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病王誘啞妃 【V061】蘿莉告白公主有請

作者 ︰ 銘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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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鎮南王離開之後,鎮南王妃才睜開雙眼,便是拖著這殘破之軀,她也絕不會讓那些人如願,絕不,誰也別想傷害她的夫君。

「嗯。」

鎮南王眸色微冷,替鎮南王妃掖好被角,沉聲道︰「記得按時喝藥。」

「王爺,珍月公主有請。」

只要不成為他的累贅,便是她對他最大的幫助。

罷了,以她現在的身子,也操不了那樣的閑心,倒不如祈禱自己快些好起來,如此,才算是真正的幫他。

鎮南王妃嘆了一口氣,輕輕閉上雙眼沒再多說什麼,她知道每每她的夫君自稱本王的時候,就是不希望她再多問下去。

「這些事情自有本王做主,王妃無需要操心。」景帝的心思,鎮南王是心里門清。

那明欣郡主,說到底還是鎮南王的親生女兒,就那樣便是被犧牲掉了。

說得好听是輔助鎮南王成事,難听一點就是作為景帝的眼楮在監視鎮南王的一舉一動。

景帝也並非是全然信任鎮南王的,否則他不會先推出明欣郡主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又一再對她的夫君下達指令,最後還讓珍月公主也來了。

「夫君,那東西當真在溫丞相府嗎?」。景帝能同意鎮南王帶她來金鳳國治病,又何嘗不是打著讓她家王爺奪取那東西的算盤。

「累不累,一會兒喝完藥就睡一覺。」

「嗯。」想到雲錦的醫術,鎮南王妃點了點頭,她能醒過來,還能每天看到鎮南王,其實已經很滿足,哪怕現在要她去死,她也沒有遺憾了。

這位美婦便是琉璃國鎮南王妃水飄飄,親自照顧她的人自然是鎮南王無疑。

「胡說什麼傻話,雲已經在著手配制解藥,很快你就會好,你看經他用針之後你沒有再昏睡不醒,已能每天開口跟我說會兒話不是。」

也是她這具身子不爭氣,半死不活的留著生生來折騰他,讓他一邊要處理正事,一邊還要時刻記掛著她的身子,這就是鐵打的身體也經不起這樣的磋磨。

就著男人厚實有力的手喝了幾口水,咳嗽漸緩,聲若輕煙,頗有幾分飄渺氣息,「夫君,都是妾身拖累你,才讓得你這麼累。」

「來,慢點,喝口水潤潤。」聲線低啞,淳厚的男聲非常有力,似有安撫人心的力量。

「咳咳咳……」暖閣內,一身著綠色紗裙,病若西子猶勝三分,面色蒼白的美婦一咳起來就停不下來,因劇烈的咳嗽,原本蒼白的臉頰染上幾分嫣紅,卻是更引人憐惜。

行宮•春花苑

……。我是可愛分界線……。

大舅母悄悄跟溫說了幾句話,溫面色沉了沉,卻是輕拍了拍王氏的手,告訴她安心。

溫相溫點頭,帶著兒女跟在穆國公的身後往里走。

「走,咱們先進府再談,母親還在福祿院等著你們。」

都說無知者無畏,大概說的就是月珍那丫頭。換了旁人,誰敢那樣去親近宓妃,那大概是自己找死的節奏。

說到底,還得算月珍丫頭膽子大。

剛開始興許不適應,過段時間也就好了。更何況,在三個舅舅的眼里,宓妃已經近十年沒有這樣與外人接觸過,她仍抵觸外人的靠近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宓妃縱使有過遲疑,有過掙扎,但最後她沒有那麼做,這就說明在她心里是看重他們的,瞧瞧她對月珍不是很好麼。

那一刻,他們幾乎都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就怕宓妃會將月珍扔出去。

在場的女人們也許沒感覺到,可他們這些個男人都是習武之人,而且還都上過戰場,在月珍抱住宓妃的那一瞬間,他們明顯感覺到宓妃整個身體都僵硬了,甚至爆發出了殺氣。

不管外界如何流傳宓妃的種種言論,穆國公等人,一個顧念著親情,在意著親人的宓妃,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

感覺到那股壓抑的氣息消失,穆國公等人又見宓妃跟穆月珍玩鬧成一團,提起的心落了地,臉上又恢復了笑容。

「哈哈……」

說著,宓妃就伸手去掰穆月珍的嘴巴,嚇得小丫頭花容失色,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邊跑一邊叫道︰「沒有沒有,珍兒沒有吃糖…。娘說糖吃多了牙會長蟲壞掉的……」

「來來來,讓表姐瞅瞅你這張小嘴里是不是灌了蜜糖,怎麼那麼甜呢。」

也許表姐的話是對的,她也的確沒有見過太多的人,但在她眼里,表姐就是最好看,最美的。

被宓妃捏了小鼻子,穆月珍嘟起小嘴,歪著頭想了想,又找不到話來反駁宓妃的話,唯有敗下陣來,乖巧的道︰「珍兒謹記表姐教誨。」

如此熱情的小蘿莉,宓妃倍感壓力,她能不能隱形?

