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重口味驗尸

作者 ︰ 鳳今

重口味送上,你早晨吃飯了嗎?→。→

鬼節貌似各地傳統不同,有過七月十四的,有過七月十五的,我家這邊是過七月十五。

今兒雷雨天氣,網線不好,斷斷續續的發不上,重啟了好幾次,倒地……

------題外話------

「外城守尉司馬大人的嫡長子,司馬敬!」

「哪個司馬?」

「昨夜春娘出過園子,去的是司馬府中。」

「說!說!」那班主連聲道,他服了,也怕了,听聞英睿都督驗尸如神斷案更神,以為傳言有虛,沒想到她治人的手段如此……讓人承受不住!

但還沒等他,暮青便收了解剖刀,摘了手套起身,寒聲道︰「我昨夜是子時前走的,一個時辰後,春娘吃過酒菜!她愛惜身段兒,子時才用過餐,丑時萬萬沒有再用之理,更別提這桌子酒菜里雞鴨魚肉都有了!她必是在陪貴客,陪那人吃過酒菜後,還行過房事,那人能邀得動你杏春園的紅牌,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必是盛京城里的貴族子弟!還不說此人是誰?!」

早知道不說實話的代價是這般,他一定說實話!

那班主一听說腸子里的東西,俯身吐了幾口黃水,連忙擺手,其意明顯——別!別!

暮青伸手又去女尸肚子里模腸子,「死者子時吃的米糕應該已經在腸道里了,需要我拿出來送你面前瞧瞧嗎?」。

那班主一句也答不出來。

暮青好心地替他選了,「我看你精神不太好,那就先听好消息吧,興許听後能高興些。好消息是,解剖了尸體的胃部之後,死者死亡時間的推斷可以更加精確了。肉類比米蔬類難消化,死者的胃里有少量的蔬菜梗和種類較多的肉類,說明三個時辰前,也就是昨夜丑時,死者還活著。而壞消息是,你和你的人說死者昨夜是子時進的餐,吃的是紅棗米糕,那誰來解釋一下死者胃里怎麼會有肉的?」

杏春樓里的人膽汁都快吐出來了,那班主兩腿虛軟,站不起也說不出話。

暮青卻好像很有成就感,她蹲在那拍食物殘渣前,抬頭看向杏春樓的班主,問︰「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听哪個?」

暮青鑷起一個來便說一個,說完放到草席上,還細心地分了類,肉類在上,蔬菜在下,擺得整齊,但沒人覺得好看。

「這胃液里有酒糟氣,她喝過酒。」

「這塊是菜梗。」

「這塊是肉。」

「白色,略顯糜狀,但仍可見縴維——應該是雞鴨一類的肉。」

暮青看罷便將那塊牛肉放到一旁,又鑷起一塊食物殘渣,「小片,暗綠,透光,可見植物葉片脈絡——青菜。」

「按照死者丫鬟的口供,她是昨夜三更時分進食的,只吃了兩塊紅棗米糕,而她進食的時間離現在已經有四個時辰了,米糕早該進入腸道了,幸運的話,我們只能在她的胃里找到零星的紅棗皮。可是,我們來看看,現在她胃里有何物。」暮青邊說邊將從碗里挑出放在草席上的食物殘渣鑷起來,對著晨陽細看,邊看邊道,「粗縴維的食物,帶著筋——肉,而且應該是牛肉。」

季延忍了又忍才管住了自己的手,沒把它們伸向暮青的脖子。

此話何意,季延沒听懂,但隱約覺得是句罵人的話。

「我倒是希望你能把隔夜飯吐出來,這說明你有能將腸道中物反流回食道再用嘴吐出來的特別本領,若如此,我希望你能躺到我的解剖台上,供我研究一下。」

季延︰「……」

「隔夜飯是吐不出來的。」暮青背對著季延,邊答邊拿著鑷子,從碗里往外捏食物殘渣,「胃內的食物消化是有時間的,例如米飯和蔬果,一個時辰內,飯粒和蔬菜外形在胃內會比較完整,只有少量的食物可以進入十二指腸;而兩個時辰內,胃內的食物就可以全部變成乳糜狀,只能見到極少的飯粒和蔬菜殘渣,食物大部分進入大腸;進食如果有三個時辰,胃內的食物便會全部排空,或僅殘存一些青菜頭粗皮縴維、海帶皮等硬質蔬菜皮。你昨夜進食的時辰到現在已有五六個時辰,早就消化沒了,你想吐也吐不出來,吐出來的一定是今天的早餐。」

季延卻沒忍住,他吐了個天昏地暗胃腸絞痛,吐罷已站不起身,指著暮青就有氣無力地道︰「你小子……是不是跟小爺有仇?小爺被你害得隔、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巫瑾也在暮青身後沒動,他抬著廣袖捂著口鼻,身患潔癖讓他站在此地異常難熬,但因知道在此必有高論可听,硬是生生忍住了。

盛京府的人和圍觀的百姓把膽汁都吐出來了,不知有多少人後悔來看這趟熱鬧,季延就是其中之一。步惜歡和元修雖蹙著眉頭,兩人都見慣了死人,屏息之下聞不見那味兒,倒能淡然處之。步惜歡立在暮青身後沒動,元修卻忽然飛身而起,一把撈起高坐戰馬之上面色蒼白捂嘴欲吐搖搖欲墜的元鈺,便將她送出了巷子。

那混濁的胃液和里頭的東西滿滿一碗,酸氣燻天。

猙獰的景象不知嚇呆了多少人,只听見嘔吐聲半晌才傳來,暮青不知誰吐了,亦不知誰癱了,她誰也不看,只看著女尸。她將盛莨菪藥汁的碗清洗了出來,把手探進女尸月復中將胃取了出來,剖開後把里面的胃液及食物往碗里一倒!

