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很客氣，但是這種客氣完全是習慣性的，屬于貴族的那種客氣，並不是因為她是他的母親。
在皇甫耀陽的心中，他從來就沒有母親。
出生之後不過三年，他就得到伯爵爵位，從那之後，他就住在這里。
沒有母親，沒有父親，陪伴他長大的只有老管家。
從他搬進這座大宅的那天起，他就已經把自己當孤兒看了。
「你來承擔？」女大公咬咬嘴唇，「說得好不輕巧，你怎麼承擔？」
皇甫耀陽走到她面前，平靜地注視著她的眼楮，「我辭職。」
「什麼？」女大公一驚。
「現在，我辭去薔薇軍團將軍的職位，請您別謀合適人選。」
女大公愣了愣，猛地抬手，一計耳朵帶風扇。
啪！
耳朵擊在一個人的臉上，不是皇甫耀陽，卻是沖擋在他面前的老管家。
老管家抬起被打紅的臉，恭敬地向女大公行了一禮。
「公爵先生，請您……先吧！」
女大公深深地吸了口氣，咬牙轉身，急步走了出去。
冷小野坐在椅子上，將這一幕收在眼中，只是在心里嘆了口氣。
之前她就奇怪，為什麼皇甫耀陽提到母親時，會那麼怪異。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這對母子哪里像是母子，簡直就像是世仇一樣。
皇甫耀陽轉身走回來，重新將冷小野抱起來，放到懷里，繼續拿過碗來送她吃粥。
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就好像剛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那只深藍色眼楮卻明顯地比剛才陰郁了一些。
「對不起。」
冷小野小聲說。
她很清楚，他調動艦隊和空中部隊，都是因為她。
「與你無關。」
皇甫耀陽低語一聲，然後就將勺子送到她嘴邊。
冷小野看一眼他的表情，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主動張開嘴，吃下勺子里的粥。
雖然她沒有什麼胃口，還是硬著頭發吃下了大半碗粥。
將他又送的一勺粥咽下去，她抬手扶住他的手掌。
「我……吃飽了。」
她實在是沒什麼胃口，不過是強迫自己吃點東西而已，現在實在是吃不下了。
皇甫耀陽將勺子放回碗里，「我帶你去休息。」
冷小野輕挑眉尖，「你……不吃飯嗎？」。
「伯爵先生，您已經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也會受不了的。」
老管家在一旁，輕聲開口，說話的時候，一對眼楮只是看著冷小野。
冷小然看出他是想要讓她勸勸皇甫耀陽，抿了抿唇，她伸手扶住粥碗，「這個粥味道還不錯，你也嘗嘗？」
「我沒什麼胃口。」皇甫耀陽語氣淡淡的。
冷小野用勺子盛了一勺粥送到他嘴邊，「你嘗嘗看嗎，真得很好吃。」
他側眸看她。
她笑，笑得眼楮彎彎，像只可愛的小狐狸，「就一口。」
他心中郁結的心情不自覺地舒緩了些，張嘴將她勺子里的粥咽下。
「怎麼樣？」
「太甜了。」
他的語氣完全是報怨似的，他不喜歡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