「你這小丫頭知道什麼是美,什麼是好看,你長這麼大又見過多少人,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話可不能說那麼滿,會惹人笑話的哦!」將無意間釋放出來的氣勢斂盡,宓妃打著手語,丹珍翻譯給小丫頭听,她則是伸手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子,暫時就當她被她抱了的利息吧!

嘴角揚起淺笑,宓妃伸手將穆月珍扒拉出來,改為用左手牽著她,比起被她抱著,牽著她的感覺不要太好。

深呼吸,再深呼吸,宓妃告訴自己冷靜,要冷靜,不能沖動,只是被個小丫頭抱了一個而已,沒事沒事。

可是…她又是便宜娘親的嫡親佷女,不能揍,不能揍。

怎麼辦,她好想揍這丫頭一頓。

「表姐身上好香,珍兒好喜歡,呵呵。」小丫頭說著,一顆小腦袋更是埋在宓妃的腰間蹭了蹭,後者身體再一次僵住,額角突突直跳。

倆丫鬟真的很擔心,她家氣急會直接將六給甩出去。

相爺跟,還有三位少爺那也是在允許的情況,可這六……

饒是丹珍跟冰彤都嚇得不敢動作,身為宓妃的貼身丫鬟,她們很清楚宓妃是極其排斥別人觸踫她身體的。

偏偏抱著宓妃的小丫頭渾然不覺,她只覺表姐的身子軟軟的,香香的,她好喜歡。

被抱住的那一瞬間,宓妃渾身斗然僵硬,渾身的氣息也驟然變冷,半瞌的眸子,濃密縴長的眼睫遮擋了她雙眸中涌動的風雲,一股無形的威壓似是籠罩在國穆國公府大門的上空。

小丫頭一點兒不認生,見宓妃對她笑,就直接撲進宓妃的懷里,雙手環抱著她的腰,嚇得她娘三舅母宋氏險些尖叫出聲。

「表姐長得真好看,比月珍見過的所有的女人都要好看。」

宓妃微笑點頭,她不太會應付小蘿莉好伐,老天要不要這麼玩她,怎的初次見面就讓她被一個漂亮的小蘿莉纏上。

目光從丹珍身上移開,穆月珍仰頭又問,「表姐真喜歡我。」

「當然是真的。」

雙眼猛然一亮,穆月珍瞬間抬起小腦袋,道︰「真的麼?」

終于穆月珍小在這般沉靜的氣氛中險些要掉下金豆子的時候,宓妃抬手比劃,丹珍扶著穆月珍的肩膀,輕柔又不失俏皮的道︰「六,我家說,六聰明又可愛,她很喜歡你。」

一個個的,臉上的表情還挺精彩。

此話一出,不僅宓妃‘噗’了一聲,就是站在宓妃前面一點兒的溫家三兄弟也是腳下一滑,更別提穆國公他們了。

嗚嗚,前世今生,想她活了兩世,竟然第一個向她告白的人,是個八九歲的小丫頭。

該害羞的是她好伐,這丫頭在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兒。

宓妃抽了抽嘴角,稍稍抬了抬好看的眉,她這是被當眾告白了?

噗——

小丫頭說完,非常羞澀的低下了頭,兩只小手無措的扭著自己的手指。

穆月珍眨眨眼,見宓妃沒有生氣,也沒有表現出對她的不喜,然後再往前邁了一小步,鼓起勇氣的又道︰「那表姐你喜歡我嗎?我很喜歡你哦!」

「嗯。」宓妃笑,粉唇微動,卻只發出一個單音,算是回應。

「表姐。」穆月珍軟聲輕喚,帶著些許緊張。

宓妃雙腿剛踏在青石鋪就的地上,抬眸便見一小姑娘微仰著頭,睜著亮晶晶的大眼楮直勾勾的望著她,小臉紅撲撲的,像極了那可口的紅隻果,她的臉上,眼楮里,嘴角都帶著甜甜的笑,似是整個小小的身子都在笑,模樣煞是可愛。

隨後下車的是溫紹軒三兄弟,最後宓妃才由丹珍跟冰彤扶著從馬車里下來,至于她娘準備的那些帶來國公府的禮物,自有國公府的管事嬤嬤負責接收。

事實上,他也沒欺負溫不是?

至于溫相,這個時候說什麼錯什麼,只得討好的看著溫,希望能在三個舅哥面前替他美言幾句。

溫眼含淚光的笑笑,只覺娘跟哥哥嫂嫂回來了,她心里高興,往後也有了能說知心話的人。

以前是兄長都不在,以後可不會了。

「回來就好,以後母親跟兄長都在國公府,琴兒想回家隨時都可以。」瞧瞧穆國公這話說得,可不正是在給溫撐腰麼,意思是溫相要敢欺負你,你就回娘家來,自有哥哥們為你做主。

馬車剛停穩,溫相就趕緊扶著溫下車,知道他家已是歸心似箭,然後他這才恭敬的向他的三個舅哥見禮,簡單的說了一下路上的情況。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為父守孝對她的要求沒那麼嚴苛,可溫心里到底還是在意的。好在溫相體貼她,也陪著她回煙城替父守孝了那麼一段時間,否則她的心里更是自責。

