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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靈璧侯輕嘆一聲道︰「唉，你表妹的事情還沒有定下呢，誰知道陛下會不會讓她進宮？再說，以你表妹的身份，進宮之後，位份也不會太高。不過，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我們願不願意，只能希望陛下能對婉兒好一些了。」
就算蘇婉進了宮，靈璧侯世子也沒有忘記她的婚姻大事，又相看了幾家，誰知道那些人听到蘇婉的出身還有經歷，態度頓時就淡了下來，讓靈璧侯世子好生沒趣，想到那些人听到這件事的表情，余氏就覺得很是痛快。
倒是靈璧侯世子余氏很是為蘇婉高興，笑得眼楮都眯起來了，興奮地對靈璧侯說道︰「太太，我就說婉表妹不是一般人兒，如今看來，果然沒錯。就婉表妹那副容貌，不進宮實在虧了，到底還是陛下慧眼識珠，不像那些人，對表妹挑挑揀揀的，還諸多不滿，以後表妹的終身也有了著落，太太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雖然，蘇婉有他們靈璧侯府做後盾，可是，那孩子心地太過純良，又不懂得什麼陰謀詭計，如何能適應得了後宮的環境？
在她看來，這宮里實在不是個好去處，真心疼愛女兒的，也不願意讓女兒進去受苦，別人只看到了當宮妃的好處，卻看不到宮里的危機四伏，那里可是吃人的地方，沒有一點本事，根本活不下來。
靈璧侯心里不知是喜是憂，要說起來，還是憂慮更多一些。
除此之外，靈璧侯府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覺得自己之前的懷疑不可信，畢竟世上總有長得相似之人。
所以，在外人看來，霍淵一直表現的很正常，就算真有人試探，他也應付地滴水不漏，倒是讓不少人打消了疑慮。
他知道，他跟蘇婉之間，已經徹底不可能了。
不是不痛苦，不是不難受，可是，除此之外，他別無他法。
不但如此，他要為整個侯府的長遠考慮，他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就毀了侯府。他不但不能去質問，甚至還要裝作若無其事樣子，無論再多人試探，也堅決不能承認蘇婉的身份。
既然什麼都不能做，霍淵只能壓下所有的情緒，將自己釀下的苦酒往肚子里吞，只當做自己不知道此事。
何況，對方還是皇帝，難道他還能還找皇帝理論不成？
昌武侯已經死了，如今蘇婉已經不是她的妻子了，她想要做什麼，他都已經管不著了。此事，本就是他有錯在先，他作繭自縛，親手將她推了出去，他憑什麼去質問她？
這些情緒，霍淵都有，他甚至恨不得直接進宮去找蘇婉問個清楚明白，恨不得指著她鼻子罵她是蕩婦，斥她不守婦道，可他又有什麼立場這麼做呢？
痛苦、憤怒、難受、尷尬、難堪……
霍淵又不是經常呆在家里，就算太不告訴他，他也能接到消息，再加上那日太進宮回來之後，就病倒了，他就信了個八九不離十。
宮里那麼多人，蘇婉受到陛下寵幸一事，很多人都知道，未必傳不到宮外去，何況，還有那麼多嬪妃，于是，不到兩天，京城里上流圈子里，大都知道了陛下寵幸靈璧侯外甥女的事情。
但是，賢妃還是沒有料到一件事，就算她們瞞著霍淵，又豈能瞞得住。
如此擔憂，懼怕、難堪、痛恨之下，諸多情緒交織，讓一直強撐著的王太再也忍不住，一出宮上了馬車後，便直接暈了，但到底還是保存了一絲顏面。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就算他們昌武侯府不承認，但人家也未必，到時候，還有什麼人願意嫁過來？而且，她也不蘇婉會輕易放過昌武侯府。
王太失魂落魄地出了宮，雖然賢妃最後還是勸慰了她一番，但是小蘇氏爬上龍床這件事，還是給了她很大的打擊，她這是明晃晃地給侯爺戴綠帽子啊，不止打了侯爺的臉，也打了昌武侯的臉，以後昌武侯府還如何有臉出來走動。
賢妃這才想到霍淵，輕蹙了一下眉頭，才道︰「這件事還是暫且瞞著大哥吧，若是大哥知道了，本宮怕他一時受不了這種屈辱，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到時候，可就難收場了。母親就當那小蘇氏真死了，就算小蘇氏為了報復我們，自曝其短，說出真相，我們也要咬緊牙關，決不能承認她的身份。母親趁著此事還沒有掀起大風波之前，趕緊為大哥找門親事，只要大哥娶了新妻，自然就不在意小蘇氏了。」
王太想起昌武侯對蘇婉的在意，不由問道︰「你大哥他……」
「不過，母親也不用擔心。陛下如此寵愛小蘇氏，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那些人肯定會極力阻止她進宮，想盡辦法讓她失寵的，我們只要在後面推波助瀾就好，當然，如果母親能找到絕色美人，那自然再好也不過了。」
「她？」賢妃不屑地撇了撇嘴，道︰「虧我對她寄予厚望，沒想到卻是個沒用的，陛下根本沒有寵幸過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里待著呢！」
太道︰「可是，我們去哪里尋找這種絕色美人？對了，霍清音如何了？」
「陛下喜新厭舊地很，只要宮里多進幾個美人，還怕陛下忘不了她？」賢妃淡淡地說道。
「可是……娘娘不是說陛下很寵愛她嗎？又如何讓她失寵？」王太問道。
