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齊大非偶
素和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忙攔住一頭霧水道︰「等一下，請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無功不受祿，我與你家素昧平生，談什麼傷害不傷害的？好端端送我東西，我可不能迷迷糊糊就接受呀！」
「前次的事，都是這個老東西搞的，你讓她好好說說。」听到素和這麼說，徐媽媽轉過頭，狠狠的盯著那老太婆道。
素和更加困惑了，這是怎麼回事呀？
「是信佛的人，從來都不會去干傷天害理之事。有一次無意間提了幾句，說是大少爺該找門親事了。正好這老東西听見了，就一口應承了。之後的事，我們壓根就不知道。她就開始張羅了，過了一段時間回話說是不行，沒有找到。我們也沒當回事，哪里知道竟然會有逼婚一說？更別說是出人命了。村里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都在背後議論，卻唯獨沒有人在府上說。要不是昨兒個小少爺問起，我們都還被蒙在鼓里呢！」徐媽媽恨恨的說著，盯著那老媒婆的眼楮里都快要冒出火了。
「哎呀，徐媽媽，你就別生氣了，老身也不是故意的呀！」那老媒婆扭著肥胖的腰身，一臉委屈的說道。
徐媽媽哼了一身，滿臉的鄙夷和不屑。
「哎呦，徐媽媽，我真是冤枉死了。說過之後，我立馬就上了心，琢磨著村子里有哪家的姑娘合適呢！我思前想後，就只有溫秀才家這個大丫頭最合適，年齡剛好，臉蛋長得也清秀可人，不是最討厭那種妖艷的狐媚子嗎？所以我愣是沒有把自家佷孫女給說了去。不僅這些，溫家大丫頭還識文斷字，心氣也高，我想著這和大少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她娘病的重，就只有跟她大伯和大伯母通了氣，他們都是非常贊成的。但是說長兄如父，雖然溫秀才去世得早，但還是有長子的。所以就好說歹說，那溫家老大也答應了。您說到這份上了，我還算哪門子的逼婚呀？」那媒婆說到動情處，不由得哭天搶地叫起冤枉了。
那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素和並不知道，所以這個當兒也不能和她們理論，但是她自然也明白，人家已經這麼表達誠意了，她又怎麼好意思再提人家是個傻子的事實呢？
「誰都知道，我溺水後雖然沒死，但是腦子受創了，所以現在誰都能在我面前胡說八道。至于事情究竟是怎樣的也沒有關系了，反正都了還提它作甚？姚家大富大貴，我不過一介草民，拖家帶口的，怎麼高攀得起呢？常言道齊大非偶，難道身為媒婆的你不知道這個道理嗎？我這樣的鄉野丫頭，哪里能嫁到大戶人家去？就算是我大伯大伯母大哥都答應了，可是我娘卻不知情，我也沒有同意。這算什麼事？」素和冷下臉來，緩緩道。
媒婆一下子被嗆住了，鼓著腮幫子，轉了轉手里的帕子，狡辯道︰「人家肯屈尊紆貴，是你自己不識好歹罷了！這會兒還冤枉好人……」
「夠了，」不等素和出聲，那徐媽媽已經忍不住了，怒斥道︰「你這昧著良心的老貨，正經事辦不成，就知道在這里顛三倒四。也虧得溫家明理，不然這事要是捅出去了，壞了姚家的名聲，你看看老爺怎麼收拾你呢！」
這句話一出來，那媒婆立刻就噤聲了，癟著嘴巴挪到了素和面前，低聲下氣道︰「大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貪圖那份子錢，所以……強趕鴨子上架了。既然已經化險為夷，姑娘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這個轉變倒是來的突然，素和有些愕然，一時間竟不知所措起來。
「你是知書達理的人，別和我們這些市井小民計較好不好？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現在把姚家大都給得罪了，你要是不原諒我……天啊，那姚家肯定會和我沒完……嗚嗚嗚，我一把年紀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可一定要高抬貴手呀……」那子說著說著竟然嗚嗚哭了起來。
素和一下子哭笑不得，好像是自己在欺負人一樣。忙說道︰「好了，好了，既然已經了，事情也說清楚了，那我就不再計較了。」
「真的？哎呦，姑娘真是菩薩似的好心腸。」那媒婆一下子破涕為笑，抬起頭樂呵呵道。
「既然姑娘已經不計較了，那就一定要收下這點兒心意。算作是當初對對姑娘受驚的一點兒安慰。」徐媽媽言辭懇切道。
以後會不會和姚家有什麼關系素和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些大戶人家都好面子，如果自己不收下，那就算是駁了姚家的面子，這樣好像不太好。
「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還請徐媽媽替我謝過的好意！」素和躬了躬身道。
「姑娘果然識大體。」徐媽媽原本冷丁嚴肅的臉上，竟然展開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兩個家丁將東西放了進去，然後緩緩退出，垂首侍立在徐媽媽兩側。
「好了，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那就不叨擾了，姑娘也早點進去休息吧！」徐媽媽說道。
「真是抱歉，本還還想請你們進來喝口茶水呢！但是因為今天掃塵，所以廚房到現在都沒有開火呢，實在是失禮。」素和有些不好意思道。
「姑娘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而且是我們唐突了，就算是失禮，那也是我們，告辭了。」那徐媽媽淡淡道，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素和走下台階，將他們送到了門外，這才看到路邊還停著一輛馬車，雖然比不上姚歷所乘的那輛，但也算是不錯了。
「慢走！」素和道了一聲，看著她們乘車而去，這才往回走去。
堂屋的八仙桌上，放著那兩張紅漆托盤。
有盤放的是幾匹疊得整整齊齊的布，雖然不是什麼綾羅綢緞，但卻也是上好的細麻布，比馮女乃女乃家自己織的粗布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顏色也有好幾種，素的艷的都有。
另一盤有一只木匣子，木匣子上面放著碼的整整齊齊的幾捆藥，都是用麻紙包著，棉線扎著。不用打開，素和也能辨認出是幾味補血補氣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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