父親去世,娘跟哥哥嫂嫂都回煙城守孝,只有她這個女兒一直留在相府。

一出聲,便險些落淚。

溫一听再也坐不住了,推開車廂的門就喊道︰「大哥,二哥,三哥……」

相府的車夫看到穆國公都迎了出來,心下一緊張,險些月兌了韁繩,好在趕緊給穩住了,「相爺,國公爺親自出來相迎了。」

穆二舅,穆三舅等人也走出來站到穆國公的身邊,他們的子女也跟著,呼啦啦的一群,迎接的場面不可謂不隆重。

幾步走下台階,帶著溫相府族徽的馬車映入眼簾,穆國公眼里的笑意多了幾分暖了幾分,就這麼站在那里等著溫他們靠近。

「國公爺,姑女乃女乃的馬車來了來了。」

穆老剛離開約莫半刻鐘,小廝洪亮的聲音隨之響起。

「是,母親。」

「我這先回去,你們也注意一點,仔細別染了風寒。」

听到月珍說起,這才記起還有這麼一回事兒,當真是老了,記性差了。

一大家人剛搬回國公府,大大小小的事情等著處理,三個兒媳忙得團團轉都沒能抽出時間去一趟相府,沒辦法穆老也沒歇著,是以,除夕宴上的事情,她都還沒來得及問一問兒子跟。

「呵呵,那我就不擔心了。」小丫頭拍了拍雙手,一臉的興奮,一跳一跳的就跳到大門外,清脆了聲音似百靈鳥的叫聲,「女乃女乃先回屋里歇著,月珍在這里等表姐。」

片刻怔愣過後,穆老伸手捏了捏她紅潤的小臉蛋,柔聲道︰「會的,我家小月珍這般漂亮可愛,你表姐一定會喜歡你的。」

有了穆老的支持,穆月珍沖她娘做了個鬼臉,有點兒小緊張,又不由笑嘻嘻的問道︰「女乃女乃,你說…你說表姐她。她會喜歡我麼?」

「哈哈,宓妃丫頭可不就是她表姐麼,我家月珍說得沒錯。」

不過女兒雖然能折騰能鬧了些,可也聰明懂事,不時來點兒暖心貼心的舉動,也讓穆三舅這個當爹的覺得閨心還是貼心的小棉襖啊!

那是像穆三舅,其實也是不像的,不然穆三舅就不會時常反問自個兒,他這閨女怎的生了一副這樣的脾性,若為男兒身倒還好,偏偏她是女兒身,以後可怎麼得了。

「母親,您快听听這小丫頭的話,一口一個我家表姐,我家表姐的,兒真怕宓妃被這丫頭給嚇跑,到時母親可別怨我。」三舅母實在沒鬧明白她這小女兒的性子究竟隨了誰,她打小可就是文文靜靜的,才沒有這丫頭這般能鬧。

琴棋書畫什麼的,她的不喜歡,還有女紅什麼的,更是討厭。在這小丫頭的眼里,那些都不如耍大刀來得威風。

小丫頭沒有說的是,大人們雖然都沒有跟她說過,但她也听聞她家表姐武功很厲害,嘿嘿,等表姐來她家,她一定要好好表現,讓表姐喜歡她,然後她就可以纏著表姐教她武功。

「女乃女乃,你別不,我表姐長得真的比我說的還要好看。」穆月珍嘟著小嘴,見他們都笑她倒也不惱,「只要想到那是我的表姐,我就歡喜得很,想想就好有面子。」

「哈哈哈…。」

「女乃女乃你知道麼,我表姐長得可好看了,可美了,比天上的仙女兒還要好看,是月珍見過最最好看的人。」穆月珍小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時雙手還不忘夸張的比劃著,更是流露出一臉的追憶之色,直把一群听她的人都給逗笑了。

女孩子嘛,嬌寵一些不要緊,只要孩子是個好的,如何寵都是當得的。

只是三個嫡孫年紀都大了,唯一個庶出的孫子年紀也不小,都不愛在她身邊呆著,倒是幾個孫女時常在身邊陪著她,其中尤以小孫女穆月珍陪她的時間最多,當然也最得她的寵愛。

「哦,女乃女乃的小孫女兒要告訴女乃女乃什麼秘密呀!」老了老了就喜歡清靜了,但卻更喜歡孫子孫女環繞膝下,穆老也不例外。

不過,穆月珍年紀雖小,也霸道,愛玩愛鬧,但卻很是懂禮,知進退,被教養得很好。

作為家里年紀最小的,穆月珍上有女乃女乃,父親母親伯父伯母疼,下有哥哥疼,說是家中小霸王都不為過。

「女乃女乃,月珍告訴你一個秘密哦!」穆三舅的長女是庶出的穆迎夢,穆月珍是他的嫡次女,今年方才十歲,是個生得極漂亮的女孩子,唇紅齒白,肌膚白剔透,晶瑩水潤,性子喜動不喜靜,不愛琴棋書畫,倒是像穆老,喜歡舞刀弄棒。

至于鄭世子,暫且不說也罷。

待宓妃的光芒越來越璀璨,風頭越來越盛,鄭國公當真是悔得連腸子都青了。其實,早在他得知宓妃拜入了藥王門下,他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可知道,退了宓妃的婚,他整個國公府損失的究竟是什麼。

要不怎麼說鄭國公是老糊涂了呢?

