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猛地一跳，「你胡說！我哪有？」
「沒有？你知道蝴蝶效應吧？不知道的話，我可以慢慢解釋給你听……」
鄭祖均說完松開我，站直了身子淡然道，「若不是蘇夜那幾年一直在給強安制造事端，波動股價，安培軍也不會急著要和德川股份聯姻，陳秋瑾也不會認識一俊，並對他一見鐘情，陳良平就不會為了自己的女兒讓秦嫣的爸媽被迫下崗，還故意找人把秦嫣的老爸帶去賭博，欠下一**債……」說完復又看向我，「哦，對了，為了讓秦嫣和一俊徹底斷了，陳秋瑾還找了一群人對秦嫣輪流……」
再听不下去，急忙捂住耳朵大喊，「你別說了！」
「怎麼？不敢听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有錢有勢的人可以隨便整垮一個窮人的家庭……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我退後一步，愴然道，「你竟然都知道……」
「除了一俊，圈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只是瞞著他……」接著又說，「一俊還天真的以為秦嫣出國留學了，陳秋瑾也是個厲害的，直接把一俊灌暈，來個生米煮成熟飯，一俊哪里玩得過她？」
我忍不住質問，「你們既然都知道，為什麼不幫幫秦嫣？莫辰呢？他怎麼可能讓秦嫣……」
「辰？他那時滿世界找你，根本沒心思理會其他人的事……」鄭祖均頓了頓，繼續無所謂地說。「其他人嘛，可不想為了一個對自己毫無用處的秦嫣惹惱了德川這個大財團。其實秦嫣現在能被西澤養著也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我記得西澤還說和她玩得挺開心的，我可不想破壞他的興致。」
「挺好？」猛地推開身前的鄭祖均，趔趄倒退一步，大吼道，「好什麼好！張西澤就是個瘋子！」想起秦嫣麻木的神情，無助的痛苦，頓時心如刀絞。一切都是我害的？
假如我當年沒有去酒吧。沒有被賣給蘇夜？如果當時我留在莫辰身邊，也許秦嫣和安一俊本來是可以結婚的嗎？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假如？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
「只要安一俊堅持的話，那個安培軍也反對不了，再不行。你們兩個直接拿戶口本去民政局把結婚證給領了。管他呢……到時候你還得管我叫呢？哈哈……」
「你得了吧。我還比你大幾個月呢。還想讓我叫你……」
……
當時的笑容還記憶猶新，為什麼？原本明明大家都很幸福的啊？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只覺得心中好像積了層厚厚的雪，冷得渾身發顫。只能抓著鄭祖均低喃，「你救救她，好不好？」努力憋著眼淚，「救救她……秦嫣她……那樣堅強努力的人，為什麼，怎麼會？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錯，明明……」
「救她？」他的聲音依舊冷漠，「要西澤放了個也不是什麼難事，那秦嫣出來後呢？她要怎麼生活？」
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不明所以地問，「什麼怎麼生活？你說……毒/癮嗎？只要戒掉了，可以重新開始的啊！」
「呵……」鄭祖均嗤笑一聲，「說得倒是簡單！身體戒掉了，精神上呢？想想你自己，媽媽死了就要死不活的，那她呢？你覺得她離開那些藥，還能活得下去嗎？你這樣惺惺作態的要我救她，究竟是在救她？還是想要逼死她？」
只覺得「轟」地一聲，他的話就像是一道雷，把我混沌的大腦劈醒……
他說得沒錯……我自以為是地想要救秦嫣，我以為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但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所以秦嫣才不願意離開張西澤嗎？她依賴那些藥，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那些藥可以麻醉她的痛苦，麻醉她受傷的心靈，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救得了秦嫣，因為她的傷口不是我能縫合的，我根本沒有力量帶她走出這段陰影。
那安一俊呢？他應該可以……不不不……若我是她，一定不想讓安一俊看見現在的自己，也許會比死還痛苦。而且安一俊已經結婚了，已經不可能了，沒有未來，沒有愛情，要怎麼幫她呢？沒有辦法……我什麼都想不到……我什麼都做不了！
該死！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無力？
眼淚在眼眶打轉，胸口發悶，喉嚨哽咽，淚水再也忍不住拼命往外流，不想被鄭祖均看見自己哭的樣子，再不顧慮他是怎麼想的，轉身逃似地跑開。
躲在角落，背靠著牆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我不想變成這樣的，我只是想讓安培軍受到懲罰，我只是……我……是我害了秦嫣！是我的錯，她當時該多無助？
大學的那幾年，我們總是膩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泡圖書館、一起做課題，聊電視劇、聊愛情、聊未來……一幕一幕我都沒有忘記，我說過是她的好朋友，我們曾經那麼要好……可是我卻害了她的一生，一生！
「陳秋瑾還找了一群人對秦嫣輪流……」鄭祖均的話在腦中縈繞不斷。
阻止那個聲音的耳邊不斷回放，阻止腦中聯想出那些惡心的畫面，捂著耳朵蹲在地上。
陳秋瑾？她憑什麼那麼幸福？憑什麼傷害了別人，自己卻可以笑得那樣幸福？可是我又能做什麼？我能做什麼？我什麼也做不了！
把眼淚抹干……眼淚明明就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剛胡亂擦完卻又涌了出來，從什麼時候開始？因為學會依賴，所以變得越來越軟弱了。
連續給蘇夜撥了不下十通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哈哈……你總是要我听話，我也差點被你馴養得像只听話的小貓，現在你有了新的寵物了嗎？哦，不對……是真正的伴侶，呵……我們從來都是這樣不對等的關系。
七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看吧，我不該多想的，想多了就難受，太多的情緒突然像是火山噴發一樣，真的壓抑得讓人受不了了！(未完待續……)