伸手一掰,掀開胸肋,一股髒器的腥臭氣撲面而來,一腔內髒坦露在人前,毫無征兆,猙獰血腥,見者皆忘了阻止。

三刀,丫字形!暮青的刀法快得讓人來不及阻止。

肚兜拿開,猙獰血腥之景再無物可遮,只見女尸的胸肋和肚月復上的肉都留下了薄層,包裹著五髒和肚腸。凶手似乎故意留下了這一層的肉,好讓五髒和肚腸不流出來,暮青卻解了一只袖甲,從底下鋪開解剖刀,挑了一把,刀舉刀落,果斷凌厲!

「紅棗米糕。」暮青點了點頭,轉身就回了尸體旁,她將那沾滿精漬的手套月兌掉收進工具箱里留做證物,隨後拿了一副新的手套戴上,什麼話都沒多說,直接解了紅衣女尸的肚兜。

小丫鬟童音稚女敕,聲若蚊蠅,「春娘只吃了兩塊紅棗米糕,她、她說要養著身段兒,夜里從不多吃。」

「這得問春娘院兒里的人,她是小的戲班子里的紅牌,吃食有小廚房里做,小的不過問。」那班主答話間看向一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鬟。

「死者昨夜的飯食有哪些?」

此話問得莫名,聞者難猜其意,杏春園的班主前一刻還在想法子隱瞞昨夜之事,這一刻就被問到了飯食上,跟不上暮青的審案作風,只吶吶答道︰「都督和軍爺們走後,小的們才用晚飯。」

暮青一看便知他還想編瞎話,不由冷笑,問︰「昨夜你們杏春班是何時辰用的晚飯?」

「這、這……」那班主無話反駁,眼珠子卻滴溜亂轉。

「還不肯說實話!」暮青大步走向那班主,讓他看得清楚些,「這精陽雖已液化,但略帶黃綠色,這不是健康的顏色,表明此人生殖道或副性腺可能存在炎癥,也就是房事無節沉迷之意!」

那班主沒想到撒了個謊,竟把嫌疑扯到了自己人身上。

此言之意即是懷疑凶手在杏春班里!

「此乃男子精陽,死者昨夜與人行過房。」暮青將手心面向杏春園的班主,仿佛要遠遠的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你說昨夜無人出入過園子,那我可以據此推斷昨夜與她行房之人就在你們杏春班里嗎?」。

這血色香艷的場景不知多少人不知眼往哪兒放,暮青卻沒多久就從女尸裙子底下退了出來。退出來時,她舉起一只手,迎著晨陽,只見素白的手套上有些晶瑩的水漬。

巫瑾把目光轉開,笑容古怪。

元修眉頭一跳,盯著暮青在那女尸裙下的動作,半晌忘了反應。

步惜歡扮著月殺,面色不露,卻微微垂眸,掩了眸底洶涌的異樣光彩。

元鈺面紅如血,季延兩眼發直,他一直覺得他葷素不忌,可這小子口味比他重多了!

風歇人寂,巷子里忽然便安靜了。

暮青還真看了看里頭,褲子沒一月兌到底,只月兌到膝蓋處,女尸腿上還蓋著長裙,暮青一掀長裙便鑽進了女尸裙下!

周圍傳來嘶嘶的抽氣聲,女尸也是女子,當街扒褲,有傷風化,雖然那女尸腿血淋淋的只剩肉骨架子,但褻褲都扒了,那里頭……

元鈺呀的一聲捂住眼楮,臉頰飛紅。

「好!」暮青點了點頭,轉身便又在女尸旁蹲下了,一伸手,月兌了女尸的紅褲,順道把褻褲也扒了下來!

「無人!」

「也無人出過園子?」

「無人!」

「無人進過園子?」

那班主沒想到只說一句屈打成招,一頓堂杖便免了,他以為巷子里圍著不少百姓,暮青怕屈打成招有損官聲而有所忌憚,不由心里竊喜,點頭答道︰「正是。」

暮青冷笑,看了那班主一會兒,問︰「如此說來,昨夜我走之後,杏春園里的人便都歇息了?」

那班主見勢不妙,也跪了,「都督,小的說的都是實話啊!您、您不能屈打成招啊!」

「我看你也需要堂杖伺候。」暮青看了衙差一眼,兩個沒打著小二的衙差拎著大杖就來提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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