二舅三舅也看著穆老,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只等他們問清楚溫那婚事究竟怎麼回事,那鄭國公府便也是他們穆國公府的敵人。

他家這麼好的姑娘,鄭國公那老家伙竟然膽敢提退婚之事,顯然是沒把他們穆家放在眼里,著實可惡,是該好好的教訓教訓。

「母親放心,兒子省得。」穆國公黑眸一沉,語氣恭敬的回了穆老。

看著兒子兒媳,孫子孫女都露出擔憂的神情,穆老暢快一笑,擺擺手道︰「子可沒生氣,你們都不用擔心,其他的傳聞我都不在意,宓妃丫頭跟鄭國公府那小子的事情才是我真正在意的,等你們來了,讓她先來見我。」

「祖母…」

「母親…」

「好了好了,我子知道你們一個個都嫌棄我,罷了罷了,我且就先屋里等著。」到底還是年紀大了,穆老身體再硬朗,精神頭也不似年輕時那般的好,站了這一會子,她還真有些累了。

除夕宴上連皇太後都不放在眼里的那個丫頭,真是他們以往那個又心疼,又憐惜,想疼想寵又不知該如何下手,如何接近的自卑怯弱膽小的小丫頭麼?

他們的這個外甥女,簡直不能讓他們用‘刮目相看’來形容,而是讓他們震驚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這次回來,宓妃徹底顛覆了他們以往對她的認知啊?

三個舅舅見自家兒都開了口,他們便保持沉默,心里的疑惑是一點兒都不比他們的老娘,穆老少。

「要是宓妃那孩子知道您這個外祖母在外面吹著寒風等她,心里肯定難過,指不定就不敢跟您親近了。」三舅母宋氏模樣生得秀美雅致,細聲細氣,柔若扶柳,但絕對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

相反,她待人最為寬和,但眼里也絕對揉不得半粒沙子。

「是啊母親,您就听大嫂的,先回屋里歇著,我們在這里等著,保管將宓妃第一個帶到您的跟前給您請安。」二舅母司徒氏是個爽利的性子,做事都很麻利,不拖泥帶水,為人耿直,有時或許不見得好听,但絕對沒有壞心眼。

任誰見了這樣的小姑娘,那可不得也打心眼里喜歡她麼。

不可否認,那時的宓妃真的很可愛,玉雪聰明,開朗活潑,一張小嘴更是甜得很,能說會道的,笑起來眼眸彎彎,讓人一見便喜歡得不行。

當年小姑子生產宓妃的時候多凶險啊,差一點就是一尸兩命,所以,自宓妃出生以後,她的四個舅舅跟她們三個做舅母的,對宓妃也是百般的疼愛與寵溺,恨不得給宓妃天下間最好的東西,就是待自己的親生閨女都沒這樣過。

「母親,今個兒街上必定擁擠,小姑子一家想來是在路上耽擱了些時辰,兒媳知道您是想第一時間就看到宓妃那孩子,但您可是長輩,這要傳出去您站在外面等一個小輩,多少對宓妃的名聲都會有影響的。」穆國公王氏想了想,遂開口道。

雖然她還不清楚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無疑這家人也是護短的,甭管怎麼回事,自家人是護著自家人的。

在這一點上,穆老是完全佔成宓妃的做法,對于那些侮辱人的東西,就該狠狠的收拾。

做哥哥的能護著,憑啥做的就不能為哥哥出頭。

當然,穆老也有听到究竟是因何而引發了狩獵場一事的傳聞,心里明白她的外孫女兒絕對不會如外面盛傳的那般。

城中還盛傳她的外孫紹宇重傷以至于痴傻,心智退化成六七歲的孩童,以至于傳出相府非但有個啞巴嫡女,還多了一個傻瓜嫡子,當真好一對傻兄啞妹的傳言。

又聞她乃藥王谷藥王的關門弟子,不但深受藥王喜愛,更是習得一身出神入化的絕世武功,殺人都不帶眨眼的。

剛回到星殞城的第三天,他們先是听聞了城北狩獵場一事,听到整個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宓妃是如何的目中無人,凶狠殘暴,如何的驕縱霸道,視人命如草芥。

宓妃對她的避而不見,可算是把她老人家的一顆心都傷得粉碎。

自打宓妃五歲那年燒壞嗓子失聲之後,至今近十年,穆老只見過她七次,而且每次還不超過一刻鐘。

這些年來女兒過得不容易,年紀輕輕身子就虧損得厲害,尤其是她那個可憐的外孫女兒,沒少讓穆老擔憂操心。溫相的為人穆老很是喜歡,把女兒嫁給他,作為岳母她很高興,可她哪里知道會遇上那麼一個拎不清的親家母,光只是那麼一想,穆老對老就恨得牙癢癢。