賢妃發泄過情緒之後，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說道︰「我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只要能讓小蘇氏失寵，一切威脅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那娘娘打算怎麼辦？」王太怔怔地問道。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她也只能承受這苦果。
但她後悔的不是對蘇婉不好，而是後悔沒有殺了她，如果她當初狠心殺，就絕對不會有今天發生的事，就不會讓蘇婉威脅到昌武侯府。
王太真得後悔了，她從來沒有向現在這樣後悔過。
「陛下一向風流多情，只要喜歡，又如何會在意身份，更別說，那小蘇氏如今並非昌武侯，而是靈璧侯的外甥女，陛下自然肆無忌憚。」賢妃說道。
她說到這里，卻不敢繼續說下去了，就算不是在宮里，她也不敢說陛下的不是，對天子的敬畏，是融入到她的骨子里的。
王太心里最後一絲僥幸也被澆滅了，胸口又悶又疼，臉色也憋得有點紫脹，咬著牙才沒有暈，捂著胸口說道︰「陛下既然知道小蘇氏的身份，為什麼還要……」
賢妃卻冷笑道︰「母親以為陛下會不知道嗎？就算不知道，不是還有東廠的嗎？這世上與什麼事情，能瞞得過皇上的耳目。」
如果小蘇氏也顧忌身份，不敢向皇帝透露身份的話，或許事情沒有她們想得那麼糟糕。
王太帶著一絲僥幸問道︰「陛下知道小蘇氏的身份嗎？」。
這一刻，她又想到了侯爺。若是她知道小蘇氏背叛了他，爬上了皇帝的龍床，他心里會如何難過？
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若是她能早點看清楚小蘇氏的真面目，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如果說，王太之前還對蘇婉瞧不上眼，覺得她不成大事，就算逃了出去，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早晚得乖乖回來的話，現在，她卻對蘇婉產生了恐懼忌憚之心，她總算，蘇婉有能力報復他們了。她總算也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小瞧了她，她再也不敢用輕蔑的眼光去看待蘇婉了。
听到這里，王太總算是了這件事，但她寧願自己從未听到過。
賢妃此時也冷靜了下來，怨恨地道︰「陛下不但看上她了，還稀罕的很呢！甚至還為她懲罰了珍嬪，降了珍嬪的位份，這是何等的寵幸？說不定有一天，陛下還會將她接進宮來，到時候，她再給陛下吹吹枕頭風，女兒哪里還有活路？她這根本就是蓄意報復我們家。」
太如遭雷擊，腦袋里一片空白，臉色灰白地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小蘇氏怎麼敢如此？三從四德她都忘了嗎？她一個殘花敗柳之身，就是長得好看些，陛下怎麼會看上她？」
「她做都做了，她還有什麼不敢的？」賢妃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怨氣，「若不是母親你們自作聰明，留下了她一條小命，她怎麼有機會進宮？還得了陛下的寵愛？她這根本就是把我的臉往地上踩。若是有一天此事被人知道了，你讓我以後如何見人？」
「什麼？！」太瞠目解釋，忍不住倒退了兩步，怔怔地搖頭道︰「不，這不可能！小蘇氏怎麼敢……」
賢妃說到這里，又忍不住紅了眼圈，但還是硬撐著說道︰「她……她爬了陛下的龍床……」剛說完，就忍不住拿著帕子捂住嘴巴，嗚咽起來。
賢妃哭著搖了搖頭，又哭了好一會兒，情緒才穩定了些，讓含薇端了水來，絞了帕子擦了擦臉，又重新上了妝，才對王太說道︰「母親，那小蘇氏她……她……」
「娘娘，你到底是說呀！你說出來，說不定為娘還可以替你想想辦法。」
王太知道自己的女兒一向要強，就算再苦再痛也自己忍著極少掉眼淚，更何況，還是像現在這樣傷心？一顆慈母心，立即就揪了起來，心里越疼賢妃，同時就越恨蘇婉這個罪魁禍首。
賢妃卻只拿著帕子哭，卻說不出話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有些不明白了，除了這件事，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賢妃哭著說道。
王太震驚不已，忙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隨即想了想，又冷下臉，陰狠地說道︰「難道是小蘇氏拿這件事威脅你了？」
頓了頓，她忽然忍不住哭起來，說道︰「母親，你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小蘇氏，若是你殺了她，女兒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賢妃勾了勾唇角，勉強笑了笑，說道︰「本宮這也是沒有辦法。」
「娘娘……你可不能如此不顧自己的身體……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麼活呀……」王太抹著眼淚說道。
「不……不要去請太醫……本宮沒事……」賢妃強撐著來說道，揮了揮手，讓含雪退下，她剛才只是受驚太過，才有些承受不住，現在倒是緩過神來里，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
