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以暴制暴
不僅是阿福和順子，就連周氏也是吃了一驚，不可思議的望著素和。
素和的額頭上此刻還纏著一條帕子，而且因為剛才的受傷所以精神並不在怎麼好，但是她淡淡幾句話，卻讓三個人一時間全都沉默了。
「如今後宅當家的是錦華，我看得出來，她非常討厭你，雖然我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父親或許還念著一絲親情對你有所眷顧，但是你卻絲毫都不懂得感恩！口口聲聲自稱是安陵家族的小姐，好像安陵家族千百年就生了您一個人！呵呵，正是可笑之極！你的名字，給安陵家族抹上了多少污點知道嗎？我查過了，三百多年來，你是安陵家族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被婆家休棄的小姐！當年的老太爺疼你，姐妹們忌憚你的壞脾氣，所以沒人跟你講道理，以至于你會無藥可救。而且一直無藥可救了這麼多年，也正是厲害！」
老太婆被素和刺激的都快神經錯亂了，畢竟這麼多年來，壓根就沒有人想要好好的理她，更沒有人跟她說過這些話！而且她也實在喊得嗓子都要啞了，根本就沒有力氣在鬧了，正是趺坐在太師椅中呵呵喘著氣。
「要我說呀，你算是幸運的了！安陵家族對你可算是仁至義盡了，因為你這樣的脾氣和性情竟然還能衣食無憂的住在這里，你就感謝佛祖吧！」素和看她反正也掙扎不起來了，就繼續說道。
「雖然說安陵家族也不斷你一晚飯，但是你為什麼就沒有自知之明呢？你為家族做了什麼？憑什麼家族要白白養活你一輩子還要忍受你的抽臭脾氣？一輩子能任性的也就是未嫁前的那麼些年，可是你……呵呵呵，還真是個極品！怎麼，瞪我我就怕了嗎？別以為我就不敢跟老太婆動手了，你要是再敢踫我一下試試！我就很想知道要是我把你氣死了父親大人能把我怎麼樣？肯定會對外宣稱你是壽終正寢了吧？還有，錦華肯定會很感激我的。」素和捧著臉陶醉的現象道。
「啊啊……啊啊啊……我不活啦……」老太婆再也忍不住用盡全力撲騰，無奈阿福和順子力氣太大，將她按住後根本就動彈不得。
「放開她，我倒是要看看她想怎麼死。放心吧，要是她真的尋了短見，我就告訴家主大人太姑女乃女乃發瘋打破了我的頭，然後後悔莫及自殺了，我們拉都拉不住！這樣的話，你或許還能再死後得到一點美名呢！」素和擺了擺手道。
阿福和順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了手。
但是出乎她們的意料，老太婆卻一下子沒有了動靜，而是雙手捂著臉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素和大概說話也累了，索性就站在那里看著她！
「三小姐，喝茶！」秋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見素和終于閑下來，于是遞上了一杯茶。
素和也的確是口渴了，接過茶杯喝了幾口潤了潤喉嚨。
那邊老太婆完全冷靜下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將阿福、順子、秋芳和周氏一一掃了一遍，纏著手指著她們怒聲道︰「你們、你們一個個吃里扒外，都不是東西！跟了我這麼多年，可是這小妮子才來第一天，就都听了她的話！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死後都得下地獄！」
周氏已經氣得面紅耳赤，估計不是素和在場她都想撲上來打了，一想到這些年的委屈，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恨恨道︰「老東西，你還敢說我們吃里扒外？我們盡心服侍你，可是你對我們動輒打罵，你去問問，這個府里，哪房的管事媳婦被主子這樣對待過？九年前因為你闖的禍，害的我們家那口子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好好一條漢子，就這麼殘廢了！洪三叔和洪三嬸也落下了殘疾，三叔更是再也直不起腰了！你現在還說我們狼心狗肺？」周氏再也說不下去，抽泣不止。
素和並不知道事情原委，但是看著她那神情，依稀可以猜到些所以然。
「哼，你們這些做下人的難道不應該受責罰？打幾下怎麼了？再說了，要怪就怪錦華那個騷狐狸去，要不是她背後攛掇把我趕出四方閣，我能遷怒她的娘家人嗎？你們不敢找她的麻煩，就把氣都撒在我的身上？」老太婆揮舞著手大聲辯駁道。
素和冷笑了一聲，暗暗想著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做了什麼壓根就沒有覺得錯。
「對，做主子的大罵下人是沒有什麼！但是你打了三小姐就不能作罷！」周氏大聲道，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