年過六十的穆老披著厚厚的大氅,一左一右兩個嬤嬤扶著,就這麼沐浴著冬日的暖陽,迎著寒風站在大門口伸長了脖子朝著長長的街道上張望著,眼里是滿滿的期待之色。

于是,便有了穆國公府大門前的這一幕。

眼看著自家老娘都沒在院子里呆著,而是跑到這中門來等著一家,穆國公表示很有壓力,他得跟著,一家大大小小的都得跟著。

宣帝下了旨意,新年有三天沐休時間不上早朝,大年初二又是出嫁姑娘回娘家的日子,作為穆國公府的當家人,已承襲爵位的穆國公自然不會缺席。

「是,國公爺。」小廝得了指令,腿腳利索的轉身跑了出去。

「來人,趕緊再去看看姑女乃女乃的馬車現在到哪里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貪心,不知足’害的,落到今時今日的地步,誰也怪不著,只能怪自己沒本事還妄圖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權勢與名望,富貴與榮華。

如今,岳城吳家在溫相明里暗里的動作之下,幾乎已經跟老徹底斷了聯系,吳家再不見老嫁入相府之後的榮華與威望,近幾年已經走向敗落,甚至不負當年老未嫁之時,可見他們的當家人有多麼的能作。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如今的相府,當家做主的人是溫相,可不再是老相爺,故此,以往再多的情分也沒了。

這不明擺著的麼,溫相早就不滿吳氏一族背地里打著相府名號做下的那些事,誰敢偏幫著吳家,那才真是跟相府過不去。

老的娘家也因那件事之後受了不輕的重創,再也不受岳城官員的待見,後來前往岳城任職的官員也百分之百不買吳氏一族人的賬,他們都還記著溫相的雷霆手段,哪敢再往槍口上撞。

岳城的天,清了。

溫相是放了這樣的話沒錯,但那些官員到底敬著丞相府,沒太敢約束吳氏一族,直到十年前,溫相親自到岳城鐵面無私的嚴懲了吳氏一族的五六個人,連帶著庇護他們的官員也拉下馬兩三個,至此,眾人總算是明白了溫相話里的意思。

而後溫相是直接放出話去,讓岳城當地官員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記著丞相府的面子,他溫兆元沒有那樣不知趣不懂禮不守法的外祖族。

老相爺當初多少顧念著夫妻情份,對老的娘家人多有照顧,溫相接手溫氏一族之後,時常听聞他那外祖一族在岳城打著丞相府稱王稱霸的傳聞,不由震怒之極。

她怎麼就沒有好好的想一想,因著她嫁入相府,成為溫氏一族的當家主母,她的母族在岳城已是最尊貴不過,任誰不看在溫相府的面子上給予他們最大的方便,偏偏她還這般不知足。

許是富貴的日子過得久了,便也讓老最初那顆純良的心沾染上了貪婪與不知滿足,妄想那諸多不屬于她的東西。

他要真順了老的意,怕只怕下了地底下都無顏面對溫氏一族的列祖列宗。

相府與穆國公府,門當戶對這一點暫且不談,溫相跟溫自幼相識,感情深厚也不說,那自幼便由穆老親自培養出來的溫更是美名遠播,一女百家求,老相爺怎麼可能放著這近乎完美的兒媳不要,而去選擇一個要修養沒修養,甚至是教養都極差的女子做他的兒媳,那樣的姑娘又如何能撐得起相府後院這片天。

也許老相爺當初就是因為認識到這一點,才會嚴詞反對老將她娘家的佷女嫁給他的長子做溫氏一族的當家主母,才會揚言她要不打消那樣的想法就休了她,一切不過是以家族的發展為主要出發點,又豈料會被老記恨至今。

就算娶回家的女人是門不當,戶不對的,也要仔細深入的觀察觀察,不說其他至少得是一個心胸寬廣之人,否則很有可能就因為這麼一個女人,而把一個好好的家族都給毀了。

果然吶,像他們這樣的世家大族子弟,娶妻還是得娶個門當戶對的,別的暫且不說至少修養好,眼界寬,更有利于後世子孫的發展。

假如已逝的老相爺知道他娶的就像一個攪家精似的,不知會不會後悔娶了這麼一個眼界小,心眼小的婆娘。

等到老相爺離世,溫也徹底迎來了她慘痛的生涯,各種心酸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老相爺健在的時候,老自是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挑剔溫的不是,那時她戲做得極好,讓老相爺跟溫相都她是真的接受了溫,婆媳相處的很好。