「娘娘——」含雪和王太不約而同地喊道，含雪就在賢妃旁邊，直接扶住了她，而王太，也焦急地從繡墩上站了起來，忙喊道︰「快去請太醫！」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竟然真是這樣……我……我……」賢妃喃喃說著，身子突然晃了晃，差點暈了。
王太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賢妃的臉色頓時又白了幾分，衣袖下的手也緊緊地握了起來，緊盯著太，再次問道︰「母親確定？」
王太看了看周圍，發現只有從她們昌武侯府跟賢妃進宮的含雪在場，便放了心，輕聲說︰「娘娘猜得不錯，小蘇氏的確沒有死。」
等王太坐下之後，她也回了寶座坐下，才急忙問道︰「母親你告訴我，小蘇氏到底死了沒有？」
賢妃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讓宮人都退下，只留下了心月復含雪在一旁伺候，又賜了座。
王太感到十分欣慰，但嘴上卻說道︰「娘娘，禮不可廢。」
王太正要行禮，就被她給攙扶住了，說道︰「母親，不必如此多禮。」
賢妃也在焦急地等待王太，等人來了之後，她竟然直接從寶座上走下來迎接母親，可見她心里有多焦急。
永和宮，玉棠齋。
次日，太果然進宮去探望賢妃了。
太被氣得怒火中燒，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說完，霍淵沒有多做停留就走了。
「母親，這件事我的確知道，但那又如何？我們也阻止不了。何況，她就算說了實話也沒關系，因為的確是我們對不起她，若是此事暴露了，也是我們罪有應得。我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母親可以進宮探望娘娘，但是，我希望你們可以冷靜一點，不要做出什麼事把娘娘牽扯進來。」
他心里不是不擔心，但是大錯已經鑄成，現在擔心後悔也于事無補，倒不如平靜接受現實，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接受，因此，听到太的質問之後，他顯得十分淡定。
畢竟，知道了蘇婉在靈璧侯府，他不可能不關注，自然知道宮里派人接蘇婉進宮一事。
霍淵的確是知道這件事。
「也只能如此了。」太點了點頭，又道︰「等侯爺回來之後，讓他來見我，我就不，小蘇氏進宮為太後看病一事，他會不知道。」
孫嬤嬤依舊驚甫未定，聞言不由說道︰「老太太，明日正好是二十六，可以進宮探望娘娘，到時候可以跟娘娘商量商量，到底該怎麼辦，無論如何，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為防止傳遞的消息的時候被人泄露出去，賢妃並沒有說太多，也不敢說蘇婉跟皇帝的關系，因此，太此刻並不知道皇帝和蘇婉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也讓太焦頭爛額了。‘
想到這里，太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懲罰了丫鬟，太的心情卻越來越差了，道︰「听娘娘說，那小蘇氏進宮是為了給太後娘娘治病的，她會不會醫術我還不知道嗎？如此胡來，早晚會惹禍。可架不住太後娘娘信任她，如果她說了什麼話，後果不堪設想。」
明玉委屈地幾乎要哭出來了，但還是默默磕頭謝恩，站起來退到一旁。
自從侯爺說讓她頤養天年之後，她在侯府說的話就越來不不管用了，吩咐個什麼事情，下面的人答應地挺好，卻根本不去執行。這讓她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了，再也沒了以前的慈眉善目。
「沒用的東西！」太怒罵了一聲，「罰你三個月的月錢，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滾吧！」
明玉嚇得直接跪了下來，說道︰「老太太，奴婢並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否則奴婢早就告訴老太太了。」
太聞言冷哼一聲沒有，眼神掃向一旁的明玉，問道︰「我不是讓你們盯著靈璧侯府和小蘇氏嗎？怎麼她都進宮這麼多天了，你們也不告訴我？」
「老太太，這可怎麼辦？」孫嬤嬤慌立即慌了手腳，「若是那小蘇氏亂說的話，我們昌武侯府……」
太臉色陰沉地幾乎滴下水來，道︰「肯定是她，因為她的身份，就是靈璧侯的外甥女，除了小蘇氏，還能是誰？」
孫嬤嬤打了個寒顫，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宮里見過小蘇氏的人也不少，不說別人，就是太後、皇後，甚至皇帝都曾經見過一次，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認出來，到時候，他們昌武侯府可就……
听到太的話，孫嬤嬤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呆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立即問道︰「老太太，這……難道娘娘懷疑宮里的那個人就是小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