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 第一百七十一章   稚嫩拙劣的凶案

作者 ︰ 鳳今

快把月票投幾張出來,給我補補腦子(ゴ▔3▔)ゴ╭?∼

模下巴,趕腳此時我的智商不夠用……

從一開始這案子就沒有沈姑娘的身影,乃們是怎麼猜出是她的?

這兩天猜真凶是沈問玉的姑娘們站出來!請挨個接受我的膝蓋!

------題外話------

元鈺道︰「以往她跟誰走得近我不知道,這幾日她倒是常出去,到那邊安平侯沈府的莊子里走動。」

暮青抬眼望去,元鈺知道?

陳蓉不肯答,似對十分護著那人,元鈺卻低呼一聲,看向暮青。

「你說的是誰?」暮青問。她必須查清,那幕後真凶藏得太深,早日查清,朝中才能除一隱患,世上才能少死幾人!

陳蓉一邊掙扎一邊尖聲怒罵,「我都說了是我,你為何還要查?你是不是不把人逼死心里不痛快?她什麼錯也沒有,我們只是玩鬧笑談,她說者無心,我听者有意罷了!你已經查出了凶手,夠威風了,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元鈺驚住,對侍衛道︰「把她給我綁緊些!」

陳蓉心如死灰,本由著侍衛綁她,听聞此話忽然抬頭,掙扎著便要撲向暮青。

暮青淡淡看了她一會兒,吩咐侍衛綁人,抬頭對元鈺道︰「她既然不肯說,那就等盛京府的人來了,讓他們去查吧。查查她進來時常出入何處,與何人過從甚密,想必很快就能查得出來。」

陳蓉惱羞成怒,面色通紅,眼中恨意似已滔天,卻咬牙不肯再說了。

「……」暮青沉默了好半天,才道,「抱歉,從你的行為上,我看不出高智商的特征。」

「我!」

「這世上當然有聰明人,我不是正在問你那個聰明人是誰?」

陳蓉愣住,隨即似回憶起了什麼,暮青明明看見她目光變了,她卻搖了搖頭,嘲諷道︰「難道世上只有你英睿都督是聰明人,別人就想不出聰明的法子?」

「說吧,這作案手法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有誰教你的?」暮青問,她只能這麼猜測,最近正有個操縱型高智商的對手在制造凶案。

這種一會兒蠢,一會兒又聰明的人,實在讓她覺得很疑惑。

陳蓉蠢到用青碧琉璃盞的碎片割尸,蠢到把石頭和帕子擺得那麼刻意,且在帕子上能留下自己的手印,甚至蠢到當眾求寧昭郡主庇護,寧昭郡主的一個婆子就能陷她與萬劫不復之地。那她為什麼能在犯案時聰明得站在辦案者的角度考慮,從而想到模仿作案?

暮青沒理眾人,只問︰「我有一事不明,以你的犯案手法來說,你實在算不上聰明人,可為何在陷害人的事情上,你又變聰明了?」

這是明擺著的,案子已經查清了,凶手、凶器、動機都已經清楚了,為何還要再提這些?

此話一出,花廳里的人都愣了。

暮青來到陳蓉身邊,道︰「你知道此案處處針對姚府,查案之人會起疑,覺得姚府不會那麼傻,在自家果林里殺人,又在自家馬車里殺人藏尸,所以你才模仿作案。如此一來,查案之人便會懷疑是姚府為了月兌罪、為了讓人以為是盛京城里的凶徒作案而為之。」

寧昭剛由婆子扶著坐下,听聞此言身子微僵,冷淡地望向暮青。那婆子也提了口氣,屏息盯著暮青。

「慢!」

「是!」侍衛拿著繩子便去綁人,剛套到陳蓉身上,便听見暮青出聲喝止。

見陳蓉無話可說,寧昭的婆子冷笑一聲,吩咐侍衛,「還愣著做什麼,把她綁了!」

這件事她錯就錯在沒想到元鈺會去請江北水師都督來,沒想到事情一夜間就敗露了,說到底是她蠢,也是時運不濟。

她一門心思地去辦事,卻忘了事情敗露,郡主一句沒親口允過、一句揣測過度便撇得干干淨淨。

她發誓效忠之時,她分明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她生在侯門之家,雖長在侯府之外,可察人臉色揣度心意是自幼就耳濡目染的。身在高位之人,慣于嘴上說著一套,心里想著另一套,有時只是一個眼神,會意了便去辦事,稱了人的心思便可領賞,在內宅里生存的人都懂。