但也自那之後,溫尚未過門,老便記恨上了她,對她各種不滿意,橫挑鼻子堅挑眼的。

為此,老相爺曾揚言要休了她,這才打消了老那可笑的想法。

只可惜,老相爺看不上那姑娘,溫相更是看都不曾看一眼,甚至因她擅自將自家佷女接到府中小住,借以讓自家佷女近水樓台先得月跟溫相好,溫相是直接就搬到了別院去住。

當年,溫相跟溫議親之時,若非老相爺大力支持贊成這門婚事,老壓根就不可能讓溫相娶溫,她看中的兒兒是自己娘家的佷女,那姑娘生得水靈靈的極討她喜歡。

其實老也明白這一點,因而她極少出席外面的宴會,也極少在丞相府里舉辦宴會,尤其她最是不喜歡穆老,連帶著那種惡劣的情緒也遷怒到溫的身上,誰讓溫是那人的女兒。

然而,當她面對身份比她尊貴,權勢比她大的人時,沒見過大世面的小家子氣便突顯了出來,平白的讓人低看她一等。

無疑,相府的老就是這樣一個人,在相府里她稱王稱霸,氣場強橫,姿態端得高高的,仿佛誰也不能越過她去。

穆老跟相府老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兩個老人,一個即便上首端坐著皇太後,皇後,又或是那些皇室宗親,她都有著自己鮮明的氣場,不會被比下去,也不會黯然失色;一個若是遇到這些個人,不但會將自己的身份忘得干干淨淨,無形中還會低了別人幾等,直接就淪為了奴婢那般的人,可謂是又失態又失禮,甚至連家族的臉面都給丟盡了。

說起來,放眼整個星殞城里與穆老同輩的,她絕對是一個人物,一個別人提起就會油然生出敬意的一個人物。

事實上,當年在星殞城,穆老的確有過一次大動作,自此之後,再無人膽敢挑戰她的威嚴。

因此,成婚之前流言再難听,她也不予理會,但成婚之後,倘若再有流言傳進她的耳中,那便休要怪她不客氣。

是,以穆老娘家的背景,她跟老穆國公看對了眼,她嫁入穆國公府是高嫁,可在她看來,只要老穆國公對她好,知道心疼她,旁的人說什麼又有什麼關系。

可不管流言傳得如何的難听,如何的不堪,穆老從訂親到成婚都表現得極其的淡定,待她年滿十六,一場盛大的婚禮,終是讓不少人閉上了嘴巴。

那人偏偏還是被各家都不看好的穆老,一時間各種流言便天飛。

穆國公府是什麼地方,老穆國公又是什麼樣的兒郎,那可是眾家姑娘夢寐以求的夫婿人選,竟然就這麼打上了別人的標簽。

然而,就是這麼一位不被各家看好的姑娘,偏偏在剛剛及笄的第二天,便被當時身為穆國公府世子的老穆國公訂下了。

背負著這樣的流言,道只道穆老縱使生得美貌,也定是極難嫁得出去,誰家父母會願意為自己的兒子求娶這麼一個成天打打殺殺的兒。

年輕時,她也是跟隨夫君老國公上過戰場,殺過敵軍的,可說是能文能武,不讓須眉的女英杰。穆老出身將門,不愛紅妝愛武裝,打小就愛舞刀弄棒,時常跟隨父兄出入軍營。

穆老已經是年過六十的老太太,好在她的身子還硬朗,整個人的氣色非常好,竟是一點兒也不像六十多的人。

那還是敬重老國公,心疼她的女兒,不然一國丞相哪里能這麼隨隨便便就出京整三個月的,更遑論是為岳父守孝。

老國公去世,他們一大家子都護送著他的遺體回祖籍煙城安葬,為他守孝便是三年,期間身為女兒的溫也回煙城守了整整三個月的孝。

三年未曾回星殞城,整整兩年多沒有見到小女兒,穆老今個兒起了一個大早,顧不得兒子兒的勸阻,非要親自到正門口等著溫相一家。

穆國公府

那人與宓妃,不但有交集,而且還糾纏甚深。

然而,都說世事無常,無法預料。溫紹雲所認為的,宓妃自己所認為的,終究是沒能敵得過現實。

本來,他與她就是兩條平行線,各自生活在自各的地方,大概也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他不欠她什麼,而她也不欠他。

難得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先甭管是誰送的,又是出于什麼日的,大不了她日後再送還那楚宣王世子一件東西,如此也就兩清了。

來到這個時空已經有一段時間,然而還真沒有什麼東西讓宓妃打心眼里喜歡上。

別說,第一眼看到呈現在她眼前的青白蓮花,宓妃就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下生出幾分喜愛,也沒瞧出來這蓮花是什麼材料制成的,拿在手里觸手生溫,反正宓妃是沒有見過長成這般模樣的玉石。

罷了罷了,想不明白她也懶得去想,至少在沒有感覺到他對她有目的,有所求之前,他送的東西她便收著。

想來想去,宓妃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楚宣王世子的馬車會停在她的面前,甚至不由分說的還送她那麼一朵好看精致的蓮花。

那寵溺,似是與哥哥們看她的目光不一樣。

不知怎的,眼前就老是浮現出陌殤的模樣,尤其是他溫柔的笑,莫名的宓妃竟然在那笑容里,瞥見了幾分寵溺。

「嗯。」動了動唇,發出一個單音,宓妃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是,。」冰彤雙手接過蓮花,從馬車里拿出一個錦盒,翼翼的將蓮花收在里面,「喝些熱茶潤潤嗓子,再有一會兒就到國公府了。」