老太婆惡狠狠的盯著素和道︰「我打了她又怎麼樣？我就是砸破她的腦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誰能把我怎麼樣？誰敢把我怎麼樣？」
「我敢！」就見一片白影一閃，一個人影已經飛掠了進來，一下子就撲到了那邊的太師椅前。
所有人都驚呆了，然後便听到老太婆殺豬似的哀嚎起來。
待那個聲音定下來，大家才看清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僕婦，身形高挑，容色平庸，穿著一襲長長的素色袍子，腰間扎了一條束帶，除了袍角繡著一朵紅色的木棉花之外再也沒有什麼裝飾！
這樣打扮的人，不是普通的下人。
阿福等人可能不太熟悉，但是周氏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樣打扮的人，都是直接听命于錦華或者只屬于明華的，品級可是要比那些管事媳婦等要高！
「榆梅？」素和驚訝道。
卻見老太婆兩條手臂耷拉著已經動不了了，正痛苦的哀嚎著。此刻也看清楚了眼前偷襲的人，一時間不由得瞪大了眼楮，見鬼似的大叫道︰「是你？是你？我認得你，你這個賤婢，十多年前就是你帶人把我從四方閣趕出去的……你竟然還敢來，我要殺了你……」說著合身一撲就往榆梅身上撲去，但是被榆梅輕巧的躲開了，她此刻手臂被榆梅卸下，一下子摔在地上，即便是有厚厚的地毯，但依然摔得痛徹心扉。哇哇大叫個不停！
可以琉璃院實在太過偏僻了，無論她叫的多大聲，也不會有人听到的。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就在這時，兩個穿著粉色羅衫的丫鬟從門外跑了進來，跑向素和關切的問道。
「曼香、曼影，你們怎麼來了？」素和驚訝道。
「琉璃院的秋芳姑娘去給南煙報信，說小姐受傷了，南煙正好有事要去忙，梅姨就帶著我們匆匆了！天呀，怎麼回事？」曼影一臉擔憂道。
曼香已經氣不可遏，雖然素和用手帕綁了傷口，可是鬢邊發絲間依然有沒有洗淨的血跡，而且氣色明顯就不同于早上出門的時候。「小姐，這是在哪里摔得嗎？梅姨已經叫來了大夫，馬上就到了！」
她們雖然與榆梅一起來的，但是榆梅卻因為擔心所以施展輕功先進來了。所以她听到了素和和老太婆的對話，也由此知道了素和受傷的緣由。可是曼香曼影進來的晚，自然此刻還什麼都不知道！
老太婆殺豬似的嚎叫簡直讓人震耳欲聾，曼香和曼影也是第一次見這個傳說中的太姑女乃女乃，都覺得滿心討厭，拉著素和道︰「小姐，咱們出去說吧！」
素和抬手制止，道︰「等一下，我還有好戲要看呢！」然後緩緩走了，扯下頭上的手帕，一臉委屈道︰「榆梅，這個老太婆說要打死我！」傷口處並沒有用愈合傷口的藥，只是用了一些止血的藥膏，所以雖然不流血了，但是傷口處卻結了一個長長地紫紅色血痂。
原本一直還能忍著，但是此刻看到榆梅，不知為何竟然有種見到親人的感覺，所以眼眶一紅，眼淚啪嗒一聲就掉落在臉頰上。
榆梅當初與明華等一起將素和從桃溪村帶回來，可以說是親眼看著她從一個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小姑娘變成如今端莊大方、聰慧知禮的大家閨秀！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也沒有過多麼刻骨銘心的經歷，但是心里卻已經認定了，想要守護這個女孩子！
一路上的陪伴照顧，再到懷仁府的相依為命，以後最後終于回到帝都！素和一直都是一副堅強樂觀的模樣，無論經歷什麼事，都很少有慌神的時候！
但是現在卻是第一次見他掉眼淚，不由得心頭酸楚萬分！對于一個曾經在刀口舌忝血過活的暗人來說，這點兒傷口真的不算什麼，但是此刻看到，卻覺得心疼難忍！一時間不由得戾氣發作，兩眼冒火，狠狠的盯著地上痛苦的抽搐的老太婆道︰「我受命于家主大人，全力保護三小姐！包容有半點兒閃失！今天就憑著這一點，如果讓你命喪當場，我覺得不會有人覺得不妥吧？」
素和認識榆梅這麼久以來，除了在懷義府的那次以外還真不知道她有什麼本事。而且她在自己面前也一直都是低眉順眼的樣子，如今卻是第一次看她發威，竟不由的也有些膽顫！
周氏和秋芳早就嚇得退到牆角不敢說話，而阿福和順子可能是反應較慢吧，還是愣愣的呆在原地。
「你、你、你想殺了我？」老太婆嘶聲喊道，此刻只要動一下，渾身骨骼都痛得快要散架了。她這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疼痛，饒是她剛烈慣了，現在也想要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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