對!郡主是沒有親口答應,可是、可是……

陳蓉听著,身軟如泥,心亂如麻。

「你敢昧著良心說郡主沒勸過你?敢說這不是你揣測過度,急于為父求官而一廂情願地殺人嫁禍?」婆子逼問。

陳蓉懵了。

寧昭的婆子一臉坦然之態,說的話不似有假,說罷便問陳蓉,「奴婢敢一五一十地把你和郡主說的話公之于眾,你可敢一五一十地說,郡主究竟答應你了沒?」

寧昭的婆子見元鈺惱了,忙笑著哄她,「可不是嗎?別人不知的赤子之心,郡主和您相識多年,怎能不知?郡主當時便斥責了陳,不欲再與她多言,哪知她竟跪在郡主面前哭訴了起來,哭她在定遠侯府飽受譏諷,哭下人都敢欺她,郡主心善,瞧她哭得可憐,便好言安慰了幾句。她便一副感激之態,稱今後忠于郡主絕無二心,凡是讓郡主不快之輩,她必視之為敵,為郡主排解憂愁,還望郡主念在她一片忠心的份兒上,在太皇太後跟前兒美言幾句,讓她爹早日起復。這等事,郡主怎會應她?念她也算孝女,郡主便冷淡地斥了她幾句讓她走了。哪知她沒听進去,自作主張地犯下這等天理不容之罪!」

背後論人是非者,合該拔舌!

寧如此識大體,她那日還佩服來著,怎麼到了別人眼里就成了她不體恤寧了?

寧說,鄭廣齊任了十年盛京府尹,常瞧人臉色辦差,很是不易。盛京城里無小事,她們如若孤立鄭青然,同僚日後必定擠兌鄭廣齊。他管著一城百姓,公務雜多,在任十年未犯過大錯,算是個勤懇踏實之臣,不可欺之太過!

她本是一番好意,可沒想到寧沒劃。

她知道鄭青然的那些狐媚心思,那天本不想把她的名字列進單子里,只是玩心大起,故意寫了進去,把筆塞給寧,要她劃人。她知道寧是因為哥哥悶悶不樂,所以想看著她把人劃了,好笑話她吃醋。她想著,一番笑鬧,總能散散她心中積郁,讓她心情好些。

元鈺听了氣得直哆嗦,她受不得指摘誣蔑,當場怒道︰「我不解寧之愁?此番出來之前,我列的單子專門給寧瞧過,她為何沒劃掉鄭青然,為何邀鄭青然同來莊子上,可需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說說?」

「放肆!胡言!」寧昭還未開口,她的婆子便怒斥陳蓉,並對元鈺福了福身,稟道,「,陳說的不錯,她午後是求見過郡主,話里拐彎抹角地稱她知道郡主為何懨氣難消,還說您不解郡主之愁,明知鄭青然曾狐媚侯爺,還邀她來莊子里給郡主添堵,如今連姚也來了山上,郡主在這莊子里住著,怎能心氣兒通暢?」

陳蓉一愣,她已殺了人,事情敗露,後果自知,此時寧昭便是她的救命稻草,抓住了豈有放手之理,她愣了愣便說道︰「郡主難道忘了午後之事?我除掉鄭青然和姚蕙青,幫您出口氣,您幫我爹在太皇太後面前美言幾句,讓他早日起復!您都忘了?」

寧昭面色煞白,迎著眾的目光,眸底漸生驚怒,指著陳蓉道︰「胡說什麼!」

元鈺回頭看向寧昭,懵然難醒,「……寧?」

此話如一道驚雷,落在花廳眾人耳中,炸得人腦中嗡的一響!