終于,宓妃眨了眨眼,將拿在手里的蓮花遞給冰彤,道︰「替我收起來。」

眼看著穆國公府就要到了,丹珍喚了宓妃好多聲,後者都沒有理她,可把她給急得。

楚宣王世子的風姿她跟冰彤是沒有瞧見,不過卻是知道他送了她們家一朵精致的蓮花,然後她們家就成這樣了。

「,…。」丹珍覺得她家自從收了這朵蓮花之後整個人就神游天外去了,完全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很美,似是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有些像蓮花的味道,又有些不像,但味道不讓人討厭。

雖然這朵蓮花不是真正的蓮花,但造型精巧,栩栩如生,拿在手里可不就是一朵縮小版的青白雙色蓮花麼。

這感覺很…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兒,怪怪的,澀澀的……

前世今生,這還是宓妃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花,尤其是第一次收到一個男人送她的花。

這些通通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為什麼要送她這朵青白雙色蓮花。

打住打住,她想的都哪兒跟哪兒啊?

再然後,他拉過她的手,將他手里拿著的蓮花放進她的手里,他的手很好看,他的手暖暖的,他的手……

他對她說了兩個字,而她是啞巴啊,當然什麼都沒有說。

貌似這是她跟他之間的第一次對話。

貌似這是她跟他的第二次踫面。

貌似她跟那個男人不熟。

行駛在中間的馬車里,宓妃呆呆的,傻傻的望著靜靜躺在她手心里的青白雙色蓮花,腦子到現在都沒轉過彎來。

「好好好,我不去,我等晚些時候找妃兒問問,看看她怎麼說。」一**坐回到軟榻上,溫紹宇舉起雙手表示他不去了。

不過他可不覺得他家寶貝會乖乖听話,今個兒是因為日子特殊,妃兒不想惹娘不快才沒有反駁她的話,等到過幾日,妃兒鐵定會好好的去跟娘談一談的。

「紹宇,你可還記得出門時,為何妃兒沒有跟我們同乘一輛馬車。」想到溫說的那一席話,溫紹雲就覺頭疼。

「你們…。」

那乞丐是入了陌殤的眼,便得了百兩黃金;就是不知道他家妃兒又是哪里得了陌殤的眼緣,竟然讓得他親手贈下禮物。

溫紹軒當然不是拿宓妃跟一個乞丐相提並論,而是對比一下罷了。

比如,曾經就有傳言道,楚宣王世子打賞過一個乞丐百兩黃金不是麼。

「紹雲說的倒也符合楚宣王世子的性格。」傳聞雖不可盡信,但還是可以信那麼一兩分的。

他們的可是很有主見,很有想法的姑娘,為人處事很有一套,可不是誰都可以忽悠的。

既然如此,他們雖然是宓妃的親哥哥,也不能限制宓妃這樣,限制宓妃那樣。

雖未曾與陌殤接觸過,但直覺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是絕不可能打那種上不得台面主意的。

至少,目前為止溫紹雲看不出陌殤有什麼目的,也不會覺得陌殤向宓妃示好,是意在宓妃身後的相府,或是藥王谷。

「能得楚宣王世子主動靠近,便是入了他眼的人,他送妃兒東西倒也可以解釋。」

畢竟,這可是某世子第一次送人東西,更是他第一次送一個女人東西。

如若宓妃沒能入得他的眼,陌殤也沒有那份閑心送東西,更何況……。

當然,陌殤也不是看到誰都會送。

只因,是她,所以就送了。

只因,想送,便送了。

不得不說,溫紹雲那句‘隨心而為’真的真相了,陌殤送宓妃那朵青白雙色蓮花,的的確確沒有什麼旁的心思。

「楚宣王世子行事素來隨心所欲,他跟妃兒就算見過也只是在除夕宴上,送妃兒東西大概也是隨心而為,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咱們何必想得那麼復雜。」在溫紹雲看來,楚宣王世子早晚都是會離開星殞城的,他跟他的往後不會有交集,操那麼多的瞎心做什麼。

「二哥,你拉著我做什麼。」他就說怎麼走了半天都還沒走出去,原來是溫紹雲把他給拉住了。

搖了搖頭,他們兩個貌似應該不會,沒可能,也不能……

楚宣王世子?

他家妃兒?

等意識到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溫紹宇頓時更不淡定了,同時又覺得自己估計是腦子抽了風了,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

搞不懂他的心里怎麼會生出一種,那楚宣王世子是來跟他搶的感覺。

「不行,這事兒弄不清楚我這心里不踏實,我得去問問。」說著溫紹宇就站起來,準備叫車夫停車,他要坐到宓妃的馬車上去。

如果他們是相識的,妃兒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顯然妃兒也不知道陌殤為什麼要送她東西。

