沒齒難忘。」
「不必了，這只是為了實現我的諾言而已。只是一個交易。」
白臻兒一句話堵了，周嬤嬤也沒再多說，表情有些燦燦的退出了院門。
有的情，她不想承。錢貨兩清是最好。
——
白臻兒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到白的身邊呆很久。今日也一樣，只是走到一半，便遇到了白家大哥。
「大哥。」白臻兒站住腳，叫了一聲。
「這是要去母親那里麼？一起，我還沒給母親請安呢。」
「哥哥最近在忙些什麼？」
「沒什麼。」白鏡岔開話題。「對了，你說的那個商，你跟他很熟麼？」
「大哥怎麼說起這個？」什麼叫很熟？
「我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不是要去看母親麼，咱們快些走。」
對于白家大哥如此明顯的岔開話題，白臻兒已經不想說什麼了。白鏡是負責從那邊買母子花，難道是之間白鏡了什麼不同的地方？
白家大哥略微走在前面，前些時日，他听從自家小妹的話到無名醫館買母子花。這一切都很平常，但是唯一不同的是。金三跟他說起這個醫館有些異常。
那個醫館是由商家大一手創辦的。一直為街邊窮苦百姓治病，甚至是可以賒賬。這麼多年，可以說那邊大街小巷，不論是老實本分的小生意人。還是混混乞丐或者是大奸大惡之人。都可能賒過賬。
有的人還了。有的人沒還。但是醫館都不曾計較過，但是就是這樣，所以那家醫館一直被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罩著。沒人敢去那里鬧事。
從外表看，這商倒是一個心善的。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這商收買人心，可是不容小覷啊。從這些日子明里探訪，跟日常交流，白鏡也沒察覺出這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最後只得出這人脾氣挺好，雖然外表冷淡，但是還值得交往。但是這個結論，讓白家大爺有些郁悶。
兩兄妹這一前一後的到了主院，結果剛一走到門口，就听見里面的吵鬧聲。
「怎麼回事？」白鏡厲聲說道。
「回大少爺，要生了。」
白臻兒已經顧不得什麼，大步朝著內室而去，果然看到躺在床上的白。只不過看樣子，是要發作了。
「秦嬤嬤，一切可都準備好了？」白臻兒沉靜的開始注意四周的安排，看到一旁的人已經有條不紊的樣子。她倒是暗自松了口氣，看來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岔子才是。
「回大小姐，這一切早就備著呢，小姐不用太過擔心，會沒事的。」
「承嬤嬤吉言了。」白臻兒繃著的表情松了送，這些時日有那邊派來的接生嬤嬤在白的身邊，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白鏡一人站在外面干著急，他是男子不能夠進去看，只听到聲音，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但是沒多久，白鏡看到自家小妹也出來了，「你怎麼出來了？」
「母親趕我出來的，說是產房小孩子呆了不好。」白臻兒有些無語，她擔心白來著，結果卻被白一點不留情的趕了出來。
「母親現在如何了？」
「現在只是開始，還沒發作，還要等呢。」所以白才有力氣趕她出來呢，她也不好硬留著讓白分心。
這時候白老爺也接到消息，立刻從外面趕了回來，因為白這一胎很可能是雙胞胎，白遠也是有些擔心的。
「情況如何了？」白老爺回來，開口也是這一句。
白鏡見白臻兒沒有開口的跡象，他便開口說︰「母親一切安好，里面有嬤嬤在呢。」
白老爺這才點點頭，眼神落在了一旁忽視自己的女兒身上，他眼神閃過黯淡。這個女兒跟自己慪氣了這麼久，依舊不見要和解的模樣，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釋。于是兩人就這麼一直僵持著。
這時候，外面又來了一人說︰「老爺，老爺，那邊傳來消息，姨娘也要生了。」
白老爺的臉色一變，卻是下意識的看了看一旁白臻兒臉上，見可是白臻兒什麼臉色都沒有，仿佛沒有听見這番話一般。
白遠心底嘆了口氣，然後說︰「按照之前安排好的人，一切照常做即可。」
「是。」得到吩咐的人，立馬退了出去。
這時候屋子內才傳出了白的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讓外面的三人都是揪著心，特別是兩個大男人，臉色都嚇白了。
白臻兒卻是知道，這生孩子，都是到了鬼門關走了一遭。這才是剛剛開始呢。
——
這邊寂靜無人的院子，呂姨娘一個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等著傳話的人回來。
看到回來的人，呂姨娘連忙抬起頭說︰「如何了？人呢？」
「老爺說讓接生婆子接生即可，那邊也發作生產了。」來人回答完話後，一旁的接生婆子這才開始上前。
呂姨娘眼中的光芒頓時熄滅了，他，還是不來麼？
那麼她之前做的努力都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當初她跟白老爺做交易，她用辦法讓大小姐回府，但是條件是讓那人給自己一個孩子。
但是臨了，臨了。大小姐回府了，那人卻是後悔了。最後她用計謀，下了藥。事後，也不過換來了一個耳光跟憤怒的羞辱。
這些她都忍了，最後孩子有了，她便一直在等，在等機會。可是計劃一個個的都失敗了，那個賤人居然也懷孕了，就連老太太也想要她的命。
最後，她以為那個人會看在這孩子的份上來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啊。
呵呵，到最後，她竟然自己什麼都沒有了。熬了那麼多年，一個人慢慢的熬啊，熬的。一成不變的日子，終是看不到頭的模樣。
這一切難道是她錯了麼？她閉上眼楮，耳邊恍然想起了很久之前那個溫柔的聲音︰「珠兒，不要調皮了。珠兒，該吃飯了。珠兒，珠兒。」
那個溫暖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腦中，可是她卻再也無法擁有了。
一旁接生的婆子，立刻了呂姨娘的不妥。她連忙查看了呂姨娘的氣息，竟然是慢慢在變弱。
不好，婆子立刻掐了掐人中，連忙說道︰「姨娘怕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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