侍衛被她喝斥得一愣,怔愣間,陳蓉狼狽回身,朝上首跪爬了幾步,砰砰磕頭,喊道︰「郡主!郡主救我!我這可都是為了郡主!」

這時,侍衛已將三個下人綁了,拿著繩子便去綁陳蓉,剛踫到她,她便如同受驚之鳥般大喊︰「別踫我!」

婆子語塞,陳宛羞怒難當,戴著薄紗都能瞧出臉色通紅。

陳蓉掃向那婆子,目光含恨,「三?你們這些奴才都是狗仗人勢的,何時把我當做主子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嘴上喊我三,背地里拿什麼眼神看我,拿什麼閑話說我!我爹也是嫡出,不過是出生時難產,險些害死母親,祖母不喜他,早早的就讓他在外建府獨居了,你們就把我們一家子當成外人,讓我們回府不過是可憐施舍,何時待我們熱絡過?我和我娘哪天不听一耳朵明嘲暗諷的酸話?」

婆子丫鬟忙扶住她連聲哄勸,婆子斥道︰「三,你怎可辱罵長姐?」

「你!」陳宛氣得臉色發白,直撫心口。

陳蓉有氣無力地笑了笑,仰頭看著陳宛,滿臉的厭惡嘲諷,「你是定遠侯之女,自小受寵,哪知爹爹遭貶之痛?哪日伯父也被罰去養馬,你成了人人嘲笑的養馬官之女,你就不這樣說了。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嘴臉,我看著就惡心!」

陳宛指著她問︰「你究竟為何做下這等喪心病狂之事?你寄住在侯府,外頭已知侯府還管你們一家的死活,你爹早晚能起復!再過些日子,你的親事許就有著落了,究竟為何要做下此事?」

侍衛得令便進來綁人,陳蓉的婆子、丫鬟和後園守門的小廝慌忙磕頭求饒,陳蓉坐在地上,似已傻了。

此事不合常理,任誰都听得出來,元鈺不想再听這婆子胡攪蠻纏,喚來侍衛吩咐道︰「把這滿口謊話的婆子給我綁了!還有她家和那丫頭,連帶這小廝也給我綁了!待鄭廣齊來了,讓他把人帶回去審吧!」

「……」

「所以你準備了兩塊石頭,一人用一塊,砸死一人,放下一塊,抱起另一塊來再砸死一人?」

「正是!」

「哦。」暮青點了點頭,「你一個人砸死了兩人?」

謊言不攻自破,婆子慌忙改口,「不是不是,奴婢糊涂了,記錯了!奴婢是、是……是雙手捧起這石頭,先砸死了鄭,再砸死了她的丫頭。」

那婆子卻久未動手,那石頭的大小,一只手根本就抓不起來,更別提抓起後掄胳膊砸人了。

侍衛得令而去,山路上尋塊石頭實屬易事,侍衛去而復返時抱著塊石頭回來放到了婆子面前,暮青淡淡看著婆子,道︰「你一手抓起來給我看看。」

「哦。」暮青的反應依舊冷淡,卻忽然道,「來人!去尋兩塊石頭來,約莫五市斤。」

「奴婢、奴婢……奴婢是一手抓著一塊的!」

「哦。」對那婆子犧牲自己救主的行為,暮青反應很冷淡,「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是如何手拿兩塊石頭,同時砸死兩個人的?」

暮青看向陳蓉的婆子,那婆子噗通跪倒,磕頭道︰「都督明鑒,此事都是奴婢做的,與無關!」

鄭青然走時是酉時末,那是天還沒下雨,相府的莊子離姚府的只隔了一片果林,這麼近的路她應該沒有坐轎,而是徒步去的。但她不可能獨自出去,身邊少說也會帶個下人,所以她當時判斷至少還有一具尸體。今夜來到相府的莊子後,見花廳里的們身後皆有一個婆子一個丫鬟,鄭青然身邊應該也是如此。她的婆子留在莊子里,陪她去姚府的應該是個丫鬟,而陳蓉的丫鬟今夜在後園引開守門的小廝,陪陳蓉出去的應是她的婆子。