陌殤送宓妃東西的時候,他們三兄弟都看到了,自然也沒有錯看,或者漏看陌殤將東西放進宓妃手里時她的錯愕與驚詫。

「妃兒不可能認識他。」對于這一點,溫紹軒是相當肯定的。

可妃兒又是何時認識的陌殤,在清心觀沒可能,在藥王谷更不可能,那就不存在他們相識的可能性。

「難道妃兒認識楚宣王世子?」思來想去,溫紹宇也只想到這樣一個理由,否則如何解釋陌殤對宓妃的特殊對待。

「不知道。」溫紹軒搖了搖頭,雙眉緊鎖蹙成一團,他哪里知道陌殤是什麼意思。

再加上流傳的那些對于陌殤的種種傳聞,溫紹宇能淡定才有鬼。

即便是這楚宣王世子的親表兄寒王殿下,跟陌殤也沒有過多的交集。

楚宣王世子一直都在他的封地璃城,很少回星殞城,別說他們兄弟跟陌殤不相熟,放眼整個星殞城的世家也沒有跟他相熟的。

「大哥,你說那楚宣王世子是什麼意思?」陌殤的馬車停在宓妃的面前,甚至陌殤還送了東西給他家寶貝,溫紹宇是整個人都淡定不下來。

依然是溫相跟溫的馬車走在前面,宓妃的馬車走在中間,溫家三兄弟的馬車走在後面,在他們的後面還跟著一輛馬車,那輛馬車里沒有坐人,裝載的全是帶回穆國公府的禮物。

相府的車夫也是極有眼力勁兒的,看到別家將馬車趕到路中間,他們自然也不甘落後,早點穿過這條長街,到達咸陽街才是王道。

某些黑暗的東西,會被美化,被遺忘……

興許,這便是第一美男的魅力所在。

兩種較為極端的性格,在陌殤的身上完美融合並且完美的體現了出來,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突兀。或許,每當世人看到他,想到的就是那個溫柔的他,而那個會只因傾慕他的女子踫了一下他的衣角而將其分尸的,冷酷殘暴甚至是份外血腥的他,卻是很自然的就被忽略了。

可就是這樣溫柔的大美男,他又有著那樣古怪甚至是殘暴偏執的性情,殺起人來都不帶眨眼的。

然而,陌殤的身上沒有,就好像他真就是那樣溫柔,親和,體貼入微的男子,一顰一笑都帶著極致的溫柔。

如果說陌殤的溫柔是類似于攝魂術一樣的東西,一定不可能偽裝得如此的完美無暇,多多少少會有破綻露出來。

尤其在陌殤露出笑容的時候,那眉心的一點朱砂越發的鮮紅欲滴,溫柔蝕骨的氣息就越是沁入人心,想忽視都難。

任何人,初見陌殤的第一眼,便會覺得他很溫柔,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去描述的感覺。

偏偏這個男人,似是與生俱來的,從骨子里就滲透著一種名為溫柔似水一般的氣質,非後天培養又或是偽裝。舉手投足,眸光流轉間,那種溫柔得令人沉醉的氣息會越發的濃郁,越發的令人無法抗拒。

陌殤性情之古怪,百年難得一見。

被滅門,或者是被滅族的代價,問世間能有幾人承受得起。

不但自己要忍受非人的痛苦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的家族還將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血的教訓告訴那些愛慕楚宣王世子的女人,覬覦他沒有錯,喜歡他,愛他都沒有錯,但若想往他的身上貼,那麼代價會是她們無法承受的。

故,縱使楚宣王世子有著享譽四國的溫柔美名,但也絕對沒有哪個傾慕他的女子膽敢黏上去。

但若不是他主動去靠近的人,哪怕你衣著華麗,縴塵不染,在他眼里你也髒污至極,別說是把目光落在你的身上,就是余光瞥上你一眼,都會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陌殤主動去靠近的人,即便那人滿身污泥,勝似乞丐他也不會覺得你髒,覺得你污了他的眼。

他不喜歡旁人近他的身,男的不行,女的也不行,跟他的最佳安全距離是保持在一米開外,如果越過一米範圍的下場輕則被扔出去,重則殞命。

在病世子陌殤眼里的‘髒東西’,既是指物,亦是指人,喜歡或者厭惡,皆隨他的心情好壞而定。換句話說,這位溫柔的病世子,其實是個喜怒無常的家伙。

那便是這位世子爺有著非常非常,幾乎可以說是近乎到了變態的超級嚴重的潔癖癥,他的眼里容不得任何一點點的髒東西。

無論男女,無論老幼,一旦觸犯到他的這個禁忌,必然是殺無赦的。

世人知曉楚宣王世子天生體弱,也活不了多長時間,溫柔體貼之名四國皆知,但也牢牢的記得他的另外一個禁忌。

只要遠遠看到那紫色的馬車,甭管你是高官還是平民,唯一要做的便是遠遠的避開,切莫要沖撞了這位溫柔的病世子。

放眼金鳳國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般霸氣奢侈,又不失精致華麗的紫檀木馬車,正是璃城楚宣王世子的專屬。

要知道,楚宣王世子可不會再出現一次。

擁擠堵塞的長街,有了楚宣王世子陌殤的馬車霸氣非凡的駛過,中間的街道整個兒被空了出來,隨著那招搖到了極點的紫色馬車離開之後,有眼尖的車夫趕緊將自家的馬車駕到路中間,而後別家的馬車也依次效仿,抓緊時間趕緊離開這條長街,以免慢上幾步又被堵在這里動彈不得。

天下第一美男的魅力,當真非同凡響。

車輪緩緩滾動,精美奢華的馬車漸行漸遠,他沒有帶走一片雲彩,卻是留下了滿地的絢麗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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