暮青卻還有話說,「哦,對了,今夜死的不止是鄭青然,還有她身邊的丫頭。殺人的也不止你一人,應該還有你身邊的婆子。」

暮青一口氣將此案的疑點通通說清,陳蓉听得早已傻愣,花廳里鴉雀無聲。

「第三件事,也是你干得最蠢的一件事就是那條帕子。你怕那兩塊石頭擺放在樹下不會惹人注意,所以你還想增加些罪證,殺人之後就把鄭青然的帕子拿出來在頭上的傷口處沾了沾血,可是你忘了,那時下著雨,石頭已被淋濕,在你抱起那塊石頭殺人時,你的手就已髒污,抓帕子豈能不留下手印?!聰明反被聰明誤,害人到頭終害己,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第二件事是你用來砸死鄭青然的石頭不是隨手拋在一旁,而是整齊地擺在樹下,兩塊石頭有血漬的那面都是朝下。我猜你如此做是因為你料定鄭青然死在姚府的馬車里,鄭廣齊必定會命人搜查姚府內外,等人進了林中搜查時,看見鄭青然遺落在樹下的帕子,自然就會發現那兩塊石頭。石頭朝下放著,血跡不至于被雨水沖刷干淨,如此一來,帶血的凶器便找到了,而凶器出現在姚府外的林子里,會加重鄭廣齊對姚蕙青的懷疑。可是你就沒發現,如此擺放太過刻意?」

「這三個破綻足以證明這是一起模仿殺人案,手法不夠成熟。但如果說你模仿殺人的手法稚女敕的話,栽贓嫁禍的手法就是拙劣了!你受邀來相府的莊子里,身上必不能帶兵刃,所以你就隨手模了一塊打碎的青碧琉璃盞,這是你做的第一件蠢事。」

「你模仿殺人的第三個破綻是凶器,我雖然沒看過盛京城里那兩樁案子的犯罪現場,但是可以想象得出,凶手先想辦法迷暈了她們,隨後將人割腕放血,讓他選中的女子在昏迷中流干血,不知痛苦地死去後,又將女尸擺成了布偶的模樣,這些都說明凶手享受著一種變態的溫柔感,詮釋他所謂的美學。這類凶手多是完美主義者,他選的凶器一定很鋒利,絕不會允許刀太鈍,割壞了美麗的布偶。而你用的卻是一塊碎琉璃,太不講究,怎麼說呢?如果站在那個凶手的角度,你的布偶太丑!」

「你模仿殺人的第二個破綻是你只卸了鄭青然的雙臂,而沒有卸掉她的雙腿。我想不是你不想,而是你辦不到,因為暴力導致胯骨月兌臼是一件需要力氣和技術的事,你兩樣都欠缺。」

「盛京城里的那兩樁案子,死者的血被放干,四肢都被卸了下來。如果這個案情的消息準確,那麼你模仿殺人的第一個破綻就是血沒放干,因為你不知道人一死血液循環就會停止,所以你先用石頭砸死了鄭青然,將她移尸進馬車里之後才放血割筋。你以為這樣便能放干她的血,殊不知在血流干之前,尸體的血液就會凝固,尸身上就會出現尸斑。」

陳蓉跌坐在地,仰頭看著暮青。

暮青看著陳蓉,搖頭道︰「此案根本就不是盛京城里的凶徒作案,也不是姚府中人作案,不過是一樁稚女敕的模仿殺人和拙劣的栽贓嫁禍!」

陳蓉如此抗拒,即便方才沒看清她的手與那手印相不相合的人,也都看出了她嫌疑甚大。

陳蓉啊的一聲,聲音慘極,不似人聲,聞者頭皮發麻,見她撞向暮青,托盤啪的落地,她也跌坐在地,盯著那染血的帕子不住後退。

暮青忽然屈指往她肘間一彈,陳蓉頓覺手臂麻軟,正心驚無力,暮青抓著她的手便往鋪在托盤里的手帕上一按!

陳蓉盯著帕子上的手印,手指繞著錦帕,擰得道道青紫。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一品仵作最新章節 | 一品仵作全文閱讀 | 一品仵作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